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听了这话,眯眼笑起来,又忽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根玉势,“喏,每回想你的时候,我也看看这个。”
他的意思明晰的很,不过是看看罢了,听到褚瑜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勾引的滋味。
褚瑜用力闭了闭眼睛,忍着不将这没半点儿自觉的小东西就势给收拾了。
“少爷,”明柳站在外间微微抬高声音问,“洗澡水准备好了,您现在去?若是现在去,我就让他们把饭菜准备的慢一些。”
“现在去,”褚瑜扣住吕迟的腰,附身过去在他耳边道。
吕迟有些奇怪,却也顺着他的意思说了,“那,那我现在去。”
第六十七章
吕迟要洗澡,照例是有丫头服侍的,可这会儿褚瑜在,他也就用不上别人了。
回想起来,褚瑜揉肩扭脚的手艺比几个丫头可好多了。且说起来,他如今更不敢让小丫头这般近身,免得老祖宗的心思不灭,又折腾出许多幺蛾子。
“那你们下去吧,我自个儿来就是。”吕迟道。
明柳往外走了两步有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道,“少爷,我还是在净房外头等着?若是你要什么也好有个人差使。”
“不必,你也走吧。”吕迟趿拉着鞋子站在床下,伸手自个儿解着衣扣,“饭菜也先放着别管了,一会儿我好了自会让你们过来收拾。”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柳也就不好坚持,只点点头扭身退下了。
门给开起又关上,屋里好容易只剩下吕迟和褚瑜两个人。
吕迟连忙回身,伸出双手,腮边的软肉鼓起一点,撒娇着道,“你快下来抱我过去。”
大少爷做这活半点儿不扭捏,简直就是信手捏来的地步,褚瑜却受用的很,顺着吕迟娇里娇气的动作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吕迟嘿嘿一笑,双腿夹住褚瑜的腰肢,双手捧着他的脸,歪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两口,后轻声防备着外头的人听见,道,“我一会儿进去洗澡,你在外头吃几口饭,别饿狠了一会儿没劲儿。”
“没劲?”褚瑜听不太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吕迟啧了一声,“一会儿咱们欢好的时候你没劲儿啊,饿着肚子怎么能有劲儿,你快些去吃,我洗完澡就出来了,你若是一会儿还没劲儿,”他霎时目露精光,“那就我来!”
吕迟觊觎已久,稍微有点机会就要提起。
褚瑜没想到他还想着这一出,又因着这小东西实在嘴上没个把门儿,说起话来能热的灼烧人心而觉得十分无奈,一时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好。
吕迟见他不说话,皱起眉头问,“难不成你没有那欢好的意思?”
呸,那他一见面就想难不成才是古怪的那一个?
褚瑜一路以来深重的心思到了吕迟面前,全给他都弄成了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他反身一转,将吕迟压到净房门前的墙边,将大耗子往上戳戳,蹭到那小耗子,语气低沉的道,“我只怕一会儿阿迟累了,又是打人又是踹,少不得还要哭。”
哭是有些丢脸的,可每次到关键处吕迟总是忍不住要哭。
哭就哭了,可他自个儿多半是不承认的,这会儿给褚瑜说的脸红,强自辩驳,“呸!谁哭了?我瞧着你才哭了,我怎么会哭?”
他说着伸出手按在褚瑜的脸上,嫌弃道,“你瞧瞧你的模样,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如今你要在再以长辈自居,倒是怪像我爹的,足足老了又有十岁。”
吕迟说是这么说,可埋汰人不过一句,等瞧见褚瑜额头边上的白发,他又立刻心疼起来,“哎,怎么这里多了好几根白头发,从前都没有的,你可是最近为了政局发愁的?”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褚瑜的脑袋,叹一口气道,“哎,没办法的事情。”
褚瑜将吕迟的手拿下来,轻咬了一口他的指尖,道,“政局前后已经思索清楚,半点儿没愁的,只不过为着你,”他顿了顿,眼里笑意顿生,“小精怪,全是为了你。”
头一回给人叫成小精怪的吕迟一愣,继而脸一红,心中甜蜜蜜。他自是知道小精怪叫出口是个什么意涵的,只是面上还要找个台阶下,“我瞧着你定是在秦国同谁油嘴滑舌过,否则这怎么一开口就戳人心里去?”
褚瑜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子,这会儿频频跑出蜜语来,真不太像他。
要褚瑜自己说,他也并不是很懂,也是遇见了吕迟以后才知道,原来顺着本心,情话一类也并非是刀架在脖子上才说得出口的。
净房里水汽氤氲出来,吕迟偏头看向里头那不小的水池双腿用力夹了夹褚瑜的腰,催促道,“你抱我进去,那边的饭菜你也给我吃了,吃完进来帮我搓一搓,搓完咱们就好好乐乐。”
这小少爷倒是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半点儿不匆忙。然而褚瑜忍到了这份上,哪里还有心思先去吃饭再吃他?
他无声的笑了下,抬手将净房的厚门帘掀开。因着水池里的热气,净房此刻烟雾缭绕,仿佛仙境。
吕迟眼眸略垂着,手正给褚瑜解衣叩,指尖往他胸口溜,一双杏眼微微眯着,全是笑意。
若这儿真的是仙境,那么他怀里抱着的必定是仙子而来。
褚瑜的脚步停住,将吕迟放到地上,伸手将他的衣扣解开,一路往下脱到裤子。
吕迟给人侍候惯了的,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况且褚瑜也不是头一回脱他衣服。他时不时的伸手伸脚,还帮着褚瑜脱得更方便。
等自个儿将亵衣亵裤都脱得扔到一边,光不溜秋白白嫩嫩的大少爷还不自知有什么危险,走到浴池边上小心的伸出脚往下试了试水温,默念道,“差不多,差不多。”
他说着就要往下跳,却给褚瑜一把拉住。
吕迟回头看他,给吃了一惊,“哎,你什么时候脱得衣服?”
褚瑜此时也是赤诚相对,眼中快烧出火光来,他一把将吕迟搂到怀里,在吕迟的惊呼声下,两人一起倒进了浴池之中。
吕迟不会水,猛然间连憋气也给忘了,少不了呛一口水,等手脚扑腾的钻到外头时,一气咳嗽眼睛红红,连泪花都出来了。
褚瑜忙揽住他,给他顺气。
吕迟咳的差不多,气的直踹褚瑜,“差点儿淹死我,你是不是诚心的?”
这一脚踹到褚瑜的胸口,脚丫子腻滑滑的只往边上溜。褚瑜这会儿没愣着,一把握住了吕迟的脚,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问,“你不会游水?”
吕迟反问,“难不成我看着像是会的?”
他自小养的娇,小时候老祖宗和吕朱氏哪里舍得让他往水里钻,就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要后悔死。等再大些,吕迟自个儿也懒得往水里钻了,这事情便歇了下来,到如今还不会。
“等咱们回去秦国,”褚瑜将吕迟拉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揉着他的脚,唇边蹭着吕迟的耳畔,低语道,“我教你游。”
吕迟扑哧一声笑了,往旁边躲了躲,“你的胡子太扎人了,莫要亲我。”
褚瑜低笑着捧住他的脸,“这却做不到的。”
吕迟笑骂道,“你瞧瞧你,说多少次都说不听,让你别摸我的脚又再来摸我的脸,到底要说几回才是?”
后头的话却隐没不讲了,他心中到底记挂着男色,不等褚瑜动手,自个儿先忍不住忘了那胡渣的事情,仰头迎上去亲了。
两人在水里如同时上时下,动作多半隐没在了白色的浴汤之中。
一气儿闹到了天黑。
明柳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已经踱步了四五圈,终于忍不住问明兰,“哎,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前头下午进了净房里,到了现在还没有出来?那水想必都已经透心凉了吧。”
明兰道,“兴许早就没有在洗了,自个儿上床睡了呢。”
“怎么会,”明柳却不信,“他那头发湿漉漉的,谁给他绞干,那样能睡得着才有假了。”
明兰给明柳说的哑口无言,也有些犹豫起来,“要么,咱们问问?”
屋里连烛火也不见,不知吕迟是不是睡着。
明柳的脚步停在房门口,轻声问,“少爷,屋里头可要人收拾了?”
房内。
吕迟正抱着褚瑜的脸啃的欢畅,一听见明柳的声音,这才想起歪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由得一惊,“哎,天都快黑了。”
褚瑜吃了一下午的嫩肉,餍足非常,此时由着吕迟胡来。
“等等,我自会叫你们。”吕迟回了明柳一句。
明柳听了这个,扭头又与明兰道,“我听着声音半点儿不像是睡着,他一个人能做些什么?”
正说了这一句,忽的听见屋里一阵咯吱声响。
明兰跟着一惊,睁大眼睛道,“莫不是因为屋里真有耗子?”
明兰也想到这儿,连忙拍拍们,急切道,“少爷,您可千万别自己关起门来抓耗子,当心有些耗子可会咬人的!”
正把自己的手放在褚瑜嘴里让他咬的吕迟,给明柳说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六十八章
“少爷,这饭菜怎么一口没有动?”明柳站在桌边,先是疑惑,后头又忧心,急急忙忙吩咐正收拾的小丫头道,“等会儿记着让厨房动作快点。”
她起初安排着因为有这一顿,而刻意让厨房里的人晚饭做迟些,哪里想到吕迟这里竟是一口没有动的。
明兰在床边立着,她仔细的摸了摸吕迟的发丝,惊讶的问,“少爷自己绞干的?”
吕迟半坐在被窝里,脚丫子还戳着一只大耗子,在上头故意磨磨蹭蹭。面上片状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然还有谁,这屋里又没鬼。”
明兰看看床边放着的两条湿棉巾,姑且信了吕迟的话,只不过目光里难免还流露出一点儿怀疑。这平时连自个儿抬抬手都嫌懒的主,今儿个是转了性了不成?
吕迟眯了眯眼睛,又打个哈欠,抬高声音对明柳道,“饭菜迟一些再送上来,等一会儿我还要再睡呢,困得很。”
明柳觉得很不妥,她快步走到床边,劝着,“少爷,这可不成,您都睡了一下午了,睡多了对身子也不见得好的,另外您三餐一贯定时定点,这般折腾难免要伤胃。”
那大耗子已经因着吕迟的动作气鼓鼓的涨成一团,吕迟有心勾褚瑜,却不想自个儿跟着给弄的心猿意马。
他和小精怪玩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考虑吃饭睡觉亦或是伤身体这档子事儿。
是以当下就不耐烦的对明柳否了,“成了,旁的不要说,你们自个儿吃饭去睡觉去该干嘛干嘛,随便在厨房里给我留点能下肚的就成,现在都先走吧。”
明柳明兰给这么一说,也不好回话,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吕迟,转身慢步退了下去。
“唉,我还是觉得太奇怪了些,”明兰站在房门口对明柳道,“今儿个,总有股子说不出的奇怪。”
“可不是,”明兰压低声音,看着房里头又暗下去的灯光,耳边若是仔细听听,还不难听见那房里又咯吱咯吱想起来的响动,“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难不成是因着白天出去在茶铺里听见那说书人胡说八道,气着了?”
“这个不好说,”明兰拉着明柳走下台阶,“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不让他挂念的事情,他才不理会旁人嘴巴怎么说,他若是真的在意,恐怕那时候当场就要发作,想来是并不觉得有什么的。”
“这个倒也是,”明柳点点头,“那我真是想不出来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明兰无奈的笑笑,“哎,且让他去吧,这么些年也不是头一回莫名起来,少爷一向就是随性的人。”
两个丫头低语着远去了,屋里头正热闹着。
吕迟抱着褚瑜滚做一团,两只白嫩小手捧着褚瑜的胡渣脸,此刻也不嫌扎人了,啵啵的亲,只嘴上道,“一会儿我就让人把刮刀拿来,非将这些胡子刮了不可。”
褚瑜满脸愉悦,由着他胡闹,一手扶着吕迟的腰,一手轻轻抚着他披散在肩头的青丝,后低语道,“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吕迟正扒开褚瑜的衣服在他胸口又摸又亲,听到这一句不免愣住,眉头重重的拧起来,“怎么才来就要走,不过一下午的功夫!”
褚瑜大概料到吕迟的反应,也就由着他生气,自己柔声解释下去,“来回周折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赶回去还要几天,若是再多留恐怕就要耽误事情了。”
这个吕迟其实也不是不知道的,只不过他自个儿想了那么久,这会儿才给他一下午的时间,他到底心绪难平。又因着褚瑜对他实在耐性极了,又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他更忍不住要作妖。
“你铁定就是不愿意和我多呆,”吕迟口不对心的责怪,双手拉扯着褚瑜的头发,哼哼着,“不然怎么连陪我睡一晚上都抽不出来?”
若是这会儿走了,那是不是得连夜赶路?这来的路上就千难万险的少不了已经折腾了很久,不知多伤身,这会儿再回程一趟……吕迟自个儿在心里头想想也心疼的很。
褚瑜纵着他闹腾,见吕迟撅着嘴平息一会儿,这才揽着他在床上翻了一圈,将吕迟半压在身下,低语道,“阿迟明知道不是这样。”
房间里没有点灯,隐约的一点光亮还是因着外头廊下的灯笼。
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点着鼻尖,吕迟给他看出一丝恼意,更厌自己竟半点儿没有真对褚瑜生气,实在是太没用了。
“我才懒得管你……”他嘟囔着,扭过头往边上看,双手却紧紧的抱着褚瑜的后背,后将脑袋枕在他的颈窝中,然后还是舍不得将剩下不多的时间就这么生气白费了,吕迟道,“那,那你下次过来吗?”
褚瑜低低的应了声。
吕迟又道,有些自责,“若是我的身手好一些,便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来回周折,又怕我再出门是个各方都添麻烦,父亲虽然什么都没和我说,我却也能察觉出一些,他刻意冒了那么大的危险辞官下来,总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们个个都护着我,我却活的同个傻子似的,懵懂便罢了,偏还要拖人后腿……”
他说着在褚瑜颈间蹭了蹭,一股子湿热的水汽烫的褚瑜心口跟着疼起来。
“阿迟实在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褚瑜抬起头,半支起自己的上身,拇指轻轻刮蹭过吕迟绵软的脸颊,将上头的泪痕拭去,后一边一下亲了亲他的眼睛。
吕迟却不信,今儿个早外头茶铺里说书先生的话他可还记得,虽然不是字字句句都是真的,然而说他是个没出息纨绔的话吕迟却是听见的。
此时此刻前头想起来,原本给他抛去脑后的话竟有了几分自己道理。
“你也是哄我的,”他抽噎两声,“白天那说书先生说的对,我的确是个没甚用处的纨绔,比那什么薛爷之类好不到哪里去。”
“薛爷?”褚瑜垂眸看着吕迟,“薛爷是谁?”
吕迟忽的给他问了这个,也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便径直迷糊的答了,“就是今天在茶铺里的那个薛爷,也不知什么毛病,莫名动手拉我,我脑门撞到他怀里,生疼,下回见到他定要收拾他一顿……”
这话才说完,吕迟猛的停住,他哇的一下扑到褚瑜怀里,“我果然是个蛮不讲理的纨绔!”
褚瑜只听见吕迟说的撞到那薛爷怀里的事情,心里哪里能不搅合起酸浪,将那薛爷记在了心里头。面上却还得好好安慰吕迟,他将这小宝贝弄进怀里,哄娃娃似的蜷屈抱着,手指抚了抚吕迟的脸颊。
“阿迟小宝贝,”他轻轻地拍着吕迟的后背,间或低头亲亲他的脸颊,低语着,“我想将这天下都打来送给你,你却还觉得自己不够好?若是再好一点,我只怕挖心挖肝都觉得不够了……”ωωω.ffτхτ.cοм
吕迟眼角还噙着点水光,呆愣愣的听着褚瑜将话,偶尔娇气哼哼的应上两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他哄的睡着了。
褚瑜将吕迟小心的放进被窝里,又仔细的为他掖好被角,后怕将他惊醒而按捺住深吻的冲动,只在他嫣红的嘴角亲了亲。
又怕舍不得离开,而转身头也不敢回的走了。
明柳做了一会儿针线活,长长的打着哈欠从偏房里出来,“我去看看少爷,”她对屋里的明兰道。
正走没两步,忽的听见一旁有个声音,“明柳。”
她觉出一点儿熟悉来,回头看过去,竟见到褚瑜站在暗处,明柳吓得双腿打颤,话都说不太利索了,“殿,殿下!”
褚瑜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让她走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