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气死我了!”严丝丝气得叉腰猛喘。
“主子?”阿宁担心地看向萧之夭,共事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大家相处挺好的呢,结果现在却没一个替主子说话的。主子得多伤心。
萧之夭最后看向常启,“常掌柜的,你也这么认为?”
常启抬头,没直接回答,“王妃,您看这日头也不低了,我们再不回去可就会耽误今天的铺子开门了。如果您对柳掌柜的管理有不同意见,要不您去他负责的那家铺子看看实际情况再说?今天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一件事情上不是?”
萧之夭懂了,这潜台词不一样是埋怨她小题大做么?
“着急回去开门是不是?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挺有责任感的?”
萧之夭的语气很平静,却是风雨欲来的那种平静,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常启感觉到了,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知为什么莫不相互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乍然心悸。
萧之夭猛地一巴掌拍在厚厚的账目上,“那我今天就先解放了你们,今天不开门了,所有灏记停业整顿一天!宋阳黄宁,你俩跑一趟,通知所有打扫卫生的伙计,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开工!”
“九王妃!”掌柜的们吓傻了,这种竞争激烈的时刻怎么能停业呢?抢生意还抢不过来呢,再停业,这不自取灭亡呢吗?
他们上前欲开口阻止,却被严丝丝抢了先。
“主子,还是换我和阿宁跑一趟吧,他们俩留在这里保护你。”
自打上次出了意外后,他们已经不敢让萧之夭身边无人了。
萧之夭无声的一摆手算是同意了,严丝丝和阿宁走了。
“九王妃,这可是灏记!您这样不跟七殿下打招呼就擅自作主是不是不妥?”柳江再次站了出来。
常启常升依然是和事佬形象,“王妃,做生意可不能意气用事。今天说停业就停业,明天说停业就停业,这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顾客也会因为我们的不稳定而少来登门了。”
萧之夭看着周围一群对她面露不满的目光,心中越火,表情就越冷。
一个一个的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留泪。真以为她一声不吭就好欺负了是不是?
“黄宁宋阳,关门!”
黄宁宋阳内心很雀跃,还是老规矩么?最近主子忙赚钱事业,一些打杀的事儿自然就少了很多,他们都觉得身体要僵硬了呢。
掌柜的们同时想起了这间铺子里曾经发生的“血案”,然后就惊恐了。坏了,忘了这位王妃是个能打的主儿了。她不会是一言不合就关门打狗吧?啊呸!吓得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下一刻,他们果然就开了眼。
萧之夭转身抱起小几上的账目摔到了他们的头上,“找到你们自己铺子的账目,给我仔细看!我小题大做?你们哪家没有三天或以上的暂时生意下滑?我说过什么吗?我今天问柳江是第一次吗?常启!”
“是。”
“你生意下滑的时候我问没问过你?”
“呃,问过。”
“常升,你初到灏记饭庄的时候,三天生意不见起色,我可有拿你开刀?”
“开了。”那些被训得狗血淋头的记忆猛地回归大脑,常升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还有你你你!”萧之夭挨个点名,脸上的寒气都能退人三丈,“你们都是我花钱请来的,做的不好,我不能训吗?我只训你们了吗?我有没有拿出有效的改进办法?你们的生意有没有好回来?我一向对事不对人,我以为你们很清楚了。所以今天这是你们迟来的叛逆期吗?”
部分掌柜的被训得抱着账目遮住了脸,但仍有一部分面露不以为然。
萧之夭那个火大啊,“怎么,以为叫了灏记就得是七殿下说了算,我狗屁不是对不对?我告诉你们,这灏记具体怎么管理怎么发展还真是我比七殿下说了都算!你们不服?可以!放下账目转身出门,好走不送!既然没走就是领的我发的月钱,谁给的你们脸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边牧黎就这样教的你们职业操守?”
“柳江!滚过来!”萧之夭根本压不住火了,也不想再压了。
“你生意下滑我过问是流程,你解释也是流程。如果我不过问你也不解释,就任由事情这么继续下去,那么铺子早晚有一天会完,到时才是真悲哀。可你怎么解释的?啊,我记错了,你那也不叫解释,你那就是推卸责任!什么,还不跟七殿下打招呼就擅作决定是不是不妥?嗯,是不妥!听了别人的建议把你挖过来就是我做的最不妥的事情!”
当柳江听出了萧之夭有要辞退他的意思,他这才惊醒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他急急开口想求饶,却被萧之夭打断。
“还有你们这些和稀泥的!我请你们来是做事的,不是让你们来操心我和七殿下的分工问题的。拿那点钱操心这么宽,得是我对不起你们啊。这样,我也不挡着你们飞向更宽阔的天地了如何?”萧之夭冲门口狠狠一指,“现在就走!把你们手里的账目交接给店里的副职,马上给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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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神经病和大哈哈的开月豪华礼!一鞠躬!祝二位在九月开心多多幸福多多赚钱多多哦~加盖魔法印~MUA
另:临时出了点意外,更晚了,抱歉啊各位小天使~
☆、138 打脸立威And边牧黎回归!
萧之夭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凡是跟她接触深了的人都会有所体会。
以常启为代表,最一开始大家都会对顶着九王妃头衔的萧之夭颇多忌讳。可时间一长就会明白,萧之夭为人处事相当接地气。从不拿身份压人,做事更是讲究公开公平公正。
萧之夭并不擅长人际关系的来回推拉,所以与人相处,她总是先给自己一个很低的底线。也许并不表露出来,但她自己知道。
--在这个底线之上,我们可以不顾身份不分男女大家怎么相处舒服就怎么相处。但只要你触及了我的底线,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到此为止。
你还别妄想挽回,在萧之夭的世界里,当平衡打破,那么再多的挽回都是套路,她一概不信。
只是这样的原则,在她的底线未被触及之前,所有人都不曾察觉。或者说也许察觉到过,但没人当回事。
在他们已经把萧之夭好说话的性格深植内心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再商量。
这种行为其实还有一种更通俗的说法,叫--蹬鼻子上脸!
然而终有一天,脸崩了,不愿再被上了,这些人傻眼了。
走人?怎么走?上哪儿走?灏记是待遇最好的,萧之夭给他们下放的权限是最多的,这里的同仁绝大部分都是相熟的大家都很友好。可如果换了地儿呢?去哪儿再找一份同样赚这么多月钱的工作?新换的老板还能不能像萧之夭这样干脆放权?新同仁呢?是不是友好?
他们即将被解雇啊,他们想起萧之夭的好来了。
“小的错了,求王妃息怒!”
“王妃,是小的一时昏了头才逾越了身份,王妃如何处罚都行,但请王妃收回成命!”
“柳江,还不快给王妃跪下认错!你特么的平时话多也就算了,公事上还敢这么叽叽歪歪,你是想把我们都连累了吗?”
“王妃容禀,我们也不是不能承担王妃赶我们走。只是现在这段时间,聂记一直在虎视眈眈,散户们也不容小觑,灏记满打满算崛起也不足一月,有势头却毕竟不算稳定。值此用人之际,恳请王妃宽容我们几个再留些日子。如果表现依然不好,到时不用王妃赶人,我们几人也没脸留下来。”
“对对,常大哥说的对,恳请王妃考虑。”
一时之间众掌柜的们使用浑身解数,只为能说动萧之夭改变决定。
可惜,已经晚了。
如果在她进来之时,但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说一句话,结果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在刚才她和柳江单杠的时候,常启立场分明的站出来,而不是和稀泥,那么至少常启能留下。
如果在她下令驱逐之后,这些人中有一个能诚恳认错走人,那么她还可能再给走的这人一个机会。
然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达到她的要求。
尘埃落定,萧之夭倒不气了。
虽然把所有人赶走跟刚才和柳江一个人杠比起来,情况好像更坏了。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小事有怒气,大事反而有静气。
萧之夭抱着肚子无比优雅地坐回了椅子,脑中已经开始在想各铺子的副职们都有哪些人可以直接提到掌柜的位置,但手也没忘了随意一挥,“黄宁宋阳,开门。”
关门把事情说清楚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开门送客。
但这已经是黄宁宋阳的工作了,她不需要再费心了。
萧之夭提笔开始写各铺子临时休整后的明天开业应该以什么面貌出现才不会惹得百姓们置疑掌柜的更换。
看着萧之夭已经平静下来,并开始自顾自地忙起事情后,掌柜的们突然说不出一个求饶的字了。
人与人之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怒气相向,而是冷漠以对。
萧之夭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在双方中间竖起了一堵无形但非常坚固的墙。
这墙冰冷,决绝,不容翻跃。
常启是第一个转身走出去的,但不是接受了萧之夭的驱逐。他居然是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有了一种想跟着萧之夭继续走下去的信念。
在过去相处的日子里,萧之夭的能干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手段上没有一般从商者的狠辣。他一度以为这是身为女人的弊端,结果今天却明白,那是因为萧之夭过去不觉得需要。
走到门口又停下,“王妃,铺子里的招工启事对我来说并无歧视吧?”
最近用人紧张,所以铺子里的招工启事一直贴着。
萧之夭闻言抬起头看过去,眼底总算有了一点满意,“我解雇的只是你的掌柜的职位,至于其他职位,欢迎你应聘。”
“谢王妃。”常启出了门。
常升马上跟了出去,“哥!”
常启在门外等他,“什么?”
“难道你真的打算回去铺子再应聘别的职位吗?我记得招工上来写的都是打杂的小二什么的吧?”
“那又如何?二十年前我不是一样从小二做起的?”
“哥,可你都做掌柜的做了十多年了!你突然从头做起,还是在同一家铺子里,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那脸还要不要了?”常升完全无法理解。
常启示意常升跟他一起回看门里的萧之夭,“脸啊,你我在刚才犯了不知本分的错误之后你觉得我们还有脸吗?我们当初做上掌柜的时候,大少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你忘了吗?”
--做好你分内之事!
常升怎么会忘。
“但她不是大少啊!她跟灏记……”
“常!升!”常启打断他,“你得明白,现在我们的主子不是大少了!七殿既然都没对九王妃的全权代为处理一事有意见,那么就更轮不到我们有意见!刚才我是被你带跑了,如今想来真是丢我身为掌柜这么多年的脸!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那么我劝你就此离开灏记吧!”
常启甩头走了。
常升立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也无声的离开了。
其他掌柜的也开始陆陆续续向外走,直到都走光了。
黄宁回到屋内,“主子,这些人都是熟悉账目的,今天这样驱逐他们,他们不会心生不满把账目泄漏给别家铺子吧?”
“如果敢的话,他们尽管试试!”萧之夭对下放的权利有多宽容,那么就对人品操守有所苛刻。
这些人如果像常启一样还知道回头是岸,那么以后可能还有重回位置的一在。
但如果今天这点事儿就把他们打到了对家,呵呵,她不用武力只在商业上打压,一样能让背叛的人活不下去。
宋阳还是很担心,“收拾背叛的人有我和黄宁出马不用主子操心,但如果由于账目泄漏而让铺子的生意受影响,这多可惜。主子,我们得提前有所准备。”
好吧,这的确有风险,萧之夭烦躁地皱了皱眉。
她从来没有商业上的野心,但个性使然,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开了头,她总会用尽全力。
她一点没有私藏的带着一群人朝前走,好不容易对家们死的死伤的伤,前途一片大好了,结果自家后院起火了,这不得不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萧之夭烦躁地抬手抓头,却忘了她拿的笔不是现代的笔,而是古代的毛笔。这么一抓,毛笔尖的墨汁就这样划过了她的额头,留下了黑黑的一道,她却没有察觉。
“主子,这里?”宋阳指着自己的额头提醒。
“什么?”萧之夭扫他一眼,抬手随意一抹又继续写新计划书了。
额头上的一道因为她太过随意的一抹而变成了一片。
就好像一朵花折了一片花瓣,一幅画污了一角,分分钟逼死强迫症的感觉。
宋阳无意识地上前,抬手想要指的更确切一些,“就是这里,还有……”
“还有吗?”萧之夭放下毛笔以手背蹭上额头,眼睛盯着宋阳询问着。
这事儿其实再普通不过,萧之夭自问也绝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对上萧之夭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宋阳不这么想。
那是怎样一双如秋天的天空一样清澈又透亮的眼睛啊,明亮盈盈,波光闪闪。
让人忍不住想追随,忍不住想守护。
宋阳的心跳陡停一拍,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对严丝丝隔三差五的相邀配对毫无感觉了。
原来心的感觉是这样啊。
“主子稍等,属下帮你找个镜子来。”宋阳猛地转身,力度大到带起一股风掀起了萧之夭的一缕头发。
“哦,那顺便再找块布巾。”萧之夭毫无所觉,转过头就继续书写计划了。
黄宁歪头看了一下宋阳,抬步跟了过去。
后院,黄宁走到宋阳身边一指屋内,“大阳,你是不是对王妃……”
“没有!黄哥多心了!”不等黄宁说完,宋阳就急急表态。
然而话刚说完他就脸色大变了,这样急的表态已经足够说明什么。
“黄哥,我……”
“我懂。”黄宁拍拍他的肩,“以后近前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好。”宋阳任由黄宁抢走了他手里的镜子和布巾。
隔着窗子,宋阳远远地看到了萧之夭对着镜子用布巾擦掉了额头的墨迹,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一窒,他抬手就是一拳打在胸口上。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还没甜就已经满是苦涩。
看到萧之夭猛地扭头望过来,他又赶紧别开了头,心里却奈不住地惊喜:她发现我在偷看她了!她对我的注视有感觉!
屋内,萧之夭看向门口,“丝丝,阿宁,回来了?”
阿宁抱着食盒进门,“是的,王妃,我们还顺路帮你带了午饭,先吃了再继续吧。”
严丝丝一拳打在宋阳的胸膛上,“喂,你眼睛愣愣地看什么呢?啊,蝴蝶,还是一对。嘿嘿,又找虐了是不是?得,姐姐我日行一善,今天组CP不?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就再问一遍。”
这事儿吧,严丝丝天天做,想起来就做,做的都快把调戏做成日常行为规范了。然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久而久之,她也习惯否定的回答了。
于是当宋阳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声“好啊”时,她都没听进去,还以为是否定回答呢。
“不知道什么是CP吗?这是我跟王妃新学的词儿,意思就是一对,一双……哎,你说什么?好?”
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严丝丝的眼睛都快瞪脱眶了。
卧槽,大哥你要改剧本你可提前打个招呼啊?这么说来就来,妹妹我不能及时配合你演戏很尴尬好么?
阿宁也听到了,惊喜扭头,“哥你总算喜欢丝丝了?”
严丝丝蹦高,“喂,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总算喜欢我了?说的好像我一直在悲情的等待什么似的。”
黄宁脸色很不好,但没人注意到他。
萧之夭也扭头看过来,“丝丝,拿下了?终于有朝一日调戏成真,你要大办吗?老规矩,我全包!”
严丝丝想蹦到房顶上不下来,“喂喂喂,都等等好吗?我平时就说说玩儿的!我没想真娶,啊不,真嫁的!不是,宋阳大兄弟,你不对劲儿啊!过去每次不都连应付我都难吗?怎么今天变了?受刺激了?千万别说是突然晴天霹雳般的喜欢上我了啊!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这样我很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