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他们都是怎么说的?”我沉声问他。
申禄略一犹豫,道:“说陛下逼死凤王,害死先帝,本就血统不正,现在又宠幸来历不明的国师。”他是个实诚性子,我让他说,他便半分不加雕饰地说了,“还说……陛下任亲黜贤,非真龙降世,祭天大典出上的事故便是最好的证明,预示着老天不满陛下的治理,要降大祸与夏。”
“哐当”一声,他话音方落,我便气得将一旁药碗扫到了地上。
“给寡人查,是谁散布的谣言!寡人非将他扒皮抽筋不可!”
申禄低垂着眉眼道:“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陛下,不知陛下能不能如实相告。”
见他这个样子,我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仍是道:“你问。”
“苍鸾国师究竟是谁?为何总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过去陛下每隔几天便要去皇陵祭拜凤王,可自从陛下迎回国师,方才我进来前特地问了陛下的近侍,陛下竟是一次都没去过。”申禄语速极快,逻辑缜密,“国师如此神秘,是否由于他的身份本就不可告人?苍与涅相对,鸾与凤相应,申禄大胆猜测一下,国师莫不是……死而复生的凤王殿下?”
殿内寂寥无声,落针可闻,我抚了抚额头,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
“请陛下回答,是也不是?” 偏偏申禄还在穷追不舍。
申禄的忠诚我从不怀疑,但有时候他的执拗却让我头痛不已。
比如他觉得某个人会威胁我的帝位,会成为左右我意志的危险存在,便会不遗余力向我谏言,让我尽快铲除。
虽是奴隶出生,但他似乎比我更懂得该怎样使一个国家长治久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将散布谣言之人找出来,其他的不用你管,退下吧!”
“陛下!”
“退下!以后不经寡人传召不得进宫!”
申禄不甘地抬头,我在他脸上竟然看出了明晃晃的“昏君”两个字。
“国师非褒姒,寡人绝不会为了他烽火戏诸侯,你就放心吧。”我语气带着丝疲倦,又说了遍,“退下。”
这次申禄不再和我倔,乖乖退下了。
与他吵过一架,好心情都没了,偏偏段涅还不来看我。
熬到晚上,戌时都要过了,我见他还是迟迟不来,便有些坐不住了。唤来安澜为我更衣,准备好便往麟趾宫而去。他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他。
到麟趾宫时,宫人竟说国师已经睡下了,问我要不要叫醒。
我让他们都退下,悄然进了段涅的寝殿。
离他床还有一丈距离时,我缓缓褪下身上衣物,将自己剥得一丝不剩,摘下发冠放在地上,接着跨过衣物继续朝掩着纱幔的大床边走去。
寝殿的角落仍留着一盏烛塔,因此殿内并不昏暗。
我摸到段涅的床边,刚将手探进去,一个翻天覆地,便叫人猛地压在了身下。
一声惊呼哽在喉头,闪着寒芒的匕首眼瞧着就要落下,可能是看清了我的脸,又急忙刹住势头。
段涅寒着脸松开我,将匕首重新塞回枕下,怒道:“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不要命了?”
我之前被他抵着脖子有些呼吸困难,这会儿他松开了,摸着喉咙清咳两声,哑声道:“命也要,人也要。”
段涅这才发现我全裸的状态,神色一下复杂起来。
“把衣服穿好,自己出去。”
我一听急了,支起身环住他的脖子就要亲上去:“我不!”
段涅皱着眉来掰我的手,掰不动,将脸别开道:“不要胡闹,你的伤还没好……”
“今天申禄都和我说了,民间传我的那些话!”
段涅顿时停住动作,目光森然地看向我:“那个奴隶和你说了什么?”
看他的反应,我便能确定他都知道。连远在尚地的申禄都知道的事情,身在藤岭的段涅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烦心才瞒住我的罢了。
我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道:“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叔父?”到这会儿了,我竟然还有心思计较这个,“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皇兄?上师?”
段涅抓着我的手一紧:“别信那些。你就是你,是段姽,是大夏的天子,这点永远不会变。”
我用脸蹭着他,发出一种彷如受伤幼兽般的哀泣:“段涅,抱抱我吧……我要你,只想要你。”
说完这句话,过了好些时间段涅没有反应,时间仿若静止,我正诧异这招对他竟然不管用了的时候,他突然钳住我的手腕将我重重压回床面。
“嗒啦嗒啦”,可能是动作太猛烈,缠在他手上的佛珠骤然散落,一颗颗滚向地面,接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这仿佛是某种预示,预示着我的胜利,他的惨败,而他彻底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最终认命。
他粗重地喘着气,像是再也无法忍耐,又像被逼入绝境,浅淡的双眸恶狠狠与我对视。
“段姽,你要记得,是你将我拉入了魔道!”说着,他霸道地吻上了我的唇。
第39章
除了那次强吻他,我便再也没有与他这样亲密的唇舌交缠过。
齿间轻咬着彼此的唇肉,轻微的疼伴着些微的痒,两条舌头犹如起舞的灵蛇,纠缠不休,多余的津液顺着唇角滑落,流下一路酥麻的痕迹。我的整个身体和心灵都为着这个吻而欢喜不已,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好不容易一吻毕,我已是气息不稳,浑身发软。
我见他微微直起身子,似要离开床铺,怕他后悔,忙用一条腿勾住他的腰,将他更压向我,同时双手探入他亵衣中不住抚摸。
“我听闻佛教有一禅宗名为‘欢喜禅’,以肉欲入道,不若皇兄就与我做那明王和明妃吧!”我在他耳边悄声说着,未了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直舔到他的耳垂,再一口叼住了放在嘴里细细吮着。
段涅呼吸骤然浑浊起来,火热的手掌顺着我身体的线条从上往下轻抚,来到大腿,再到膝弯,最后强硬地掰开了,腰部下沉嵌进我的两腿之间。
我只觉得有根又粗又硬的东西戳在我的两股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烙铁般散发着滚烫的热度,叫我难耐地扭动着胯部,磨蹭着那处。
段涅俯身来吻我胸前的肉粒,另一边用手轻捻着,两边都不冷落。
我闭上眼,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手掌按在他的后脑上,有时将他更压向我,有时又会扯着他的发根让他不要再继续。
他一边在我身上挑着火,一边又耸动起胯部,用他那根火热的阳物撞击我的下体。
“啊……”我改为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仰起脖子,感受他那根东西戳刺我的囊袋,拍击我的穴口,粗壮的柱身连续不断地摩擦着毛发中沉睡不醒的那团。
虽然弄前面的舒爽比不上后面的,但我也已经能感到从铃口正缓缓吐出粘腻的浊液,弄湿了我俩的胯间,使得我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段涅的巨大。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好好感受过他的温度了,实在想念的紧。
“皇兄……唔快进来……别磨了嗯……”我睁开湿漉漉的双眸,更夹紧了他的腰,以此作为催促。
“你自己招惹的,不许撒娇。”他从我胸口抬起头,一口咬在我勃颈处,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点粗暴的味道,越发激起了我体内汹涌的欲潮。
我紧紧攀住他的脊背,大口喘着气,下体被他蹭得已是泥泞一片,发出布料与肌肤相触又分开的唧唧水声。
“反正也硬不了哈……还不如直接……直接用后面。”一个男人再另一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不中用了,实在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说完这句话我便将脸别到了一边。
段涅动作一顿,稍稍起身,伸手揉了一把我绵软的阳物,讶然道:“你的毛病竟还没好?”
我心里一阵苦闷,沮丧之余又怕他嫌弃我,诸般情绪之下,我倏地将他推坐起来,赌气道:“好不了了!”说着一翻身,双膝跪在床上,分开两腿,脸埋在蜿蜒的白发中,“小九更喜欢被皇兄肏,不肏……就难受。”
身后静了一瞬,我咬唇正想着他是不是不爱我这个样子,臀肉便叫一双大掌揉搓着往外掰开,露出了中间的一点菊穴。
那手掌用力揉捏着,还用拇指去拨弄不住翕动的穴口,引起阵阵酥麻。
“我还想去寻些软穴的膏脂,想不到你竟都准备好了。”段涅说着探出两指,刺进我早已湿软一片的小穴中,轻缓地抽插起来。
我被他插的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喘息着道:“从前也都是……唔……我自己弄的……”
段涅两指抠挖着我的穴肉,带起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我上半身伏在被褥上,每当他戳到那顶顶敏感之处,便要止不住地颤抖一番。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说罢他又是重重往我体内一插。
“啊!”我张着嘴一声惊叫,眼睛微微睁大,腰和臀便抖成了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已被他弄得不成样子,连下身那硬不起来的阳物也滴滴答答淌着粘液,一副爽的不能自已的模样。
“皇兄……不要再弄了……唔唔……小九好难受……上师……皇叔……啊快进来……”
而就在我要被体内一点点扩大的渴求逼疯,都开始说胡话的时候,段涅终于撤掉我体内的手指,将他灼热的阳具抵在了穴口。
“我将你养大,从未想过对你做这样的事……但事已至此,从今往后便谁也不许再退后一步!”他狠狠说着,俯下身的同时,那粗硬的肉柱也直捣黄龙,全数肏了进来。
“啊——”我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用力到骨节清晰可见的地步。
他说了什么我都听到了,也明白,但却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应他。除了海浪一样勇猛的快感,便是热,热到心里就像着了火,身上缀满汗液,连空气都似乎散发着一股腥咸的味道。
我本以为两年前的他已是勇猛非凡,在床上所向披靡,现今才知道原来他那时是真的身子不好。
过去就算有缠绵在也尚且能留我一口气在,现在却是要将我整个肏死在床上的节奏。
连绵的抽插又重又疾,顶到最深处时舒爽的让人尖叫,拔出时又叫人一阵失落。
“啊……太快……哈啊皇兄……慢……唔唔我不行……”
他一次都还没泄出来,我便在他连番攻势下丢盔卸甲、泣不成声,早已不知道靠着后面去了多少次。
“不要……啊啊……”
他可能感觉到我穴肉开始剧烈收缩,大腿到臀肉紧绷成一线,就知道我是又快了,特意放慢了动作,缓缓抽出,再缓缓顶入。也亏得他如此,还不至于叫我太崩溃。
我啜泣着登上极乐的顶峰,期间后穴还不忘吞吐段涅的阳物,就像张小口一样,似乎想要将他接着往里吸。
刚从仙乐飘飘的极乐世界回到凡间,神志还有些不清,只觉得浑身酥麻,舒服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
段涅等我慢慢平息余韵,拨开我后背的长发,顺着脊柱边吻边舔着,直到后颈,一口咬住,下身又开始挺动,竟是没有一点要泄身的样子。
他一只手固定着我的腰,防止我脱力,另一只手摸到我身前,揉了揉那没什么动静只知道吐淫液的阳物,在我耳边低沉说道:“这里要了有什么用,不如替你割去?”
闻言我反射性抖了抖身子,后穴猛地收缩,夹得他闷哼一声。
“唔不要……”我忍受着体内去而复返的波波快感,泣声道,“皇兄摸摸……还是啊……有感觉的……”
的确是有感觉的,他前后夹击,一边肏我一边揉着我身前阳物,快感一次比一次猛烈,让我又去了两次,到最后出气比进气多,俨然真的要被他肏得只剩一口气了,我便向他求饶。
哪成想服软只在床下有用,床上竟反倒添了他的兴致,肏得我“皇兄”、“上师”、“叔父”胡叫一通,好在叫他泄了出来,只是那之后我自己也仿若散了架,昏然欲睡。
第二天一早,我浑身腰酸背痛起身,发现身上已叫人清理干净。掀开纱幔,见段涅坐在桌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看书。
“皇兄起得真早。”我刚踩到地上,就觉腿软,想起昨夜种种,真是像小死了无数回。
“是你起的太晚。”段涅看了我一眼,道,“可要替你叫宫人伺候更衣?”
我赤着身子,将一身情欲痕迹展示给他看:“我要皇兄为我更衣。”
段涅眉尾一挑,半晌没动。
我往他那里走了几步,举起双臂,让他看得更清楚,又说一遍:“我要皇兄为我更衣。”
段涅嘴里说着:“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却仍旧起身走向我。
待他为我穿好衣服,又在他殿里用过早膳,我才恋恋不舍离去。走的时候正巧楚邵云来找他师父,与我迎面碰上。
他似乎惊讶于我这样早从段涅寝殿出来,盯着我看了好几眼,忽地像是看到什么,眼里霎时竟像是镀了层冰,不过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我的错觉。
我问了几句他在冬官处做的怎么样,他一板一眼回我,态度自然,再没有先前的刺人感。
我本没什么好和他多聊的,很快就放他走了。
他快步往段涅寝殿而去,我皱眉注视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还是不太舒服。
第40章
从听到楚邵云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对他便没有好感,说我小肚鸡肠也好,眼里容不得沙也好,反正我和他是注定不能和睦相处的。
既然对他不放心,我就想叫人查查他。但我也不好直接与段涅说这件事,毕竟毫无根据地怀疑他的徒弟,他知道了肯定又要与我生气,因而一切只能在暗地里悄悄进行。
自从与段涅重修旧好,我便时常和他黏在一处,就连批阅奏折也在他那里,就差没把御书房给搬到麟趾宫了。不过床笫之事进行的却并不太多,一来毕竟男子间行这事诸多麻烦,对身体也有负担,二来……段涅实在太过厉害,我要是和他夜夜春宵,恐怕就真的要荒废国事了。
虽不做那档子事,我和他也有很多别的事可做。我心里有他,就算只是看着他喝杯白水,也能喝出仙琼玉露的滋味。
这日我与段涅下了几盘棋,输多赢少,觉得无趣,便丢了棋子不玩了,拿起手边果盘里的一颗橘子剥了吃。
段涅见如此,让人撤去棋盘,端来泡好的香茗,与我闲聊起来。
“申禄回去了?”
我一愣:“……嗯。”段涅终于不再以“那个奴隶”称呼申禄,我竟然听得有些不习惯,“今早走的,我不见他,他就回去了。他……知道国师就是皇兄了。”
段涅正将杯子送到嘴边,闻言立刻便懂了,勾了勾唇道:“他眼力倒好。”
“他这脾气有时候真叫我受不了。”
“那不如斩了。”
我看了他一眼,被他眼里似真非真的笑意弄得有些心慌,忙道:“皇兄说笑了。”
哎,看样子就算称呼变了,态度一时半会儿也变不了。
“赵婕儿招了吗?”段涅又问。
“没有。”我摇头道,“不过据她的贴身侍女说,赵婕儿在清原庵休养时,的确与一位陌生的年轻公子接触过,想来便是那段棋的好外甥。”
“能在祝辞上动手脚的,必定是接触的到祭祀器物的官员,看来那宋公子本事挺大,连朝廷官员都能收买。”
我被他说得心里发沉,这一副山雨欲来之势,着实让我烦心,真想将他们那群乱党斩草除根、一网打尽,也好过这样一个接一个,叫我疲于应付!
不想再说这些不愉快的,我应了两声便岔开话题,与他聊起了别的。
“皇兄,当初你为何会收楚邵云为徒?他不过一个渔家小子,到底哪一点得你青眼了?”
以段涅的性格,救了也就救了,怎么还会养在身边?每次想到这茬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这小子分去了段涅对我的宠爱,真是想一脚碾死。
段涅像一点没看出我的不安,剥了颗橘子,将一片果囊递向我道:“正好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那颗泪痣与你生的太像,叫我不好拒绝。”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一下抓住重点。
“皇兄是因为我才收留他的?”我握住他的手腕,探身去咬他喂给我的橘子。
段涅想了想,道:“可以这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