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下就只有告诉无为,看他有没有办法救治了。”玉央建议道,这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现在她们没法子,只剩下无为了。
“可老头儿说过,无为一向都只是听他吩咐处理事情而已,从未传授过他医术的。”花宴无不失落的言道,沉默顷刻,花宴站起身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玉央,去把圣医房里那些稀有的药物全部拿过来吧。”
“花宴姑娘是要……”玉央一脸疑问的往着花宴。
“那些都是圣医的奇药,全部给他吃下去,我想……应该会有点用的。”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不是还有什么以毒攻毒的说法吗,说不定这样真会有点效用。
“……玉央正就去拿,请姑娘稍候。”虽稍有迟疑,但玉央还是遵照花宴之言,转身向圣医的房间方向走去。
“诶诶诶,别别别……”某老头儿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激动的嚷道。同时两个健步迈出挡在了玉央身前,继续言道:“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不可拿来如此胡闹。”
玉央被这突然挡在她身前的人惊得倒吸了口气,盯睛看了看眼前人,又回头看了看花宴,才茫然无措道,“圣医前辈……你……”
“老头儿你诈死!”花宴瞪着她那双欲吃人的大眼,一脸怒气无需言表,每一根毛发都宣誓着她-很-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我要花花...
☆、第二五章
圣医老头儿讪笑着摸了摸他那嘴上的疼痛处,那儿已有些许胡须染上了腥红。老头儿低眼瞅到手指腹上的星点血迹,顿时瞳孔放大,“哎呀!你这丫头真狠心啦,可真下得去手啊!”说完又往那鼻头下按了按。
花宴憋了一肚子气,死瞪着那正自顾自怜的老头儿,只后悔刚才没有再多用点劲掐。居然被如此戏弄了,浪费她的表情,浪费她的眼泪!
“圣医前辈,你……没事吧?”玉央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当然有事啊,这不都出血了吗!”老头儿做出一副委屈样指了指自己的伤处。
“这……我们只是为了救醒前辈,以为前辈你……”玉央解释道。
“死了是吧。”老头儿一脸得意了,但随即瞧见花宴正不悦的瞪着自己,又立马收起了笑容,“诶,我又没说我死了,是你们自己瞎着急的嘛。”
边说着还边踱到花宴跟前,“怎么样,徒儿,现在知道这医术有多重要了吧。要是你早承继了我这医术,刚才一眼就能瞧出我有事没事嘛,有事也能想法救治不是,就不会干着急的哭了吧,这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好受吧……”
“玉央我们走!”花宴没好气的白了老头儿一眼,唤了声玉央就自顾朝屋外走去。戏弄了人居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说风凉话,头发胡子都白成猪毛色了还如此……如此没正经!
“诶诶,徒儿……”某老头儿欲跟上去。
“圣医前辈。”玉央马上叫住了他,“花宴姑娘好像很生气呢,让她先静一静吧。”
“她生什么气,我才该生气嘛,你们两个鬼丫头居然给我下药!”圣医老头儿摆起了脸色,开始教训人了。
“那也是因为圣医前辈强留我们于此,我们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玉央也委屈了,“刚才花宴姑娘以为前辈出事,哭得那么伤心难过,结果,却是前辈的故意戏弄,这换了是谁都应该会生气吧。更何况花宴姑娘一心只想离去,不愿习那医术,前辈却如此逼迫,怕只会适得其反,让花宴姑娘更心生反感啊。”玉央几句话说完,还适景的摇了摇头。也不多做停留了,径直向门外走去。
“你……你们……”圣医老头儿一时语塞,指着玉央离去的背影吹胡子瞪眼。待玉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某老头儿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了,嘴里碎碎念叨着,“臭丫头,还这么倔……”
天色渐晚,食香飘散。
无为忙活了一阵后,把其他三人都邀到了膳桌上。只是,这人似乎都不会察言观色的,任凭桌旁其他三人的脸色怎样变幻,他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乐呵着吃的津津有味。
花宴本是很不想看到某老头儿那张脸的,但又想到不能拂了无为的劳动成果,而且折腾了这么久,自己也实在是饿了,所以就被玉央领着,不情不愿的出现在了膳桌上。某老头儿一直笑呵呵的给她夹菜献殷勤,但花宴一直采取完全无视态度,只当他不存在,心中想着填饱了肚子就赶紧撤。
“诶,师傅,你今天怎么不问问我寒云城又发生了哪些新鲜事啊?”无为像发现什么稀奇事似地突然问道,因嘴里还嚼着食物话语有点含糊不清。
某老头儿举筷的手微顿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无为一眼。这两个丫头都一心想回那寒云城,你个臭小子还敢在她们面前提寒云城,这不存心找茬嘛!可惜人家无为正埋头苦吃,并没有接受到他的不满信息。
圣医老头儿转了转眼珠子,发现这两丫头都安静地自顾吃着自己的,好似并没有在意。可对于这不闻不问的漠视态度,他又不甘心了。
“对啊,无为你倒是说说,寒云城又有哪些新鲜事啊?”圣医老头儿好奇的问道,心里却想着看你这两丫头能沉默到什么时候,就不信你们不感兴趣了。
“寒云城现在可热闹了。”无为咽下一口食物,继续道:“听说浴和公主要成婚了,下诏寒云城休身百日,举族同庆呢。”
“哟!那女娃总算是要嫁人了啊。”圣医老头笑容满面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两丫头都明显的顿了一下。
“不是嫁人,是娶。”无为立马更正道。“还是娶一个外族女子呢。”
“胡说,那女娃是冰族的公主,奉守冰族定律,怎么可能再娶个女娃回去呢。”圣医老头儿板起脸开始教训人了,这臭小子编故事也得编像点吧,又不是那烜城的焰族皇室。
“我可没有胡说。”无为抬起头来,急道,“诏书上可都清清楚楚写着呢,全城都知道的,不信你自己去寒云城里瞧瞧。”
“无为。”玉央慢慢放下筷子,“那诏书上可有写……公主要迎娶何人?”
玉央和圣医老头儿都一脸期待望着无为,等着他的答案,花宴看似一脸镇静,却早已放慢了手上是动作,竖起了耳朵。
“唔……好像是焰族女皇的女儿吧,叫……霓刹。”无为眨了眨眼思虑道,“对,就是叫霓刹的,还是个封王呢。”
“这是个什么事啊!”圣医老头儿放下碗筷改捋胡子了,女子与女子成婚是不稀奇,因为那焰族历来如此。但他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这冰族女子娶焰族女子之事还真没见过。
“我吃好了。”一直不曾说话的花宴突然放下碗筷言道,说完便安静的起身离去。那身上浓郁的低落情绪,除了继续用膳的无为应该都能感觉得到。
圣医老头儿这回倒是没说话了,捋胡子的手停在下巴底下,瞅了一眼花宴碗中剩下的食物,目送着花宴离去。
“我也吃好了,你们慢用。”沉默顷刻后的玉央,也欠身离席了。
“唔,怎么都不吃了?”无为似乎才觉察到气氛有丁点异常了,望着玉央离去的背影疑问道。
圣医老头儿捋着胡子又没好气的白了无为一眼,都是你个臭小子没事提寒云城干嘛,两个都惹跑了!唉!看来这次……确实不能再留人了啊,估计也留不住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花宴出了门便径直往屋侧的林中走去,一向怕黑的她,现下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她的脑中一直不停的回旋着无为刚才的话,浴和公主要成婚,还是娶一个外族女子,焰族女皇的女儿,还是个封王……
她要和一个女子成婚了,而她却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这一世是如此结局,她又何必来到这里。
花宴止步靠在一棵槐树上,慢慢滑下身子,抱着膝盖,第一次失声痛哭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助,这种无助带来的恐惧感是从来未有过的。即使是以前离开她,失去她时也不曾有这么可怕的无助过。
在这灵界她一无是处!人人都有灵力,唯独她没有,甚至于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她这残废的身子不是早就被她鄙夷了过吗!现在身在槐林不也是因为这身子的缘故吗。而她在这里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金枝玉叶,养尊处优,万民敬仰,想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她又还能做何妄想。
她要成婚,自是选了那门当户对的皇室中人。可当初为何又要强留她在浴和宫中,还给她定下那十日之约为难于她?她心中既然早已有了他人,那还救她做什么!为何要救她?索性让她就此死了岂不解脱。
“花宴姑娘……”玉央渐渐走近那缩在地上因抽泣而不停颤抖的身影,其实她一直尾随其后,只是不想过早打扰到花宴发泄情绪。
听闻呼声,花宴从膝间抬起头来,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花宴姑娘……”玉央来到花宴身侧,也蹲下了身子,“花宴姑娘……可是对公主有意?”
花宴侧头看了看玉央,又扭过头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并不答话。
“若非如此,姑娘又岂会因公主成婚之事伤心至此。”玉央继续言道。
“是又如何。”花宴撇了撇嘴,打着嗝道,“她都要成婚了,我却被困在这里,还不能伤心一下吗!”
“伤心……公主就不成婚了吗?”玉央问道。
花宴闻言又扭过头看了眼玉央,随即又失落的埋下头去。不然,还能怎样?别说她现在回不去,即使回去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公主为何成婚,玉央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玉央却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花宴闷着声音问道。
“公主对花宴姑娘是不同寻常的。”玉央放慢了语速,语气温柔却字字坚定有力。
“怎么不同寻常了?”玉央的话让花宴心中一动,暗自思量着是因把她强留下来(虽然她巴不得),却凉在一边不闻不问,然后又突然出现定那十日之约为难她让玉央觉得不同寻常了……还是因为这次救了她性命?
“这个玉央说不好,”玉央慢慢站起身来,继续言道:“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尽早回宫去。” ……她对公主从来不敢妄想,而花宴姑娘却是可以勇敢一试的!
“能回去还会在这儿吗!”花宴低落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根本回不去,还说什么尽早呢。
“花宴姑娘随我回屋去和圣医前辈告辞吧。”玉央弯下腰去扶花宴起身,“而今姑娘你心系旁骛,断无心思再行他事,强留下你也是无用之人,圣医前辈可不糊涂,这点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姑且一试吧。”花宴思虑顷刻,擦了擦脸颊,随玉央一同朝屋子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没走出几步,一阵乐音便袭耳而来。曲调婉转清丽,犹如一股清凉泉水缓缓淌过心间,瞬时所有烦忧愁绪似乎都被这股清泉洗去了大半。
闻此乐,花宴、玉央两人心中都是一惊,来这里已有些时日,可还未曾见谁有过如此雅兴,而且这乐曲明显非一般平常之乐。
两人疑问间,已渐行渐近,木质的屋子已在眼前,奏乐之人也映入了眼帘。
圣医老头儿立在屋门前的方木台上,其实老远便瞧见了往回走的两人,眼下睨到两个丫头正一前一后登梯向他走来,遂放下嘴边的乐管收于袖中,负手而立,难得一见的正经模样啊。
“圣医前辈。”玉央一登上方木台便轻声唤道,“我们……”
“玉央丫头。”圣医老头儿瞅了一眼旁边垮着脸,红着眼的花宴,笑眯眯的打断了玉央要说的话,“你先回屋去把你们的行装收拾收拾吧,花宴徒儿随我来。”说完也不等这两人应答,自顾朝里屋走去。
见圣医如此言行,花宴、玉央两人狐疑着面面相觑,随即相视一笑,按照圣医所言各自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暂停一小下下,马上就把《三生石(GL)之前尘》码完了,系列短篇。。。一起围观吧。。。。(*^__^*) 嘻嘻。。。。
☆、第二六章
一股凉风瑟瑟的从窗户钻进屋内,寒意侵人,玉央连忙上前把窗户关上。也许是林子外围常年被浓雾罩着的缘故,槐林的夜晚总是要比寒云城内寒冷着些。
玉央关好窗转身来到屋子中央环顾四下,思虑着该从何处着手收拾整10 理。虽然不知道圣医心中怎样打算着,但现在让她收拾行装应该是决定让她们离去了吧。其实她和花宴并没有多少行装可以收拾,不过就是些衣物罢了。槐林距寒云城并不是很远,当初来时,因顾着花宴的身子行动减缓,走走停停也不过是晨行暮至。如若她们这次直接回宫不在途中逗留,就只需大半日即可到达,那么这些衣物不带也罢。玉央虽这样想着,手上还是开始麻利的收拾起她和花宴的物品,只因这些都是从浴和宫里带出来的,都是皇家之物,她没有权利处置,即便是不足挂齿的微小之物。况且先前还因匆忙逃离时没能带走这些物品而一直介怀着呢。
屋外的槐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其中还不时夹杂着几声不知名动物的鸣叫声。玉央收拾完又立在了屋子中央四下环顾,看看还有没有被遗落下的东西。看着这间已经住了有些时日的屋子,玉央心中竟突然生出不舍来。当初为方便照顾花宴,她便在这屋子里搭了张床和花宴同住。此时此刻往日在此的生活情形从玉央的脑中一一浮现,使得她心中莫名的怅触起来,难道分散别离总会给人添些伤感愁绪。
虽然在此没有一天不盼着能快些回到公主身边伺候,但是凭心而论,和宫中繁芜却又乏味的日子相比,这槐林的日子也确实较舒适惬意,不禁让她想起和公主在七玄峰时的那些日子。她甚至自私的想过,如果可以和公主在那处生活一世就好了。若公主不是被圣皇罚去七玄峰的,而是自愿寻那宁静之地,那么她这个愿望有没有可能实现呢?
自从回到宫中后,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公主一点一点的在变化,像是一直为达到某种目的般的绸缪着,不再像以前那般安静的与世无争。或许在五百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公主就变了,只是事后公主就被圣皇罚去了七玄峰,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这次公主成婚之事,又会不会和那绸缪之事有关呢若真与之有关,那又会是什么事能让公主为此赌上自己的终身幸福?她们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宫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一切待回宫之后自会明朗些吧,虽然不敢确定回宫后就一定可以知道些什么,毕竟公主是一个很难猜透其心思的人。
玉央一边思忖着一边拿起收拾好的物品放到屋内的案桌之上,挽起袖子在旁边盛水的木盆里洗了洗手,继而端起木盆朝外走去。现在去准备好热水,待花宴姑娘回来时就能马上洗漱了,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也好早些启程。
玉央刚迈出房门便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花宴,若有所思的样子,却看不出是何情绪。
“花宴姑娘。”玉央唤道,随即笑脸迎上前去。“圣医前辈可是愿意让我们离去了?”
花宴看着走近的玉央,淡淡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明日一早便可启程回宫去。”
“如此甚好!”玉央笑言,“行装都已收拾妥当了,我这就打水去,伺候姑娘早些安歇。”
这次花宴倒不像以往一样去纠正那伺候不伺候的话语,只回给玉央一抹浅笑,目送着玉央快步离去后,方才收起笑容迈步走进房内。
花宴进屋第一眼便看到了玉央已经收拾好放在桌上的行装,怔怔的注视了两秒又上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先前时时盼着能早些离开这里回到她身边去,现在可以离去了心中却又纠结起来。想起刚才圣医老头儿对她说的那一席话,和那一脸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样,花宴心中又免不了一阵心烦意乱。
先前见那老头儿的正经模样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正事同她说,没想到竟是很讨厌的把她对浴和公主有意之事狠狠的调侃了一番。虽然是答应了让她们离去,但也断言她绝对还会再回来这槐林找他。尤其是那句‘我是医者,找我准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让她心里特不踏实,预感着将来会发生什么不祥之事。谁说不是呢,谁会无缘无故的进医院看医生,她如今之所以在这里不也是因为当初伤重吗!
皇宫里历来是是非云集之地,这里虽是灵界也不会例外吧,只看她这一波三折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宁之处。她如今这副异于常人的柔弱身体置于其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来个病危或是伤重什么的。当初莫名其妙的就被打成了个植物人,可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着,好不郁闷的。若是没被圣医救醒过来,估计她下辈子死了都不会瞑目的吧。拥有健康身体时的她可以那么轻松的在高楼之上纵身一跃,而今守着这俱残弱的身体却又是这么的怕死了,花宴心中直觉可笑却又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