樊远已经感受到明里暗里投来的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姑苏墨良是姑苏家这一代最大的希望,也是整个姑苏府的关注焦点,明目张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要震动全府了吧。
姑苏兄,请问你是要公开出柜呢?还是纯粹制杖呢?宝宝可以不奉陪吗
因为天色已经很晚,姑苏墨良完全没发现樊远眼中的生无可恋的情绪,他热忱道:“沐远,听你说喜欢珍珠鲤鱼,我特地在厨房钻研了一下午,除了珍珠鲤鱼,我还做了烟熏鲤鱼,茯苓板粟鲤鱼,清炖鲤鱼,鲤鱼陈皮煲,冬瓜炖鲤鱼,鲤鱼首乌汤,连掌勺师父都夸我有天分呢,希望你能喜欢。”
樊远木着脸听他说完,简直想呵他一脸血,难怪满身的油烟味加鱼腥味………你丫到底是有多闲?你的家族还等着你去振兴呢!你却在厨房做了一下午鱼?你的理想呢,抱负呢!都被你当鱼吃了吗?!
他默默咽下一口老血,抬眼对上他真挚的黑眸,额角青筋暴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我像猫?”
姑苏墨良:“(⊙v⊙)???”
樊远咬牙道:“除了珍珠鲤鱼,其他的我都不吃!统统都不吃!我最讨厌鱼了!”
姑苏墨良见他生气,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樊远冷眸一瞪:“以后?”他这是做鱼做上瘾了?
姑苏墨良被他忽然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委屈道:“没,没以后了。”
过了片刻,他见樊远脸色似乎好转了一些,又小心翼翼问道:“那,珍珠鲤鱼,你还吃吗?”
樊远深深地吸了口气,率先走近倚风亭内,边走边道:“吃!为什么不吃,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我怎么能不吃!待会吃完还有的折腾的!”
姑苏家最有出息的小少爷被他掰弯了,还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主人家哪里会放过他,姑苏老太爷要是知道了,恐怕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要吃饱饱,才有力气应付不是?
进了凉亭内,一盘盘鲤鱼整整齐齐摆在石桌上,虽然看着卖相不好,但能看出是真真切切下了功夫的,他也分不清哪道菜是珍珠鲤鱼,拿起筷子就直接吃了起来,口中含糊道:“谢谢你。”
姑苏墨良站在边上,见他认真地吃自己做的菜,只觉得手上的烫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樊远吃了几口忽然想起来,转过脸指着亭外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玫瑰,花灯,还有音乐,这货不会真的是穿过来的吧?
姑苏墨良笑着走到他对面坐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这都是萧兄教我的,我跟他说,我要向你嗯………道歉,他看上去很高兴,还主动帮我出谋划策,说他们家乡都这么………道歉,我就试了试,效果似乎还不错。”
樊远看着他的无辜的笑脸,忽然觉得吃不下去了,妈的没人告诉过他,女主她原来是腐、女啊!!!
第64章 6.9
得知女主原来是腐女的那一刻,樊远脑子里想了很多。
比如,之前女主撺掇自己和高隋买同一款式的衣服和靴子,再比如,挑选房间时,她总把相邻的两间安排给他们俩,还有莫名其妙涨起来的好感度,难道也是因为她脑补了什么不正常的画面?
他痛心疾首道:“小五,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被人给yy了!”
小五安慰他道:“叮,说不定女主是年下控。”
樊远听了果然就好多了,以前他对是攻还是受没什么感觉,因为那时候他坚信自己是直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直被颜睿欺压,反攻之路茫茫无望,被人当成上面那一个,他会有一种心理上的快感。
樊远一抬眼便看到姑苏墨良一脸忐忑,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他勉强柔和了神色,道:“萧兄的主意不错,只用来道歉实在太可惜了,如果用来讨好心仪的姑娘家,想必也能事半功倍。”
姑苏墨良听他这么一说,略显羞涩道:“沐远,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樊远认真地点点头,他放下手中的竹筷,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玫瑰花丛中折下一支,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他本就容颜娇美,嘴角带着浅笑更是美得令人心惊,比他手中盛放的玫瑰还要夺目。
姑苏墨良已经看得入迷,耳边却听樊远轻笑着说道:“他日我遇到喜欢的女子,倒是可以借鉴一下萧兄的法子。”
他一下子脸色惨白,喃喃重复道:“喜欢的………女子………”
樊远仿若未觉般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闯荡江湖总有乏了、累了的那一天,到那时,便寻一个两情相悦之人,远离江湖纷争,去过闲云野鹤的自在日子。”
姑苏墨良忽然走近他,抓住他的手腕,急切道:“和你两情相悦之人,未必是,未必是………”未必是女子。
樊远睁大眼眸看他,好似在耐心等着他的下文,只是姑苏墨良面对这样一双全然善意的眼眸,如何说得出那样有悖人伦的话,民间虽有男风之说,却极少拿到场面上来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口,是否会遭到对方的轻视甚至是厌恶。
姑苏墨良的反应全在樊远的意料之中,世家大族的公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使得他性格中习惯性地瞻前顾后,做不到孤注一掷,哪怕一时脑热做出这样的疯狂举动,等那阵情绪过去,他会顾忌的也就更多了。
何况樊远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他从未想过和男子共度一生,姑苏墨良如果依旧不顾一切地表白心迹,只会让他自己难堪。
这边两人心怀鬼胎,那边主屋已经闹得鸡飞狗跳,姑苏墨良作为老太爷最器重的儿孙,平时没少被人嫉妒,只是他一直表现得很优异,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此番这般离经叛道,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去主屋给他上眼药水。
姑苏老太爷瘫痪在床,听了那些添油加醋的描述,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怒道:“把那个不肖子孙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想要反了天了!还有那个白沐远也一并带来,我倒要看看,他是长得什么狐媚样,胆敢勾引我姑苏懿的孙子!”
※※※
樊远得知自己被人当成了狐狸精,阴沉着脸,默不作声跟着姑苏墨良一道去了主屋。
姑苏小公子当然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人家,也很内疚,一路上不时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爷爷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樊远觉得他安慰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现在的问题并不是他爷爷是通情达理还是无理取闹,问题是他准备怎么跟众人解释今天这件事啊!
虽然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姑苏小公子似乎还没死心,要是他公开出柜,直接把老爷子气死了,那就好玩了。
女主的医术再高超也用不上了,气死祖父,姑苏墨良会被抓起来浸猪笼的,而他自己么,要是颜睿赶不及回来救他,八成是乱棍打死的下场。
#没错,这就是残酷的江湖!#
#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信吗:)#
#萧兄,你把我害惨了你造吗/(ㄒoㄒ)/~~#
姑苏墨良见他越发消沉,很是心疼,他忽然转身将樊远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却决然道:“我摆宴席只是跟你道歉,是爷爷他们误会了,待会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你都只管当做耳旁风,我会把一切解释清楚的。”
这是要迷途知返的意思?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复,樊远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姑苏小公子不再作妖,姑苏老太爷那里要蒙混过关其实很容易。
不过,这家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他抱得这么紧?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
他原本想要推开姑苏墨良,却从他眼中读出了对自己的疼惜,觉得既尴尬又内疚,算了算了,抱一下又不会缺斤少两,随他去吧。
“白兄,姑苏兄,你们介素唔唔………”
虽然女主眼疾手快,及时堵住了男主脱口而出的话,然而樊远和姑苏已经听到了他的呼声,双双转过脸看向这边,下一刻两人齐齐后退了两大步。
姑苏:“真是太令人羞涩了!”
樊远:“真特么曰了狗了!”
高隋瞪着眼还没回过神来,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而萧紫筠却很激动,眼睛滴溜溜在他们两人之间转,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几乎闪瞎了樊远的狗眼,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正上演着一出怎样的爱恨情仇。
樊远简直想劈头盖脸给她好一阵骂,丫的尽给他整幺蛾子,现在出事了还不知悔改!而且还变、本、加、厉!
不过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他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开口解释道:“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女主笑得很矜持,一脸知书达理的模样,摆手道:“你不用解释,我们都懂,是吧随安。”
高隋听到萧紫筠唤自己,也不管她问的是什么,只管点头。
樊远嘴一抽,他一下午没看着,这“高兄”就变成了“随安”,进展也太神速了吧!
姑苏墨良见樊远不快,连忙转移话题道:“高兄和萧兄这是来见我祖父?”
萧紫筠道:“是啊,我琢磨着白兄那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再迟些天就黑透了,就先和随安过来了。”
姑苏墨良听出了她话里的打趣,却笑不出来,只觉得窘迫,无奈地摇头道:“二位来的恐怕不是时候,我祖父此刻正在气头上,恐怕会迁怒你们,不若我明日再替你们引见。”
高隋拧眉不语,萧紫筠在山谷中长大,因此不谙世事,心思纯稚,而他却是自小混迹江湖,知道断袖之事并非她想象得那般美好纯粹,尤其在姑苏这样的家族。
他阻止萧紫筠追问的话,严肃道:“白兄是和我们一道来的,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断没有让他一个人去承受的道理,我们兄弟三人要共同进退。”
萧紫筠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高隋这么说,立马赞同道:“没错,我们不能丢下白兄。”
樊远见这两个傻子这样维护自己,既感到好笑又有些感动,他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误会,解开就好,倒是要借萧兄的医术,替姑苏兄的祖父医治顽疾。”
萧紫筠自是义不容辞,别说他们跟姑苏墨良已经是朋友了,就是一个普陌生的老人家生病了,她也会出手相救。
也不知是不是男主和女主的双重主角光环发挥作用,姑苏老太爷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教训了自己不着调的孙子几句,让他勤修武学,光耀门楣。
而女主也成了姑苏家奉为上宾的萧大夫。
※※※
眼看着过去了一个多月,樊远也一日比一日焦躁,因为颜睿还是没回来,而姑苏墨良,却是时常来他面前刷存在感,也没什么惊人之举,只是单纯地喝茶聊天。
樊远一开始还能耐下性子应付,到后来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了,这天又听他夸自己这里的茶叶好喝,樊远二话不说,把自己的上等普洱打包塞给他,并且一再强调道:“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姑苏墨良被赶出了房间,也不觉得生气,他重重亲了一口包着茶叶的纸包,激动道:“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份礼物!”说罢欢快地离开了。
樊远原本抑郁的心情更加抑郁了,因为看到姑苏小公子开心,他就非常地不、爽!还有那对如胶似漆的男主和女主,女主明明还没暴露女子的身份,俩人却恩爱得毫无违和感!一天天的就知道虐狗!
呸,他喵的才不是狗!他也是个有主的,不过他家那位去向不明了………
樊远站在窗前,低垂着眉睫,眉宇间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低声呢喃道:“桃花,谢了啊。”
几名侍女路过,纷纷羞红了脸颊。
樊远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因为他正在脑海里和小五哀嚎,“颜睿走的时候才刚开着花骨朵呢!现在它都谢了!谢了!”
小五淡定回复道:“叮,也许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樊远道:“不管棘手不棘手,反正没有遵守承诺,就是他的不对!”
小五:“叮………”
樊远刚想再抱怨几句,一阵风起,面前的窗户忽然被合上,他心脏骤然跳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这熏香的味道………
“是,是我不对。”
脑海中响起那人低哑的嗓音,原来方才他竟不自觉说出了心里话,真是太丢人了!
樊远想要转身看他,却被那人从背后死死抱住,仿佛要嵌入骨血中,再也无法分离。
“遇到了一点麻烦事,不过已经解决了,远儿想爹爹了吗?”
樊远耳根发烫,他知道按照剧本自己该说什么,无非是一些嘲讽、违逆的话,可是他不想说,他们分别了一月有余,再次相见为什么要恶言相向。
他用系统缓缓道:“颜睿,我想你了……”
话未说完便被颜睿转过身,四片唇瓣紧紧相贴,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淡淡芳香。
桃花已尽,繁春依旧。
小剧场:
樊远(怒目而视):“你这些日子去哪鬼混了?”
颜睿(低声诱哄):“没有鬼混,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属于你的,不信你检查………”
樊远(面红耳赤,收回手):“算,算你老实!”
颜睿(意味深长,扒衣服):“现在该换我检查了。”
樊远逃跑不成,被某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ω ̄=
第65章 6.10
掌管并拥有着本源世界的一切,大千世界中不死不灭的绝对王者,活了数不尽的岁月的主神大人,此刻怀中拥着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扮演者,神色珍而重之吐露着爱语。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相信,那人便是传说中最为尊贵、最为强大的存在,何况是追随了他数万年的下属。
高级执法顾问之一的修斯大人,此刻像是见了鬼一般,转过脸问呐呐道:“老大,我是不是依旧被困在幻境中?这这这,这也太荒谬了!”
李炎隆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再偷看下去,只怕你的下场会比幻境中凄惨千百倍。”
修斯手一颤,连忙将手中的阳玄镜收了。
他的阳玄镜与李炎隆的乾坤扇同为神器,虽然不及乾坤扇毁天灭地的威势,却可以探查到各个位面每一个角落的情况,这也是他此番被人算计的原因,那些人想夺取他手中的神器,找到颜睿。
他想到方才看到的场景,还是接受不能,兀自纠结了片刻,最后却是啧啧道:“难怪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借用了别人的皮囊,不过那孩子是什么人,竟然让那位,心甘情愿留在这种地方陪他玩角色扮演,神了神了。”
李炎隆道:“好奇心不要太重。”
修斯嘿嘿笑道:“老大,你早就知道了吧,那小家伙的灵体看着不甚清晰,不过应该是个小美人。”
李炎隆不语,淡温自然是美的,那样惊心动魄的美貌,世间再难找到第二个。
他冷冷看向修斯,“美不美也与你无关,别忘了你这次是怎么中计的,若不是boss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死了。”
修斯哼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征服各式各样的美人,饮月那样的毒妇,才最有挑战力,虽然这次不慎中了埋伏,下次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李炎隆懒得继续和他耍嘴皮子,直接伸出手道:“阳玄镜交给我保管。”
修斯眼一瞪,往后退,委屈道:“老大,不带这么玩的,没了阳玄镜我还怎么偷看美………咳,还怎么打探敌情?”
李炎隆眯着眼不言不语地看他,修斯一脸生无可恋,最后还是乖乖把阳玄镜上交。
※※※
那边樊远已经被颜睿扔到了床上,两人虽然分别不过一月有余,但是已经足够煎熬了,自然是天雷勾地火,一阵抵死缠绵。
颜睿被他yin荡的眼神挑逗得一阵邪火,恨不得就这么死在他身上,还好他自制力极强,理智告诉他,身下这个男孩太过稚嫩,经不起他的暴虐对待,只能拼命按捺住心底某处不住滋生的疯狂。
想到自己此刻这般遭罪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小妖精,他凑在樊远耳边吓唬道:“宝贝,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剧情,想不想补上?”
樊远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颜睿口中那些错过的剧情实在太破羞耻度了!想到那些不要脸的情节,各种奇葩地点各种道具play,他一方面觉得羞耻,一方面又不自觉感到激动,身体渐渐紧绷起来,白皙的肌肤渐渐蒙上了一层红晕,美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