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此事断不可传扬出去。”水落炎上心的向玉央交代道。
“玉央明白。”
“你伤重尚还虚弱着,宫中琐事依然交由长依打理着,待你痊愈恢复之后再接手不迟,先下去歇息吧。”
“谢公主体恤,玉央告退。”说着,玉央向水落炎行过礼,移步退下。
待玉央退下后,水落炎的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上,她知道这块玉是个好东西,但却不知对花宴如此重要。到底是何原因才使得如此呢?水落炎思虑着慢慢走到床边,看着似熟睡的花宴,沉默了半晌,把手中的玉重新戴在花宴的脖子上。
水落炎反复摸拭着那块玉,看着花宴喃喃的说了句:快点醒来吧。
说完,水落炎却怔怔的收了手,心中吓了一跳,自己为何又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话,好像她很急切的在盼着花宴醒来。可是,她都不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何会这样,就如同那日她条件反射般的去救花宴一样,好似本该如此,可自己现在回头细细想来却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如此做。
想到此处,水落炎自然又想起了那日愤怒的霓刹,这几日都没再听闻到她的消息,也不知她怎么样了。特别是那天她救了医官们都素手无策的玉央,不知对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依医官所言,玉央是在受了内伤后又饮了水,导致的血流加速,以致内脏大出血,从而吐血不止。但玉央好似服用了什么非常之物护住了心脉,遏制了血液的流窜,才能撑到回宫之时。不知霓刹是用了何种灵术清了玉央体内的残血,救回她一命,但是明白人都应该知道此事并不容易,若轻易就能救治玉央,那也不用等到霓刹出手了。
霓刹救回了玉央一命,而玉央是她的贴身侍婢,不管怎么说她水落炎已经欠了霓刹一个人情。霓刹能救玉央,而她却不能,即便只是没找到救治的方法,也明摆着她的技不如人。就那和亲之事而言,霓刹虽然对她表现出很是喜爱之态,但她看得出此事并不如表象这般简单。若霓刹是友便罢,若是敌,那她对于这个对自己有恩的敌人又该如何……
水落炎如是想着,耳朵却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正见长依进到寝殿里,快步向她走来。
“启禀公主。”长依行礼后禀道:“圣皇召见公主,请公主即刻前往华心殿。”
“可知是何事?”水落炎疑问道,华心殿一向是圣皇处理政务,接待外臣之地,现在召她这内宫公主前去又是为何呢?
“适才长依向传旨的宫奴打听了,说是圣皇陛下正在华心殿审问生变的安城将军,召公主前去是所为何事还无从得知。”长依如实回禀道。
听罢长依所言,水落炎似乎已经隐约猜到是所为何事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淡然吩咐道:“摆驾华心殿。”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没有留言、鲜花神马的无疑是最伤心的事……
嘤嘤嘤……你们怎么忍心让我如此伤心%%……
☆、第三七章
水落炎欲走之时再扭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花宴,嘴角扯出一抹不明的笑意,继而迈步朝寝殿外走去。
“不要!……玉央……”
突然一声惊唤让已经走出殿门的水落炎心里一震,遂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向殿内走去。
水落炎快步进到寝殿内,一眼便看见原本躺着的花宴已经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锦被已经滑到了腰下,就好似正睡熟的人突然被恶梦惊醒般。
“落炎!玉央怎样了?” 不等水落炎上前,花宴突然扭过头看着前方的她问道。
水落炎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一脸平静,只直直的看着床上一脸倦容却正向她焦急询问的花宴,而心里已经又一次被花宴这声‘落炎’激起了千层浪。
见水落炎如此,花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失,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就那样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了,花宴被水落炎看得如坐针毡,脑袋却突然短了路不知该如何打破此时这般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落炎才对跟进来的长依吩咐道:“宣医官。”
“是。”长依应了一声,赶紧朝了殿外去。
又是一小阵的沉默后,一群医官浩浩荡荡的来到寝殿内,向水落炎行过礼后,便挨个的去给花宴诊断。
水落炎还是那样静静的看着花宴,就似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而花宴心里则早已七上八下了,从看到长依毕恭毕敬的对水落炎应的那声‘是’时,花宴就已经还神了,对于直呼公主名讳这种大不敬之罪,她知道她应该马上向水落炎下跪求饶,可是她现在不想这么做,真的不想。
经过这些九死一生,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灵界还能活多久,花宴对她再生的这条命已经如履薄冰。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常让她去鬼门关转悠,虽然这次侥幸的又活了过来,但是不可能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被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如果悲催的再去了鬼门关,悲催的又进了鬼门关,再次错过了水落炎……花宴不敢再往下想。
水落炎的沉默让花宴的手心都沁出了汗,但即使如此,她也决心不要再叫她公主。她猜不透水落炎沉默着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看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或许是还在酝酿当中,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管怎样,花宴都决定了赌?4 庖话选H羲溲撞灰哉獯蟛痪粗首镉谒撬阍谒侵涑晒β醭隽说谝徊健H羲溲滓源宋首镉谒罨档慕峁簿臀薹鞘且凰懒恕T僭颍绻溲仔睦镎嬗幸凰肯氚阉首锎λ赖拇蛩悖遣皇蔷兔槐匾俅庑┮焦偾袄次镏瘟耍?br /> 思虑至此,花宴从自己的心思里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跟前的这些个医官,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像被关在动物园里的感觉。为什么每个医官都要把手悬在她手掌上盯着她看上那么一会儿?为什么不帮她放下帐子,为什么这些医官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远远的牵根红线来把脉,或是盖块薄布在她手上再把脉?都不用忌讳下男女有别吗?!!她到底是穿到了过去还是未来啊??
花宴眨巴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看着医官们一一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又见他们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了一会儿之后,便全部低头弓腰的向水落炎移步过去,其中一个估计是医官头子向水落炎恭敬道:“启禀公主,下臣们一致诊断,这位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只需稍作休养即可。”
“可有仔细了?”水落炎淡淡的问出一句。
“公主明察。”被水落炎这一问,医官们都双脚一软,跪伏在地,小心道:“臣等确有细细诊察,先前这位姑娘虽无伤病,但因疲劳惊吓过度导致体内气血运行不畅,五脏郁结,从而昏迷不醒。现下这位姑娘已经醒来,且体内气血均已顺畅,各脏器都无异常,实无大碍。”
一旁的花宴像看热闹般好奇的看着,发现水落炎居然还那么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花宴不仅暗暗心疼着,她不累吗?又没被罚站军姿干嘛不坐呢,还是说太过关心她而忘了累?
“如此甚好!”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花宴的想法,水落炎边说边向前移了两步,继续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都下去歇息吧。长依,犒赏各位大人。”
“是。”伶俐的长依马上应道。
“臣等谢公主厚爱,臣等告退!”医官们异口同声道完,才慢慢起身随长依一起退下。
花宴见这出热闹已经演完了,而这热闹的主角正在慢慢的向自己走来,一颗心不禁跳的咚咚作响。
“身体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之处?”水落炎瞄了一眼花宴那双紧紧抓着被子的手,先开了口问道。虽是关切之语,听起却是那般平淡。
花宴没想到水落炎会有这一问,紧张之下又有点激动起来,想微笑着回答水落炎,却感觉嘴角不太听她使唤了,于是露了个比抽筋还难看的微笑,结巴道:“还……还好……”
咕~咕~
花宴刚结巴完,这不合时宜又煞风景的声音便响起,于是她抿抿嘴又尴尬的补充道:“就是……有点饿。”
水落炎看着花宴此时各种表情纠结在一起的模样直想笑,却拼命忍着,若说常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假惺惺的笑,那水落炎此时就绝对是肉笑皮不笑。
“那就快起床洗漱用膳。”水落炎淡淡的说完便转过了身,生怕再面对着花宴会失态的笑出来。
见水落炎转身走开,花宴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这个样子,若水落炎再多看她几眼,估计对她就彻底没什么好印象了。但想到水落炎这就要离开,心里又不免有点失落了。不过,今天的水落炎好温柔啊!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却感觉和蔼好多呢。
“来人。”水落炎边走边唤道,话音刚落,就进来两个宫婢恭敬待命。水落炎遂对其言道:“伺候花美人起床。”
“是。”两宫婢恭敬应道,随即向花宴走去。
花宴只看了一眼水落炎招来伺候自己的两个宫婢,便转移目光偷偷看向水落炎。本以为水落炎会离开了,却见她走到一边的案桌旁一甩长袖坐了下来。是要看着她起床穿衣洗漱?不是吧,好害羞啊!!!
于是乎,花宴似如芒在背般的一阵折腾后终于收拾好自己,再看向水落炎,却发现人家正悠闲的品着茶,压根就没有在看自己。花宴顿时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白眼,慢慢走向水落炎的案桌边,眼睛盯着那桌上的糕点看了又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撤走。”水落炎突然放下茶杯,示意宫婢把桌上的茶水糕点都撤走。
花宴脚下一顿,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宫婢上前撤走了桌上所有能吃的东西,只得可怜巴巴的望着咽了咽口水。
“换上些清淡的。”正当花宴哀怨之时,水落炎又淡淡的开了口。
花宴一听,眼睛便又亮了,难道水落炎是考虑到她大病初愈不适合吃太好的?可是,那就几块糕点而已啊,又不是什么补品,更谈不上油腻什么的吧……
“坐。”水落炎看着眼珠转来转去的花宴开口道。那脑袋好像还挺伶俐,就这一会时间,就看她思考得挺多的样子。
“啊?哦!”花宴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见已经没有了旁人,便反应了过来水落炎是在和她说话,于是走到水落炎的旁座一屁股坐了下去。
花宴刚一坐下,便见先前那两个撤走食物的宫婢又端着托盘进来了,恭敬的把食物放在案桌上摆放好后便又退了出去。
花宴仔细的瞧着桌上摆放着的食物,这下确实够清淡了啊!先前那些好看的糕点变成了白馒头似的小方块,还有一碗清澈见底的……汤?或许叫白开水更适合点,嗯,就是白开水上面漂着不知名的叶子。
“还不吃?”水落炎在眼珠又开始转啊转的花宴和桌上食物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心下直觉有趣,看来有人是嫌弃了啊。
正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花宴闻言一颤,呵呵的干笑两声,道:“吃,吃。”
说完花宴便伸手拿起一块‘白馒头’往嘴里塞,心里却在暗暗道真是虐待啊。细嚼两口之后花宴便改变了这想法,很好吃!!这应该是她目前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馒头了,不对,是这两辈子。于是某人便忘了要保持形象,开始大快朵颐。
水落炎看着近似狼吞虎咽的花宴,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露出个淡淡的笑,而这笑却是稍纵即逝的。想着还好是换了清淡的,要还是刚才那些滋补的食物,照这吃法,非得再躺回床上去不可。
就在这时,长依快步来到水落炎跟前,小声禀道:“公主,华心殿前来传旨的宫奴还在宫门候着。”
水落炎眼睑一抬,对长依道:“让他先回,告诉他本宫随后就到。”
“是。”长依领命退下。
花宴嘴里嚼着好吃的‘白馒头’,耳朵却没闲着,把水落炎和长依的对话听得仔仔细细的,还目送着长依出去。
水落炎一扭头便看见花宴盯着长依的背影瞧,一个想法顿时在脑中浮现,随即对花宴道:“和我一起去?!”
“啊?去哪?”花宴又是一颤,条件反射般问道。一问完花宴便停止了嚼动,微张了嘴,蹙紧了眉,咬到舌头了啦!
“去了就知道。”说着,水落炎便起身朝殿外走去,脸上却露出了个彻底的笑容。
见状,花宴连忙喝了口‘白开水’,把嘴里嚼着的都咽了下去,马上起身跟上水落炎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作者君更得好慢’…好吧,是更得好慢好慢。但是……(弱弱的说一句)好像一直都没有人催更的啊,所以……我一直以为这个速度……呵~呵呵O(∩_∩)O~
☆、第三八章
其实花宴很想把正在疼痛着的舌头伸出来扇一扇,转念想到大家闺秀的形象问题,脑中这念头就只能是个念头而已了。
跟着水落炎出了落樱阁,花宴就如重见天日般四下打量起来,东张西望一番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这里可是她当初想方设法都想进来一探究竟之地,水落炎竟带她来到了这里,她真的到了水落炎的寝宫中……那她先前睡的床,岂不就是落炎的床!
花宴想再仔细的看看这当初的梦寐之地,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这里了。于是激动的一转身,满脸的欣喜在眼珠子转了几下后就突然滞住了,宫门上那‘落樱阁’三个大字赫然映入她眼帘。这字不同于自己以往在这里看到的那些,她一眼便识得了,这很明显的是凡界的书写法,难道是落炎自己取的名提的字?
‘落樱阁’,‘落樱阁’…… 花宴微抬起头望着那三个字怔怔的呆了,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三个字,这会是她心中所想的意思吗?
水落炎灵敏的耳朵没再听到花宴跟来的步伐,以为是花宴身子初愈尚虚弱所以行动缓慢些,于是停下脚步原地等着,并未转身查看。但待她等待片刻之后,仍没动静,便不自觉的转身了,一转身便看见花宴抬头望着宫门上正看的出神。水落炎抬眼看了看宫门上那几个字,并未开口叫花宴,只是静静的站着,仿佛要等花宴看够了,心里却思忖着这人到底是对什么有兴趣了?
些许是被人盯着后背总会隐约有不自在的感觉,使得花宴从那几个字上收回了目光,这才突然想起她是要跟着水落炎去哪里的,于是着急的一转身,直接撞在了水落炎的目光上。
“那个……呵呵……字好漂亮……”花宴干笑着结结巴巴的对水落炎说道,她完全能够想象到此刻自己的面部表情得有多僵硬。
“……你可识得?”水落炎看着花宴,沉默少顷之后开口问道。
闻言,花宴的双眼睁得更大些了,扭头再看了看屋檐下‘落樱阁’那几个大字,纠着眉思虑着到底应该回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她现在是这灵界中人,若说识得这凡界的字未免太不合情理,但是,若说不认识,万一这灵界中人都是识得凡界的字的呢……
“走吧。”正在花宴纠结万分之际,水落炎又淡淡的开了口。
“好啊。”花宴立刻应道,心中如获大赦般欣喜着,落炎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水落炎一动身,便有宫婢自动上前跟在她身后,花宴见此情景,脑中忽然恍然大悟般,急道:“等等!”
水落炎脚下一顿,慢慢转身看着花宴,等待着花宴说出后面的话。
花宴被水落炎看着又全身不自在起来,她也不知道向一个公主询问她的一个小宫婢的安危是否得当,固吞吐着,“那个……玉央……”
“她没事。”水落炎似乎看出花宴的担心,顿了顿又补充道:“之前她已经来看过你了。”
看我?花宴心里的五味瓶翻了!玉央已经来看过她了!重伤的玉央还比她先好!这让她情何以堪,果然自己是弱得不行的……
水落炎看着花宴脸上那瞬息万变的表情,不明所以却也直觉有趣。搞不懂为何前一刻还那么担忧的神色,得知玉央没事之后反而换上一副哀伤失落似的表情了。不过这些等以后再慢慢弄清楚不迟,现在若再容许这个爱出神发呆的女人多这样磨叽几次,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到达华心殿。于是脚下一动,快速移步到了花宴跟前,一抬手环住了花宴的纤腰,继而跃身而起,朝了华心殿御风而去。
啊!!!!!一声惊叫在空中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