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伤士们紧张的神情皆缓和了些许。作为冰士,上虓营他们自然是知晓的,有了上虓营在外抗击焰兵,他们心下亦稍微放松了些。
长依转身回到花宴身边,道:“小姐,你们快离开此地。”
花宴她们自然也看明白了眼前情形,但是否要离开,花宴还是有些犹豫,离开固然要安全些,但留长依独自在此岂不危险。可这近水楼也不能没人守卫,隐姐姐虽是楼主,但是她不愿让她再见到霓刹,之前被霓刹所伤都还未痊愈,再见到霓刹定又会拼了命的为玉央报仇,便少不了一场恶战。她知道隐姐姐不是霓刹的对手。而她的笛音也不会再有上次的效果了。
夙之杳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游弋瞬时,随之言道:“你们都离开,我留在此地。”
“不可。”花宴却立马否定了,她心中已经早有了传戒的打算,所以夙之杳要时刻待在她身边才好,也定要护她安好。
就在此时,一声鹰啼划破长空,引得众人抬头看去,遂见一只大鹰自远空中滑翔而来。花宴自然认得那是霓刹的坐骑,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紧迫感来,转眼瞧见云隐看着那鹰已经沉了脸色,便心知已不容她再多作思虑了。
“长依,万事当心,护好自己,若不敌就马上撤离!”花宴立即向长依嘱咐道。
闻言,云隐和夙之杳便知花宴是已决定让长依留下了。
“小姐放心。”长依随之应道,顿了下又看向云隐和夙之杳,道:“请定要护好小姐。”
云隐朝长依点了点头,随之示意花宴赶紧离开,花宴亦未再犹豫,移步之时不忘顺手拉走还有些迟疑的夙之杳。现在她们只得从后院离开,所以快步进了近水楼。
已然近了的霓刹在高空之中俯视而下,将花宴她们退进近水楼里的情况看了个清楚,结界之外,景蝶带领的焰兵已和近水楼外的冰士打作了一团,而景蝶还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未亲自动手,炘儿依了她的吩咐一直跟在景蝶身边。
霓刹默了少顷,随之乘着鹰王在近水楼上空盘旋了几圈后便朝了近水楼后方去。她无心攻取近水楼,但得向花宴取一样东西。
水落炎离开之前曾提醒过云隐,万一焰族攻取了近水楼,之后便会自然而然的进攻寒云城,所以她一定不能带花宴回寒云城,就近的槐林才是相对安全的去处。焰族的目的地是寒云城,即使知道她们藏身在槐林,也不会为了她们几人冒然出兵去僻静的槐林。更何况槐林之后还有地势复杂的七玄峰,焰族逼近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还有一败涂地之危。
如此,云隐便带着花宴和夙之杳先避进槐林,也好就近静观其变。
因着花宴将宝贝留给了长依,以方便她撤离,所以她们三人一同乘着云隐的坐骑跃过了翠竹林外的那片碧湖,听着身后嘈杂的打斗声顺利来到了对岸的槐林外。远离了危险的近水楼,花宴却不愿立马进槐林去,一直看着对岸的近水楼甚是担忧。
少顷间,翠竹林上空突然蹿出的大鹰却让她们猛地一惊。是霓刹追来了。
“快进槐林去!”云隐见状急道。
不容多想,几人赶紧调头入槐林。
可是翠竹林和槐林只隔了一潭湖水,距离太近,霓刹乘坐的鹰王又是极速而来,而云隐的飞行坐骑在槐树密集的槐林中并不方便行动,使得她们只得步行入林,遂刚入林中不久还未走远便被截住了。
槐树密集的槐林同样不利于鹰王飞行,所以霓刹御风而下,停在了花宴前方的槐树枝上,满脸笑意的看向眼前的三人。
三人随之停下脚步,霓刹那一脸笑意看在花宴眼里就是明显的挑衅,想着上次霓刹亦是如此看着她笑的得意,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护花宴先走。”云隐对身旁的夙之杳低声言道,言罢不由分说便跃身朝霓刹袭去,一把灵剑顿时在云隐手中幻出。
见状,夙之杳立马拉了身边还瞪着霓刹的花宴继续朝林中跑去。
霓刹却并不想和云隐动手,只聚起灵力生出结界将自己护住,继而避开云隐朝了花宴御风而去。她的目的是花宴,且知这槐林中有着奇怪的阵法,花宴一但走进槐林的阵法之中,她便不容易再跟进槐林与之接触了。所以她首先得阻止花宴进槐林。
花宴和夙之杳见霓刹突然又出现在她们跟前,便立马又改变了方向。
云隐却是卯足了劲的追击着霓刹,霓刹对她只守不攻,却径直朝了花宴去,让她断定霓刹此次前来是想要加害花宴的。
“花宴,我无意与你们为难。”霓刹一边避着云隐一边言道,“只是想讨你身上一物。”
“休要多言!”云隐立即呵斥一声。
花宴闻言却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使得夙之杳亦随之停步,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何物?”花宴转身问道。她思忖着落炎之前说过霓刹有教她焰族灵术之事,若造成如今这局面真非霓刹本意,那她倒想知道霓刹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好奇霓刹想要她身上什么东西,她自认为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物。
听见花宴停步问话,云隐手上亦随之一顿,等着听霓刹应答。
霓刹看向花宴,继而又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夙之杳和云隐,似不好明言,但想着花宴如今应不敢单独与她交谈,遂默了一瞬后还是开口向花宴道:“你的血。”
霓刹话音刚落,还未见花宴反应,却见云隐手中的灵剑已经再次向她飞刺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就在跨年了?怎么就在说嗨皮牛音儿了?怎么时间就走得这么快,出字却这么慢?
2016还交不出满意的总结,怎么2017还是要不期而至?
我很不喜欢2017,老了表示好焦灼……
单曲循环《微风细雨》
☆、第二1四章
要血?!怎么不直接说要命!云隐气急,对霓刹更加憎恶了。
花宴还若有所思的怔愣着,霓刹说要她的血,听来怪异可气,但是看霓刹刚才的表情却是十分认真的,不像是故意寻衅,心下难免思疑起来。
“快走!”夙之杳说着便拉起花宴跑开。她不管霓刹之言是什么意思,先保证了她们自身的安全再从长计议。
本还思忖着的花宴并没有想要赶紧避开霓刹,但被夙之杳一拉便条件反射的跟着夙之杳跑了起来。
应付着云隐的霓刹也一直注意着花宴,见花宴跑开,便立马跃身与之靠近阻她去路,云隐又一直缠追着霓刹,一时间,便成了云隐和霓刹一直在花宴和夙之杳跟前打斗着,使得花宴她们的脚下左右为难,迈不开向前跑的步子,来来回回好一阵也还在原地绕着圈。
不多时,从湖岸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花宴和夙之杳不由得寻声看去,都绷紧了神经。
“殿下!”是景蝶带着几个焰兵迅速走近。
见状,花宴和夙之杳不约而同的退了几步,一个霓刹已经让她们不能脱身了,眼下又见景蝶带着焰兵前来,心下顿时有些惊慌了。
云隐闻声立马收了手,跃身回到花宴身旁,随即举剑护在了她们身前。
“景蝶大人怎可脱离兵队来到此处?如此不分轻重!”霓刹微蹙了眉质问道,语气明显的不悦。景蝶突然出现,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她的计划毫无疑问的又被打破了。
景蝶走近霓刹身边,恭敬道:“景蝶见殿下久去不归,担心殿下安危,遂带兵前来。近水楼那儿一切顺利,且有炘儿在,请殿下放心。”
听罢景蝶之言,霓刹的脸色并未缓和,却也不好再出言责怪,以免景蝶起疑。而花宴她们听到景蝶说近水楼一切顺利,便意味着冰族的不顺,心下担忧更甚。
云隐见势不对,渐渐挪步,带着花宴她们赶紧撤离开。
却被精明的景蝶发现了,景蝶随即笑道:“花圣医怎急着离开,如今时局动荡,花圣医何不随殿下一起去烜城做客,女皇陛下定会好生款待圣医,也可保圣医安稳。”
花宴随之正色应道:“多谢女皇陛下好意,可惜花宴习惯了清净之地,不喜烜城的污浊之气。”
闻言,景蝶的笑意渐消,靠近霓刹身边低语起来。花宴几人又趁机退离了几步。
景蝶言罢抬眸看向花宴,见花宴的手放在了腰间的短笛上,禁不住一笑,仿佛在告诉花宴那短笛已经对她们不起作用了,继而一扬手,焰兵全朝花宴她们围了过去。云隐随即举剑迎敌,一时间,双方再次打斗起来。
霓刹若有所思的蹙着眉,以景蝶之意是想强行掳走花宴,将花宴囚在焰族,不仅可使得她帮不上冰族,还可用以逼浴和公主就范。此法于焰族而言,自然是极好的,她没有理由反对。但是她自己心下并不想这么做,不为别的,单是逼水落炎就范这一点她就不愿意,若非为了取得花宴之血,她早就放她们回槐林了。所以她对景蝶之意不置可否,脑中却在思索着眼下要如何做才能让景蝶不起疑又可保花宴安全。
少顷,景蝶见那几个焰兵不敌云隐,遂跃身上前,亲自动手了。
云隐阻挡着景蝶,夙之杳亦幻出灵剑对抗着焰兵们,将花宴护在她们中间。
这一时刻,无为正满心欢喜的从槐林出来,他身上带着刚炼制出的解药,要给花宴送去。他夜以继日的翻看了许多医书,终发现了治疗冥毒之法,遂前去七玄峰捉冥虫为药引,但是七玄峰他进不去,便想着可用冥虫喜爱之物将它们引诱出来,如此在七玄峰外蹲守着,坚持着苦等了许多日子,幸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成功让他守得了一只冥虫,炼制成了解药。
无为想着花宴姑娘身上的毒总算是可解了便抑制不住的欢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为了花宴姑娘能早些拿到解药解毒,便自然而然的加快了脚步,亦离前方的花宴等人越来越近了。
眼前打成一片,霓刹却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她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朝花宴跃身过去。她想着自己先带走花宴,能与花宴独处片刻便好办了,待会儿再找个借口应付景蝶。
见霓刹跃身过来,云隐立马闪避开景蝶,生出结界将花宴护在其中,随即出剑抵挡霓刹。夙之杳亦忙移步挡开景蝶刺向云隐的剑。幸而霓刹并非真心出力攻击,使得云隐在抵挡霓刹的同时还能不时的击退反复靠近的焰兵。
纠缠多时,花宴已经看出景蝶是想要活捉她了,而刚才霓刹又说过想要她的血,想来并不是想要她性命了,而是要利用她为焰族做什么事。虽然猜不到是做何事,但不管是做什么,定是对冰族不利的,她一但被焰族抓住,尚不知冰族会不会受制,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使得水落炎有了顾忌。
花宴想着定不能让景蝶的这一计谋得逞,所以必须要找机会逃离开了。不用逃得很远,只要走进槐林里设有阵法之地就有希望了。
趁着云隐和夙之杳抵挡之际,花宴找着机会出了结界,朝了林中狂奔去。既然焰族的目的是捉她,那么只要她成功避开了,霓刹她们便会无功而返,现下也会失了兴致。隐姐姐和之杳也不用时时顾及着她,如此便容易脱身了。
眼见花宴跑开,霓刹和景蝶第一时间都想去阻花宴去路,却被云隐和夙之杳拼命拖住。云隐和夙之杳连手在花宴身后生出一张结界,将花宴隔离在她们之外,给她多争取些时间让她可以跑得更远一点。却不见已经有两个精明的焰兵绕过了那层结界向花宴追去。
花宴想着借槐树的遮蔽试图躲过追来的焰兵,因为没有灵力的她是打不过焰兵的,只能尽量想办法躲避。可是还未等她发现可躲避之处,那两个焰兵已经跃身挡在她前方了。
花宴瞬时拔出身上的短剑准备自卫,那两个焰兵见花宴拔出了剑,顿了一瞬,随即举剑朝花宴袭去。
“姑娘小心!”
危机之时,花宴突然听得一声惊唤。寻声看去,却见无为迅速朝她奔来。那两个焰兵闻声也顿住了,迅速将剑指向无为。
“无为!”突然见到无为使得花宴心下一喜,但见焰兵剑指无为,又立马急道:“别过来,快走!”
两个焰兵已经跃身向无为袭去,无为迎上焰兵,不忘提醒道:“姑娘快走!”
花宴还未挪步,其中一个焰兵却已经反应过来,立马掉头追向花宴。花宴见状一惊,撒开腿就跑,可不管她多拼命跑却也跑不过焰兵的飞身一跃,她举起短剑挡了几下焰兵刺过来的剑,很快就被逼退着摔倒在地。就在她摔倒那一瞬间,焰兵手中的剑也随之向她刺去。
无为见状,慌忙飞身过去。未再顾忌到和他打斗的焰兵,后背立即被那焰兵刺中一剑,他吃痛的纠起了五官,却及时的挡在了花宴身前。原本刺向花宴的剑径直刺进了无为的胸膛,他双手紧握住刺进身体的剑,断续的弱声道:“姑娘……小心……”
花宴怔愣了一瞬,随即抱着无为惊慌的哭喊起来:“无为!无为……”
此时那焰兵却还一脚踩在了无为的肚子上,无为的双手随即无力的耷拉下去,焰兵拔出剑来,立马去拉花宴。
“无为……”花宴急唤道,一边使劲挣扎着,试图挣脱开欲拉走她的焰兵。
无为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抱住了那焰兵的腿,不让他们带走花宴。另一个焰兵见状立马走过去对着无为一顿乱踢,瞬时间,无为的鼻子、嘴里都溢出血来。
“住手!住手!快住手……”花宴发疯了般的挣扎着叫喊着,快掩盖住了不远处的嘈杂声。
一个小瓶子从无为怀中被踢落出来,滚倒在一边,瓶身已经被踢坏开裂了,里面的液体不断从瓶中流出。
无为看着那小瓶子缓缓伸出手去,却远远够不到,焦急恐慌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小瓶子,却无能为力,直看见那瓶里再无液体流出,他终满眼绝望的流出两行泪水。
闻声赶来的夙之杳见到这一幕立马举剑刺向焰兵,那正拖拉着花宴的焰兵注意着花宴和无为,并未察觉夙之杳的出现,遂被夙之杳一剑刺中,倒地不起。另一焰兵转眼瞧见了夙之杳,立即上前打斗起来。
花宴一没了束缚便急忙奔向无为,并不关心是谁来解围了。
“无为……”花宴跪在无为身旁,手忙脚乱的要替无为止血。
无为的双眼还盯着那个小瓶子,食指微微抬起了一些,指着那个小瓶子动了动嘴唇。
“什么?”花宴见状忙俯身过去听无为想说什么。
夙之杳亦解决了那个焰兵快步来到花宴身边,见无为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瓶子,忙去拾了那小瓶来递到无为的手上,可惜无为已经没有力气握住了。
无为已气若悬丝,手指触到小瓶子时,他用微弱的声音喃道:“药……解、药……”话音一断,无为抬起的手指突地耷到了地上。
“无为!无为!”花宴激动的哭喊起来。
夙之杳蹙紧了眉头静静的看着无为,眼泪夺眶而出,她手里握紧了那个小瓶,却又怕捏坏了,于是另一只手使劲攥紧了拳头。
印凛带了一队上虓营的冰士前来,所以她得以脱身过来寻花宴,却不料见到这样的情形。夙之杳抬眸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两个焰兵,一口气堵在她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另一处,印凛正和景蝶打在一起,一队冰士们对战几个焰兵,局势已然逆转。云隐一直追袭着霓刹,但不解霓刹今日为何一直弱攻强守,让她心中大为恼?2 稹W魑セ室妓荒芩阶孕卸谡馐庇谢嵊肽奚步皇郑阆胱プ』嵛裱氡ǔ穑?br /> 少顷,霓刹突然急攻云隐,在云隐闪避开后却又转身御风而起,迅速离开,边向景蝶扬声言道:“速回近水楼。”
印凛带着冰士出现早已让景蝶心里有了担忧,这里出现了冰士,那近水楼的局势一定不妙了,遂一听到霓刹之言,便迅速避开印凛跟着霓刹撤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终究还是拖到了2017(⊙o⊙)
嗯,新年第一章,发个盒饭……
☆、第二1五章
见霓刹和景蝶撤走,云隐有些不甘的想要追上去,但是想着她还得去与花宴和夙之杳会合,遂作罢了。随之向印凛了解了一下近水楼那边的情况后便进入林中去寻花宴了。印凛在槐林外围巡视了一圈确定再无焰兵后才带着冰士折回近水楼,毕竟霓刹和景蝶都朝了那边去,他需要回去增援。
云隐刚朝林中走了一会儿便听到了花宴的哭喊声,心中一紧,立马御风而起,寻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