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秦三见

作者:秦三见  录入:01-16

“那大概是我误会了……”他还盯着我看。
我没办法了,只好长叹一口气之后说:“是你误会了,我跟柏林,也就是柏川哥的弟弟,是恋人。”
“但他死了不是吗?”易礼的话一针见血,“你们曾经是恋人,但你又没有跟他签订什么这辈子只爱他的协议,他死了,你爱上别人不是很正常吗?”
我该怎么让他知道我不会爱上别人,我该怎么说。
“江洛,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邢柏川吧?”他用筷子敲了敲我面前的盘子说,“我靠,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俩真是我遇见过的最有意思的病人!”
“他不是病人。”我皱了皱眉,终于找到了自己能说的话题。
“不,他是。”易礼说,“你知道他给我发信息说什么吗?”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任何事,那只会让我嫉妒。
嫉妒?我突然抓住了这个词。
我为什么会嫉妒?
嫉妒柏川哥跟易礼联系,嫉妒他们约会然后一起去蛋糕店,嫉妒柏川哥给易礼发了我不知道的信息。
我为什么会嫉妒?
我把易礼当成了朋友,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已经不只是我的心理医生。
“他说,他因为你要搬走变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一想到以后你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了就觉得心里突然就空荡荡的了。”易礼掐住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往后退,挣脱开他的手:“因为他们把我当家人。”
“对,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把你当成了邢柏林的替身。”
我皱紧了眉,心里难受得不行。
我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哪怕是我爱过的柏林。
爱过……
我在心里对柏林用了“爱过”这个词,这代表什么?
我开始混乱,揉着太阳穴对易礼说:“我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吃吧,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易礼拉住我,说,“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我看向他,等着他说完。
“我是心理医生。”
我点头表示对这句话的赞同。
“据我分析,”易礼突然笑了,对着我眨眼,像个调皮的大男孩,“邢柏川爱上你了。”

第36章 邢柏川 1.7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江洛发火,但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很生气。
但到底是在气什么,我说不好。
我气他不跟我商量就决定搬出去,气他自作主张租下那套房子,气他违背约定自己告诉了我妈他要搬走的事,还是在气他要离开我?
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竟然企图左右江洛的人生。
实话实说,我不想他走,恨不得24小时跟他在一起。
对他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过分吧。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但这一次,江洛诱发了我身体里的这枚因子,我想保护他,想照顾他。
当他说要离开的时候,我开始慌了。
我对易礼说我把江洛当成了柏林的替身,但事实上,我自己已经完全乱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把他当成了柏林的替身,因此才想要对他好,还是因为我想代替柏林弥补对他的亏欠,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我想留他在身边。
但我说不出口,就好像说出来就会引发什么不可预估的灾难,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洛一头扎进新的生活里。
一个没有我,没有我爸妈的生活里。
我想,我也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午休的时候我没吃饭,再次体验到了茶不思饭不想。
之前看到江洛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难得的没来叫我一起吃饭,我对此耿耿于怀。
于是像一个心理变态的偷窥狂人一样趴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向下看,但只看到楼下变成小小一只的江洛走进对面的餐厅,依旧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跟什么人一起吃。
我没办法忍受这样的自己,终于决定找“情感专家”易礼聊聊。
然而发了信息给他,他却迟迟不回。
江洛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一看见我就跑开了。
我跟到他的办公室想问他怎么了,刚好也聊一下他搬家的事,对他道个歉,毕竟,对他发火确实是我错了。
然而我刚推开他办公室的玻璃门,易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跟江洛对视了一眼,他看向我,像一只慌张的小鹿。
我先退了出去,接起了易礼的电话。
“干嘛呢?”他还是那副语气,笑嘻嘻的,没正行儿。
“在公司。”
“我当然知道你在公司,”易礼不耐烦地说,“我是问你在公司干嘛呢?”
我回头看向江洛的办公室,他正站在那里翻文件。
今天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了小手臂,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
这些日子他身体渐渐好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比我刚认识他时不知道健康阳光了多少倍,此刻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着实让人着迷。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竟然猛跳了两下,赶紧收回了视线。
“掉线了吗?”易礼在电话那边小声嘀咕着,“喂?”
“我在。”我赶紧应答。
“想什么呢啊?”他更加不耐烦了,“想我还是想江洛啊?”
他说完就开始大笑,让人无可奈何。
“你找我有事?”我不敢再偷看江洛,起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不是你先找的我吗?”
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我先联系的他。
“抱歉,我忘了。”我关好门,又回头看了眼,确认没有人在外面,然后对易礼说,“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找你聊聊。”
在他迟疑的时候,我补了一句:“我可以付费。”
他一听,又开始笑,连连说:“那好啊,既然你肯付钱,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我们约了今晚下班见面,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行,那我就不远走了,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你在我公司附近?”我问道。
“对啊,中午跟小江江一起吃的饭,他没跟你说?”
我又一次哑口无言。
“你自己找地儿待着吧。”我对他说,“我六点去咖啡店找你,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依旧没办法安心工作。
满脑子又都是江洛跟易礼的事,不知道他们凑到一起会聊什么。
我发现,这段时间我所有的心神不宁都是因为江洛,挺有意思的,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
红颜祸水。
想到这里我自己忍不住笑了,江洛要是知道我用这个成语来形容他,大概会害羞得理都不理我吧。
临近下班,我妈打电话来说她跟我爸去一个老朋友那里坐坐,晚上晚点儿回来,崽崽也被他们抱走了。
接完电话我看了眼时间,用公司的内线电话打给了江洛。
“邢总。”他干净的声音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弄得我耳朵痒。
他在公司不会叫我“哥”,都是跟着别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叫我“邢总”,一开始我听不习惯,后来竟觉得这也是平淡生活的一剂调味品。
“下班你先回家吧,爸妈都出去了,你带钥匙了吧?”
“啊?”他犹疑了一下,问,“你不回家啊?”
“我晚上约了易礼。”我又补充道,“找他聊点儿正事儿,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那个……”他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
“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钥匙。”
我一瞥桌子上的钥匙,心里叹了口气。
平时我从来都不带家里钥匙,这是自从跟江洛一起生活之后养成的习惯,因为绝大部分时间爸妈都在家,他们不在的时候江洛也在我身边,他会带着钥匙。
“今天早上走得急……”他顿了顿,说,“那我回去到保安室等叔叔阿姨好了,他们回来之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再……”
“晚上咱们俩出去吃饭吧。”我毫不犹豫地说,“易礼什么时候约都行,你想想晚上吃什么。”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拿起手机准备打给易礼。
然而我还没想好一个合适又不会被他嘲笑的理由,江洛就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有事?”我问江洛。
他站在门口,鼓了鼓两颊,说:“你们晚上都约好了,临时取消不太好,其实我还有点儿工作要做,刚好留下来加会班儿。”
我抬头看着江洛,他是真的不会撒谎,紧张兮兮的模样更像森林里的小鹿了。
“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说,“我跟易礼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咱们三个一起也行。”
“真的不了。”他连连摆手,“我先工作,到时候再联系吧。”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再没给我商量的机会。
一到下班时间我就先走了,前台的小陈惊讶地问我:“邢总,你不跟江洛一起下班啊?”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江洛的办公室,门开着,显然真的没走。
“我晚上有事。”电梯到了,我跟小陈摆了摆手进了电梯。
我到咖啡店的时候易礼已经喝完了一杯咖啡,空杯子在旁边放着,面前摆着一杯黑啤。
“在咖啡店喝酒,真有你的。”我坐在他对面,看了眼时间,因为不放心江洛,所以想要速战速决。
“干嘛啊你!”易礼双手捧着酒杯,问我,“刚坐下就开始算时间?我还没说开始计时呢!”
“不是这回事。”我解释说,“江洛没带钥匙……”
“哦。”易礼用手心托着脸,笑眯眯地看我说,“你找我就是想聊江洛的事儿吧?我跟你说啊,晨勃它其实……”
“是我的事。”我打断了他,人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我好像……心理有问题。”
易礼又开始大笑,就在咖啡店里。
这让我觉得他非常没有礼貌。
我敲了敲桌子,压着声音说:“你控制着点儿,能不笑了吗?”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停地点头说:“你终于发现你有病了啊?”
我有点想放弃跟他继续聊下去了,在这儿听他笑还不如带江洛去吃饭。
我拿起手机给江洛发信息,问他有没有叫外卖。
“不笑了。”易礼擦了擦眼泪,忍着问我,“你说说吧,怎么了,鉴于你今天这么有自知之明,我就不收你钱了,等会儿你给我结账就行了。”
江洛很快就给我回复了,说是已经叫了外卖,一边工作一边等着送过去。
我有些不相信江洛的话,没我看着,他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吃晚饭,我想给他打电话,但又迫切地想听易礼给我分析自己的情况。
“别玩手机了。”易礼扣下了我的手机,问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谨慎小心地给他形容了一下我这几天的状态,生怕说得哪里不对让他误会了我对江洛的感情。
易礼眯起眼睛看着我,半晌,对我说:“今天中午我跟江洛一起吃了顿饭,你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我想起午休之后江洛一看见我就慌慌张张的模样,好奇地问:“说了什么?”
他喝了口酒,然后笑着说:“我说你爱上他了。”

第37章 李江洛 1.8

大概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会不顺利。
柏川哥约了易礼,叔叔阿姨不在家,我早上出门走得急忘了带钥匙,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只好假装加班躲在公司里。
然而,公司竟然停电了。
一整栋大楼,所有的灯突然间全都灭了。
我不是特别胆小的人,但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让我心惊了一下。
我坐在位置上,用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来适应黑暗,拿起手机想要打开手电筒功能,却发现它不合时宜地自动关机了。
我突然有些自暴自弃,觉得这大概就是老天在暗示我,我就是那个多余的。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得先离开公司,而且还得摸着黑从楼梯走下去。
因为是突然停电,我不确定公司有没有还开着的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于是立刻前又借着窗外的微弱光亮把所有工位的电源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拿着自己的东西锁上门进了楼梯间。
楼道里有应急灯,然而依旧昏暗。
我每走一步周围就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原本没那么可怕的,但四周真的太安静了,一想到自己要这样走将近二十层楼梯就觉得崩溃。
我的视力最近可能不太好了,这么低头看着楼梯往下走,觉得特别晕。
走着走着,我停下来缓一缓,又不死心地按了按手机,它依旧毫无反应。
明明给柏川哥回信息的时候还有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它自己就睡着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才走到十一层,还得继续往下走。
我估摸着柏川哥联系不上我肯定也得着急,我应该直接下到B1层,去他车边等他。
走到九层的时候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不是我的,从下往上传来的,对方似乎是在跑,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我突然有些紧张,心“砰砰”跳个不停,因为我竟然觉得来的会是柏川哥。
大概自作多情也是种病吧,或许下次找易礼治疗的时候我应该提出来,让他帮我把这个毛病也治治。
我自嘲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走。
我觉得,老天待我应该还是不薄的,因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柏川哥。
他的西装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站在我下面一层的楼梯边,张着嘴巴喘着粗气,仰头看着我。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楼道的应急灯是橘黄色的,像夕阳的颜色,烧红了我的脸。
他慢慢走上来,胸膛还剧烈地起伏着。
他是一路跑上来的吗?
回来找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越是靠近,我就越是后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慢慢地靠在了身后的门上。
门把手硌着我的腰,我看着他,紧张得流了汗。
柏川哥走到了我面前,皱着眉,盯着我的眼睛不说话。
他抬起了双手,我以为他要拥抱我。
我甚至开始想,我是应该回应他一个拥抱,还是不遗余力地推开他。
然而拥抱并没有到来,他一手轻抚着我的脸,一手给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害怕了?”他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眼睛微微地弯了起来。
不知为何,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觉得有些失望。
不可否认,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我是渴望他的拥抱的。
我太无耻了,这样的想法令我无地自容。
我摇摇头,不敢跟他对视。
“易礼呢?”我问。
“……可能还在那儿坐着。”
他们约会的咖啡店跟我们办公大楼是同一栋,此刻应该也是一片漆黑。
“你把他丢在那儿了?”我诧异地问。
他有些尴尬,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他也可能已经走了。”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竟然更加可耻地有些欢喜。
他跟易礼在约会,停电之后不顾一切地来找我。
是的,我自己在心里加上了“不顾一切”四个字,让他的举动看起来更让人心动。
我没办法再骗自己了,刚刚看到跑上来的人是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就是心动了,第二次爱上一个人,竟然是我去世的恋人的亲哥哥。
他们有着极其相似的长相和完全不同的性格,一个会拉着我的手去坐云霄飞车,在最刺激的时候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说爱我,一个从来不会过分表露什么,却在一片黑暗中带着光明跑向了我。
他们都值得我去付出真心,但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
我的胆量和我的道德底线都在提醒着我不要再向前走了,可我的心却还是想靠近。
是不是人总是这样,不到头破血流就不知道回头。
可我已经头破血流了一次,为什么还是不长记性?
“怎么了?”柏川哥突然叫我。
我回过神,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想要掩饰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问我说:“你在想什么?”
我依旧不敢看他,眼睛看向旁边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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