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先行凑了过去,拿起看了看,顺时转头惊讶看向许长安道:“长安,这是朝服啊。”
“……嗯。”许长安看了眼长乐举着的衣服,淡定道。
父皇刚找他说完话,衣服就跟着送来了,看来父皇召他入宫就已经打算让他上朝参政了。
长乐看着许长安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半个字来,把衣服放了回去。
“……长安,你离开宫里两年,有很多人事……都有了变化。”长乐坐回道椅子上犹豫斟酌了一番,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总之你一定要记住……”长乐少有的严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一旦参政,就代表你进入了权利斗争的棋局中,臣子可以选择自己为黑为白,而皇子只能用自己的能力争取别人选择,长安被父皇带进朝堂,就是变相的在告诉所有人,你们眼前的九皇子也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
许长安愣愣看着长乐半响,才缓缓勾唇淡笑道:“我记下了。”
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在这个容华辉煌的鸟笼里,血脉相连的人都不可去放心的信任,这是一个信任低弱的地方,这里就是修罗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没更新我有罪?_?这周就这些了,接下来的更新可能会更没有规律,因为还有拍片计划,上班族月休四天假的人伤不起~我会努力更新的放心吧,宝宝从来不是个会抛弃儿子的人哈哈哈哈~
第4章 正文.疏近有礼
许长安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又不是自己的自己,修长的身姿衣着紫金衣袍,华丽而彰显尊贵身份。
一个人的重生,就是靠着延续另一个人的道路行走存活吗?
这一切本是属于当朝九皇子长安的,他却接手了一切。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许长安穿戴洗漱好,心中带着忐忑踏出自己的寝宫,穿过御花园,他无暇去欣赏、去回味随风飘来的桂花清香,一步步向着金銮殿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回宫那次许长安见过这么多朝臣,这是第一次,而以后将会成为家常便饭。
对于金銮殿上的臣子们来说,今天的早朝有了新鲜事——九皇子长安也参政了。
“众卿家平身。”
皇帝已是人过中年,白发显见,声音却依旧刚劲有力,气势威严。
“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朝下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锦崇上前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讲。”皇帝看了眼锦崇道。
“父皇,儿臣听闻今年广东一带严重遭受虫灾,却依旧征收税务,百姓已经果腹都成问题。”锦崇说着跪下身去,俯身头额贴地,继续道:“所以父皇,儿臣恳求父皇能下旨,对受灾地区的百姓做出减免税务。”
皇帝闻声依旧安然端坐,群臣却有的已经暗暗讨论。
锦豪听到有些臣子的窃窃私语,心中开始焦躁,正想着怎么可以扳回一局时,就感觉身后的锦华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衣袖,锦豪抬眼看了眼皇帝,向后微微倾身。
“怎么了?”锦豪轻声道。
“替交。”锦华含着声音道。
锦豪一愣,却又立即了然。
“父皇。”锦豪上前跪在锦崇身边,瞟了眼看向他的锦崇,对皇帝道:“父皇,儿臣也恳求父皇能下旨减免受灾地区百姓的税务,儿臣愿意将自己俸禄上交填补这个空缺。”
蝗虫事件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对于减免税务来说,皇帝其实已经做出了相关的减少,只是灾情比想想中的破坏还大,有些百姓甚至到过冬的口粮都成了问题,但是国库也需要被喂养。
今年恐怕是最糟糕的一年,水灾、地震、干旱,现在的虫灾都赶上了,而且都涉及之广。国库再富裕,这样子也不经用啊,皇帝还养了这么多臣子军兵张着嘴要吃饭呢。
所以这个时候,只请求减免百姓税务是会让皇帝更置身尴尬位置的,皇帝总不能站起来喊他也没钱啦吧。
锦豪的话语,恰到好处的解决了这个事。
锦崇表现的忧爱子民比起锦豪的两全其美是差了。
“锦华,还好你反应快。”出了大殿锦豪和几个臣子谦维几句后,同身边的锦华下台阶边走边道。
“还好你舍得。”锦华站住脚步,看着身边围着几个年轻臣子的许长安,微微眯眼,浅浅而道。
锦豪笑道:“锦华不是总念到着,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啊。”
锦华微微而笑,不语。
锦豪看了眼锦华,也将目光注意到不远处许长安的身上了。
许长安与几个年轻的大人围着说话,而许长安却是一尘不变的淡然面容,时不时露出浅浅有礼笑容,开口说话倒是不多。
许长安此时此刻其实很无奈,他不善于与人交流,更不善于同这些打官腔的人打交道。
“长安回来没两天就入了大殿,看来父皇是有什么打算了。”锦豪说着看向锦华:“你之前说他朝中没势力,现在入了朝堂慢慢的可就会不大一样了啊。”
锦华闻声微微皱眉,没有开口说话。
“锦豪真是忧国忧民舍得啊。”身后传来锦崇声音。
锦豪回身看去,却是一点也不客气道:“二哥不也一样?比起二哥奉上的俸禄,我的不过小巫见大巫而已。”
锦豪说出愿意用自己俸禄上交后,锦崇反应也不迟钝,紧跟而上,惹得一些臣子也不好意思再站着不说话,分分上前为君分忧。
锦崇笑了笑看了眼锦华,又对锦豪道:“自从锦华回来后,锦豪似乎懂事了很多。”说着目光却是凌厉的看着锦华。
锦华收回随着许长安离开而远去的目光,看向锦崇,对于那样暗带挑衅的眼神,锦华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对锦豪道:“二哥、四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锦豪点点头:“好,我也先回府了。”说着看向锦崇道:“二哥,人会慢慢成长,自然会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不懂事那就很糟糕了,你说是不是?”
“告辞了。”锦豪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把锦崇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殿下。”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锦崇身后的少年轻声唤了一声。
锦崇笑道:“有了锦华,他说话都硬朗多了,急性子也懂缓和委婉了。”
“看来是要从五皇子下手?”齐之信道。
锦崇看了他一眼,举步往下走,“早没把这颗牙齿拔了,现在你又能如何?最重要是现在又多了个长安,”
“九皇子刚入朝廷,没有什么背后势力,应该成不了威胁。”
“当初锦华回宫不就说父皇不喜成不了气候吗?现在不是狼鼠一窝?”
齐之信思琢道:“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九皇子没有和五皇子一样掌有兵权。”
“他有父皇的宠爱。”
“……”
“……”
“等爹回来了,看看他的意思。”
“……”锦崇看了眼齐之信,不置可否。
许长安摆脱那些年轻大人,来到了训练场,锦尧已经等候多时。
“长安,你太慢了。”锦尧拉了拉手中的弓箭道。
许长安接过锦尧扔过来的弓箭,浅浅一笑,抱歉道:“久等了。”
锦尧看了看许长安,摆摆手道:“没事啦,怎么样?”
许长安拿着弓箭试了试手道:“还好。”
“锦尧,为什么你不用上朝?”许长安问道。
锦尧喳喳嘴道:“无聊,我才没心情看他们打官腔呢。”
许长安看了看锦尧,没有说话。
锦尧不入朝堂参政,或许跟他身上的一门亲事有关吧,当作公主一样的要远嫁东夷做太子妃,皇帝自然少让他干涉本国朝政为好。
说到打官腔,的确很无聊,今日的朝堂上,不就是两位七珠亲王的一次交锋?
但是许长安是真真实实看到了,反应快的锦华暗暗的点拨了锦豪。
“我说长安,你在想什么?都举了半天了,你倒是放出去啊。”锦尧看着拉着弓箭突然发愣的许长安道。
许长安回神同时,绷紧的箭被放了出去。
……最外环。
许长安和锦尧对视,锦尧眨眨眼睛,呵呵笑了笑道:“没事,再来!”说着给了许长安把箭,“可别再分神了。”
“……好。”许长安点头,
锦华追着许长安跟过来时,看着正在射箭的许长安并没有上前去打扰,一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锦尧已经到一旁和下人比武耍剑了,而许长安还在认真的练习射箭,可是成果不是很理想。
“殿下。”突然一个身着黑衣袍的少年出现在了锦华身后。
锦华回头看向来人,来人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只见锦华冷笑道:“拉拢长安吗?”
锦华看着不远处的许长安,缓缓勾唇。
许长安正在瞄准靶子中心,突然身后被一股暖气环住,一双手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瞄住靶子,适当用力拉箭弦。
许长安挣扎的举动还没来的及实行,身后的人就轻声道:“长安,力度要适当,这只手不可以太高……”
身后的人浅浅在耳边说着,突然带着许长安的手一松,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许长安回头看向锦华,无声向一旁移开,相距些许距离后,许长安才开口道:“你怎么出现在这儿?”
锦华微微而笑:“我如果说路过呢?”
许长安看了看锦华,淡淡道:“哦。”
“咦?五哥,你怎么也来了?”
在一旁耍剑的锦尧看到了锦华,跑了过来道。
“路过。”锦华道。
“……哦。”锦尧看看许长安,又看看锦华,突然笑嘿嘿拉过许长安道:“长安,五哥箭术特别厉害,你可以让五哥教你。”
锦尧说着又看着锦华:“五哥,长安交给你了。”
许长安盯着锦华,锦华笑到:“只要长安愿意。”
“……”
接下来几天,不仅锦华帮着教他箭术,连着锦豪也来了,锦崇也时不时的给出指点,这让许长安很是不习惯。
对于突如其来的处境,许长安依旧面不改色,进退有礼。
“长安,可还习惯?”
下了早朝,锦崇跟上许长安问道。
“谢二哥关心,还好。”许长安回应到。
锦崇笑到:“长安不用这么客客气气的,我是你二哥啊。”
“多谢。”许长安疏近有礼浅笑道。“二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许长安对每个接近自己的人都不冷不热、疏近有礼,让开始有些搭不上老臣亲王的大人想要扒上许长安这跟柱子的都失了心,少有的讨好许长安了。
对此,许长安不以为然。
“呵。”
锦崇看着许长安离开的背影,身边传过一声冷笑,转眼看去,是锦豪趾高气扬的擦肩而过,后面跟着面无表情淡然的锦华。
锦华比锦豪要会做人的多,冲锦崇有礼拱手,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殿下,听说少将军宇文志要回来了。”齐之信看着离开的锦豪背影道。
锦崇瞅了他一眼,“回来又怎样?”
“九皇子和宇文志……”
“长安不比以前了。”锦崇看了眼齐之信道,举步前行。
“……九皇子对所有人似乎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把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都给弄的没了兴致,这样性子在朝堂上立足有些难。”齐之信随着锦崇一步步向宫外走去。
“你只管自己立定足就可以了。”锦崇道。
“宇文志回来,长明那丫头可又得欢喜睡不着觉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了宇文志。”
齐之信笑到:“这还真是很头疼。”
第5章 正文.无路可逃
“长安。”
许长安直直看着总是喜欢在他刚要准备睡下时出现的锦华,淡淡开口道:“我要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锦华浅浅而笑,却是下一刻已经做出了足以让许长安一脚把他踢出去的举动。
许长安看着突然袭来将他压之桌案上的人,刚要抬脚踢过去时,锦华已经率先一步截止了他的动作。
许长安暗吸口气,一动不动乖乖躺着,开口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长安这么不喜我?”
“……知道还来打扰我?”的确很不讨喜,总是在他睡觉之前突然造访,他睡眠本来就不好,还浪费他入眠的时间。
“知道是一回事,打扰是另一回事。”
许长安看着眼前微笑看着他的锦华,恨不得一拳头送上去。
然而并不能,他的双手被这人已经扣在了头顶。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举止很过分?”许长安动了动手腕,完全挣不开。
锦华看了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许长安,目光似欣赏,这让许长安不仅想到两年前也成被这人如此对待过。
不过那时的这人是身不由己,并非有意。
“很想长安。”
许长安听到这句话,不待他反应,锦华已经俯下身,轻柔的细吻落在了许长安微凉的薄唇上。
许长安微微皱眉,挣扎着偏过头去,不看锦华而冷冷道:“又吃错药了?”总不是喝酒了,身上并没有酒气。
锦华没有回答,许长安只觉身上的人微愣,随之听着一声轻笑,锦华将头凑近许长安的颈部,垂落下来的发丝和浅浅的呼吸打在许长安肌肤上微痒。
“是啊,长安是不是得帮忙?”锦华含住许长安的耳垂,挑8弄道。
许长安被锦华禁锢的完全无法反抗,唯一能动的脑袋又往一旁避开,可锦华的吻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却是更加眷念穷追不舍的细吻着许长安,从耳垂渐渐到颈部、锁骨,最后含住了许长安的喉结。
“唔……”无法动弹的许长安只得认命的让锦华摆弄,颈部喉结传来丝丝疼痛,弄的许长安一直忍着的终于还是出了声。
“真是一点没变。”
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人,还不忘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长安看着头顶轻飘的青纱以及微颤的灯光,淡淡开口道:“五哥,若是父皇知道你对我做出这种事,会如何?”
“想用父皇吓唬我。”
细吻回到了许长安的唇角,两人四目相对,许长安依旧平淡道:“作为我的皇兄,这是你可以对我做的事吗?”
虽然他知道他和眼前这个人并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但是……
他们的事实身份是显而易见的,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他的皇兄。
不容半点渲染污点的皇族,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不耻之事。
他许长安什么也不要,只想要活命,只想要活下去。而活下去的前提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任何的麻烦。
从许长安问出这句话,锦华沉默良久,松开了许长安被禁锢的手,许长安揉了揉手腕,一手支撑身体,一手去推开锦华。
起身的许长安并没有得来锦华下一步的让步,许长安靠着桌延,抬眼看向锦华。
锦华却是浅笑,伸手搂紧许长安的腰道:“我想要,就都会是我的,不管可不可以。”
许长安面不改色,双目却是疏离:“随便你,但请放开我。”
锦华微微眯眼:“长安在害怕什么?”
“怕麻烦。”
“……我会给长安带来很多麻烦吗?”锦华神色微变黯然。
“是不是很多我不知道,至少你刚刚对我做的事,是个麻烦。”许长安说的冷漠。
锦华看向许长安,依旧带笑:“可是比刚刚那样更进一步的我们早已经做过了。”
许长安一刹那的屏息,看着锦华依旧面不改色的冷漠淡定:“这是第二个麻烦。”
锦华凑近吻了吻许长安嘴角,含笑却很残忍的说出许长安本就明白的事实。
“从长安踏进京城之门开始,你的麻烦就已经开始不紧不慢逐渐疯狂的靠近你了。从长安站上金銮殿那一刻,你的一切即将行走的每一步都是个麻烦的开始。”
锦华紧紧看着许长安双目。
“你已经无路可逃。”
许长安衣袖里的手已经捏紧,锦华所说的都是事实。
从他踏进宫门那一刻,不管是这皇宫中的血雨腥风暗潮涌动,还是步步逼近他的锦华,他都无路可避。
沉默片刻的许长安垂头,喃喃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面前的人看了许长安半响,才缓缓道:“只想要长安。”
许长安抬眼看着他,“为什么?”
锦华笑到:“我找了两年的人,让我时隔两年都念念不忘的人,你说是为什么呢?”
许长安回忆起两年前。此刻眼前这个人是说会带他走的人,最后却给他的是不辞而别。
“两年前,丢下我的,也是你。”现在说想要我的,对我念念不忘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