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会回去了……原本我们就是不同的,能在一起这些年都靠了彼此的忍让和包容,但是,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子爵想了一下午,他打算收拾行囊先回英国去,然后再做打算,因为他现在很难用理智来分析问题。
年轻的男子猛的摇头,焦虑的说:“我不想听您再说这种话了……现在我只想抱您!”他觉得唯有这样才觉得拥有了这个人,很怕子爵突然就决定回到贝勒爷身边去了。
凯尔索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已经睡熟的儿子,就扭过说道:“等我洗完就去厢房。”只有这么做,他才能不为载堃的万般柔情动容,两个男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所以,这才是他人生中最难做的抉择!
在厢房的床上,二人以最传统的姿势连接在一起,索取的一方近乎发狂的耕种着,似乎在盼望在今夜还能诞生一个新生命,这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凯尔索受不了金凯再三的进攻,娇喘着抓着床柱,腰下的褥子已然全都湿了,而对身体的坦诚,自己的心却是那么的不诚实,这更让他觉得羞耻,撕掉这层遮羞布,他就和中国人嗤之以鼻的“潘金莲”没啥区别了,虽然大众对这位女性的看法难免偏颇(谁乐意和卖烧饼的侏儒整天翻云覆雨?别告诉我,武大郎有着金子般的心,你没看到,我更没看到。),但他的男人却不是武大郎,而是潇洒迷人的载堃,这就让人不能理解了!
他睁开迷离的眸子,凝望着身上年轻英俊的男子,细声问:“怎么了?”
登顶之后的金凯撑着身体静静的瞧着漂亮的人儿,像个孩子似的靠在了子爵的胸口,忧郁的说道:“求您不要离开我,没有了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这些年,只有见到您才体会到人生的乐趣,至于别的东西,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凯尔索抚摸着他的头发,笑着问:“你还没有长大吗,都已经二十二岁了。”
“男人就是孩子,在深爱的人面前会露出本性,有时任性,有时撒娇,即便如此也不会觉得羞耻,因为真正相爱的人不该隐藏。”他承认自己脆弱,在感情上并不是强者,在英国的五年他都是熬过来的,但回到北京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就是爱这个人,爱到失去了理智!
子爵微微一笑:“好像真的如你所说,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可载堃却很少流露出这种神态,他到是希望那个人更依赖自己,但事实却截然相反,堃贝勒希望自己做个贤惠的福晋。
金凯又撑起身子,悲伤的凝望着他,低声问:“您不要丢下我们父子,我们和您一起去英国吧?”他既怕凯尔索从此不再回中国,更怕对方会改变想法重归贝勒爷的怀抱。
“我在英国只会逗留三个月,肯定要回来的。”他做一次“逃跑”的懦夫就够了,如今他不会退缩了,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路。
可执拗的年轻人却掉下眼泪了,凯尔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赶忙帮对方擦眼泪,温柔的劝道:“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我不光是怕您不回来,还怕您会和贝勒爷和好……别让我的梦醒来的那么早,好吗?”他哭得像个孩子,这辈子他没啥奢望,只是希望和子爵长相厮守,能看着寍儿长大成人,组建家庭。
凯尔索把他搂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后背答道:“这次我不会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别人解决的,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们就带着寍儿一起回英国吧。”
听到这话,金凯开心的像只受到奖励的牧羊犬,安心的躺在子爵身边闭上了眼睛,多年来的夙愿似乎就要实现了。
就在二人甜蜜温馨的时候,载堃却和载渝在书房里喝酒。
载渝听说了整个事情的过程,颇为震惊,想不到金凯那小子艳福不浅,居然把子爵弄到手了,堂哥也太笨了,居然两次戴了绿帽子。
“说白了,还是因为你对他动了手,弄到这个结果,你别怨谁。”载渝挺烦打“媳妇儿”的男人,没想到载堃会成为这种人,所以,他必须加以指责。
“我知道……所以这次我选择了逃避,希望时间久了,他考虑清楚了还能再回来,我会等着他的。”载堃自斟自饮,心情糟透了。
载渝却摇了摇头:“哥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以为那小子会老实呆着吗,他现在肯定在忙活呢,只要子爵再怀孕,就不可能再回到你这里了,你莫非没考虑过这点?”
贝勒爷苦涩的笑了:“我能绑着他回来吗,弄不好给我来个绝食,我这个当阿玛的在孩子们眼中不成暴君了?这种事除非是他自己想明白,他这个人虽然外表温和,其实内心倔强得很,他认准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他再给别人生孩子,你还要他,没疯吧?”载渝彻底服了,堃贝勒也曾经是京城里有一号的人物,引得无数女子翘首期盼的好情郎,如今为了个洋媳妇儿,竟然窝囊到这个份儿上,他不得不感叹爱这玩意儿的力量,能让聪慧的人立刻变成痴呆!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儿,他终究为我生了两个孩子,也为这个家付出过心血,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之间的问题可能并不只归咎于金凯,在那之前就已然存在了,我对他曾有过抱怨,也差点儿就把小影子给收了,人活于世,谁能不犯错呢,我打个比方,假如芙蓉是女子,她若是碰到了和凯尔索一样的情况你又会怎么做,你难道能完全放下,任其自生自灭?”堂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堂弟根本就没有孩子,完全不能理解做父亲的辛苦和无奈。
载渝皱眉思忖了一会儿,才幽幽的答道:“假如芙蓉还活着,他和子爵是一样的身子……好吧,我确实做不到,但我不像你,我不会狠心打他,即使他做了背叛我的事,我还是希望他能留在我身边的。”事情换做自己,就不会那么轻松了,他同样也会纠结,痛苦。
载堃捏着酒杯,惨淡的笑了:“方才,老二薆儿在问额娘去哪儿了,溥瑛懂事了,他大概知道我和他额娘闹翻了,所以没有吭声,但他看我的眼神是怨愤的……唉孩子长大了,懂得了是非曲直,对自己的父亲也会不满,就像我当年对阿玛一样!”
“我觉得,你得主动点儿,当年你为了追回子爵去了英国,如今你就不能再努力一次吗?”渝公爷想鼓励他,更不愿意看到好好的家被拆散了。
贝勒爷仰天长叹:“如今和当年不同了,当年我们之间没有他人介入,而如今却是那混蛋小子从中作梗,现在凯尔索完全站在他一边,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鬼迷心窍了!”
“你对子爵关心的不够,你们房事次数是不是很少,跟我和那女人似的,一月就两三回?”载渝低声问,这可是男人最不乐意让别人听到的话题。
堃贝勒没吭声,好半天才答道:“有时,一个月就一两回,最长的时间我们有三四个月没有做过,主要还是我们都太忙了。”
“哈,狡辩,你做为人夫的义务没有尽到,难怪被别人挖墙脚了,就算再忙最基本的还要做到,累了就歇歇,你们又不缺钱,干嘛整天和拉磨的驴似的每天团团转,我跟你说哈,要是芙蓉还活着,我每个礼拜都会弄上两三次的,我还怕他不满意跟别人跑了呢!”他现在也就嘴上说得痛快,但却再也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了,每天对着不爱的女人过日子就和坐牢别无二致。
载堃点点头,继续自斟自饮,原来他并不认为“房事”是维系二人感情最重要的途径,很多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由于生活的压力,又度过了最亲密热烈的阶段,必然会走入一种固定的模式中,不再觉得频繁的房事是必要的,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日子,可正是这种活法日渐消耗了他们的爱情,事到如今他才意识到……
☆、犹犹豫豫
载堃送渝公爷出大门口后,就回卧室倒头睡觉了。
载渝闲极无聊,便让洋车前往梨园,打算看一次夜场的戏,夜场人相对比白天还多,只是来看戏的女子少。
今天演的是《西厢记》,扮红娘的孩子一上台,他的视线就被定住了。
那一颦一笑,宛如杨柳一般的身姿,像极了当年的芙蓉,开嗓唱起来虽然不同于芙蓉浑厚的男旦嗓音,但咬字和韵味却是一模一样的,他震惊之余,就问旁边的戏迷老陈:“这孩子是谁啊,哪个师傅教的?”
“您最近没来戏园子,肯定不知道,这孩子艺名小芙蓉,姑娘刚十三岁,师傅姓刘,就是原来芙蓉的师傅啊,之前她在苏州学了好几年的南昆,悟性特别好,会的戏可多了,一点就透。”老陈说道,他觉得这孩子再过一两年必然大红大紫,能在梨园界占有一席之地。
“小芙蓉……是刘先生教的,难怪了。”他点头自语,不过即便是同一位师傅教出来的,也不会完全一样吧?
“这孩子的父亲是军官,原本不乐意让孩子唱戏的,但孩子就是喜欢,所以最后只好任由她去了。”老陈津津乐道的说着,梨园里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他经常给在报馆做事的渝公爷提供素材,而对方也乐意请自己喝酒吃饭。
“我得去后台和她聊聊,既然是这么好的苗子,咱们有义务帮衬着。”载渝说完就安静的听起戏来了,这孩子真是一块儿宝,老陈说的没错,才十三岁就唱这么好了,将来错不了,只是姑娘家肯定要早嫁人的,可惜了!
台上的小芙蓉,兴高采烈的唱道:一来是为压惊,二来是谢大恩;不请街邻不会亲,不受人情避众僧。高卷红帘焚宝鼎,单等张郎配莺莺……
整场戏唱完,载渝就来到了后台,正在镜子前卸妆的小芙蓉早就看到他进来了,却不动声色的洗脸,假装啥都不知道。
待她洗干净脸,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渝公爷便来到了她旁边,礼貌的打招呼:“芙蓉姑娘,我是载渝,在报馆做事,平日里好写几篇酸文儿,今日看到你演的红娘分外出彩,所以特来拜会。”
芳莲侧过脸,婉转一笑,柔声问道:“您上回不是同我和我姨娘见过了吗,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哦……原来是你啊,真够巧的!”载渝出了一身汗,难怪这孩子如此早熟,还懂得眉目传情,果然是得了戏子们的真传!
她轻轻招手:“您坐吧,等会儿嬷嬷就来接我了,我爹看得我紧,生怕我遇到坏人。”现在她能上台唱戏了,也算是了了一幢心愿,但父亲却生怕她遇到狂蜂浪蝶,于是反复叮嘱班主,师傅和嬷嬷,要把她看护好了,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碰到麻烦事。
“你这么聪明,遇到坏人也不能把你怎样。”载渝不假思索就把话说了出来,觉得失态的时候已经晚了,但小姑娘只是掩住嘴嗤笑,并没怪罪他。
“您能帮我上报对吗?”她看出渝公爷的尴尬就把话题转向了正事上。
他点头:“嗯,这点儿我还是能做到的,所以想问你些问题……你是多大开始学戏的?”
“七岁,起初我在苏州学的南昆。”她答道。
“论学戏来说也不算太早的,你学京剧多久了?”当年芙蓉比这孩子学戏还早些,但出名却已经年满十七了。
“算起来才半年呢。”她平淡的答道,其他人都因为她的这种学习速度感到震惊,很多人用五六年都学不到她现在程度。
“半年!但我听老陈说你会很多戏,莫非都是自己学的?”他碰到一个学戏的天才啊,看这孩子的台风和唱念做完全就是一位游刃有余的伶人,而且这么大的孩子根本不会有如此稳定的状态,他只觉得额头冒汗了,如果芙蓉还活着一定会吵着要收小姑娘做徒弟的。
“差不多吧,我记性好,学得快。”她言不由衷的答道,实际却是凭着前世的记忆来学戏的,但这身体毕竟是没磨练的,所以头两年她特别辛苦,每天都要花三四个小时压腿练功,想让这小胳膊,小腿儿听自己使唤颇费了一番功夫呢。
“你这是要把其他人给比没了,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儿。”载渝不得不佩服,但芳莲偶尔用那双灵秀的眸子暗送秋波的神态,却让他有点儿尴尬,从前他曾浪荡不羁,可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的,和芙蓉“情定来世”后,他就不在外面摘花拈草了。
“要不改天请我吃饭,我再慢慢的和您聊吧,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南味楼,我喜欢那儿的菜。”芳莲看了看表,嬷嬷差不多该到了,晚上父亲管得更严,绝对不让她离开老妈子半步。
“行,那你约个时间吧?”在那种地方见面,也不会有太多人起疑心,他觉得和这孩子来往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明天下午两点吧,我在楼上等您,我嬷嬷就要来了,您还是回避吧,省得她和姨娘说闲话。”她很高兴,明儿下午就和师傅撒谎说要早回家,师傅家离自己家走着也不过十来分钟,一般她会搭洋车,这么短的路程,嬷嬷不会跟来。
载渝礼貌的告辞,转身下了楼,刚好和那位老妈子擦肩而过,但他却没有太在意,只是琢磨着明日之约,莫非这小姑娘真对他这个老男人有意思?那他可要严厉些了,不能让这孩子过早就涉及男女之事,应该把心思都用在学戏上,将来才能更有出息。
正在此时,刘影正和子爵在金凯的家里谈心,二人边说边喝茶,已经有一个来小时了。
小影子怎么也不能相信贝勒爷会对子爵动手,更想不到子爵竟然和金凯在一起了,原本这二人在他看来就是“神仙眷侣”不成想也到了要分开的地步,真是事事不如人意啊。
他的男人虽然有家庭,却对他始终如一,也没发现再有其他相好的,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了?
“您真的要和贝勒爷分开吗?”刘影问,他不大相信子爵能舍下他们的孩子,贝勒爷是怎么搞的,接二连三的被人戴绿帽子。
凯尔索怅然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下去了,我对不起他,连和他一起睡觉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不是他打您,您害怕了?”刘影深表同情,当年载堃把自己弄了的那次,他可是体会到了那位的蛮力和粗野,被对方打一巴掌绝对痛得要死!
他低头沉默,说不害怕是唬人的,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和伤心!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男人……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啊!”小影子摇摇头,他看着子爵还淤青的面庞,也觉得这次贝勒爷做得太过分了,其实这种事就是你情我愿的,如果不喜欢对方了还是各自走散的好,免得在一起互相折磨。
“世上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了,每个人都会变的,不谈这个了,我两周后要回英国,等过了年才会回来,有事给我发电报吧,上海那边你年前去一趟帮他们结算,要写一份完善的报告给我。”虽然他的感情生活犹如乱麻,但生意总还是要做的,他必须暂时抛开不愉快的事情,早些进入状态才行。
刘影点头:“嗯,您放心吧,洋行有我帮忙盯着呢,您尽管回去休息。”
“这段时间就仰仗你多辛苦了,我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生意上。”他的心思都在儿女情长上了,掉入了感情的漩涡难以自拔,虽说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载堃,但他又岂能那么容易就答应和金凯在一起,可面对年轻男子的哀求,他又不忍心拒绝,只得答应人家同回英国,万一此事被某人知道,恐怕又要闹出风波来。
“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今天他要过来我那儿。”刘影想早早回去会情郎,还得为对方准备晚饭,晚上一同上炕睡觉。
凯尔索由衷的叹道:“武海虽然看上去有些粗鲁,但对你还真是一心一意呢。”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有家的男人,不可能每天都陪着我,有好处也有坏处吧,我回去了!”话说完,刘影就起身告辞,匆忙的出了院门。
子爵呆坐在厢房里,望着墙上的山水画发愁,曾经他和贝勒爷也是如胶似漆,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得逐渐的安于现状了呢??5 裁此嵌济挥蟹⑾直舜说墓叵翟谥鸾ケ淅涞炕蛐恚且蛭佣难⒆樱指髯悦β担诺贾滤堑陌楸涑闪饲浊椋霉夜幕钭牛⒆用呛褪乱党闪怂亲钪匾亩鳎橥说搅四缓螅欢⒉皇侵泄耍浴胺蚱蕖鄙钣懈叩囊螅贾帐敲话旆ㄈ棠驼庵秩兆拥模獠攀侵⒔崴冢蚣虻サビ们橛欠癖宦愣遣蝗非械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