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蓝恒也被出场的六名男子吸引了注意,虽说他对男色一道并没有特别的喜好,但环境的渲染或多或少对于相貌出奇的男子还是会多一分关注,这会儿也没注意到身旁骆风的异常,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上表演。
乐正良也是看得很是投入,倒不是被六男子的美色所迷,喜欢的反倒是六人的身手,每看到一个惊奇动作都会随之发出一声喝彩拍手鼓励。
武演完毕,六男子又玩起了杂耍,接着又是戏法,直看得宁昊叹为观止,等到其中一名男子抱拳周揖一圈后,正对着主座的人说:“下一个戏法需要一位公子参与,不知哪位愿意一试?”
宁昊想也没想,立马站了起来高举了右手叫道:“我!我来!”说着,没等身后的宁书阻止,已跑上前去。
蓝恒、乐正良看他这样,倒也不奇,只当他头伤未愈,性情发生了变化,骆风却是铁青了一张脸,不知道这小叔到底是吃错了哪门子药,在强求着和自己欢好之后,竟马上自残,这会儿子见了漂亮男人竟又是这番德性,手里紧握了酒杯死盯着宁昊不放。
一靠近那男子,宁昊就小小声地问:“你可是叫逍遥?”
逍遥一听,惊试地小声回问:“公子怎知小的名字?”
宁昊嘿嘿一乐,也不答他,大声问他:“你要小爷怎么配合你?”心道,你是我造出来的,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
逍遥见他不答,也不追问,职业性地微笑着说:“爷只需要站着别动就可以了。”转身招呼一旁的同伴拿来一条麻绳和一件长袍外套,交到宁昊手里,说,“爷请先检查检查,此线有无问题。”
宁昊拿着麻绳用力拽了拽,撸了一遍交还给他说:“没有。”
逍遥举着绳对着众人边展示边解释说:“我将用会这根绳索捆绑住这位爷,大家请看好了。”说着,动手在宁昊身上绑了起来,一边指挥他抬手配合,不一会儿,宁昊配合着穿上了外套,里面穿着绳子,在逍遥的示意下当众转身全场示意过后,又请了位公子上来检查衣服是否真实的穿套在宁昊身上,确定过后逍遥说,“接下来,大家请看!”他手里拍着绳头,一拉之下,外套一下子就从宁昊身上脱了下来,身后的两名男子接住袍子展开来走到各桌前展示。
这一招仙人脱衣立刻迎来满堂喝彩,只骆风一人冷着脸暗骂宁昊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当众脱衣。此时的骆风已有些酒精上头,失了理智,看着宁昊对场上男子的喜笑貌开心头难受得紧,暗自盘算着得给他些教训才行。
玩得开心的宁昊哪知道危险正近,趁着在场上当“托儿”的机会,不时在逍遥身上揩揩油,想想在原文中,宁昊并没有真正吃到眼前这一美男,倒是便宜了蓝恒那小子,暗自寻思,自己虽然不至于和这小子真的滚床单,但怎么也要在他被蓝恒收编之前先揩够了油,慰藉慰藉这好色的天性再说。
逍遥自是个有眼色的人物,虽不知宁昊是谁,但就他坐在主座,崔家公子对他和身旁那名相貌稚嫩的公子毕恭毕敬也知这两人身份不凡,自己本是私坊里卖笑之人,若能被这位有权势的公子看上,倒也不失是件好事,于是对宁昊的揩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戏法演完,还亲自将宁昊搀扶着送回主座,随便又开口向宁昊讨要三个小物,以备接下来的戏法之用。
宁昊身上也无什么物什,就取了三锭银钱递给逍遥,逍遥说:“这银钱上也无标示,若以此物表演,只怕会让众公子怀疑,不知爷可有其他物什?”
宁昊想也没想,拿起银锭张嘴就咬,每个银锭上留下几个齿印,再用桌上的小刀在银锭的牙印中间刻画出一个英文的“love”字样,递还给逍遥说:“这样就与众不同了吧?”趁逍遥接过时又在对方手上摸了一把,脸上笑意更浓。
这一切都被骆风冷眼看得清楚。
等到六名男伶表演结束,逍遥被安排坐到宁昊身旁伺候,另有两名男伶去了蓝恒和骆风那桌,余下三名和后面等候的女倌男伶们则被其余的公子哥分招到身旁喝酒谈乐,一名宫装女子抱着琵琶坐到场中弹唱起来。
宁昊自来对美女没兴趣,尤其是他认为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更是对琵琶小曲丝毫无感,于是待那女子一入场,便起身道要去方便方便。
崔家兄弟自是小心伺候着,生怕有个闪失,也跟着起身要陪同前往,宁昊此刻是真真切切憋了一肚子尿,自他穿成男儿身后,只要不憋到极致就不愿去茅厕,一则是因为茅房的设施问题,二则是对这男儿身还是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当下更不可能让别的男人陪同,连忙婉言拒绝了,崔家兄弟只当他是借口要和逍遥一旁私会,笑笑地说逍遥陪他去才算作罢。
这宁昊在逍遥的陪同下刚一离席,骆风便闪身紧随着出去,也不和他人招呼,待正和身旁男伶逗乐的蓝恒反应过来时骆风已不见了人影,只得撇撇嘴一脸的无奈,转眼又和被留下的两名男伶乐到了一处,乐正良眯眼听着小曲更是对外事毫不1 已有些微醺的宁昊被夜风一吹,更觉头晕,脑门处又有些隐隐作痛,等他从茅厕出来,手腕就被人紧紧拽住,耳边听到低沉、不容抗拒的声音说道:“回去告诉崔家公子,宁爷喝醉了,骆某送他回去。”言毕,宁昊就被来人拉着快速往外走,眼看快出后院,宁昊总算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甩开被紧紧拽着的手腕,嘴里叫道:“你干嘛?我不要回去!骆风,你给我停下来!我叫你停啊!”
骆风突然停下,转身恶狠狠瞪着宁昊低吼一声:“小侄还能干谁?”吓得宁昊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结巴道:“你、你别过来……”
骆风不再理他,一个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任宁昊在他怀里又踢又打又抓又挠又吵又叫,在耳边威胁一句:“小叔可是想在此□□?”宁昊当即吓得捂了嘴惊慌地盯着骆风冷得吓人的脸不敢出声,任由骆风将他抱出府外。
听到逍遥回禀的宁书在后面快步跑了出来,一见这阵势便想上来劝说,却被骆风回头一个瞪眼吓得吞了回去,眼瞅着骆家少爷把自家少爷抱上马车,冷声令道:“去逢春阁!”
车夫求助地看向呆站一旁的宁书,没等宁书作出反应,骆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低吼:“去逢春阁!”威胁地看了宁书一眼。
宁书无奈,几步上前边让车夫依命架车,边跳到车辕上坐下,小心地听着车厢内的声音。
宁昊被骆风丢到车厢内的软垫上,张嘴叫骂起来,等到马车启动,骆风回身一把拉过宁昊低头将他的叫骂全封到了嘴里,宁昊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竟忘了挣扎,等到他以为自己会因窒息而死时,那同样瞪得大大的与自己对望的眼睛才拉开了距离,宁昊拍着胸大口呼吸着,一手指着骆风骂道:“你这个疯子,你这是性*骚扰!老子要告你!”
骆风冷冷看着脸红耳赤的人,淡然说:“你是打算告御状呢,还是告给宁相知道?抑或是向老祖宗告发?”
“你……”宁昊一时气结,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处境已然不是那个文化开明的时代,手指着骆风竟是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两人冷冷互瞪了半晌,宁昊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地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不怎样。”
“那我要回去了。”宁昊说着,就要探身出去让宁书改道,不想身子刚一探出就被骆风抓住双肩往回一推,冷眼看着他说:“小叔莫急,待侄儿尽了孝道喂饱你后自会送你回去歇息。”
宁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手抱胸往车厢里缩了身子惊恐道:“你别过来!你敢乱来,我可要叫了!”
骆风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处,冷眼看着宁昊的反应说:“小叔若想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侄儿尽孝之事,大可放声喊叫,至于小叔的安全,侄儿今日定当会尽量保护周全,不会再让小叔失了平衡,伤了自己。”
宁昊想起原文中今日遭遇之事,暗骂剧情大神太尽忠职守,迂腐不堪,想来今日这场折腾是免不了的了,但又不甘心,转而换了张脸哀求道:“好侄儿,你小叔我今天真的很累了,这头还有些痛呢,你就让我回去睡吧。”
“小叔哪里是累,我看您是饥不择食,只怪侄儿近日里体恤小叔身有不适,未能尽孝则过。”骆风脑子里满是宁昊与那男伶眉来眼去之态,此刻看着宁昊的模样,听着他的言语,心下怒意更浓,面上反倒平静得很。
宁昊敏感地察觉到危险的氛围,支吾地看着骆风冷得似冰的脸,乖乖选择了不再作声,只是朝车厢里又挤了挤,蜷着身子提心吊胆地看着对方,盘算着还有什么脱身之计。
马车又行进了一会儿,车外传来蓝恒的声音:“阿风,你在里面吗?”
坐在车辕的宁书一见蓝恒便如见地救星般,连连向蓝恒使眼色,怎奈天黑无月,蓝恒这会子也只是担心喝了不少酒,脸色一直不好的骆风才追了出来,刚才借口要送未成年的太子回宫,跟崔家兄弟及一众世子寒暄客套了一阵,等到追出来,哪还有人影,好在门房有听到骆风说的去处,这才吩咐安抚好关心宁昊的太子,着宫人送他回去后,骑了骆风的马追了上来。
车厢里的宁昊和骆风自也是听到了蓝恒的叫声,宁昊刚想要动,就被骆风一个眼刀给吓了回去,就见骆风伸手揭开窗帘,对与马车并行的蓝恒说:“我在。何事?”
蓝恒一听骆风这样的语调着实吓了一跳,这小子向来待人温和,极少动怒,若一恼怒,便是冷言冷语冷面冷眼,此刻在黑暗中虽看不清骆风的表情,但听这声音,也知对方是动了真怒,但挂心小舅舅,便壮着胆子问道:“小舅舅呢?他可还好?”
“他与我在一处,有何不好?”骆风冷冷道。
蓝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讪笑着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可是送小舅舅回府?”
“我与他还有私事未了,烦请恒兄过去转告老祖宗知晓,明日一早我定会将小叔安然无恙地送回府上。”
蓝恒干笑,装傻道:“你俩有何私事?不如明日再办又如何?小……”
“难道恒兄也想掺一脚不成?”没等蓝恒说完,骆风冷然打断他的后话。
蓝恒忙辩解说:“不不,为兄的只是想着小舅舅今日多有不适,所以……”
“我便是想让他舒服些。”骆风说,“恒兄还是先走吧,我俩私事自是不敢劳烦恒兄大驾。”
蓝恒在心里嘀咕:你俩那事儿我也没兴趣掺和,问题是你能控制住自己情绪,不把这小祖宗给弄伤了不?回头要又带了伤回府,别说老祖宗那里交待不过去,就是自家父母面前也没法交待了啊。
这些话嘴上自是不敢说的,只得干笑两声,提醒骆风说:“即如此,风弟还需注意些分寸,莫要伤了小舅舅。”
“那是自然。”言毕,骆风已放下窗帘。
蓝恒见状,也知骆风这回是铁了心要给小舅舅一点儿颜色看看,怪只怪小舅舅近日行事一返常态,先不说强求着与骆风发生关系后自残之事,就今日与那男伶的眉来眼去也让旁人看得面红,这不是大大落了骆风的面子么。无奈之下,又叮嘱车辕上的宁书说:“小书,多看着你家少爷些,可别再出事儿,我先回了。”说完,策马离开。
宁书微张着嘴,想要求救,却也不敢多言半句,身后车厢里的冷气早已浸透出来,冻得宁书脑子完全木掉,真不知自家少爷到明日是否还是个完整的,唉……
马车停下,宁书跳下车辕,对车厢里说:“少爷,风少爷,逢春阁到了。”
此刻已是戌时末,京城大街多已在黑暗中沉寂下来,而这风月街上则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作为京城最大的官院的逢春阁,门前更是华灯结彩,但却极为安静,只因此官坊非一般客人可出入,官无五珠,财无万贯皆无自由出入之权限,是以倌艳伶绝,注重隐私著称,选址也离风月街上其他院阁有一定距离。
此刻逢春阁大门前分站两名清秀女倌和两名俊俏男伶,皆是极有眼色的迎宾之人,一看马车款式和车辕上的人便知是宁家三少来了,两名男伶飞快地自台阶上奔了下来,一名手拿踏脚凳,一名帮忙扶了门帘,低头伺候着车内人下车。
骆风在马车停下时便伸手去拽宁昊,宁昊想躲,听到宁书的说话,忙说:“我自己会走。”
骆风也不理他,强硬地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低声威胁道:“您若想侄儿在此尽孝,便叫吧。”
宁昊拿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看着这面瘫男人任他将自己抱下马车。
好在这逢春阁内人极重客人隐私,两名男伶见车厢内宁昊被骆风抱着,心下已知情况,扶着门帘那人待两人一下马车,便领头引着骆风往内里去,走的是偏径,直入逢春阁雅厢,一路上除遇到三两名传送酒食的女仆男奴外再无他人,到了房间,男伶帮忙推开门,待人入内后低头轻问:“两位公子可有其他吩咐?”
骆风抱着宁昊径直走向床的位置,冷声说:“无我吩咐,不得让他人靠近此房。”
男伶应诺一声,躬身拉上房门,转对跟着过来的宁书说:“劳烦小哥到隔壁厢房暂歇,有何需求尽可吩咐小的。”
逢春阁每间雅厢旁都配有方便客人随从休息的厢房,房与房之间隔音做得极好。
宁书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忙你的去吧,别管我。”赶走男伶,宁书侧耳在门房上紧张地细听房内动静。
被丢到床上的宁昊赶紧往床里面缩了缩,紧张地看着站在床边冷冷看着自己的骆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还没说话,就被对方拉着双脚压在身下,惊叫声被直接堵到了嘴里,挥手蹬腿地唔唔挣扎着,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那对如小黑扇般微微颤动的睫毛,肺部的空气不断被压缩,身体明显有了些变化,当不经意间大腿撞触到某个坚硬时,更是紧张地僵直了身子,暗忖:完了,这回是逃不掉了,呜呜……(此处省去数千字……)
☆、第十章
宁昊“嘤”的一声醒了过来,刚动了动身子就觉得后面一阵刺痛,又即痛呼了一声,细细感觉,却也不是那么疼痛,只是身子乏力。
骆风听到动静,连忙俯身来看,正对上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宁昊,面上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叔可有好些?”
宁昊这一睁眼就看到刚才施暴于自己的人,心里鬼火中烧,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嘶哑低沉地哼了一声:“死不了。”
骆风也知这次自己有错在先,眼见着宁昊醒了过来,刚才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忆起宁昊上次欢好后便即自残,今次又勾搭男伶在先,于是不冷不热地说:“小叔这次可曾满足?”
宁昊没想到自己刚一醒转就听到这样的问话,咬牙道:“满意得很呢!”
骆风此刻已坐直了身子,看不清宁昊的表情,只当他真是得了满足,便道:“即如此,想来侄儿还是能尽些孝道的,若小叔下次再有需求,尽可向侄儿开口便了,也免得小叔自贱了身份,与一些低贱之辈苟合。”
宁昊一听这话,气得想扑上去撕碎了此人,可刚一动身子就又一阵痛,咬着牙恶狠狠道:“叔侄有分,作叔叔的甚可事事着侄儿亲为,何况,小叔我爱和谁好就和谁好,难不成侄儿还能逾了规矩,反倒要管着叔叔我不成?”
骆风一听这话,刚才的内疚全被冲了出去,嗖地站起身来冲趴在床上的宁昊长揖一礼,正色说:“叔侄有辈,若是长辈之命,侄儿自是不敢不从,现如今叔叔即如此说,便是责侄儿多事,叔叔的事,侄儿必是不敢管的,现如今也只能上谏叔叔一句:尊卑有别,还望自重!”
宁昊在心里暗骂,有别你个头啊,在爱情面前,有个屁的尊卑,等着瞧吧,跟那小子私奔的人不是老娘我,而是你那个好兄弟!
嘴上却也不饶人:“好一个长辈有命,侄儿自不敢不从,老娘我求你停的时候你怎么就敢不听?难不成当老娘的话是放屁?”
骆风诧异看向宁昊,宁昊一时口快自称了老娘,话一出口也知不对,被骆风这么一看,为掩饰心虚反瞪了回去,嗓音提高了几分说:“我可告诉你,以后要没小爷我的命令,你再敢近我身,小爷非废了你不可!”
骆风只当自己听茬,冷笑一下说:“叔叔不必忧心,自明日起,侄儿自是不会再出现在叔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