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哭不代表坚强,哭也不代表软弱。你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呢?明明你才是最无辜的啊,秋成,一个人的肩膀是抗不了全世界的,你也是人啊……你也只是个人……”晏权又轻又柔地诉说着,眼角却泛起了水光,“想哭就哭吧,就在我的怀里哭,我会保护你的。”
沈秋成一下子抱紧了晏权。
两个拥抱中的男人近乎纹丝不动。
过了十几分钟,沈秋成才闷在晏权的肩头说:“回家吧。”
晏权叹了一口气,好像在扪心自问:“……还能再回家吗……”
沈秋成慢慢抬起了头。最近两天他真的说了很多遍“回家”啊,为什么却让他家里的人一点安全感没得到,反而更加患得患失了呢?现在的情况是:他很清醒,晏权很迷糊!
其实解决方法有很多种,但他已经没有温柔哄诱的耐心了,最简单粗暴效果显著的方式莫过于——
晏权再迷糊也没有忘记一点:沈秋成是个性冷淡,绝对的禁欲主义者,八成上床的时间都在应付他,已经是很留情面的说法了。
但是性冷淡不是性无能!
数不清第几次被人高高撑抬起双腿——晏权终于忍不住抓住那个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人的胳膊,断断续续的嘶喊道:“操!……你今天……嗑药了吗?!”
那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觉得自己每一根细小的血管都在沸腾兴奋,神经也在肆无忌惮的叫嚣着,马上就要疯狂爆炸了——
晏权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接着一声“你爸。”,铃声越来越近,“接!”——简单的命令,晏权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接他老子的电话,但还是鬼使神差,抖着手指戳了好几次才接听成功,带着喘的叫:“爸……”
虽然嗓音听起来很哑,但人还健在,对面松了一口气,“你和沈秋成准备接下来怎么办?都这样了他还能接受你吗?”
身上的人不准备放过他,晏权也没想放过自己,全身上下徘徊在爆发的边缘,他并不想控制自己的呼吸——电话对面的人显然察觉到了异样,那个威严稳健的书记用古怪之极的声音冷冷问:“你在干什么呢?!”
“做爱!”晏权听到自己这么回答道,紧接着对面怒摔了电话——既然还能在大白天做爱,这是用事实行动回答他人家两个人好着呢!晏乐北思及此处,心情复杂。
扔了手机,晏权叫喊着达到了高潮。一口气还没喘匀,紧随其后的是新一轮的碾压——快乐到极致就是痛苦,沉沦到极致就是堕落,爽到极致就是虐!
晏权哑声说:“秋成,秋成!都是你的全是你的,跑不了……放我喘口气吧,身体受不住了,我真的好难受,过一会儿我们再来,好不好?”
“不好!”——晏权终于知道了,那个不留情面的人,原来在发脾气啊!
晏权喉结无助地上下翻滚,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梗在胸口的话半天才喊出来:“你为什么……生气啊?”
话音一落,晏权就感受到了他不敢想的深度,然后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你竟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会给人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晏权在枕间疯狂的甩头,突然摸索到了一点光亮,他嘶喊:“我也是因为……怕失去你……才会……跟踪你啊……”
“你竟然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沈秋成捏起晏权正在大口喘气性感的脸,两根手指插进他的嘴里,搅合着他柔软的舌头,温热的口水溢出他的嘴角慢慢流下。
沈秋成越来越快的搅动着晏权的舌头,直到他的喉间逐渐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口水失控的大片流出,顺着嘴角脸颊脖颈,打湿了深红色的枕头,沈秋成才不容抗拒的沉声说:“可能我一直对你都太温柔了,不狠狠往死里干你一次,你成天就是想东想西疑神疑鬼,你怎么质疑自己我懒得管,但是别他妈质疑我的想法!我的决定!”——在晏权泛红的眼角微眯着,又失神又着迷的眼神中,沈秋成俯下身,嘴唇贴在晏权的耳畔,轻柔且强势的低吟:“……和我选择的人!”
一串细碎的喉音,晏权一肚子想诉的衷肠,一丝未剩全被沈秋成那两根手指剿灭在萌芽里——
这大千世界,滚滚红尘,纷纷攘攘,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心中至高无上的你拥抱接吻,一起溺毙在鱼水之欢中,死也瞑目!
晏权紧紧地抱住了沈秋成。
感受着皮肤紧贴着皮肤的温度,感受着他带给他的一切——
晏权将沈秋成抱得更紧了。
紧到沈秋成都忍不住皱起眉,经验告诉他,每当晏权变成这样子那就是要高潮了,但这一次明显不是。
晏权就这样越来越紧的抱着沈秋成,不仅是胳膊,甚至连大腿都缠了上来。
他要将对方身体上的每一寸都揽进怀里据为己有!
是他的!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的!
征服或是臣服,不重要不重要,都不重要……哪怕让本性是恶狼的他拔掉自己所有的爪子和牙齿,一辈子乖乖蛰伏在沈秋成的怀中当小猫咪也可以,不重要不重要不重要,全部不重要……
只要是他一个人的!
他一个人的,没有人会再看到沈秋成,沈秋成也再看不到其他人,眼里只有他一个,心里只有他一个……
身体里只有他一个!——不不不,秋成不会同意的……
那么……
沈秋成只能拥有他一个,全方位的,他一个!
一个一个!
不管是谁来主导,都不重要,只要能狠狠占有彼此,一个人,他一个人的!
沈秋成的一切——毛发、唾液、汗水、气味、骨血、精液……一切的一切都是专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
只是想想便能沉醉!
秋成!我的爱我的命我的宝贝儿!
连你口中的呼出的二氧化碳都是世界上最高浓度的春药……
沾上就发狂!
沉沦吧——沸腾吧——爆炸吧——
眼睛里脑海中心尖上灵魂深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从此,我只有你!你只有我!
第58章
床第之间的博弈,晏权从来就没怕过。
以前众星捧月万花丛中过的时候,不管是玩温情、玩道具,甚至玩sm,他都是主导掌控。后来跟了沈秋成,迥然不同的位置,即使失去了掌控,把身体全权交付给另一个人,也从未如此狼狈过!——沈秋成很有节制,不管他再磨再诱,绝对事不过三,偶有几次浪过头失控了,相互较劲过后也肯定不会是他一个人下不了床。
而这一次,晏权用切身体会验证了一个道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平时越是气质凛然循规蹈矩的人,一旦气场全开爆发黑化起来,越是有抖s鬼畜的气势啊……
晏权被榨干最后一点体力后,像死狗一样躺在床上,哪怕一下都不想动——心里暗搓搓地对手指,还好老子命硬啊,要不然被沈秋成这一顿昏天暗地雷虐风号的“棍棒教育”,不得去了半条小命……
自己到底是给他惹到什么程度啊……竟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qaq……
沈秋成轻轻扶起晏权,给他喂了点温水,换了一个干净的枕头,再将人捞进怀里,给两个人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
胸口贴着胸口的感觉十分踏实,沈秋成的手指插进晏权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顺着毛,过了很久,晏权有气无力声音轻轻响起,“你还在生气吗?”
沈秋成低低笑了两声。
天啊,这个笑是什么意思?晏权顿时身子僵硬,脑皮发炸,头毛都竖起来了……
沈秋成继续给晏权顺毛,刚竖起来的头毛顷刻间就变得软绵乖了,“这种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还是少生为好。”
晏权缓缓撩起眼皮,慢悠悠地眨巴着。
沈秋成低声耳语:“我的腰又酸又疼……”
晏权哼笑了一声,极慢的把手掌放在沈秋成的腰上,小幅度揉动起来。
沈秋成的嘴唇贴在晏权的额头,清冽的声线略带磁性,“忍死我了,憋死我了……”
“但是你真的好厉害,”晏权懒洋洋的往沈秋成怀里拱得更深,在肩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赞叹:“换别人早自爆了,也就是你了,控制*的高手!”
沈秋成微微一笑,边给晏权顺毛边淬不及防的放了一句狠话,“其实我内里都爆了好几次了……”
晏权呆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一个笑,耳边仿佛又响起过程中沈秋成说的那几句话,开心与幸福的因子一层层卷上心。
“我承认,我确实对你的某几个表情没什么抵抗力,真可爱真诱人真欠虐真贱真萌,真刺激男人的恶趣味,”沈秋成贴在晏权的耳边神神秘秘,“真想下一秒就推翻了你?2 ?br /> 晏权的耳尖动了动。妈呀,他的秋成画风又开始不对了……可是可是,好喜欢好迷人~(///▽///)~
“也就是我天生对这种事没太大兴趣,才没有精尽人亡。”沈秋成似笑非笑地说,“要是换了别人在你身上耕耘这么多年,肯定早送太平间躺平了。”
晏权睁开眼睛,一脸悲愤:“也就只有你看到我想的是‘推’,别人看到我都是‘求!被!推!’好吗?”
“哦?”沈秋成挑了挑眉,“被你推的人很多吗?”
妈的沈秋成你是好样的,这个问题无论回答“多”还是“少”都他妈不对啊……晏权立刻狗腿的向组织投靠,表明决心:“全部被老子无情拒绝了!”
“我记得——”沈秋成故意拖长了音调,顺毛的手停下,“某人以前好像一次就包养超过半个村的人,到最后自己都记不清谁是谁了……”
晏权也不给沈秋成揉腰了,直接紧紧抱了上去,两具身躯贴得密不容针,嘴角一努,表情要多乖有多乖,一本正经严肃的说:“可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沈秋成唉声叹气,“现在回想,某人跟了我是有点屈才了。”
晏权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不不不,是我高攀了高攀了!”
沈秋成继续唉声叹气,“我可还记得那时候娱乐报纸上的模特……”
晏权继续一本正经的严肃脸:“那是谁?村口烫头的吗?我忘了我忘了!”
沈秋成依旧唉声叹气,“某人还说给那模特的钱够她大摇大摆活半辈子,一掷千金为红颜啊~”
晏权依旧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所以,自从有了你,我虽然投了很多心思,但意外的省钱了,包养他们我花很多的!”
“包养他们你花很多?”沈秋成煞有介事的问:“有我包养你花的多吗?”
晏权嗤笑一声,忽然嘟起嘴满脸高傲不满,“他们也配跟老子比?”
沈秋成又开始给晏权顺毛,止不住轻笑,“是不配,你那天在车上自我总结了好多啊,我原来都没发现你有那么多优点,堪称极品啊,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完美情人。”
晏权慢慢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悄悄泛红的耳尖,和饱含爱意的黑眸,静静对视了两分钟,晏权眨眨眼,闷着声音说:“我还想听你再说一次。”
沈秋成笑了一下,“休息一会儿我们先把澡洗了,然后你睡觉,我去妈那看看,对了,你还记得吗?她前几天让我带什么来着?”
连几年前的一句闲话都忘不了的沈秋成,怎么可能忘记他老妈前几天才下的嘱咐?这个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差评!晏权眼巴巴的,“秋成,我想听……”
“……”沈秋成面无表情的看着晏权。
晏权满眼希冀和期盼。
“好吧好吧,”沈秋成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弧,“小权浑身优点,大大的极品,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完美情人!我能够拥有最好的小权是三生有幸!高兴了吗?”
晏权“嗯”了一声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钻到沈秋成的怀里。
沈秋成:“……”
如果晏权觉得沈秋成的画风不对,那么沈秋成就觉得晏权的画风简直诡异到惨绝人寰——太他妈不科学了!但是……好可爱!真他妈可爱!
洗完澡收拾完,晏权裹在温暖的被窝里,眼皮直打架地看着仔细整理领口的沈秋成,懒懒的提醒道:“妈让你带一些之前给蹦蹦买的罐头。”
沈秋成弯下腰在晏权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浅笑了一声,“真当我记不住啊?”
晏权也笑,“我实在起不来了,好累好困,不能跟你一起去了,要不晚上你接他们过来吧,我来做饭。明天得回京了吧?”
“当然!我们又跑出来这么久,公司堆积了好多事情,还有,”沈秋成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眼药水,“你得回去检查。”
晏权不紧不慢的笑了笑,“我公司也有不少事呢,有一个新的项目,催了我好几次。”
“对了,”沈秋成拧开眼药水,抬起眼看晏权,“你是不是需要给你爸去一个电话啊……”
晏权:“……”好像,似乎,仿佛……玩的有点太嗨了……
沈秋成屈起一条腿压坐在床边,挪过晏权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谨慎地撑开他左眼的上下眼睑,捏着眼药水瓶悬在上方,点了两滴,再换右眼,两只眼睛都点好后用手掌覆盖住,按摩了一分钟,“这东西其实根本没用吧……”
晏权被眼药水打湿的眼睫微颤,笑嘻嘻的说,“可是你给我滴的感觉真棒~眼药水、挖耳朵,什么什么的都好棒~”
沈秋成将晏权的脑袋轻轻放回枕头上,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调笑道:“下次我就一边干你一边给你挖耳朵……”
晏权思索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我怎么觉得失手戳聋的可能性很大……”
沈秋成:“……”
晏权定定看了沈秋成一会儿,看他修长的手指在抽屉各种药盒间穿梭,拿起放下,紧皱着眉一个个看——晏权突然笑了,“你研究它们干嘛?我只要去痛片就好了啊。”
沈秋成冷哼了一声,将药盒翻动得哗哗作响,最后挑出来三盒摔在晏权的枕头旁边,“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把那破东西戒了?”
晏权嘴巴一扁,“秋成,你别生气啊……”
这个重点真不是一般的匪夷所思……沈秋成哭笑不得,给晏权掖掖被子,安慰般的顺顺毛,谆谆教导,“不是我生不生气的问题。让你戒掉去痛片是考虑你的身体,一个满身是病的不健康人类,就不应该再去碰这种上瘾类的西药了。其实你现在也不错,这些年也在慢慢减量了,但是还不够,你得试着把他们全部根除了,懂吗?”
晏权点了点头。
“当然我知道戒药很难,更何况你吃了二十来年。不过小权肯定会攻克这个小小的去痛片的,对不对?一点点来,我相信你——”
千言万语敌不过一句“我相信你”。
“——好,我戒。”
沈秋成往水杯里填满温水,看着晏权那个要去赴死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我可没让你立刻就把瘾根给撅了,没有循序渐进,你也玩完了。”
晏权哧哧的笑,“知道啦,你快去妈那吧。”
楼下传来车子驶出的声音。
两个人睡的双人床,空出一边,晏权将沈秋成的枕头抱在怀中,伸出胳膊来回抚摸空荡荡的一半床,正午洒进的阳光,折射出一个人的背影……
晏权停止摸动,翻过手背,在阳光下摊开掌心,像是对那个背影进行一个邀请——
“我还真是得寸进尺贪心不足……”
——不满足不满足,好想让你一天24个小时有48个小时都陪在身边……
——你在就是天堂,你走就是地狱,体温和呼吸难道是调节器吗?
第59章
这些年,沈秋成与袁岚的关系也缓和了一些,尽管沈秋成对袁岚大多时候还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袁岚还住在当年晏权在市中心“翠绿庭”里所买的那个房子,而沈秋成和晏权没多久就去了京城,所以母子俩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
杜泽扬已经大学毕业了两年,沈秋成并没有让他进入渊深,更没有让他去晏权那边,他希望杜泽扬可以拥有自己的天空,而不是依附于他们任何一个。
沈秋成开车去接了袁岚和杜泽扬,顺便也带回了沈蹦蹦——他们去京城后,蹦蹦就交付于袁岚饲养了。袁岚知道这是沈辰风的狗,后来沈秋成也养过,经过两个儿子的手,她自然会尽心竭力地伺候它,现在的沈蹦蹦甚至比在沈秋成和晏权手中的时候还要更加容光焕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