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伙计走开了,阿迪力就着戏班子的琴声低声地说:“陛下,不要着急,我的知觉应该是这里没有错。”
南诏红河谷两岸,前太子南澈把两万兵力集中到了一起,指挥划分。有一部分的先锋队伍由两千弓弩手加精锐水陆勇士英勇地夺下了对岸的碉堡障碍物,并且把它毁坏为平地。一路乘胜兵临交趾城下,南澈一人驾驭两匹马的车站上车辕仰望城墙不语。
城墙上的安南王的大将辱骂了南澈男生女相不像男人,怪不得连个太子位置都保不住。南澈部位所动,银灰色头盔下面笃定的眸子搜寻判断城墙高处的人物。
“郡王澈,啊不,太子澈。我们又见面了,三年前我从你身边抢了你的侍妾你没有放在心上。而今,你最好的朋友就在我手上,如果要回他你需要退出红河谷五十里路我就答应放了他。”形容瘦削身穿锦袍的安南王,裂开他的尖嘴嘎嘎地大笑。
南澈不知何时草绿色短打换成了雪白色长衫,雪白色甲胄飞身降落在城墙上面,不偏不斜地把他的短把古剑抵在安南王的脖子上说:“本王的剑术你最知晓了,那年在我府上后山较场上,我让了你几回?快把端木大人放出来,我的剑不长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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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被国舅识破身份云石走进楼〔5000+)
第一百一十一章被国舅识破身份云石住进望月楼
交趾古城的城墙垛子上远远地望过去,雪白色身影的南澈短把古剑抵在安南王武一鼎的腰际,剑身出鞘如女人的柔痍般柔韧点到。
但这是顷刻间就捅到心脉夺命的利刃,武一鼎把瘦削的身子本能的往后退缩着背靠着城墙。城墙底下包括尉迟鹤在内的几千将士们,都看不见南澈的举动,焦急地望着两人就那么对视的画面偿。
“还不快命你的手下把端木大人和家眷都放到城门外去,武一鼎。”南澈永远都没有戾气出现过的俊颜,就算是肃穆之色也没有威胁撄。
“啊……太子澈,不要啊!”武一鼎捂着后腰,他虽然是南诏国嫡出王子却也在南澈面前贪生怕死。
“武一鼎,本王再用力便会拉破你的肠子。”南澈的话就像是在替武一鼎担忧他的性命似的。
武一鼎扯开嗓子吩咐他的将领:“传本王的命令,把端木一鸣和他的家眷十二人全部送到城门外面交给南月军士。去,快去。”
主将虽然很怀疑这个白衣的男子是否真的那么可怕,但他绝对不怀疑平日里踌躇满志,发誓要从南月国版图独立出去的王子此刻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行军的军士们动作很快地把墨绿衣服的端木一鸣,连同夫人丫鬟婆子小孩都松绑,打开门缝放了出去。
脚步蹒跚的端木一鸣把夫人孩子都推搡到尉迟鹤的方向,自己站在城门口不走。
尉迟鹤脚步如飞率先把小孩和夫人拉了过来护在身后,城墙底下的南月军士在南澈纵身从车辕上飞上城墙的那一刻,到这一刻人质被送出来的半个多时辰里都是屏息凝神仰望城墙上头。
城墙上面的安南王武一鼎稍微松了呼吸,南澈的短剑力道没有放松,他挽住武一鼎的肩膀仿佛二人兄弟情深般并肩而行着。
“让你的人退到下面去!”南澈的语调没有呵斥,武一鼎的脑袋还是反应到了。
“郡王澈,这不可以啊!”武一鼎停住脚步,他精心筹划了数年就是为了得到交趾郡,为此他在海上和海盗生活了几年。
“连我南月都是赤金国的纳岁国,你还肖想你的南诏古部落么?你现在放了端木一鸣也等于放了你和你的部族一条生路,就好比本王连太子位都宁可不要也要换取我南月百姓的安宁数十载。”南澈对武一鼎说了利害的关键,也说了自己无心太子位的因由。他知道,武一鼎不会不去深思这一点,他不是亡命之徒。
“那么,既然您不是太子了,这场争夺就是于你无关的。”武一鼎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和他勾肩搭背的儒雅男人之手。
南澈右手掰住他的下巴说:“我们都不是金人的对手,当年平天太后南下亲征你我还是襁褓中的婴孩。想让自己和后代过的安生就不要再造次,到时候子嗣都跟着当海岛颠沛流离么?”
武一鼎算是知道了,南澈就是要让他收兵让出交趾城。自己本来也是因为把端木一鸣当作重量级人质,迫使南月兵部侍郎冼忠退后不敢攻城的。
“传令,撤出交趾城,回去直腊。”武一鼎尖嗓子命令自己的主将,那主将和众参将愕然当场不语。
“本王要养伤,养精蓄锐啊!”武一鼎沙哑地再次吩咐他的幕僚部众。
武一鼎是南诏部族先王安南王的嫡出子,是整个部族的象征和权威,没有人再违抗。南澈很亲密的勾着武一鼎的肩膀走下城墙的石阶,走出打开的城门来到城门底下。
“安南王在此,命令尔等两个时辰以内撤出交趾城,否则就地正法。”南澈朗声代替武一鼎传令城墙内部,霎时城墙军士手握小白旗放下兵器。
“来人,进城监督撤军。”南澈扬手招呼十丈外的一名将士上前来,那名将士领命率领三千军士入城监督撤退。
城中的将士们再如何骁22 勇善战,见那南月的郡王白衣翩翩如仙人降临般地飞上城楼,一人能够抵御千军谁还有信心守住这个城池。本身轻功夫这种武艺南月各方部落只有听过,没有见过。武一鼎知道南澈三岁习武,先后有这个大陆上的绝顶高手教授过他,他的轻功夫就是西域的高人传授的。
尉迟鹤远远地就迎了上来,士兵们安排了四把椅子分别给武一鼎,端木一鸣和尉迟鹤还有郡王澈的。
“王爷,我带走丽茹的事情,还请谅解啊!”安南王武一鼎许多年以来对南澈感到内疚的事情这件算是重要的。
“一个侍女,你钟意她,她又钟意你就没有本王什么事情的。”南澈说的云淡风轻轻。事实上,俏丽的侍女都只是他身边的装饰点缀,他没有任何女人动心过。这是王公贵族们好奇心从没有停止过的事情,也没有准确的答案。
“那么,我就放心了。”武一鼎神色松弛了许多,却也没有对旁边坐着的端木一鸣说些什么。
“安南少主,今后有何打算么?”端木一鸣神态祥和,眉目酷似金国皇后端木吉祥,都是犀利的凤眼狮子鼻,却是善于深思熟虑的个性显示于四方脸上。
“回到直腊修身养性,我的一妻三妾都给我生了儿子了,我也就用心养育。”武一鼎本来没有想到要拿端木一鸣来做人质的,是因为他的新填房夫人是南诏交趾郡人,恰好一家子人就在这里住着的。
“南诏真是个好地方啊!除了瘴气和疟疾外,鄙人本来打算常住这红河谷的。”端木一鸣故意停住不说。
“端木大人,此刻就是只差演奏一曲高山流水静心的曲子了。您就等着一鼎贤弟的人马离开了再说吧,不然本王弹奏一曲如何啊?”南澈的风趣简直就是随时随地,信手拈来的。
“为何要等我走了才要弹奏呢?若要是聆听一曲王爷的古曲,会让小王我怀念永远的吆!”武一鼎似乎忘记了后腰被南澈的短剑刺伤,那么迫切要听曲子。
“来人,将本王的凤尾琴拿来吧。”南澈对他的随行侍卫挥手,众人无法想像他竟然出征也要带着古琴。
一块干净的毯子铺下,南澈仙人一般盘膝而坐,拨动琴弦。他只身跃上城楼救下人质,现在又要为他刚刚才挟持过的安南王抚琴弹奏,这境况掌控的步步精妙。
像端木一鸣与武一鼎就是强自摆脱彼此的尴尬,听着南澈清风照明月般的琴韵安定心神。
接连弹奏了三首曲调都是和婉动听的调子,放下凤尾琴的南澈走到三人跟前微笑着说:“本王这些年花了功夫仔细地教我那侍女阿婵,而今她弹奏的比起月城西关教坊的头牌花魁都要强上好几倍的啊。”
这么说话把自己扯到教坊花魁那里去了,安南王武一鼎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尴尬和沮丧呢,立时高兴地说:“王爷的琴技在月城是无人可比的,那阿婵姑娘如果有愿意来我直腊,还望王爷成全小王啊!”
“你不是已经有妻妾四位了么?”端木一鸣有些讨厌这武一鼎登徒子德行,也是好奇问一声道。
“是啊,可她们没有人会弹奏的。”武一鼎说。
“哈哈哈,一鼎。本王会回头询问那阿禅一声,她若像丽茹一样情愿对你,我也是会再次成人之美的。只怕她性子倔强不服软,也不委屈她自己的。”南澈潇洒地说着。
这些男人们的话题尉迟鹤不好插话,也只好坐着观望城楼里面的情况。只见,城墙四面都换上了南澈带来的淡绿色军装的士兵,城门口站着盘查的南月小吏仔细审视出城门的安南军士。
两个时辰前城门紧闭如铁桶,两个时辰后自信慢慢守城的将士们就这样被驱逐出来原先的地盘了。尉迟鹤联想到自己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成为燕国的皇后,却在一个晚上发现自己成了弃妇,仓皇逃离了皇宫。时事变换之快连自己都快心绪茫然起来了。
被世袭的安南小王占领六年的交趾城,现在重回到了南月的管辖内,从此红河流域暂时百姓安平。南澈送别武一鼎整顿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在这个黄昏进入夜晚前抵达梧州城,原本在北海湾待命的五千水军完全没有动作就被召回来梧州了。
梧州郡守亲自设宴,端木一鸣这才找机会和一身草绿戎装没有卸下的尉迟鹤说话。
“阁下是长公主的女儿青城郡主么?”端木一鸣凤眸端视着尉迟鹤,一语道破她的身份。
尉迟鹤庆幸身旁没有闲杂的旁人,索性大方承认道:“正是,国舅大人眼力非凡啊!记得我们并无会面过的,也还是被识破了身份。”
端木一鸣凤眸清亮,风趣地说:“鄙人有过目不忘的习惯,令堂大人绝世容貌这个大陆上没有第二位女子可比,能够容颜酷似的除了二公主殿下就只有公主的女儿了。和太君老人家的巾帼风范依稀可在郡主身上遁寻,刚柔并寸。”
尉迟鹤心里想:“这么擅长言辞,难怪金国第一风流闺女水盈盈自愿嫁给你,又会被你苛刻地抛弃。”
“国舅大人过奖了!此次交趾被困,尊夫人可好?”尉迟鹤觉得自己的女儿身份被人识破了,也只好关心人家的女眷比较正经。
郡守府邸的花园里,鹅黄色衣裙的少妇走了过来。橘黄四叶梅花钿工整绘于眉心处,一字领唐装让她锁骨清晰可见。
“婉儿见过郡主!”声音婉约动听,陈婉儿给尉迟鹤施礼道。
尉迟鹤的燕国皇后身份端木一鸣没有一下子道出来,是因为考虑到现下身在南月的边关,万一引起轩然大波就不好收拾了。
“婉儿,你要好生陪伴郡主说话。”端木一鸣拥着陈婉儿说道。
“国舅大人是否之前有经营望月楼?”尉迟鹤直接问道。
端木一鸣的神色稍微不悦,还是笑容可掬地说:“都是旧事了,可惜了我那庭院了,不然郡主可以到我那里居住。”
尉迟鹤神色淡定地说:“如果,我说我现在已经接手了大人您的望月楼和庭院呢?”
端木一鸣意外之色难以言表,还是惊讶当场不语了。
“这是真的么?郡主。”陈婉儿问道。
“是大人卖给那新罗皇室的商官朴成尚的么?”尉迟鹤一面问,一面注意端木一鸣和他夫人的表情。
端木一鸣难以相信脸上浓厚的质疑,试探地问道:“那个朴成尚是新罗人里面少有的阴险之辈,郡主是因为什么他才肯把我那宅子和望月楼都易手的?”
似乎又想到了尉迟鹤的皇后身份了,端木一鸣神色放松了。他对她的继室陈婉儿说:“我出去应酬一下场面,你万不可让人知道郡主是女儿身的好。”
陈婉儿倒是反应灵活,立刻保持距离和尉迟鹤分头落座在花厅里。稍顷,郡守夫人携着郡守的千金过来问候寒暄了一会,尉迟鹤又差点被当成是帅哥给人用灼热的眸光打量了一次。郡守夫人听说尉迟鹤是金国的贵族,又姓金,心想不是皇亲国戚也是上等贵族了。就让自己女儿抚琴弹奏一曲,尉迟鹤心里苦笑不得,女扮男装像她这样装扮成功又被人相中,为了礼貌和风度还要强迫自己听这一首南国音律。
“弹的好!好呀!”尉迟鹤不小心动作大了些,口水喷出来了些溅到了那千金小姐的衣襟上了,顿时郡守夫人和陈婉儿楞了一下。
“金公子今日参与了围攻交趾城的战事,也是有些疲乏。不如请令千金有空闲来月城做客?”陈婉儿适时地开了口圆场,那个郡守千金才低头矜持地退回闺房那个去了。
一番人情往来完毕已经接近子时,尉迟鹤被安排在陈婉儿和端木一鸣的隔壁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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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的望月楼里,阿迪力和燕云石一直坐着用膳食,喝茶吃鲜果子跟着里面的食客们起哄捧角儿给赏钱。
黄小宝盯着他们两个有几个时辰了,现在接近打烊的时间了。只好谨慎地上前说:“二位客官,请问您对我们茶楼的膳食可有高见?”
燕云石看着阿迪力,阿迪力对黄小宝说:“膳食丰富,歌舞戏曲的消遣也尚好,就是为何不见老板出来呢?”
黄小宝油滑地对答:“我们老板他很忙,这里也是空闲时候会来走动走动,平日里都是我在支应的。”
“你是一个机灵的小二,但我们认识老板,必须要找他。他不来,我们等着。”阿迪力说。
“这不合适啊!您不能这样等那,他住在这月城的云上顶上的,现在这么晚山上路不好走。”黄小宝面露难色,心中嘀咕他家老板该不是有什么仇人吧。
燕云石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阿迪力说:“就照这小哥说的,我们明天再来吧。”
两人走下楼梯出了望月楼,就等在了不远处的街口。
一会儿,黄小宝从望月楼的后门出来往这个街口走来,他手拿着厨房剩下的饭菜脚步疲乏地低头走路。
“小兄弟,请留步!”阿迪力站在黄小宝的面前,把黄小宝吓的本能的头往后缩了一下。
“请问二位客官有何事情找啊?”黄小宝有些不耐烦了,他收工了就不愿意再应酬什么人了。
“我们很贸然想要去小哥的府上借住一晚可好?”阿迪力笑容可掬地说着。
黄小宝却把步伐加快拐个弯想抄小路回家,跑到一个树林的边缘,四下一望不见那两个器宇轩昂的客人了瘫坐在地上说:“老板啊,你同郡王澈到底去了哪里啊?”
“郡王澈是谁?”燕云石粗暴地喝问着。
“他就是以前的太子南澈,你,你为何没有走?”黄小宝本来判断他们应该是个善类,怎么这么凶的说话,本能地往树林深处退去。
---题外话---感谢夏新雨朋友一直以来的关怀!
还有今天九卿妹子的大大荷包,璇娜娜的荷包!么么!铭记
这样俺的自信心加动力增长了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望月楼的故事当旧情已经成为冰冷的过去
月城望月楼的三条街巷以外的墓地树林里,燕云石和阿迪力想要进一步地追问尉迟鹤的事情,阻住店小二黄小宝回家的路。
“怎么,这下子害怕了吧?郡王澈他还是我相好的呢,你们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歹意啊。”黄小宝看到二人惊讶郡王澈的名字,有意把自己也抬高了一下。
“啊!原来他是兔儿爷的门徒啊,那咱们就放心啦。”阿迪力小着回看了一眼燕云石,对黄小宝说道撄。
“我们是你家老板的亲戚,我是她表哥。”燕云石流泉般的嗓音温和地一说,黄小宝就惊恐降低了许多偿。
“啊!原来是自己人啊,我老板他前天傍晚去的郡王府邸,昨天王府的人来传话说是随着王爷去了南诏不知道何时回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二位客官。”黄小宝据实说道。
燕云石思索了一下说到:“小兄弟,我们把你追到这么荒僻的墓园内,还是把你送出去送回家吧。”
黄小宝确实也是害怕这里,只好同意了。三人穿过一大片荒地到了一个小山坡,荆棘围成的篱笆门前,菜园里一排瘦干干的木瓜树上面青木瓜结着饱满的锤形果实。一半石头砖一半山毛榉的低矮屋子里菜油灯亮着,黄小宝叩响门扉轻声喊:“阿娘,小宝返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