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来与方知简单商议一下,还是没有报官,因为还要靠郝爷带着去无名山上找孩子,剿匪啥的不是老百姓该管的事儿,何况也不想结仇,王家是坐地户,要是惹上江湖之人,恐怕后患无穷。
与郝爷商议好,明天就赶往无名山,方知不怕他捣鬼,毕竟这些人都是被自己喂了“毒药”的,不到一个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雇了一辆牛车将颤巍巍的村长族老们,以及苏醒过来的赵二佑送回家,兄妹俩就找到一处偏僻地,方知拿出几头狼的尸体以及那条黑蛇,用布单盖着,来到福来饭庄的后门,说明来意,掌柜的很快出现了,脸上虽没有笑容,但是眼睛里却闪动着光芒,看样子那些猎物让他没少赚钱。
见到是六只狼和小臂粗的毒蛇,他用眼神不断地打量王财来,艳羡王财来的好身手。
六只狼卖了四十二两银子,毒蛇因为有蛇胆,蛇皮,加之蛇肉不少,就给了四两银子。
方知将银子放好,跟着王财来开始在街上大肆采购,不仅要给村长及族老买礼品,还要买一些家里常用的东西,再就是方知去无名山路上要带的东西,比如换洗衣服,无论是里衣和外衣都要买两套。
家里倒是买了布匹,只是没有时间做出来,只好到成衣铺买成衣,同时又买了一双鞋,,虽然郝爷提供马车,但是也额外地预备一双。
在回家的路上,方知将黑衣人的钱袋查看一下,加上金叶子,差不多快有二百两,她将一袋金叶子拿出来,递给二哥,让他安排四弟将这些钱带回家,帮着家里买地。
王财来看到金叶子,没有问钱的出处,只是推脱不要,让方知留好,以后自己养孩子用。
方知便将自家现在的钱财给二哥算了一遍:“陆将军给的二百两,我和小包子商量了,要买地,县令给的五十两及赵二佑家给的五十两,想用这钱将小竹林及荒丘和那片荒地买下,这片地,别看面积不小,但都是荒地,值不了几个钱,那片荒地单独围起来,就在那里养鹿,竹林边上养鸡,养猪,剩下的钱,就都盖房子,二哥,等我回家给你画出个图来,你就帮着安排吧。”
说完,将钱袋子塞到他的手里道:“这是我孝敬爹娘的,另外感激几位兄弟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二哥这钱你必须要拿着,告诉家里,将这金叶子融成金疙瘩后再用。”
王财来眼神闪了闪,郑重点头后,不在推辞,将钱袋放好道:“你自己去无名山太危险,是不是让人给陆将军传个信,让他派几个帮手过来?”
“不用了,二哥你想啊,郝爷与大当家的他们都是好朋友,我一个妇人去,只是为了要回孩子,并没有什么危险,要是陆将军派人去,那可就成为剿匪了,到时孩子在山上更危险,”方知道。
“也是,”王财来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垂下眼帘默默赶着牛车不在说话。
方知知道他担心孩子有什么事儿,怕她承受不住,可这话又不好说,所以只能沉默。
已经过了晌午,虽然在镇子上买了包子,但是两人都没有胃口吃,方知望着郁郁葱葱的连云山,心如刀绞,每当想起那弱小的孩子经历这么多的坎坷,她就有想将赵星和余德碎尸万段的冲动。
☆、67.第67章 豆包
又沉默一会儿,王财来还是将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只是你一个人去,有损名声,我担心你婆家会用这个说事儿的,还是我跟着吧,让四弟带着两个孩子先回王家村住上几天。”
“不行,二哥你去了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你想啊,要是匪徒一旦动手,我一个人逃跑好说,带上你恐怕就难了,至于名声啥的,管他呢,只要赵二佑余桂莲他们不敢将我休了就行,何况,村长及族老们看到我的厉害,看到你拿出的木牌,定会有所顾忌的,再有,与土匪勾结这样的大事,按理说是要报官,可是他们装着没事人似的,不就是怕郝爷报复么?我跟着郝爷出门,他们岂敢乱说出去,放心吧,这件事肯定不会传出去的,要是村里人问起,就说我跟着商队去找孩子了,”方知分析地道。
“另外,二哥你别担心郝爷他们报复咱们,首先我给他们喂了毒药,其次是村长和族老们都知道此事,他们要是想封口,恐怕要杀的人很多,再说你手里有县衙的牌子,他们不知咱们与连山县县令是什么关系,所以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等我找回孩子,咱们在商议对策。”
“我知道,只是这样的恶人真该让他们坐大牢,尤其是那个余德,不知害了多少的女人哪,”王财来皱着眉头道。
方知宽慰地道:“那些女人可是被勾搭走的,好女孩,守妇道的女人,怎么会上这样的当?二哥,你就别为那些想攀高枝的女人着急担心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方知还是打定主意,今晚就让余德卧床不起,这样也省的出去造孽。
回到家,由于过了晌午,两个孩子与王宝来在王大娘家吃完中午饭,就回来睡午觉,方知与王财来买了不少的肉包子,也没惊扰两个孩子,熬了点糊糊,热了肉包子简单吃了一顿,休息一会儿,拿着礼品去了村长及两个族老的家里。
看到方知也过来了,几个人脸色各异,不过都没有原来高高在上的劲头,应该在心里畏惧方知神出鬼没的身手。
尤其是当方知跟村长说要将她家周围那一大片荒地都买下来时,村长立刻点头答应,还让她放心去找孩子,家里的事情,他们会帮着办妥。
虽然现在有国家有刑法,但是拳头大还是很让人胆虚的,方知见村长这样说话,心便放下了,二哥在家操持买地盖房的事儿,村里人便不会有人刁难了。
没有跟小包子两个孩子说实话,只说听到弟弟的消息,方知要跟着商队去找回来,需要离开家里几天,小包子不舍,可是为了找弟弟又不能留住娘,只好含泪让老娘在路上注意安全,粘人劲儿赶上小姑娘了。
而小花则表示要跟着去,说是假如弟弟危险,她可以扛着弟弟跑。
方知没有答应,因为要去的地方可是土匪窝,极具危险,怎么能让孩子跟着去冒险?再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儿谁也不认识,要先找到冯走商的那个姨娘后,才能确认哪个是自家儿子的。
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孩子已经三岁多了,应该能从外貌上看出来吧?方知侥幸地想。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大家都累了,洗漱干净就早早睡下,因为方知明天要出门,小包子打着小花的名誉,拉着小花要跟方知在杂物间睡,王财来怕两个孩子睡着滚落下来,便又跟王宝来搬家,将炕腾出来给娘三个睡觉。
方知搂着两个孩子躺在被窝里,三个人猜测着那个孩子的长相,在赵根生走镖前就将孩子的名字起好,男孩就叫赵子瑜,说是村里夫子帮着起的,女孩就叫赵小蕊,名字都很好听。
小包子问道:“娘,弟弟的小名叫菜包子吗?”
“不好听,菜包子也不好吃,”小花道。
方知笑着道:“叫豆包吧,豆沙馅的包子,又甜又糯很好吃。”
于是,即将回来的小家伙,就有了让他很头疼,还很丢脸的小名-豆包。
孩子们睡着了,到了午夜,正是月夜风高之时,方知悄悄地穿好衣服,将门带上,快速地往村子里跑去。
她左想右想,担心孩子在家被赵二佑他们算计,就决定让赵二佑瘫痪,省的四处溜达祸害人,这样余桂莲忙着给丈夫治病,就没有闲心打什么坏主意了。
她异能升级,行动更为快捷,没一会儿就来到老宅,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余桂莲现在还没有睡觉,她在后院摆了个香案,围绕着那香案转悠,边走边用碗里的鸡血泼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而赵星则跪在一边,双手合十地祷告着,只有赵二佑站的很远,脸色阴沉着望着香案,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因为女鬼之事引发的做贼心虚,余桂莲总觉得这段时间很是不顺,昨天不仅丢了十亩地,五十两银子,小女儿的婚事也要告吹,加之今天白天余德计划失败,不仅得罪郝爷,还让那个疯女人找到孩子的下落。
所以她觉得,应该都是那晚女鬼引来的晦气,这不就设下香案烧纸不说,还用鸡血驱赶。
而赵星则是害怕那孩子的魂魄找到她,所以借着老娘驱赶女鬼之际,自己也跪下虔诚祈祷,希望各路菩萨帮着她将小恶鬼赶跑。
方知却在这时将头发解开,挡住自己的脸,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好在现在里衣也都肥大,跟外衣一般样式,所以总体来讲很像是女鬼。
她轻微地发出点声响,几个人往房顶一看,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就在她们呆愣之际,方知瞬间出现在赵二佑的身后,没见她有什么动作,赵二佑翻着白眼倒地后昏迷不醒。
余桂莲和赵星被这情景吓得也昏了过去,而方知则人影一闪不见踪迹。
出了赵家,她快速将衣服穿好,又将头发绑好后开始往镇子上疾驰,来到余德家的小院,有正房三间,东厢房两间。
方知站在院子里细细听了听里面的呼吸声,断定余德在哪个房间后,就瞬移进去,果然余德带着孩子老婆躺在炕上正在酣睡,她快步上前,用异能震碎他的颈椎,他在睡梦中昏了过去,从此以后,就在炕上躺着生活吧,死罪免了,但是活罪难逃。
☆、68.第68章 码头
清晨,各色鸟鸣声响彻与天地间,映衬着纯净的天空更加悠远,连云山静谧翠绿,淡淡的晨雾飘荡在小径上,王财来帮着方知背着包裹,送她往村道上去。
嘴里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让她不要因为有功夫就逞强,该软的时候一定要软,不会说审时度势这个词,但却用最朴实最啰嗦的语言给诠释了。
方知微笑的耐心听着,这样的唠叨让她想起前世的老妈,末世前,自己最反感就是老妈唠叨,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都懂,怎么还将自己当小孩般的嘱咐,显得自己很无能,很白痴的样子。
经历末世的苦难,她才明白,这样的重复无意义让人着急的话,里面是浓浓关心,只有因为太担忧,太不放心或是太不舍,太牵挂,才会一遍遍地说,一遍遍的唠叨,唯恐孩子出门在外一时马虎大意,出点什么意外或是受到什么挫折。
所以,再次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唠叨,她没有一丝不耐,而是满满的都是幸福,有人关心自己是件温暖的事儿,末世里那种从骨子里的孤单无助,再也感觉不到了。
到了村道,方知将包裹接过来道:“二哥,没事的,你忘了,我有仙法,”说完,手里多出个竹箭:“嘿嘿,谁也伤害不了我的,找到孩子,我就背起孩子往家跑,看到小花跑的速度了吧?我比她差不到哪去?”说完,方知调皮地眨眨眼。
王财来无奈地伸手揉揉方知的头发,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动作,毕竟兄妹都长大了,所以这样亲昵的动作越来越少,这时,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内心的复杂情绪:“芳枝,无论你怎么做,首先要保证自己安全,你要是有事了,不说娘能不能承受的了,就是小包子和小花可要落入赵家人的手里,即便我们做舅舅的,也干涉不了。”
方知当然知道,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规矩,属于国家法律保护范围,谁也打破不了,所以她不怕赵家人耍什么阴谋诡计,却怕赵家人将她休了,因为女人一旦被休,就没有看护孩子的权利,小包子和小花就会合法地落入赵家人的手里,卖掉或是打死,法律及整个社会都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因为他们是长辈,有权决定他们的未来及生死。
“二哥,我知道了,我会安全回来的,放心吧,”方知上前抓住王财来的手郑重地道:“这几天还需二哥多受累。”
王财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快走吧,省的小包子他们醒了,在追来可要耽搁时辰。”
方知挥手告别,然后运用起异能飞奔而去,看到只剩下一溜扬起的尘土,却不见方知的影儿,王财来慢慢地露出笑容,然后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妹妹变化真大,不过比原来有意思多了。
与郝爷汇合的地点在镇子的南口,方知快到镇子时,就停住脚步,按照正常的行走速度进入镇子。
这时镇子上已经热闹喧哗起来,许多的商队早早从客栈里将马车装好,排好队形等着出发了。
方知快速地往南口走,还有一段距离,就见到那几个被喂了毒药的打手,站在一辆马车边上,正往这边张望。
还不错,挺自觉的吗,方知嘴角翘起,心中为自创毒药而得意。
其实她不知道,郝爷一大早派人去叫余德,想让他一起去,一方面他是这些事的参与之人,另一方面,郝爷想借匪徒之手做掉余德,毕竟他是个重要证人,事情一旦暴露,对自己很是不利,所以就想将余德带着。
可是,余德突然病了,起不了炕不说,还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家子顿时乱了起来。
听到手下的禀报,郝爷后背发凉,难道是毒药提前发作了?他急忙询问那几个被喂了药的手下,发现他们都没有异常,这才放下点心,可是后来一想,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以多年战斗中积累的经验来看,余德突然变成这样,定跟那女人有关。
此刻,他更感觉到那个女人功夫的深不可测,思前想后,还是好好配合这个女人找回孩子吧,一方面自己需要解药,另一方面,还是别惹这个女魔头了。
所以,郝爷很体贴地找了两辆马车,一辆他自己坐,另一辆给方知,这样的恭谦安排,让方知很满意。
不过方知更想骑马,那样速度会更快些,可是郝爷昨天受伤,骑马啥的自然不行了,于是方知快步上前,点点头朝大家打个招呼,就上了给自己准备的马车,随即用异能传出话:“走吧,速度快些,路上别耽搁。”
这声音不大,但是在繁乱的南口,大家却都听的很清,像是在他们耳边说话般,尤其是那口吻中的冰冷气息,让他们齐齐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郝爷的手下立刻快速上马,然后护着两辆马车往南边疾驰而去。
无名山自然是因为无名才这般称呼的,无名山位居在越河南边,地处偏僻不说,山上还怪石嶙峋的,尤其是不了解无名山的人,一旦上去很容易迷路,同时有人藏在巨石后面往下射箭,大有一夫当道万夫莫开的架势,这也是土匪为啥选这座山盘踞的目的,官兵来剿匪,也会因为地势而落不到好。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引起当地官府注意,一方面这群匪徒不是经常作案,而是寻找到大鱼后才出手,另一方面也没有下山祸害乡里,即便有时下山会抢或是绑票,那也是以富豪为首选对象,而且坚守:只要给钱,绝不撕票的规矩,所以还没有到人神共愤的阶段。
去无名山需要过越河,越河的河面不算宽,但河水湍急,来往的船只都需技能高的船把式摆渡,当然收费也不低,尤其是像他们又要运马车运马匹的。
方知下了马车,她们走了一天到了这个渡口,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过河。
郝爷的手下已经提前安排好,河岸边有很多的简易客栈,都是给行商或是过河的人准备的。
码头上乱哄哄的,有卸货的有装货的,还有许多的小贩和租赁牛车马车拉活之人穿插其中,吵吵嚷嚷地做着生意。
这时,从一艘船板上走下几个穿着盔甲,带着刀剑的军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右脸颊上有着细细一道伤痕,面色冷峻的男子,他目光凌冽,气势不凡,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就往旁边躲去。
☆、69.第69章 背影
赵根生重新踏上这片故土,难掩心中的激动,终于回来了,三年了,三年历尽艰辛九死一生,终于回来了,也不知老婆孩子怎么样了?自己没有音信,赵家人定是以为自己死了吧,以余桂莲的脾气秉性,芳枝与三个孩子还不知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三年前,他们押着货物往南边走,登上船后,在平千江上被江匪里应外合围攻,打斗中,货船着火,大家不得已只能弃船逃生。
这一招可苦了他们这边北方来的旱鸭子,为了逃命,只能闭着14 眼往波涛汹涌的江水里跳,好在孟虎抱着个木板,救下他和孟大叔,才没有让他们被湍急的江水卷走,但却无力靠岸,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