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鸿终于大汗淋漓地发泄了出来,然后就飞起一脚把赵祈赫踹下了床。
赵祈赫张嘴要骂,谁知却先吐出了一口黑血。
“你在手上抹毒!”胸腔内开始传来灼热的燃烧感,赵祈赫后知后觉地明白,刚才咬了人那一口,他中毒了。
赵祈鸿斜倚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他,“怎么,很奇怪吗?许你全身抹毒,就不许我了?皇兄,你最近瘦的看来不只是身体还有脑子啊!”
痛快!赵祈鸿仰头狂笑数声,笑够了才又冲着门外喊道,“南佑,侍候你的太子沐浴!”
“是。”南佑面无表情地进来,面无表情地拖起赵祈赫的一条腿,给拖进了旁边的洗浴室。
那里有一方温泉池,南佑掀起布帘后对着赵祈赫的身子就是一脚,人直接被她踹进了温泉池里。
赵祈鸿裹着锦被过来斜倚在门口假模假样地训斥,“南佑,那可是你过去尽心尽力服侍过的主子。你现在这么对他就不怕日后人家翻了身弄死你?”
南佑的目光毫无波动,“他还有翻身的可能的话,到时就不是南佑害怕而是二殿下恐慌了吧?”
赵祈鸿脸色一变,下一刻就打出了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滚下去!”
“是。”南佑顶着一张五指印清晰的脸恭敬地退下了。
赵祈赫在水池里突然放声狂笑,“赵祈鸿,你也就这点窝里横的本事了!你会不知道造成你这样的真凶是谁?你有本事找赵祈灼算账去啊?去杀萧之夭啊?只会对自己人暴虐!赵祈鸿,你且看着吧,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的!你不是赵祈灼的对手,不……呃!”
被赵祈鸿一手掐住了脖子。
“皇兄,用不着你劳心劳力地激我!不用你说我也会灭了赵祈灼那个野种!到时我们兄弟三人好好聚一聚啊?”
赵祈鸿手一用劲,擒着赵祈赫脖子就把他拎出了池水,反手甩到池边了,他也很快甩开身上的锦被然后覆身而上。
“皇兄,你且看着吧,我不会喜新厌旧的。怎么说你都是我亲哥,我一定会更加宠爱你的!”
……
熙王府,一片欢声笑语。
沈氏一岁的儿子睡醒后成了全府人的掌上宝,小孩子养得很胖,谁抱都咧嘴笑,性格特别好。
沈氏任由严丝丝她们抱着儿子又笑又闹,她自己则跪到了萧之夭的面前,“请王妃允许民妇带着儿子上工,民妇保证会另找奶娘帮忙照看儿子,绝不会因为他就耽误了铺子里的事!”
萧之夭还没应声,严丝丝先远远地笑着答话了,“沈姐姐你说的什么傻话。如果王妃会因为你有了儿子牵绊就要辞退你的话,她又何必多费那心思帮你要回儿子!你就放心上工好了!”
阿宁抱着小胖胖也走近过来道,“还用找什么奶娘,你把孩子交给我带就好了。如果你过意不去记得按月给我工钱就好,我收费很公道的。是吧,胖胖?跟娘说喜不喜欢宁姨啊?”
严丝丝抓起小胖胖的胖胖手糊在阿宁的脸上,“就是交由你带也得要找个奶娘啊?不然你有奶喂孩子吗?傻阿宁。胖胖,宁姨很傻的是不是啊?”
阿宁刚要反唇相讥,谁知一张嘴却是一声干呕。下一刻她迅速把孩子塞进严丝丝的怀里,捂着嘴就跑走了。
严丝丝愣愣地抱住胖胖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我说话说重了?伤心了?”
萧之夭也吓了一跳,赶紧叫人,“黄宁,快跟去看看。”
倒是沈氏先反应过来了,“王妃倒不必担心,阿宁妹妹也许是有喜事了呢。”
“喜事?什么喜……啊!”话到一半萧之夭终于明白过来了,“快快快,快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事情很快就确认了,阿宁真的有孕了。黄宁紧紧抱着她,任她把泪水都流湿了衣襟。
众人也明白,阿宁盼这个孩子太久了。
萧之夭使个眼色,所有人都退了出来不再打扰他们。
沈氏要回去了,想抱回儿子,谁知严丝丝却怎么也不松手。
“沈姐姐,你今天就留在府里睡吧,胖胖再让我多抱会儿可好?阿宁抱了一下就有了,我也想快有!胖胖是福星,胖胖最棒!”严丝丝眼角余光扫到走近的小鱼,“比小鱼可强多了!我给那小子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结果却一点用都没有!要你何用!要你何用啊!”
无辜躺枪的小鱼:……
合着原来给她做吃的是希望他能招来个儿子么?别以为他小就骗他啊!那时候她可还没成亲呢!他真给招个儿子来的话才是坏菜吧?
切,一群无知的女人。
肩膀上停着Kitty的小鱼一句话也没说,背手走远了。从远处看过去,俨然已经是一个“不屑跟女人斗嘴”的成熟男子汉了。
一群女人又是调笑了一通子,笑声渐歇后萧之夭才提起正经事,“既然是和离,你的嫁妆是有权利拿回来的。你呢,怎么想?”
沈氏自抱回儿子后好像坚强了很多,哪怕萧之夭不提这事她也是已经在想要去拿回来了。“虽然那些嫁妆肯定已经被败了不少了,但剩下的也是我儿子的!我明天就去拿回来!”
严丝丝抱着胖胖点头,“明天我陪你去!哪怕是被败了的也要他们赔回来!”
萧之夭点头,“行,那就让丝丝陪你走一趟吧。铺子里出马车,出护卫,我只给你们半天的假,你们动作快着点。”
这就是要撑腰撑到底的意思了,沈氏又是感动的眼眶湿了。
萧之夭赶紧摆手,“行了行了,以后日子还长,你何必一天把感动的泪都流完了?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王妃晚安。”大家退下了。
晚上,萧之夭背靠在萧江灼的怀里感叹,“无论古今,这女人要是选错了夫的话可真是半辈子都毁了。别看沈氏今天正了名又抱回了孩子,可是以后呢?一个女人自己带孩子养大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说齐仁清那边,别看他今天入了牢,可总有出来的时候。到时候老实下来,再娶妻也不是难事,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这个世界啊,就是对你们男人太宽恕了。”
萧之夭说着就要掐萧江灼,萧江灼赶紧拿大手紧紧包住萧之夭的小手不让她作恶。
“娘子,你今天大撕四方还没出够气啊?”萧江灼苦笑,“你平时掐我是因为我不对,我受着,我也甘愿。可是今天这掐,我不能挨!你不能因为一个渣男就一棍子打翻所有男人不是?”
“怎么,不行吗?我怀孕,我最大,我就是这么任性不讲理!你有意见?”
“没,绝对没有!我就喜欢这么坦率诚实的娘子!”
萧之夭:……
得,被他闹得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似嗔还怨地斜了萧江灼一眼,萧江灼趁机凑上来缠绵一吻。
等到萧之夭迷迷糊糊地软下来了,他这才道,“娘子如果不满今天的结果,赶明我就让墨卫进牢里走一趟。诚然齐仁清出牢之后的确有可能重新洗干净人生,可如果他出不了牢呢?这种败类是死是活不过娘子一句话,你又何必为他伤神?”
“娘子,你只要为我一个人伤神就好了。”萧江灼侧身低头吻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放下了床帐。
床帐内响起了几声不是很坚决的拒绝后,剩下的就都是和谐的声音了。
萧之夭这一夜睡的很好,还做了一家四口的梦。
一家四口,三男一女,三个穿着金黄色衣袍的男人围着她不停地绕啊,打啊,掐啊。
萧之夭由一开始的轻松愉悦看热闹,到后来的头晕脑胀想暴走。
然后她就气得喝哧喝哧地醒了。
醒了没看到萧江灼。
“萧江灼?”她坐起来披上外衣,问着推门进来的严丝丝。
严丝丝,“王妃不好了,昨天那个沈芷蕊在王府门口一头撞死了,而齐仁清昨晚也在大牢被犯人们集体施暴虐死了。现在两人的娘正在大门口哭丧呢,非要王妃给他们个说法。王爷现在已经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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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父皇,您还能生!
对于萧江灼来说,只要不是萧之夭的事,其他什么事都不叫事。
别说有人撞死在门口了,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撞死在他的脚前,他都不带眼睛眨一眨的。
根本不用萧之夭出现,萧江灼就把门口清理干净了。
张芷蕊是自己撞死的,好多百姓都亲眼看见了,别以为死了就没事了,这也叫冒犯,冲撞,挑衅。皇族尊严不容践踏!萧江灼光明正大地派人先拿下了张芷蕊的娘。
再说前户部夫人,人家张芷蕊的娘还能说是因为女儿撞死在了熙王府门口忍不下这口气才来讨说法,但她可什么理由都没有。她儿子是死在大牢的,进大牢也是因为自己犯了事,而不是萧江灼拿刀逼着他犯的事。想借此讹诈熙王府?做梦!
萧江灼一挥手,立马也将人拿下了。
末了还对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宣告道,“以后再有敢来熙王府闹事的人,杀无赦!”
围观百姓们:……
既看得一脸懵比,又看出了一种“果然九王爷不是一般人”的新觉悟。
这要是别的高门大户门前闹事,一般的处理91 方法都是为了面子而选择息事宁人,道义上弥补一下总是不可或缺的。但经这么一闹,主人家免不了要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一阵子。地位越高的人家总是忌讳这样的丑闻发生,大家就想,这是另两家没了孩子也不能报仇索性豁出脸来给九王爷夫妇添堵吧?
结果可倒好,人家九王爷一点没给你机会添堵。
人死了就死了跟我没关系,我一点不同情!而且我还要追究你的责任!区区刁民居然敢来王府门前闹事?抓了你活活打死咱都有法可依!
就是这么的盛气凌人!
不服?你连有不服的资格都没有!
封建社会皇权凌驾一切之上的特色在萧江灼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想当年赵祈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都没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过,他不看重百姓也是偷偷地在心里不看重,但真要面临百姓围观的情况时,他还是要大面上过得去,懂得审时度势暂时隐忍的。
萧江灼可倒好,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过去的这些日子萧江灼萧之夭联手打造出的“九王爷最接地气”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众人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感叹“皇家人就是皇家人”,还是该感叹“血统不纯就是血统不纯”。
沈氏得了消息赶紧跪到了萧之夭的面前请罪,“连累了王府,贱婢有罪,请王妃责罚。”
萧之夭脸沉得厉害,点名严丝丝,“你们现在就出门!用府里的马车,哪个车身上刻的熙王府三字最大就用哪个!对了,再叫上甘衡陪你走一趟!嫁妆必须一分不少的拿回来!没了就用别的东西补!”
你弱你有理是不?想拿死恶心谁!姐行得正坐得直,人死了也别想吞掉该还的东西!
萧之夭是没来得及出去看到情况,但听严丝丝转述也气得不轻。
经此一闹,哪怕她和萧江灼再表现得胸怀坦荡不惧人言,只怕这盆泼上来的狗屎味也得好一阵子才能散了。
打发走了严丝丝和沈氏去抬回嫁妆,她去到书房找萧江灼了,“这背后一定有人操纵!”
萧江灼正在书桌后阴沉着脸,“人已经死了,我大意了。”
两位当娘的来时就吞服了毒药,但在被墨卫押进府门之后才中毒身亡,让人想抢救都没来得及。
萧江灼的确想到了有人在背后操纵,但当时想的是肯定是有人利用此事营造舆论好中伤于他。他对此相当不屑,只要他身正心红,什么也打击不到他。他就想着干脆把人抓进来严刑逼供,就凭墨卫的手段,这些人的背后主使者还不手到擒来。
可他还是大意了,迟了一步,线索就此中断。
萧之夭神情一紧,“那从毒药的来源查呢?”
大乔答,“是很常见的毒药,高门大户家的主子们说是人手一份都不为过。”
也对,是她低估了对手。萧之夭走到萧江灼的身边,手搭上他的肩,“事已至此,你也别太气了。”
他怎么可能不气!不是气舆论即将起来,而是气自己居然棋差一招。
那两个当娘被他冠上挑衅皇族尊严之名公开处死与两人悄无声息地死在府内,这可是两个概念。
任他再如何洗清自己,逼死老百姓的标签就此也打上了。
萧之夭冷笑在心,“背后还能有谁?这京里敢对你动手,有能力对你动手的人还能是谁!”
托太子的福,这皇嗣之中除了太子二皇子九皇子之外,其他王爷皇子的实力还真是不足为惧。如今太子被二皇子圈禁了,更多的皇子被二皇子一道圣旨请出了盛京,这京内还能有谁跟萧江灼对上。
二皇子三个字简直就是写在今天这事的大面上。
别人穿越也好,重生也好,都得经历什么多子争位,她倒是简单,对手自始至终就那么一两个。
想到这里萧之夭都有点感谢太子了,是他把皇嗣肃清得如此萧条,才省了她去猜测其他敌手的可能。
“二皇子成长得够快的啊,想当初皇后在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倚仗着皇后而作威作福的人。没想到皇后一死,再加上太子的落井下石,居然加速了他的成长!你爹的血统真不是吹出来的牛,除了搁他自己身上没看出什么优势来外,生出来的几个孩子倒个个都是难缠的主儿!”
萧江灼阴狠地勾了勾唇角,“嗯,的确难缠。不过也好,越难缠的对手等被打趴下的时候才会越痛快。”
“哦,你已经有办法了?”
萧江灼正想回答,甘衡呼的冲了进来。
甘衡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而且他先前是被萧之夭派去陪严丝丝给沈氏拿嫁妆去了。他去而复返,行为还如此的怪异,想也知道又出了意外。
萧之夭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了?”
“张芷蕊的婆家娘家全部死了,都是中毒死的,没外伤。初步确定如果不是自己吞毒自杀,那么就是有人暗中下了毒。”
萧江灼和萧之夭齐齐脸色一变。
死一个两个还不叫事,可要是发展成了灭门,这事儿必须大发了!
萧之夭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进门后听萧江灼说过的那句话,他大意了。这次不仅他大意了,自己也大意了。
光想着怎么痛快的打脸渣男恶女了,却忘了以她现在的身份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利用。
“马上通知沈氏去报官!”萧之夭很快恢复镇定做了安排。
甘衡抱拳,有种难以言说的得意,“丝丝已经陪她去了。”
萧之夭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丝丝干得漂亮!”
婆家在自己来抬嫁妆的时候全家死了,死的人数太多,事情太大,想瞒也瞒不住,那么自己捅出去总比外人传出去的影响要小很多。
沈氏现在是为了儿子坚强起来了,但说到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性子懦弱的。如果不是严丝丝当时陪着来的,只怕她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这种时候做人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严丝丝可是血里来血里去几个来回的人,当初在边境跟着萧之夭的时候连人都敢杀。看到横尸遍野的时候,她仅仅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就镇定起来了。
先让甘衡回去禀报,然后让跟来的人保护现场,她自己则陪着沈氏去盛京府报官去了。
在她的嘴里,这一趟自然不是来抬回嫁妆的,而是沈氏的儿子突然换了环境哭闹不停,沈氏觉得应该回府把儿子喜欢的玩具讨几件过来哄儿子。谁知道偏偏就撞上了这种事情!沈氏吓的血色全无的脸色很有说服力,那样的情况绝不是装出来的。
侯开旺这一次的刚正不阿明显带了郁滞。
这么大的手笔,以他的政治敏锐感,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他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被折进去。
连滚带爬地赶紧带人去了现场,经检查,终于确定了是投毒。毒被投放在了水井中,人人都得喝水,于是人人都没能幸免。
侯开旺当天贴出了告示,全城缉拿下毒之人!提供线索者,有重赏!
由于严丝丝的反应快,事情的流程都不得不捅在阳光下公开进行。大面上来说,这次的事情还真跟萧江灼夫妇二人挂不上钩。
然而,越挂不上钩不就越代表着有问题吗?不然为什么好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抓到下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