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我师兄看起来冷漠了点,但是是个很好的人,他大三的时候在我们大学念过一年书哦。”左丘飏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起来。
“那也算我师兄了。”宋言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热络地看向褚承继续道,“我和小飏也是同一个大学的,我是医学院。”
“嗯。”褚承依旧平静地应道。
“言初可是脑科圣手,大学时期就在各大医学刊物发表论文,还有很多研究成果,在业界很是响当当。”左丘飏自豪地继续介绍道。
“医学我方面我不是很懂,抱歉。”褚承直言道。
“术业有专攻罢了,听小飏说褚承师兄在检察院也是赫赫有名。”宋言初毫不介意褚承的冷然,唇边的笑容更深。
“不敢当。”褚承继续回道。
“既然大家认识了,以后有空我们一起去玩。”左丘飏开心道。
“是呀,我和小飏喜欢到处旅游,到时候邀上褚承师兄更热闹。”宋言初也欣悦笑道。
“嗯。”褚承只是礼貌性地回一声。
宋言初也感觉到褚承的冷漠深沉,但他毫不介意,继续扬起温暖初日般的笑容,声音柔和:“之前就听小飏经常提起你了,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
褚承稍显错愕,一般人与他交谈不过一两句就该知难而退,这个宋言初竟然像左丘飏那般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冷漠,难道真是人以群分?
“我也是。”褚承虽是惊愕但也不表现,依旧彬彬有礼地回道。
“师兄,我们去玩吧。”左丘飏兴奋地一手拉着褚承一手拉着宋言初。
“好啊,小飏你上回好像输给我了。”宋言初笑意不止地看着左丘飏,在这污秽的社会中,仿佛有一层玻璃将他与这丑陋的社会隔绝,不受半分污染。
美好得不真实。
突然,褚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来短信的是沈听情,他打开短信:小承承呀~在干嘛呢?
褚承慢悠悠地回过去:聚会。
很快那短信继续回过来:好无聊哦~最近有空吗?人家带你飞吧~!!
“最近忙。”
“人家过两周就放假了哦~那坑叔的十一长假,人家打算逃掉乐理课多放一天。”
“嗯。”
“人家来陪你玩呀,小承承想去哪里?话说最近泣昙谷引进了北极熊,小承承不是喜欢大熊熊吗?”
“沈公子好兴致。”
“去嘛去嘛~我们去看大熊熊,像承承一样可爱的呢!”
“你放假再说。”褚承发了这条短信便不再理会。
褚承刚刚放下手机,一个身体就朝他倒来,他皱起眉下意识将人推离自己,可这一推好像把人给推到了,他又一个力道把人拉回来。
“谢谢。”宋言初笑起来,犹如孩子般真诚的感激,许是酒精的影响,净白的脸蛋染上几分红晕。
褚承仔细一看原来是宋言初,如此近距离看才发现这人的睫毛很浓很密,还俏皮地上翘,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宋言初疑惑迷糊地看着褚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没事。”褚承放开宋言初,远离了些。
“言初,师兄你们走神,输了哦。”左丘飏笑容有些狡猾。
“老大快自罚一杯,还有宋医生也是。”秋懿推了推金丝眼镜,说道。
“好。”褚承点头,一杯Brandy像是白开水那般灌入。
“师兄好酒量~”左丘飏惊叹起来。
宋言初也将另一杯满满的Brandy饮下,有些撑不住却也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言初你还好吗?”左丘飏扶了扶宋言初,担忧道。
“嗯,继续吧,我没事。”宋言初拍拍左丘飏的肩,露出个安慰的笑靥。
“你们玩吧,我去醒醒酒。”褚承的情绪被浓浓的酒精带得很低落,走到角落沙发坐下。
时间流逝,会所里歌舞喧闹,人生百态,尽在期间。
只有他一人独在世间承受,如若没有父母的牵挂,就在两年前的今天他会跟他一起离开,永远闭上眼眸,隔绝这个无聊的世界。
两年前的今天,一场实验事故让谬音离开了褚承,永远长眠。
褚承静静地翻看着手机相册,那人的喜怒哀乐尽在眼前,他苦涩一笑:“你会不会忘了我。”
度数极高的酒让众人醉意不止,这时左丘飏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身侧还扶着一个几乎要醉晕过去的人:“师兄,能不能帮我把言初送回家,我是开不了车了现在。”
褚承看了一眼那昏睡过去的宋言初,淡淡地说:“我也喝酒了,我去开几个房,看情况大家都开不了车了。”
他说着就拨通了个电话。
“是季叔吗?”褚承保持有礼清醒的语气。
“嗯,贤侄玩得如何?”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男人正是这间豪华俱乐部的老板,同是商界名流他自然是认识褚佑的大儿子。
“我想开几个房间,大家都醉了。”
“好,没问题,等会我让前台把房牌拿过去给你。”
“谢谢季叔。”褚承有礼的道谢后便挂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服务生就送来了十几个门卡,褚承拿过其中一张门卡,其他的递给左丘飏:“你把大家安排好,宋言初看起来醉晕了,我先带他上去。”
“师兄小心点。”左丘飏关心道。
“嗯。”褚承应了一声便把宋言初横抱起来,离开了喧闹的包厢。
*****
电梯出来,沿着圆形环绕式走廊走了不久就找到了房间。只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褚承的视线越发模糊,只觉面前的一切都在旋转,他撑着一丝意识艰难地看准门的感应区,好不容易才将门打开。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他抱着宋言初摸黑乱撞地走到里面房间,好不容易才把不省人事的宋言初放到床上,自己也晕乎乎地坐到床边,难受地按揉着胀裂的脑袋。
酒精让他的脑袋放松,同时也将那些被他深深压抑掩藏的事释放出来——八年前与谬音初识,自己也才十八岁,不知为什么就这样疯狂地迷恋这个男人,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和他在一起。
事情一直很美好,直到两年前那一场事故,一切都结束地那么突兀,突兀得近乎疯狂,像是荆棘遍地,把他割得血肉模糊,不带任何的怜悯。
褚承紧紧地凝起眉心,记忆停止在谬音死的那一刻,脑袋像是炸裂一般,他用尽一切力气将这段让他寸断的记忆重新封存,可大脑却不受控制。
“谬音.....”
褚承完全陷入迷幻的记忆中,毫无意识地倒在床上,他缓缓地撑开眼眸,发现身下有一人,暗淡的光线下,身下的人好熟悉......
“谬音是你吗?”褚承伸手抚了抚那人的脸蛋,触手的滑腻之感如此熟悉,让他沉沦,仿佛他找回了心底的寄托。
宋言初被突然的一个重量压住,朦胧着迷茫的眼神,脑袋晕乎乎的全身使不上力,他按了按脑袋:“这是哪里?”
“谬音,你终于回来了。”褚承迷恋地望着身下的人,温柔中带着明显的兴奋,贪婪地吻上记忆中甘甜的嘴唇。
“唔唔.....”
“别拒绝我......”褚承抓住宋言初的手腕,疯狂地亲吻着身下的人,迫切地腾出一手解开那人的衬衫。
宋言初微微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无意识地呜呼挣扎却没有丝毫的力气,身上的人力气大得出奇。
褚承一如从前那般温柔含情,不忍半分粗暴,他安慰般舔‘’吻着宋言初的脸颊,很快便将对方的衬衫解去,柔软的嘴唇下移到光滑的肌肤。
缱绻温柔的亲吻带着天然的安抚与催眠,宋言初迷迷糊糊地轻哼了几声就重新睡过去,口中无意识地随着褚承的亲吻抚摸发出些碎碎的声音。
“谬音,我好想你,我快要疯了你知道吗。”褚承迷离爱恋地看着身下的人,充分的前;戏让宋言初身体越发滚烫泛红,散发出迷惑人心的暗香。
“嗯.....”
宋言初在睡梦中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身体扭了几下又沉静下来。
“还好,你回来了,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褚承宠爱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脱下宋言初的裤子,拿走最后一层防备。
充满爱意的前‘’戏让二人沉沦,加上酒精的催情,褚承轻柔地将身下的人儿抱到怀里亲了亲:“宝贝,我进去了。”
“嗯承.....胡闹.....”
“谬音........我好爱你......”褚承醉醺醺地亲着谬音的脸蛋。
“嗯啊......以后嗯......不许喝那么醉。”
“遵命,老婆大人。”
一夜迷情,在记忆中找到心的寄托。
清晨。
温暖的阳光从那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让褚承渐渐醒过来,只觉天旋地转的晕,他转了转脑袋,目光触及在他身边沉睡的宋言初,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立刻清醒过来。
他脸色黑得可怕,冷静地回想着昨夜的情形,他清晰地记得他吻着谬音.......难道昨夜和他在一起的是宋言初?
“铃铃铃......”
褚承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拉回现实,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宋言初便接起电话,迅速恢复应有的沉着冷静。
宋言初被褚承接电话的声音吵醒,就在他眼前是一副精健完美的躯体,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记忆也渐渐回到他脑海.......
“好,我马上过去。”褚承挂了电话便掀开被子,毫不尴尬地下床走进浴室沐浴。
宋言初木讷呆愣躺床上,嘴唇微张,大脑处于死机状态完全停止运作。有些事他完全没有概念,就像现在他和一个男人浑身□□地躺在一张床上,只算是什么情况?
他眨了眨眼眸,稍稍一动弹便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一阵不适,这样陌生的疼痛令他措手不及。他连忙掀起被子,只见浑身是红痕,再次确认般移了移后臀,依旧是一阵难堪的疼痛。
作为医生的他也有些理论知识,但仅限于理论,若是真发生了还依旧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他一动不动,一向单纯的他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这一切已经超过了他的思考能力。
褚承很快就从浴室出来,精瘦的腰身围着条浴巾,英挺的面容没有一丝尴尬,充满男性魅力的肌肉□□在空气中,光滑的皮肤包裹着恰到好处的完美肌理,一米八六的身高让他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场。
宋言初稍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褚承,纯澈得像小白兔的目光还带着些迷茫,而褚承突然不敢直视宋言初,对方那样的目光让他有种浓浓的负罪感。
“你不起来吗?”褚承恢复了神情,从宋言初身后扯出一件衬衫穿上。
宋言初咬了咬红润的嘴唇,低下脑袋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起,只是一动便传来一阵奇怪的疼痛,不剧烈但却让他有些尴尬。
“你不用上班吗?”褚承视若无睹,拿起领带走到镜子面前娴熟地戴上。
宋言初忍下几欲冲出的委屈,自己喝醉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自己是什么情况,更郁闷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痕迹和感觉。
褚承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再次对上宋言初那无辜迷茫的眼神,他看着宋 言初那单纯的样子,犹豫着问道:“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言初一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低下脑袋不发一言。而褚承凝起眉心,看来真是个麻烦了,他利索地掀开宋言初的被子,不顾对方的惊愕便将其横抱起来走进浴室。
“啊.....”宋言初突然叫了一声,身体的不适让他眼中的水汽快速聚集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褚承一愣,像是意识到什么便轻轻将宋言初放下:“能站稳吗?”
“嗯。”宋言初点了点头,带水的瞳眸倒映着褚承冷俊的脸。
“自己洗个澡。”褚承说完就有些慌乱地逃出浴室,他疲惫地坐在床上扶额,脑子乱成一锅粥,他到底做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宋言初也裹着一张大大的浴巾走出来,自己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待宋言初也整理好衣服后,褚承走到他面前,皱起眉来:“你手机在吗?”
宋言初应了一声,乖乖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褚承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宋言初的手机,他冷漠地说道:“我有急事,过几天再找你。”
宋言初突然扬起笑容,依旧温暖而纯真,他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是我喝多了。”
“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褚承近乎无奈,只觉自己好像完全无法理解宋言初的思想,或许是自己太世俗,而宋言初真的太单纯。
“我知道的,我是医生,我懂。”宋言初连忙点点头。
“你确定?那你给我说说看昨晚发生了什么。”褚承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宋言初一愣,就这样仰着脑袋迷茫地看着褚承,动了动嘴唇却无法解释出一个字。
“我找时间跟你解释。”褚承简直要崩溃,根本无法面对眼前这个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人。
“身体还难受吗?”褚承继续问道。
宋言初眨了眨眼眸,挺奇怪为什么褚承会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好奇地问道:“褚承师兄也学过医吗?”
褚承紧握双拳,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看来你是没事了。”
“我会有什么事?”宋言初无辜地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
“没事,先离开吧。”褚承无言以对,干脆地走出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走出来,刚到电梯口便看到昨晚聚会的其他人,左丘飏看起来也是宿醉,走路还是摇摇晃晃,他走过来打招呼道:“师兄,言初。”
“小飏。”宋言初像没事人一般迎上前,笑容依旧。
褚承看着那两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事,可是想想又不可能,他说道:“快上班了,大家回去检察院。”
“昨晚是我开车带言初来的,言初没开车过来。”左丘飏突然灵醒,他看了看表也快到上班时间了,可不能就这样把言初扔下。
“没事,我打车回医院好了。”宋言初柔和地笑了笑,安慰道。
“我送他,你们回院里把证物分析做好,我顺便去一趟警局。”褚承看了一眼宋言初,说道。
“那太好了,我先回去了。”左丘飏放下心来,笑容满面。
一众检察院的人在门口散去,只剩褚承和宋言初站在门口。
褚承说道:“你等会,我去拿车。”
“好。”宋言初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看着宋言初的笑容,褚承只觉有一根刺就这样嵌在心底,他烦闷地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去车库开车。
很快,褚承开着车来到宋言初身边:“坐后面。”
“好。”宋言初也不多想,乖乖坐到车里。
“哪个医院?”
“仁心医院,谢谢。”宋言初有礼貌地说道。
褚承一听,那仁心医院是京州最大的私人医院,院长宋常心是医学界的领头人物,好像还是他爸爸的朋友......宋常心?
“你爸爸是宋常心吗?”褚承闲闲地问道。
“嗯,褚承师兄也认识我爸爸吗?”宋言初奇怪道。
“我不算你师兄,叫我名字就好,宋常心在医学界赫赫有名,我听说过。”
“果然和小飏说的一样,你好厉害,医院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宋言初止不住地赞赏道。
“直觉罢了。”褚承是难以招架如此单纯的人,本来部门里有个左丘飏已经让他无奈,如今还有个宋言初,他突然想起来,试探性地问道,“你和左丘飏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大学是校友,但是他去了法学院。”宋言初也热络地闲聊起来。
“你喜欢他吗?”褚承斟酌一二,便问出来。
“嗯?喜欢什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宋言初惊讶地说道。
“嗯。”褚承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事情还不算糟糕,如果宋言初和左丘飏是一对,那他褚承当真是罪人了。
“你有女朋友吗?”褚承继续打听起来。
“没有,爸爸说我要搞好学业和事业,不要谈恋爱。”宋言初乖宝宝般回答起来。
褚承的嘴角有些抽搐,他本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单纯清澈的人,如今他算是见到了,还一下子两个,一个左丘飏一个宋言初。
“嗯。”褚承不再搭话,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