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宁昊如此给面子的大吃大喝,王悦和崔长水那是笑得个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儿问够不够吃,见宁昊对哪样菜有兴趣,便又让再追加一份,蓝恒和宁书在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宁书还不时小声提醒宁昊注意脾胃,宁昊哪管那么多,这几天的不幸都要先从这一桌子菜上补回来。
等到宁昊停下筷子,舒服地摸了摸自己鼓得像西瓜的肚子,王悦忙问:“宁爷可吃好了?要不要再来份红粉佳人?”这红粉佳人是用上好的葡萄汁发酵调以鱼胶加鸡蛋清酿造而成,酸甜中还带点儿酒香,也是这次宁昊吃得最多的一样菜,连吃了三份。
宁昊接过宁书递来的擦手巾,先擦了下嘴,说:“不了,我已经吃得很好了,你们慢用。”志得意满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众人。
这些世家子弟平日时都是好吃好喝惯了的,点一桌子菜吃到结束和没吃过也差不了多少,刚才也都一因宁昊一直在吃只能喝着酒作陪,见他吃好了,又谦虚几句后便招呼仆女们进来收了桌子,奉上茶点。
王、崔二人此番邀请到两位公子,自是极尽讨好之能事,看出宁昊对新鲜稀罕的玩意兴趣昂然,便把自己说得出来的稀罕物都巴巴地讲给宁昊听,等崔长水谈到他有次随兄长到过的一间私坊——闭月馆——中的见闻时,宁昊兴趣更浓,这闭月馆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在文中提过几次,原文中有个绝色男配便是出自闭月馆,不过在文中的出场时间还要等上一段时日,此刻听闻,忙说:“这闭月馆是不是即有美女又有帅哥,个个美艳动人,身怀绝技?”
“是的是的,”崔长水忙道,“宁爷也知道这私坊?”
蓝恒忍不住拿异样的目光看向宁昊,这小子刚行了成人礼没几日,怎么就知道这连自己都未曾听闻过的私坊了?
宁昊想到笔下人物,一脸陶醉地说:“闭月馆久负盛名,自然是知道的,两位兄长,何时能带小弟前去一游?”
崔长水和王悦互看一眼,崔长水笑说:“那样的地方自是不方便宁爷此等身份的人亲自前往的,不过后日便是小弟的生辰,介时如宁爷方便,可前来坐坐,我自会将人请来让宁爷一观。”
宁昊抚掌笑道:“那自是极好的,极好的,哈哈,那就有劳崔兄了!”
蓝恒忙拉了拉宁昊的衣角,小声提醒他:“后日是乐天公主的寿辰,你忘了?”
宁昊一愣,别说这位公主寿辰,他连这位公主是谁都不知道,呆呆看向蓝恒。
蓝恒怒瞪他一眼,又提醒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忘了!”
宁昊一脸恍然,还是对这位乐天公主没啥印象,倒是王、崔二人看到蓝恒与宁昊低语,猜测必有原因,两个交换一个眼色,崔长水忙道:“若宁爷和蓝兄有事,我们便改日再约便是。”
宁昊哪管那么多,撇开蓝恒忙说:“没事没事,你记得把人请到,回头我必会前往恭贺你的生辰。”又小声对蓝恒说,“放心吧,大不了我晚点儿过去,误不了事的。”
☆、第六章
宁昊旁敲侧击地从宁书嘴里套出了乐天公主的身份信息,坐在房里一个劲的长吁短叹,被忘掉的故事情节在脑中浮现,原文中宁昊第二次自动献身就是在乐天公主生日那天,原文里对□□描写很细,对于公主寿辰的事仅是几笔带过,所以记忆中宁昊的第二次是在一次骆家的家宴上故意装醉,借机摸进骆风的房里等他……
宁昊心想,虽然原文里是这么写的,可现在的情况明显和原文是不太一样的,至少第一次时宁昊没有自残,事后虽说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更是天天跟屁虫似的跟在骆风后面跑,几次勾引不成才在家宴时装醉行凶,现如今,只要他不装醉进骆风的房,不去缠他,这事儿肯定就能过去了,一想到刚穿来那夜的凶残,再忆起原文里宁昊第二次□□得十天没能下床的情景,宁昊便不寒而颤,打定主义,到时候一定不会让情节实现。
从蓝恒口中听说宁昊在自家母亲生辰当天还要去给崔长水贺寿,骆风从鼻子里哼出口气来,也不多言。
蓝恒用肘撞撞骆风,悄声问:“阿风,你该不会心里有啥不痛快吧?”
骆风白了他一眼:“我有啥不痛快的?他要胡闹让他闹去,关我屁事。”
蓝恒望着骆风冷得如冰石的脸,心道:还说没有不痛快,这该不会是真对小舅舅上心了吧?我的妈,这是要死啊!
乐天公主寿辰当天,恰逢学馆休学日,宁昊早早起床便带着宁书到街上给崔长水选礼物,他今日最大的目标当然是前往崔府看美男,随便也得给人家主人表示表示,以感谢他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逃离骆风的借口。他是计划好了,等午饭后就先去骆府,然后等到家宴时早早装醉就可以带着宁书溜出骆府前往崔府,想到以他如今的身份,去迟了也不会有人敢责怪的。
如今宁昊已然成年,宁庆又在他受伤当日按计划前往东岭迎接东卫国的使团,也因这个缘故,他穿越来自残的当日才没有遇上宁庆,此次骆府家宴,宁昊便是宁府的代表,即使宁庆没有离开,也不一定会亲自前往为晚辈庆生。
午饭后休息了会儿,宁昊便在宁夫人的催促下乘着马车带着宁夫人准备好的贺礼前往骆府,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前往骆府,一路上依旧充满了好奇,看街上什么都新鲜。
等到了地头,门房一看是宁府的小爷来了,忙招呼着进去,一路有小斯传报进正堂,蓝家和太子爷此刻也都已到了,还有些别的亲戚家眷一听到通报,屋里人都起身迎了出来,打揖招呼声络绎不绝,一袭劲装的护国大将军蓝颜更是大着嗓门上前一把搂住宁昊的肩膀,边拍边说:“昊弟这身子骨还是这么弱啊,哪日得空,倒是来跟为兄的我学点儿防身的招式,以防再被那些贼子伤了去!”
跟着他出来的夫人骆晏白了自家夫君一眼,拉过弟弟关切地问:“小弟,你这伤可还碍事?”
宁家三少爷受伤的事在京城里传得是沸沸扬扬,自家亲姐姐自是上门关心、看望过的,宁昊为防说多错多,皆以装睡将人都打发了去,因此这回子一见面,一众亲戚便都围上来关心询问。
宁昊憨笑着一一应付过去,作为长期相伴的伙伴,蓝恒和骆风不免被自家老爸们当众责备,蓝恒还插科打诨一番,骆风则自宁昊出现便一直冷着一张脸,被自家父亲责备也只是恭敬谢罪,无丝毫越规之举。
一番慰问完毕,又在正堂里闲叙了会儿话,见这被邀的人也都到得齐整了,乐天公主吩咐下去准备开宴,众人移至宴堂,与乐天公主等人同辈的宁昊死乞活赖地非要坐到晚辈们那边去,在场的人也都习惯了他的性子,不作强求,各自叮嘱自家孩儿照顾好这位小爷便了。
酒过三巡,小辈们一一上前给公主敬酒贺寿,作为与公主同辈人中年龄最小的宁昊等哥几个说完贺词后也有样学样地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朝主座的公主说:“今日公主寿辰,小弟我祝愿公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青春永驻,幸福永享,小弟先干为敬!”仰脖一口闷掉杯中酒水。
对于这宁家三少的性子屋里人都再清楚不过,说不上不好,但是向来不善言辞,沉默至极,特别是这种宴会上,向来一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这回子这一番话说得别有味道,竟让一屋的人都呆住了,骆风更是疑惑地望向他,半晌,骆晏轻笑道:“没想到小弟这刚行完成年礼,这嘴,倒是变得像灌了蜜似的。”掩嘴轻笑着看向主座的公主和骆清夫妇,身旁的蓝颜也跟着豪声笑说:“三弟如今成年,果然与幼时不同了啊!哈哈……”
宁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说,这能算个啥,怎么说老娘也是靠码字吃饭的,怎么也不能比你们的词汇贫乏?
公主这边端起杯子朝宁昊敬了敬,轻啜一口后放下:“承三弟吉言。”
贺寿礼毕,宁昊便开始琢磨着怎么溜出去,眼看那几桌夫妻档闲话着家常,蓝恒和骆风说着话喝着酒,身旁的乐正良则在自己耳边叨叨絮絮地说个没完,随口敷衍他几句后,突然扶着额头说:“小良啊,舅舅有点儿头晕呢。”
乐正良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扶着宁昊的手臂轻声问:“小舅舅,你这伤还没好?那快别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宁昊假意推脱说:“别别,公主生辰,你这么早离席不合规矩,让我靠着你休息会儿。”说着,就往乐正良身上靠。
乐正良急道:“哪可不行,您身子重要。”说着,起身朝正聊得开怀的主席众人抱揖一礼道,“姑母、姑父,我小舅舅旧疾未愈,这回子有些不胜酒力,我先送他回去。”
在座众人除蓝家外还有几家也都是骆家的至亲好友,一听这话,齐齐关切地朝这边望了过来,公主和骆晏更是离座朝这边走了过来,公主说:“三弟可是头疾又犯了?我这就召太医来看看可好?”
宁昊的目的是先行离席,赶往崔家,哪肯让她召太医来看,连忙假装强打了精神起身说:“不敢劳烦公主殿下,小弟回去休息会儿便好。”
宁晏过来扶着宁昊半是宠溺半是担忧说:“小弟,你要不舒服就别喝这么多酒,要有个什么,你让我怎么向老祖宗交代?”
这宁昊出生时,宁家两位小姐已各自成婚,虽说姐弟并未长期相处,但毕竟是同胞弟弟,加上每年回家省亲时父母、老祖宗的耳提面命,年岁又和自己孩子相若,向来便将他视为儿弟,即像自己孩子,又是弟弟,各种宠爱绝皆比对待自己两个亲儿更甚。
宁昊连连摆手,说:“让二姐担心了,小弟实在难安。”
宁晏瞪他一眼,转头看向公主:“不如就让我送他回去吧。”
宁昊不待公主答话,抢先说:“别别,二姐和公主难得一聚,今日又是公主寿辰,小弟本不该扰了众位雅兴,还是我自己回去便了,二姐不必担心。”
蓝恒一看宁昊的架式,就知道他想干嘛去,自己对崔长水所说的那个私坊艳色也有些兴趣,当即朝骆风使个眼色,起身打揖道:“母亲,不如让我和风弟送小舅舅回去,您陪着众位长辈说说话。”
公主见蓝恒这么说,便拍了拍身旁宁晏的手说:“那就让风儿和恒儿一起送三弟吧,他们小的间也没什么隔骇,倒是和我们一起显得拘束了。”又看向自家儿子,“风儿,你照顾好小叔叔,不必急着回转。”
骆风本不想去,这会儿公主发下话来,加上旁边蓝恒不停的打着眼色,不得不起身领了命,过去和蓝恒一左一右扶了宁昊就要走,一旁的乐正良急了,冲公主和宁晏撒骄道:“姑母、姨母,我也去送送小舅舅!”
两人相视一笑,也知这太子在这儿是坐不下去了,眼看着两个哥哥和小舅舅离开,自是要跟了去的,公主转头冲乐正良笑说:“去吧去吧。”
一出骆府,宁昊还未开口支开跟着自己的三人,蓝恒便说:“行了,都已经出来了,你还装啥装?是不是去崔家啊?”放开了扶着宁昊的手,骆风也不着痕迹地放了手。
紧跟着跑出来的乐正良听到这话,惊奇地问:“小舅舅不是头痛吗?怎么要去别处?可是那里有好的大夫可以帮小舅舅治疗头疾?”
蓝恒抡了太子爷一眼,说:“你傻啊,你小舅舅哪是什么头痛,那是心急的。”
“啊?”乐正良不明就里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宁昊。
宁昊轻咳一声,掩下面上的尴尬,摆出长辈的风范说:“恒儿真是深知我心啊,即如此,那我们便在此别过,你们仨爱上哪儿玩上哪儿玩去,可别搅了小爷我的兴致。”
“那可不行,”蓝恒强势地说,“我们可是答应了母亲要亲自送你回府,在你踏进骆府之前,可别想甩掉我们。”说着推了推身旁一言不发的骆风一下,“阿风,你说是也不是?”
骆风抿了抿唇,紧绷着脸对宁昊说:“小叔还请上车回府吧。”
宁昊把眼一瞪,说:“我就不回去,哼,你们爱跟着就跟吧。”转身爬上马车,蓝恒拉了乐正良一把,紧跟着爬了上去,骆风站在车外却不动弹。
蓝恒见骆风不上车,把头伸出车门外招呼道:“阿风,你还发什么愣,快上来啊!”
骆风冷淡道:“车厢太小,我还是骑马吧。”着人牵了马出来,并对来人交待一番,此去可能会晚一些回来,让仆人回禀公主知晓。
☆、第七章
崔长水的寿辰宴席自是不比乐天公主家宴等级,只是邀了些相互交好的官家子弟前来,家中的父母长辈早已在晚餐时将生辰礼物给了他,其父崔明珠随口问了下自家儿子都邀约了哪些世家子弟,崔长水并不确定宁昊是否会前来,也没向父亲提起,崔明珠不疑有他,只叮嘱注意些礼数,便进宫当值去了,其母王久茹和祖母陈召英都早早回各自屋子休息去了。
崔长水按约拜托兄长崔长禄请来了闭月馆一众女倌男伶,酉时便已入府,一干相好的公子哥也相续到达,王悦一入府便问崔长水宁昊可曾到了,听说还未到,便一直翘首以待,到酉时二刻,邀约的公子哥们也都到齐,一一在后院早已备好的席位上入座。
崔长禄眼看着众人都已落坐,忍不住问自家弟弟:“你说宁家三公子会来,可告知了他时辰?”
崔长水也是一脸的焦虑,说:“说是说了,不过今日是乐天公主寿辰,他必是先去了那边才能来我这儿,我也不好与他确定时辰。”
“那现在怎么办?等还是不等?我可是因为你说他要来,才花重金包了闭月馆所有人等过来助兴的。”崔长禄责备地瞪着自家弟弟。
一旁的王悦忙解围说:“要不先让大家行行酒令,玩些把戏,宁爷即答应了我们要来,那定是会来的。”
崔长禄无奈,也只得先行如此。
十来名二十岁上下的世家公子们在后院里喧闹着玩开了,有先来看到过闭月馆人员的公子心里暗忖着这崔家兄弟是在唱哪门子戏,即请了助兴的人来,怎又不见出来?
因此在玩过一会儿后,有人便旁敲侧击地问道可有乐人助兴?
此言一出,自是引起了在座不少人的兴趣,另有看到来人又心直口快地直接问说何时请闭月馆的人出来舞上一曲。
崔长水故弄玄虚地笑说:“这可是压轴的好戏,怎可一开始就出来,诸位耐着性子再等上一等,定有惊喜。”
正说着,外面门童来报,说太子爷、宁家小爷、蓝家二公子和骆家公子到了。
在座众人皆是一惊,这京城四少可不是谁人都能请到,自己平日里想要攀上些许关系也无门路,没想到到这崔家为二公子庆生玩乐,竟能遇上,纷纷朝崔长水投来惊讶、羡慕甚至嫉妒、猜疑的目光。
崔家兄弟和王悦侧是一脸的喜悦得意,本只想着宁家三少能来倒已蓬荜生辉,若然骆、蓝、宁三位能来便已是天大的幸事,没想到连太子爷也跟了来,当下急急起身就迎了出去,其余人等也都跟了出来。
宁昊和乐正良坐在主位,由今日的主角崔长水陪着,左首为蓝恒、骆风,由崔长禄和王悦相伴,在座众公子哥时不时对太子和宁昊等人敬酒示好,院中闭月馆女倌正以曲舞助兴。
宁昊半倚在乐正良身上,今日饮酒已是不少,微眯着眼睛看着场中漫舞的女倌,兴趣缺缺,一旁的崔长水看在眼里,笑言:“宁爷似不太喜这舞曲?”伸手拍了三下,场中轻纱罗衣的女倌们遂随着停止的乐声停了舞蹈退了出去,转眼,六名着黑绸紧身坎肩长裤的男子出现在场中。
南廷男色盛行,但这世间本就美女易求,妙男难遇,此刻这一出场便见六名相貌各异,身材精实,魅力绝不亚于刚才那八名妙龄美女的型男,顿时院中热情更为高涨,称赞闭月馆果然名不虚传之声,褒奖崔家兄弟有本事之言不绝于耳。
宁昊一时间眼睛都直了,口水挂在嘴角只差没有滴落,六名男子一入场便是一段极为劲爆的剑舞,个个实力非凡,身手敏捷,上蹿下跳空翻侧手翻连绵不绝,六人虽然相貌各异,但随便一人都是能让人挪不开眼的绝色,结实矫健的身姿、充沛的阳刚之气更是让人忍不住毫心潮澎湃,宁昊暗忖:这要放到现代,还不成为万巷皆空只求一睹真容的男子天团?
坐在一侧的骆风抬眼瞟了宁昊这边一眼,见他盯着场中六人的眼神一瞬不瞬,心下竟是有些不快,一团闷气堵在胸间,说不出的难受,只管自斟自饮地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