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龙邑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龙铉珞颇可惜地自言自语道:“傻子,皇位这么好都不要。”回头对秦夫人说:“还是皇姐您比较想要皇位!”
“谁、谁是你姐!”秦夫人刚才被龙邑吓得不轻,这少年居然几话就让龙邑收起剑,更是不得了。“你到底是谁!”
“龙铉珞,你弟弟!”龙铉珞耸耸肩,叹口气说:“唉,家里侄子一个个都不省心,都爱无视叔叔,做人真没意思。”说完,龙铉珞打了个哈欠,一阵白光闪过,化成银龙,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怪物!”赵兰芝和秦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龙铉珞歪着龙脸,眯着龙眼看着两个吓傻了的女人,张开血盘大口道:“皇姐,你刚才说要掌本王的嘴,是否当真?”
“我什么都没说过!”秦夫人怕得双腿打颤,连忙命人搀扶着,迅速逃离院子。龙铉珞本想一爪子了结了秦夫人,但又怕弄脏自己的爪子,而且那女人作恶多端,就这样杀了太便宜她,改日捉她到妻儿墓前忏悔才好。
可是,龙铉珞早已忘记曾经的妻儿尸骨在何处了。自从变成龙之后,渐渐忘掉好多的事情,算了,还是不想了,趁着闹腾的苍蝇都跑了,赶紧歇一歇,呼呼。
再说源王爷龙晏和温冬生,府衙派人通知他,有人将黑海蛇偷运入城,幸好海关及时发现,并及时销毁。
偷运黑海蛇的是个长得肥头大耳,贼眉鼠目的异国人,府衙的人不懂鸟语无法跟他沟通,只好找温冬生来翻译。
异国人说:“太迟了!有一批黑海蛇已经在运往京中的路上。”他是专做贩卖珍稀动物生意的,曾经也贩卖过人口,但早就洗手不干了。
龙晏说:“简直岂有此理!”下令将人关起来,又命人前去寻找运黑海蛇的货车。
到目前为止,黑海蛇的泛滥已经造成水师将士数百人牺牲,一旦中了蛇毒,基本就是回天乏术。
“难道就没有办法制止那些畜生继续泛滥吗?”龙晏十分苦恼道。
“也不是没有!”有海关的官员说:“等海鸟来了,或许情况会有所好转!”
“此话何解?”
海关官员说:“海蛇是有天敌的,海鸟最喜欢捕食它们。每年秋冬之际,北方的候鸟就会迁徙到南方过冬,海鸟亦然。”
龙晏说:“只是此海蛇非比寻常!”
“说起来,我亲眼看见海鸟捕食黑海蛇后,仍然安然无恙!”一个水师的将领插口道。
“那就好,下令沿海居民不准捕猎候鸟、海鸟!违者通通给本王捉起来!重罚!”
解决了令人头痛的工作,龙晏和温冬生回府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
府内依然一片热闹,尤其是饭桌上。二皇子龙锦把余遥两兄弟骗了过来,小世子则闹着要余遥的弟弟喂饭。
龙邑抱着温小蛋,黑着脸看着这一家子,嘴角在不停抽搐。
温冬生见到恢复人形的温小蛋,喜出望外,几乎激动得要哭出来。然而,温小蛋死趴着龙邑不肯撤手。
“小蛋,你不可以打扰王爷!”温冬生想从龙邑手中抢回温小蛋。
龙邑轻轻避开温冬生,也不让他碰。
眼看着温冬生要爆发,温小蛋扯着龙邑的衣襟,哭着说:“这是我媳妇儿,谁都不能把咱们分开。”
听到这话,温冬生差点没晕过去,其余人等的筷子、碗碟纷纷摔落地。
“怎么,本王乐意,你们有意见?”龙邑冷淡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
龙锦干咳的一声说:“三弟,虽然父皇没逼你娶妻,但过些年若是你继位,你还是得娶皇后,这样对小蛋儿不是太好。”
龙邑瞪了兄长一眼,怒道:“那个位置是你的,你少把烂摊子甩给我!
“这……”龙锦顿时被呛到。追溯到前朝或者上几代帝皇,无一不为争夺皇位,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偏偏他们兄弟三人不争也不抢。
龙邑继续说:“本王怎么可能娶个比自己丑的。”
“为何小蛋就入你眼了?”龙晏还顺势往温冬生身边靠了靠,温小蛋和他宝贝儿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龙晏实在担心兄长看上自家宝贝。
龙邑嗤笑龙晏幼稚,“老八,别拿你媳妇儿跟我家的小妖蛋比,他八辈子都比不上。”
“你敢再说一遍!”龙晏挽起衫袖,一副跟兄长拼命的模样。
“都闭嘴!”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只见余遥优雅地站起身,然后作势要收起两人的碗筷。余遥道:“两位王爷既然不想吃饭,请出去。”
谦谦君子,虽则温和地笑着,但龙邑和龙晏兄弟俩明显看见余遥头上升起一团黑色的怨气,两人吞了吞口水,乖乖地端起碗筷,闭嘴吃饭。
温冬生以为温小蛋只是一时贪玩,想不到那日之后,温小蛋就拒绝再见温冬生一面,令温冬生伤心不已。
之后过了七日,卡莉大妈的女儿-蕾娜来到府上,这名与温冬生亲如姐弟的女子,毫无怨言地接替了卡莉大妈的女仆工作,一人包揽了王府正院的全部家务,其干练程度令龙晏目瞪口呆。
温冬生对蕾娜早就仰慕已久,扬言娶妻就要娶像蕾娜这般精明能干的女子,让龙晏感到了严重的危机。
龙晏趁着蕾娜打扫房间的时候,仔细打量了她,这名女子拥有一头波浪卷的金发,长发及腰,身高五尺五寸,完全能跟自己平视了,貌美如花不说,最重要是胸大腰细臀宽,简直是男人们的理想中的尤物。
察觉到龙晏的视线,蕾娜也抬头打量了几眼龙晏,随即皱起了漂亮的眉毛,用不太熟练的东煌语问龙晏:“你就是之前在旅馆打短工那个东煌人?”
龙晏应是。
接着蕾娜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诸如家庭背景、龙晏的特长爱好、工作情况等等,搞得龙晏像初次见丈母娘一样忐忑不安。
等问完一连串问题,蕾娜捏着眉心,说:“龙先生,很抱歉地说一句,你的条件对阿冬而言,实在是太差了!”语气显然有些嫌弃。
“哪里不好了?本王好歹是一国的王爷,手握重兵,还富甲一方!最重要是对冬生一片痴心,日月可鉴!”龙晏觉得蕾娜像极了丈母娘,不敢敷衍她。
蕾娜面无表情,正色道:“据我的观察,龙先生你是位已婚人士,而且家人对阿冬十分不友好!”蕾娜指的是龙邑和赵兰芝。
“龙先生你的府邸是阿冬名下的财产,而且我查过你家的账本,估算你的财产还不到阿冬的三分一。”
公然嫌他穷咧,龙晏表示好心塞。他就刚当上王爷没几个月,钱自然赚不多啊!
“最大的问题是,龙先生你是男的,不能为阿冬生孩子!”
“……”这点无可否认,龙晏捂脸。
蕾娜继续说:“既然阿冬真心喜欢你,以上都不是问题,阿冬能养得起你全家,孩子可以去领养,只要你真心对待阿冬,我们也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原来当真姑奶奶训话,幸好,不是来拆散他和温冬生的,龙晏总算松了口气。
龙晏又被蕾娜训了几话,才萎头萎脑地拱到温冬生面前,直接把脑袋搁在人家肩膀上。
“怎么了?”13 温冬生摸摸他的大脑袋问。
“被姑奶奶教训了!”龙晏委屈地说。
“啊?”温冬生不明所以。
这时,龙晏恰好见到赵兰芝朝着他俩的方向走过来,才想起这个时间是赵兰芝来请安的时间,虽然他多次劝赵兰芝无需这种虚礼,但赵兰芝还是坚持要来。
龙晏心里暗暗叫苦,抱怨赵兰芝出现得不是时候。
温冬生眼神一暗,双手捧着龙晏的脸,柔声诱惑道:“王爷,咱们好像好久没亲热了!”
“对啊,你老是忙工作都不理我。”龙晏的声音委屈极了。
温冬生脸色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突然拔高声音道:“混账,你这小妖精一大早就勾人!”说完,就将龙晏按倒在身后的石台上,对着那薄唇结结实实地吻了下去。
龙晏惊得瞪大眼,眼角瞟到赵兰芝就立在他俩几丈远开外,瞬间了然,放松身体,十分配合温冬生的动作。
赵兰芝看见两个人当着她面热吻,羞得无地自容,更可气的是自家的王爷竟然被人压在身下。赵兰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难怪王爷这么多年都不喜女子,原来竟然是下面那个?
赵兰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赶紧让人扶她回房。
等赵兰芝离去,温冬生才放开龙晏,但龙晏那肯,大手按住温冬生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够了,不过是做做样子,你用得着这么使劲吗?”温冬生哀悼了一下自己那红肿得可怜的唇。
“明明是你先勾引本王!”龙晏一手环上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吟道:“要不要回房继续,你可以试试在上面!”
温冬生脸红耳赤地推开他,“哼,我还得留点力气赚钱养你。”说完,就跑得没了踪影。
☆、设计
回到自己的院落,赵兰芝再也无法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气得见物就摔,见物就砸,吓得下人们不敢靠近。
发泄够了,赵兰芝颓然地坐在梳妆台前,发型有些凌乱,但影响不了她的美貌,铜镜的映照下,脸色暗沉得有些吓人。她摸着自己的脸,盯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我明明长得如此貌美,为何就是入不了王爷的眼,原来王爷根本就对我不屑。”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赵兰芝拿起台上的香炉,朝镜子砸下去,镜子没碎,只是凹了一块,这样看上去,她的面容更加扭曲。
“得想个办法,除掉那个贱人!王爷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这些日子以来,赵兰芝反反复复地想,只要她坚持跟在龙晏身边,没准有一日龙晏厌弃了那人, 她就会有机会。然而,今日所见,她觉得完全败给了那人,丈夫屈于人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忆起数日前见到的银龙,赵兰芝便笃定,龙晏便是龙选的真龙天子。若他日龙晏顺利称帝,她就是皇后了!那人更是必须除去!
这般想着,赵兰芝便坐不住了,决定再去一次秦将军府,或许秦夫人还有办法!
可惜,赵兰芝心目中的大救星,秦夫人自从那日见过龙铉珞的龙形之后,吓到每晚做噩梦,梦见一条恶龙,龙背上骑着一名貌美女子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孩儿,她认得正是龙铉珞的宠妃和儿子。
恶龙张开大口,吼着要她血债血偿。无论梦中的秦夫人如何求饶,最后恶龙都会把她撕得粉碎。
每日,秦夫人哭着从噩梦中醒来,呢喃道:“害死你妻儿的不止我,铉瑛也有份,为何你只追着我不放!”
没多久,秦夫人就一病不起,在床上奄奄一息。
赵兰芝上门探望了秦夫人,根本没法说上几话。离去时,刚好遇到前来探望母亲的秦路。
秦路并没有注意到赵兰芝,一路低垂着头,因为早前犯了事,一直被亲爹软禁在府中,最近亲爹不知怎么了,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全然不怕母亲的威严,反而处事变得果断决绝。刚才亲爹出门前,又将他唤到书房,训了几话,以致秦路心情十分低落。
走着,走着,秦路撞上赵兰芝也不知道。
“哎哟!”赵兰芝娇喝一声,抬头怒瞪着胆敢冒犯她的人。一看吓一大跳,“怎么会是你?”
秦路扫了一眼赵兰芝,心想哪来的美艳少妇?赵兰芝虽然长得美艳动人,但秦路对已婚妇女完全没有兴致,无视赵兰芝的怒容,越过她就走。
“站住!”赵兰芝看见他那张酷似温冬生的脸就来气,她双手叉腰,拦住秦路,怒斥道“大胆刁民,竟敢冲撞本妃!”
秦路脸色一沉,在秦府从来没人敢如此跟他说话,冷声道:“你是何人?”
“你不认识我!?”赵兰芝有些诧异。
秦路挑眉说:“我见过的女人没上千,倒是有成百,每个人都要本少爷记住,那还得了!”
赵兰芝再仔细打量了秦路一眼,这人眼角上扬,右眼眼角有点黑色的痣,身形要比温冬生丰盈一些,身高也矮了半分。“你是谁!?”
“秦路!”
“原来是秦家大少爷,失礼了。”赵兰芝马上换了表情,娇柔地道,“方才去探望秦夫人,不知秦少爷也要来。初次见面,妾身是源王爷龙晏的正妃。”
秦路大吃一惊:“你说你是表哥的王妃?”
“正是!”
秦路只觉得瞬间如遭雷击,龙晏表哥什么时候结的亲,他居然不知道。他小时候见过几次龙晏,就喜欢上那个英俊、有点冷酷但又不失亲切的男人,只是碍于母亲的阻挠,他不太敢亲近龙晏。
赵兰芝观他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世上的痴心人还真不少,即时计上心头。
“秦少爷,不对,妾身应该唤你一声表弟。”赵兰芝假装熟络地说。
“不,不敢当。”秦路脸如土色,见到赵兰芝的娇容越发不舒服,只想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唉,明明我们是一家人,偏偏王爷对秦家都不上心,你看,连姑母生了重病他都不来看一眼!”赵兰芝叹气道。
秦路说:“这不能怪表哥,我娘一向都不待见表哥,他不来也是正常。”
“但在妾身看来就是不妥!如今王爷被皇上勒令不得回京,那么你们秦家就是我家王爷唯一的亲戚了,如果因此而生分了,以后王爷遇到什么难事,就没人能替他分担了。”
秦路苦笑道:“表哥他很能干,就是没有秦家,他也能把南州管治得很好。”
“就怕过些日子,南州就要翻天了!”赵兰芝恼怒道。
“这关我们有何关系?”秦路莫名其妙。
赵兰芝凤眉一扬,说:“王爷最近被一只男狐狸勾去了,对他唯命是从,任由他对府里府外的事指手画脚,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秦路皱了皱眉头,说:“难道你指的人是姓温的?”
“没错,就是他!现在整个王府已经落到他手中,连妾身这个当家主母也不放在眼内。”赵兰芝越说越激动。
秦路一跺脚,气愤道:“想不到他如此厚颜无耻,连表哥成婚了还要继续纠缠表哥!”
“是啊,妾身对他也毫无办法,真希望能借秦家之力,教训一下那个狐狸精。”赵兰芝总算说到正题上去。
“这个……”秦路有点为难,“那个人连我爹娘都没他办法,怕是帮不了你。”
“妾身倒是有个办法!”赵兰芝深深地看着秦路,说:“只要秦少爷这张脸便足够。”
王府里,温冬生还不知大祸临头,不怕死地挑战龙邑的极限,誓要夺回温小蛋。
“小蛋只不过是个几岁小孩,哪懂得大人的情爱,而且王爷又不像是会照顾小孩的人,小蛋跟在王爷身边肯定会遭罪!”温冬生在龙邑门前大吼。
然而,房内只传出龙邑一话,“滚!”便没有回音。
在房间里的温小蛋想到自己又让温冬生忧心,十分不安,泪眼汪汪地看着龙邑,不知如何是好。
“邑邑,你没有办法让冬冬对我死心吗?”温小蛋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龙邑。
对着温小蛋楚楚可怜的模样,龙邑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用手指戳着小蛋软软的脸肉说: “那就干脆杀了他。”
“你敢!小心我咬死你哦!”
“就你?哈哈哈,连牙都没长齐就想对付本王,想都别想。”
温小蛋正色道:“冬冬的命是小蛋救回来的,你要是敢动他,我绝对会让你偿命的!”
“以命抵命,就不知道那人值多少抵得上多少条人命?”龙邑饶有兴致地问。
于是温小蛋将南海县那场火灾的真相告知了龙邑,“邑邑,你说我是不是很恐怖?”
龙邑没答他,反问:“你说本王的命能值多少条人命?”
温小蛋白了他一眼,“咱一条命抵你足矣!”
“切,这么不值钱!”龙邑得到这样的答案也不恼,他知道温小蛋背负的人命可多着去了,见温小蛋不停在眨眼,神色疲倦,就说:“你变回原型歇一歇吧,吃晚饭的时候本王再唤你。”
“嗯,好!”温小蛋听话,一阵白光闪过,温小蛋变回一只蛋。
龙邑将他搬到床上去,这时,房门被撞开,女仆蕾娜拿着扫帚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龙邑半垂着眼,显然是十分不悦,右手一挥,将袖中长剑射向蕾娜,只见蕾娜轻轻侧头,避开了长剑,然后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龙先生,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