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黎,“那倒不用,只求王妃下次下手的时候手劲儿适当放轻一些。”
赵祈灏脖子那里青了一大块,可心疼死他了。
这块肉是赵祈灏全身第三嫩的地方,他平时别说下手了,就是下嘴都得把劲儿折一半再折一半。
结果现在被别人打青了,要不是萧之夭的话,边牧黎早就原样打回去了。
赵祈灏窝在边牧黎的怀里,像一只找到了靠山的小狼狗一样趾高气扬地冲着萧之夭叫嚣,“听到没有?我哥在警告你呢!你要不是女人,他早就打回去了知道不?”
萧之夭一脸正色,当然是冲着边牧黎。
“我道歉,但如果下次还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一样照打不误!你也看到了,当时外面射来的箭那么多,我们的马车就是个活靶子,而你养的这个不知道躲不说还蹦乍的那么欢腾。我也是为了救他一命啊!嗯,我下次下手轻点!”
赵祈灏一听就炸毛了,“艹!这么说你劈了我一掌还是为我好了?哥你放开!今天我一定要挠花她的脸!”
就在三个人在车里一通纠缠时,车帘掀起来了,黄宁站在车帘外打招呼,“王妃,我们来接您了。”
锦卫们追出皇陵就不能明目张胆地追萧之夭和赵祈灏的马车了,不然分分钟能被扣上一个刺杀皇室中人的罪名。他们只能去追那些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四散奔逃而去,他们也不得不四散开来。
黄宁和宋阳这才驾着马车靠近。
萧之夭回到自己的马车,马车内严丝丝和阿宁都在,连忙上前一通问这问那。确定肚子没什么大碍后,这才跟赵祈灏和边牧黎做别。
边牧黎最后说,“王妃尽管像不知情一样回府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好,这是墨卫和锦卫的争斗,您不用担心,王爷会毫发无伤地回来的。”
回到府里,果然平日里能感受到的眼线们今天至少少了一多半。
严丝丝端一了盅汤给萧之夭,“今天只在路上吃了炉果肯定特别干,你多喝点汤,然后躺下睡一觉。没准儿等你醒来的时候王爷就已经回来了。”
阿宁已经帮萧之夭在铺床了,“对,王爷那么厉害,什么事情都算到了,结果肯定更算到了。不会有事的,王妃你放心好了。”
萧之夭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也喝了汤,也躺下了,也闭上眼睛了,可是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孩子爹就算厉害到什么也算到了,可是这中间过程却是没人能代替啊!她现在在这里好吃好睡着,她孩子的爹可是在浴血奋战啊。
没准儿都已经受伤了。
萧之夭腾一下就坐了起来,不行!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黄宁宋阳,备车,我们去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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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Kitty英雄救雄
骆丹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
好名声都让萧江灼两口子得了,走了那么长的路累死累活捧冠的却是她和太子。这世间如果还有什么比打脸更令人难受的事情,那一定是被人明明白白地警示了“我就是要打你的脸”然后就真的做到打脸的事情了。
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却栽到了一个山野村妇的手里,这让骆丹很是不服,很是不甘心。而更令她嫉恨的是,太子居然最后还想着什么亲自送萧之夭回府。
他想过她的脸面吗?她才是堂堂太子妃啊?他当着她的面说要送别的女人回家他这跟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有什么区别!
回府的路上骆丹想了一路,也阴郁了一路。秀秀缩在车门口,感受到主子不同以往的阴沉气压,也是没敢出言安慰。
终于到了太子府,秀秀先下车打帘。
骆丹一眼看到府门口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当即就火了,“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就在此时院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因为太过凄厉,听得秀秀有点懵,“主子,听着怎么有点像大小姐?”
骆丹一肚子气没处发,现在是看什么都来气,“乍乍呼呼,乍乍呼呼!一点都没有郡主的样子!看我这次不罚她抄十遍女德的!”
她气冲冲地往府里赶,因为太气太急,在转过走廊看到花园的一切时,整个人都还保持着一脸阴郁的状态,然后就那样僵住了。
血,血流成河的血。
十个孩子,或躺或趴,或在花园或在凉厅,血流遍地,血腥扑鼻。
秀秀当即就吓坐在了地上,几次想爬起来都没能做到。
骆丹身体晃了晃,嘴巴张了张,可是就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咣--托盘落地的声音乍起。
端了驴打滚回来的老管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太子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骆丹终于能动了,她一下子扑向了离得最近的小女儿,“囡囡!娘的囡囡啊!”
孩子才三岁,因为不是儿子,所以平日里也不怎么招她待见,可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孩子的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口,力道再大一点点好像就能身首异处。人,早就死透了。
“管家!我倒要问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呢?来人啊!叫大夫!快叫大夫!”骆丹泪水糊了满脸不停地哭喊着。
“二殿下!二殿下去哪里了?”管家终于想起来本来是二殿下在这里看着孩子们的。
“二殿下?他不是在宫里吗?为什么会在太子府?谁准他进府的!”说到后面骆丹几乎就是在嘶吼了。
想起宫里发生的一切,她立马明白如果是赵祈鸿报复的话,还真就有九成可能了。
管家这时也能联系起一切了,“不是,老奴见二殿下一脸伤心地上门,老奴就想着为太子……”
话没能说完,又是一声惊天尖叫破空而起。
那是十四夫人院子的位置。
而十四夫人已怀孕三个月,据大夫说,这次应该是儿子。
骆丹和管家对看一眼,下一刻忙不跌地冲向了十四夫人的院子。
下人们姗姗来迟,有眼尖瞄到事态严重的,当下都吓得个个噤若寒蝉连个出气声都要小心了再小心。主子们难得都不在,他们便有了偷懒的私心。再加上平日里府上有锦卫,所以他们的警觉性也很小。
谁能想到偏偏今天就锦卫不在,偏偏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
各自对看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绝望。
一群人冲进十四夫人的院子里,十四夫人手忙脚乱地正拿衣服不停地往肚子上那个血窟窿里塞,“儿子乖,没事儿的!你乖乖的,娘一定会救你的!儿子你要再坚持一会儿啊!儿子你别丢下娘啊!”
骆丹自然是不在乎别人的孩子的,尤其是孩子还有可能是儿子。她这时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受伤的十四夫人,一颗心只挂念在凶手上,“谁!到底是谁干的!十四夫人,说!”
十四夫人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她连忙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撑着向骆丹爬去,“太子妃,叫大夫!请你快叫大夫!请你救救我和太子的儿子!”
还和太子的儿子!这么一说骆丹更是听见了当没听见。
骆丹一弯身揪住了她的脖领子,“我问你,是不是二殿下干的?是不是?他人呢?他往哪里跑了?你快给我说!”
“是,是二殿下!他冲进院里给了我一剑就往那边跑了!”
骆丹一听马上带人奔着十四夫人指的方向就追,“给我追!我要他给我的孩子们偿命!偿命啊!”
至于十四夫人还在后面趴在地上哭求着喊大夫什么的,骆丹根本听不见。
别说她的儿子已经没了,就是有,现在骆丹也只会再补一刀弄死。
她的女儿们都死了,别人的儿子怎么可以还活着!
管家和下人们追人的时候腿都是哆嗦的,全府的小主子们都死了啊!这是多大的罪责!他们根本无法脱责!虽然暂时庆幸太子没回来,可想想也知道,只要太子回来,他们一下也别想跑!
骆丹一开始还带头跑在前面,可是没跑几步就摔倒了。一肚子气还没消化掉,刚回家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她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与此同时,太子府外的某一个巷子角落,南佑将一个包袱递给了赵祈鸿。
“出了这个巷子,外面备好了一匹马。这个包袱里面有两套普通人的衣服,还有足够的银票以及碎银子。您趁太子还未回来,快走吧二殿下。”
赵祈鸿什么话也没有说,粗略地打开包袱看了一眼,并取出了一件外袍迅速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转身走了。
南佑有注意到赵祈鸿慌张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位二殿下是后怕了。
也许他当时下手的时候只是一心想着打击报复的,可那是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养尊处优杀个人从来没有自己经过手的二殿下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看着赵祈鸿的背影消失,南佑这才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莫怪多年以来二殿下都在太子的阴影下活着,就这点承受力还不如过世的皇后。
可是,她还得帮一把。
不只是因为当年皇后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还因为凡是能让太子不好过的事情,她都要做,还要做好。
快步在小巷子里拐了几拐,南佑把一个小纸条以及一锭银子交给了某个饭庄后门正在捡食馊饭的一个小乞丐,“纸条送到熙王府,银子就是你的了!”
……
严丝丝和阿宁还在劝萧之夭别出门。
“你现在去太子府做什么?不是想着绑架太子妃威胁太子吧?”
“主子这不成的。以明面上来说,太子什么也没做啊,人家完全可以在你重回皇陵的时候说只是留王爷为皇后守陵而已,你难道要把刀架在太子妃的脖子上说,不让王爷回家就杀了太子妃吗?这样一闹,不对可就是咱们了啊。”
黄宁和宋阳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压根没有去备车的意思。
萧之夭却坚持要去,理由还很充足,“谁说我要去拿刀架太子妃了?我去找她一同为皇后守陵不行吗?今天送葬不方便带着孩子才没安排的,但送葬结束了,她府上的那些姑娘们也该去皇陵祭拜一下她们的皇祖母了吧?我就不信有太子妃有孩子们,太子还敢在皇陵动手!”
太子妃不答应都不行,她有的是办法让其老实从命。
或者还可以叫上其他皇子妃以及孙女们。
太子你不是玩阴的么?那我就把一切做成阳的!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阴招无所遁形!
几个人正在互相争执着,甘衡快步进来了,“主子,太子府出大事了。”
“太子府?什么事?”
“二皇子把太子府的小主子们都杀了,还包括一个尚在娘肚子里的。”
萧之夭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信息。
“消息可靠吗?不可能吧?太子府上不是有什么锦卫吗?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那么多孩子都杀完了也没反应过来?”
“太子今天早有安排,府上的锦卫基本都被调走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各府上的主子们也都不在家,这府里留下的下人们难免不会借机偷懒什么的。二皇子毕竟是太子的亲兄弟,谁能想到他上门是为打击报复。而等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那现在二皇子呢?”
“已经跑了,太子府的人正在秘密追。”
萧之夭心疼了一秒那些无辜丧命的孩子,但只要一想到她们的爹是太子,她就不心疼了。
早死早投胎重?5 “太子妃什么举动?”
“已经封锁了消息,但似乎有派人悄悄向皇陵方向送信儿去了。”
萧之夭能理解,这么大的事情如果闹出来,就算太子府身为受害者,也会惹得一身污言秽语。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相当迷信的,家里死了一个人都会觉得最近是不是霉运罩顶才诸事不顺。
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还是孩子,还是出自才瞎了眼的二皇子之手,只怕更多的人都会忍不住来一句“都是报应”,甚至“太子这么倒霉如果真登上了那个位置的话不会连累整个尧天都霉运罩顶吧?”。
萧之夭终于打消了去太子府的念头。
“马上把这事传开!宫里要传,街头巷尾更要传透!但太子府派去皇陵传信儿的那个人先给截住了。”
赵祈赫,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女儿们已被杀而你最后一个知道的时候,你会后悔今天的一切吗?
……
天色渐黑,萧江灼都不知道杀退了多少拨了。
最后一批退走的黑衣人都掩不住狼狈的身姿,他却手提长剑依然杀气凛冽。除了满头满身被溅上的血渍之外,以精神面貌来说,他一点不显狼狈。
暗处的赵祈赫看着这一切,早就气得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茶碗了。
本以为能杀杀萧江灼的气焰,出出白天被压一头的恶气,谁知一天下来,越来越堵的却是自己。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了?赵祈赫的愤怒更在于萧江灼突然暴露出来的实力震撼。
锦卫另有安排,所以今天上场的目前为止都是禁卫。禁卫虽比不得锦卫,但也不是白给的。这么一拨又一拨地轮翻上去,车轮战啊,实力再差轮也该把萧江灼轮得累死了不是吗?
然而现在看到的情况却是禁卫一拨又一拨地累下来了,萧江灼却还精神抖擞地伫立原地。
赵祈赫忍不住想,这还不是萧江灼全部的实力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没准儿萧江灼还真能挺过这七天守陵!
赵祈赫脸色郁结,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竟是活活掰下了一块桌角。
旁边的何统领原来还是陪坐着,陪看戏的。但不知何时早就乖乖站在后面去了,想上前亲自击杀萧江灼的提议也再没有提过了。
一拨接一拨的禁卫上前击杀,萧江灼毫发无伤,禁卫们却是死的死伤的伤,就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
这是何等的战斗力!
何勇被镇住了,蔫了,怂了。
他的武力并不强,之所以能爬到这个位置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眼尖嘴甜会来事儿。他各种好话假话骗着上边,他下边的人也各种好话假话骗着他,长此以往,他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武功盖世了。
最一开始看萧江灼动手时,他是看不上萧江灼的身手的,觉得那些招式太普通太没有杀伤力了,禁卫们被打回来一定是因为实力不行。但他不一样,他武功盖世啊,他上去一准完成任务。
但后来,看着萧江灼就用着那些俗的不能更俗,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招式把禁卫们一次次打退的时候,他没脸坐着陪看戏了,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坚持上场。
什么叫高手?这才叫高手!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一抬手一投足,看着普通,却都是实打实的杀招。出手必见血,出剑必夺命。
他上去,只能是白给。
何勇尽可能地缩起身子,只希望太子不要看见他,不要点他的名。
上天果然眷顾了他!
“何统领,你亲自带队上!”
“啊?是!”
“记住,本殿这次要他死!”赵祈赫脸色铁青着,气得也忘了七天长计划之说了。
何勇带着人包了面巾冲了出来,然后大刀一挥,“杀!”
气势够足,他却站在原地没动。
心里想的是,等到萧江灼被人缠住的时候,他再冲上前借机补刀,到时候一定能杀萧江灼一个措手不及。实力相差悬殊他算已经认识到了,所以这种时候更不能硬拼,只能靠智取。
何勇站在包围圈外仔细地观察着,然后就惊喜地发现萧江灼疲态渐露。
也对,打了一天了,又一天没吃东西没喝水,是个铁人也该有累的时候了。
何勇的斗志又回来了,眼前的萧江灼都不是萧江灼了,那就是他即将再上一步的阶梯啊。
“一群废物!都给老子闪开!老子来!”他一挥大刀勇猛地杀了上去。
月光明亮而皎洁,洒在他的大刀上,刀刃处泛起一线阴森的冷光。
就在此时,“嘟--”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
何勇清楚地看到了一只胖胖的圆影子背对着月亮向他俯冲而来。
而在那圆影子之后还有越来越多的黑影子加入了进来,空中“嘟嘟嘟”的声音越来越响,逐渐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