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僵住了,高大的男人压着低笑在她耳边沙哑地说,“服侍过男人吗?嬷嬷们怎么教你的?”
“会解男人的衣袍吗?嗯?朕教你。”
秦茶一动不动,内心简直哔了狗。
后来长羲把她抱进内殿,趁着没人的时候说了一句:
“记得疗养的目的是什么吗?”男人似笑非笑地提醒秦茶,“是蜜月。”
秦茶:“…………”
长羲:“你似乎忘了。”
秦茶:“………………”
长羲:“演戏演得很开心?”
他压下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用沙哑的、明显动了情的犯罪声线,给予设定:
“朕陪你,世子妃,”他说,“朕在强迫你,侄媳妇儿。”
秦茶:“………………”
城会玩哦。
长羲从她衣服下摆探入长指,颇有兴致地、慢条斯理地提醒她,“记得反抗,别ooc,我等着呢。”
秦茶挑眉看他,长羲一脸淡定,手却越来越过分。
然后秦茶的眼泪说来就来,“陛下,放过臣妇吧……啊……不要啊陛下!啊!不要碰那里啊陛下!陛下!放过臣妇吧……啊……”
最后一声变了调的婉转至极,柔肠百媚。
“我什么都能玩,秦茶。”
男人如是禽兽地说,“想挑战一下我的底线吗?”
秦茶:“…………”
一个连她是丧尸的时候都下得去嘴的人,她做什么去挑战他的底线。
他根本毫无底线,微笑。
“发呆?”男人轻轻拍了拍她脸颊,“你这样我会让你明天下不了床的好孩子,别ooc。”
玩了一晚上叔叔侄媳妇的强迫戏码,身心皆受到巨大创伤的秦茶决定她也要好好折磨长羲。
相爱就是这么互相伤害。
由于皇帝的临幸,第二天一大清早一群嫔妃就组队去太后宫里告状,这让刚刚进入太后身体的阿吉有点措手不及。
“幸了?”阿吉下意识地说,“好事啊!”
众嫔妃:…………太后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阿吉低咳几声之后清了清嗓子,“哀家是说,哀家会劝劝皇帝,玉露均沾。”个毛线,真敢这样废了他!
“你们平时也多花些心思,”阿吉蹙着眉头,“皇帝一直没到后宫里头,哀家都还没治你们的罪。”
被太后数落了一通之后懵逼离开的嫔妃们:……所以呢?太后这是默认皇帝*胡作非为了?这还有救?
没被太后叫去训斥的秦茶颇有几分奇怪,她还以为是长羲那边解决了,自己也就没上赶着去讨嫌,于是她伤好之后,开始致力于真正地蜕变成一朵完美的白莲花。
燕王世子妃总是小心机地穿着一身素白但又精致的衣裙,袅袅娜娜地、虚弱地在皇帝面26 前晃动,仍旧一副倦怠心如死灰的模样,却也借着这种伤心,堂而皇之地靠在帝王的怀里落泪。
简直令人见者咬牙闻者冷笑。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燕王世子妃莫名热衷于串门,可每次串完门回来,都会肚独自待在皇帝寝宫继续落泪。
皇帝问她:“谁惹着你生气了?”
“没有人,是臣妇自己……”世子妃弱柳扶风般拿过一支小巧的锄头,走到寝宫边的小花园里锄土,一边哽咽低语,“花落花飞花漫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极尽哀怨,极尽做作。
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是自己老婆的报复,长羲沉默了一会,很配合地上前智障地脑残。
“朕一直很怜惜你,”年轻的帝王揽过世子妃的细腰,微微摩挲,“好孩子,告诉朕,谁惹朕的北琨夫人不高兴了?嗯?”
世子妃晶莹的泪啪嗒一声,打落在帝王手背上,她依旧哽咽不成语,“没,是臣妇自己,总是……总是……太过胡思乱想……”
帝王于是冷声问月色,“今天夫人去哪了?”
月色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回答,“玲珑宫温、温昭仪那。”
秦茶立刻扑过来哭哭啼啼,“没有!陛下!温昭仪没有为难我!”
长羲:“…………”
年轻的帝王嘴角微不可见地稍稍抽搐了下,然后他冷声吩咐月色:“你跟着安福,去一趟玲珑宫,传朕的旨意,罚温昭仪禁足一个月。”
月色领命离开,她一走,秦茶就扔了锄子,利落帅气地靠在树干上,反差极大地抬眼看长羲,“把土填回去,好好埋我的花。”
长羲:“…………我先前就想说,这里都是叶子,没花。”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把锄子拾起来,就听见秦茶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长羲低笑,他散着长发,眉眼落了阳光,他的眸光跳跃着树影斑驳,又温暖又邪气。
“你这是干什么?”
秦茶颔首,“挑战底线。”
长羲终于笑出声来,却什么都没说,低着头去填之前的土。
片刻后。
“你傻不傻。”
那语气真是宠到了极致,让胡闹的秦茶莫名其妙老脸一红。
“哦,”秦茶推锅,“随你。”
长羲肯定地:“当然随我。”
他把锄头放一边,伸过手把靠在树上的秦茶一把抱起来,举到和他相同的高度,他蹭着她的脖颈,“一辈子都随我。”
轮到秦茶笑他:“你傻不傻。”
长羲理所应当:“随你。”
秦茶:…………宛如两个幼稚园智障。
之后几天秦茶把整个后宫弄得鸡飞狗跳,着重刁难了温玉。
“我觉得我这个助攻很给力了,”秦茶撑着下巴想了想,“她不是喜欢斗倒白莲花?我够白莲花了吧,这几天把我一生的眼泪哭没了。”
长羲给秦茶削着苹果没说话。
秦茶敲敲桌面,“可是她斗不倒我,你永远站我这边,所以,要完成她的愿望,斗倒别人登上后位这种事情……”
对,这几天的模式就是秦茶四处流泪惹是生非,长羲一路问都不问,直接收拾别人。
“不用操心这个,”长羲把苹果细心地切片,递给秦茶,“吃不吃?”
秦茶:“不。”
“我喂你,我咬碎了喂你,你选一个。”
秦茶:“……无比庆幸自己的监护人不是你。”
提到这个,长羲吻了吻她眉心,“如果是的话,我大概会犯罪。”
秦茶:“??”
长羲没回答,倒是说起另一件事,“你的封后典钦天监已经挑好了日子。”
秦茶措手不及,“什么?”
“封后过后,你的舅舅大概会攻入京城。”
秦茶:“谁?”
长羲微挑嘴角,“唐安。”
秦茶几乎是一瞬间想透了长羲的打算。
“你这是准备拉着我当个亡国帝后啊,”秦茶笑着说,“不能让别人当你的皇后,所以干脆就换个皇帝,这个主意不错的。”
“恩,”长羲顿了顿,“我们提前出去。”
而后补充,“他们全过来了。”
秦茶:…………
☆、第72章 番朝天阙(八)
燕王世子妃在宫里头的第二个月。
所有人都知道北琨夫人不快乐,但是皇帝非常非常宠她,无与伦比地宠,那种宠幸,已经达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
但是她仍旧不快乐。
她是被强迫的,在皇帝宠她的前提下,她被封了“北琨”,她身上背负着许多人命,她不能违逆皇帝。
皇帝只是把她当做玩物,一个很喜爱的玩物,这个认知大家都清楚,只是皇帝少见这么喜欢一个玩物,所以北琨夫人的地位才如此特殊。
直到皇帝下旨,册封北琨夫人为后,举国哗然。
北琨夫人是谁?!燕王世子妃!皇帝的侄媳妇!还是一个新寡未出的女人!这样的人立后实在是太过胡闹太过昏庸!
所有大臣在忍耐皇帝数月的愤怒几欲爆发。
先不说快要把皇帝案台压倒的奏折和谏言,不说跪在朝阳殿外一天一夜的大臣们,光是女眷之间的祝贺,都在秦茶这边形成一片刀光剑影。
应酬得多了,本就大病初愈的秦茶又病倒了,皇帝听闻就从御书房出来,世子妃睡在锦被里,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看起来十分可怜。
皇帝伸出手想摸摸世子妃的手背,大概是病糊涂了,世子妃下意识地避开了皇帝的手缩了回去。
这是她自杀以来第一次没遮掩好,对皇帝表示出明显的抗拒。
年轻的帝王挑眉,“你怕朕?”
世子妃烧的糊涂,嘟哝,“你最讨厌。”
接下来的声音就很小了,连长羲都听不分明,只大约知道是在埋怨他昨夜没有节制让她下不来床。
这是真的病糊涂了,平时秦茶演戏归演戏,但长羲最是清楚,他爱的这个人最是坚强果决,少见脆弱神色。
长羲伸出手背探了探秦茶的额头,热得滚烫,长羲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滚烫的,灼热他的温度,他梦里反反复复无数次的,就是这样低头随手一抱,就是一个世界的幸福。
在底下被闪瞎眼的太医冬瓜:……老大你们尼玛太过分了!!
被长羲抱着稍微清醒了一些的秦茶恍惚间用生命在演戏:“我想家……”
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病糊涂的人的内心独白。
“想家……想回到过去……”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
“……去死……狗皇帝去死……”
底下的人等等脸色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齐齐脸色惨白。
抱着她的男人嗓音温柔地说,“在说什么傻话,好孩子。”
“去死……去死……去死……我想死……”
那声音苦闷又哀痛,是走投无路的悲鸣,是压抑的愤怒,每一个颤音都无限凄苦,听得人忍不住落泪。
她抬头,恍然在梦中,她攥着年轻帝王的袖角,虚弱地搭着,指尖苍白细弱。
“我恨你,我恨你……”世子妃喃喃地说着,“你毁了我……”
皇帝轻轻拂开燕王世子妃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你烧糊涂了,不要说话,在朕想掐死你之前闭上嘴,恩?”
而后撇了眼底下的宫人,冷淡地说,“一群没用的东西,待在这里作何,等朕砍你们的脑袋吗?”
所有人哗啦啦地出去了,只留下太医杵在那,见人走干净了,冬瓜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卧槽,老大小姐姐,你们两个干嘛?造反吗!”
长羲:“你在跟谁说话?”
冬瓜立刻怂了,缩着头,肥胖的身躯跟尊弥勒佛似的,他低声嚷嚷,“大伙都等着喝喜酒呢,结果守了半天你们人没来!”
秦茶烧的越发厉害,吐字不清地说,“想家……想家……”
然后冬瓜立刻一拍手,“听见没!小姐姐一直在说‘想嫁想嫁’!老大你不给人一场婚礼是很怂的!”
他们没机会灌酒闹洞房也是很心酸的!
长羲抬眼寡凉地说:“再吵扔你出去。”
冬瓜闭嘴了,忍了片刻又忍不住说,“茶子烧的挺厉害的,我说你们也厉害哦,把这里折腾成什么样?当朝天子娶寡妇这个剧本真的好走心,你们两个虐恋情深看得宫人每天骂你渣男,茶子白莲花得温玉一口老血不上不下。”
冬瓜顿了顿,总结,“贱得我看着真开心,唐安快疯了。”
“本来这就一个c级任务,你们俩一搅和直接升a,本来他当好一个默默守护者就好了,现在他得谋朝篡位,简直完美。”
长羲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要继续在这里讲废话?”
冬瓜头手双摆,连连否认,“没没没,就是传达一下主任中心思想!快点搞定早点收工!”
而后冬瓜火速撤离。
被长羲照顾了一晚上的秦茶第二天高烧终于稍微退下一点,她爬起床来第一件事就是,“我去找温玉!”
长羲:“坐下。”
“快点搞定早点收工!我梦见主任念叨我了!”
长羲:“坐下。”
秦茶脚丫子踩在鞋面上,一边穿衣服,一边得空了还弯腰轻轻拍了拍长羲的脸颊,她清冷的眉眼带着笑,一股子风流倜傥的味道,“叔,爷我去找美人了。”
长羲把手边的书搁一边,温柔地说,“坐下。”
“我现在这个状态很难得,”秦茶理好下裙,头也不抬地说,“妆也不用化,就可以很凄楚地直接上台演出。”
再披上外袄,秦茶准备穿鞋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的是长羲的鞋。
秦茶:“……我鞋呢?”
长羲伸手勾着秦茶的腰一楼,把她揽在怀里,放到自己大腿上,他笑得温文儒雅,“不是叫您坐下?好不乖的教母呢。”
秦茶:“所以我的鞋呢?”
“这几天你不要乱出门,”长羲如此回应,“怕你乱跑,我给收起来了。”
秦茶:“……你幼不幼稚啊叔!藏鞋子这种事情三岁小孩子都不干了。”
长羲:“你带大的我,两个世界,宝贝。”
而后他拍她的头,“身体不好还折腾,你幼不幼稚?”
“……我有分寸。”
“对,你的分寸就是上次你差点把自己折腾没了。”
秦茶把长羲的大手从自己脑袋瓜上拿下来,她深沉地问,“这件事你打算记多久?”
“我回答过你,”长羲反握着她的手,轻轻收紧,“我会带进棺材。”
“你得搁我眼皮底下,手掌心里,做不到我就干脆吃了你再自杀,这样到死都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宝贝,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
秦茶:……棒到哭。
个毛线。
“上一次是一个意外,”秦茶讨价还价,“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长羲微微眯起眼,“哦,你的分寸就是成为了五局为数不多死亡率破三的维护师。”
秦茶:“……我爱你。”
长羲:“不管用。”
秦茶:“…………我最爱你。”
长羲:“你就算说我最最爱你你是我的全世界这种话都没用。”
秦茶:“………………”
年轻的帝王神色温柔话语冰冷,他一只手掌握着女人的腰,一只手掌扣着女人的掌心,然后亲吻她的额头。
“好姑娘乖,”他嗓音微微沉下来,有股凉淡的缱绻味道,“身体不好哪里也不许去。”
秦茶一只手勾着长羲的脖子,试探性地说,“我最最爱你。”
没反应。
女人的眉目向来清丽利落,她的眼总是坚韧刚强被风霜刻写,背脊总是挺拔不曾曲折。
可是此刻,她软下身体,窝在男人怀里,很有心机地吻着他的嘴角,把自己最最温柔的声音拿出来,摩挲着他的唇瓣吐气如兰地说:
“我最、最、最爱你,你是我的全世界。”她顿了顿,“我的男人。”
长羲:“…………”
秦茶看着他:“我的男人,超帅超爱。”
长羲:“………………你早点回来。”
男人抱着她起身,把她放在床边坐好,然后掏出钥匙给底下的木盒开锁,掏出一双软底绣花鞋。
鞋子在他手掌心显得很小,他单膝跪地,垂眼替她穿。
“把蓝色那件大氅穿上,不要走花园那条路,风大。”
长羲动作很轻,而后他的话语又冷下来,“敢让自己受伤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懂?”
穿完鞋子的秦茶抿唇低笑,然后迅速翻脸不认人。
她弯腰,对着仍单膝跪地的男人挑着嘴角说:“我唯三的死亡都是因为你,害我从主银跌到主铜,老男人你心里偷着乐就好别说出来瞎bb!”
长羲:“…………”
“主金的人现在不要说话,从来没从主金跌下来的人更不要说话!从我跟前让开,等我回主银我们再战!”
长羲:“…………”
秦茶走了几步回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长羲,补了四个字:“相爱相杀!”
长羲看着秦茶离开的背影,骤然失笑。
然后他顺势靠坐在床底下,以一种极度宠溺又放纵的姿态,懒洋洋地注视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真可爱。
他的女人。
☆、第73章 番朝天阙(完)
“姐姐是不是很讨厌我?”
温玉皱着眉头看眼前面色苍白的女人,她不太耐烦地回答,“没有。”
燕王世子妃低着头,毫无血色的脸带着病态的虚弱,她有些难过地咬了咬唇,轻声细语地说,“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讨厌我,我对姐姐并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