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德拉科一见他的动作失去规律,条件反射地起身抱紧了他的腰,顺势靠在池边。
晴明反应了过来,有些慌乱地抓紧池边的瓷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是这样吗?”
“嗯。”德拉科习惯性地亲了亲他湿漉漉的长发,又抬手宠溺的揉了揉。
两个当爹的默契地低头盯报纸,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快点成年然后结婚吧……
指尖触碰到那个纪念碑的一瞬间,巨大的碑石转瞬变成了波特夫妇的雕像。
哈利怔怔地握住了母亲的手,看着她被雕刻出来的慈和面庞,沉默了很久。
“哈利。”邓布利多把玩着那个斯内普交给自己的戒指,缓缓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成立一个报社。”哈利想了很久,慢慢道:“报纸不用给其他人看,只要在学校里被传阅都够了。”
他受够了《预言家日报》的捕风捉影,以及《巫师周刊》的刻意渲染,如果自己的报纸可以在格兰芬多学生之中被传阅,迟早全校的学生都会明白他想呐喊什么。
“为什么呢?”邓布利多没有抬头,慢慢道:“粗浅的文章,是会被转瞬遗忘的。”
“实际上,我想影响舆论。让更多的人勇敢地站出来,反对伏地魔的崛起。”哈利握着母亲冰冷的手,一点点地缕清自己的思路。
虽然最初丽塔揭露了有关于伏地魔的一系列丑闻,但是魔法部最后还是把这些报道和小说统统地压了下去,禁止任何形式的传播和印刷。
他们拒绝相信伏地魔已经卷土重来了,虽然去年晴明就告诉自己,他亲眼目睹了伏地魔的复活,可是整个巫师界都静悄悄的,仿佛还在过太平日子一样。
所有在麻瓜世界发生地诡异恐怖活动,欧洲各地出现的黑魔标记,都无比明晰地提示着黑魔王的到来。
可是,恐怕就和德拉科所指出的一样,魔法部控制了《预言家日报》,控制了所有可以发声的刊物。
如果……他自己可以印刷出来的话,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哈利当初问斯内普,伏地魔的死穴是什么,他回答的是斯莱特林。
是斯莱特林们源源不断地壮大着他们的力量,学生们被家族的渊源影响,家族又被黑魔王所蛊惑,所以对方才会人多势众的四处闹事,而被动着帮他们在麻瓜界处理善后的魔法部却只能噤声。
魔法部、贵族、斯莱特林、食死徒。
很多东西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剥离清楚。
“但是,哈利。”邓布利多并没有预料到他会有这种想法,皱眉道:“人都是固执的。”
“但是人也是从众的,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转过身去,任由身后的父母又变成了雕像:“很多时候,不是人群在控制着舆论。”
“而是舆论在控制着人群。”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两个当爹的早已相约着钓鱼去了。
晴明瘫在长椅上,裹紧了宽大的毛巾,喘着气喃喃道:“你早就预谋好了吧。”
德拉科挑了杯樱桃味的鸡尾酒,笑着却没有回应。
“但是,德拉科,”晴明忽然像咸鱼一样费劲地翻了个身,看着身侧的恋人,忐忑而又不解地说:“有件事情,我一直都不明白。”
德拉科叼起那根樱桃,挑眉道:“什么不明白?”
“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亲了你,第二天你却说……都是意外呢?”晴明越往后说,越觉得难以启齿:“……难道那个时候你并不喜欢我吗?”
但是为什么之后又会强行带我骑扫帚,还在半空中主动吻我呢?!
相隔也没有几天啊。
“什么晚上?”德拉科眨了眨眼,没有意识过来他在纠结什么。
“就是我们一起去禁丨书区的那个夜晚……”晴明越说越觉得窘迫,还是强迫自己把这个几年前的疑问说出口:“还有,那天你为什么会喷你爸爸的香水?”
我爸爸的?
德拉科愣了下,不可思议道:“我从来不用他那一款啊?!”
卢修斯的品味简直和花孔雀一样,他怎么可能用那种一股子龙涎香的骚气香水?
“等等……”晴明的脸顷刻变白了,喃喃道:“难道那天夜里……我亲的压根就不是你?!”
德拉科懵了一秒,脑子里有什么渐渐变得清晰了:“你是说,我从马尔福庄园回来,跟你去禁丨书区的那一晚?”
那天有神奇的记忆断片,让他到现在都有残留的印象。
哪怕是之后发烧回来,所有的事情德拉科都会有模糊的概念。
可是晴明说的那一天,自己居然记忆干干净净的,从吃饭吃了一半开始,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你是说——你在我身上闻到了我爸身上的那种味道?”德拉科喃喃地确认道。
“对……我这两天和马尔福先生接触的时候,再次闻到了非常清晰的味道。”晴明几乎尴尬地不敢看恋人的眼睛。
“你那天晚上……还主动亲我来着?!”德拉科盯着他低垂的眸子,一种事后才知道自己被爹坑到死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亲的哪里?!!!”
他家腼腆又容易羞涩的晴明!
第一次主动亲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是个冒牌货!!!
而且那个冒牌货还是自己的亲!爸!爸!
“脸!”晴明涨红了脸,试图辩解道:“真的是脸!”
“你要好好补偿我。”德拉科盯着他慌乱的冰蓝色眸子,不假思索地敲诈道——
“我。真。的。受。伤。了。”
这几乎是终生的心理阴影啊喂……
第44章 那只金杯不是最后的魂器
卢修斯闲着也是闲着,没事跑到普林斯老宅里帮斯内普收拾房子。
他无视老蝙蝠怒气冲冲的魔咒,径直把那老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清理出来。
穿了十几年的睡衣,线头都冒出来了不少。
全是灰尘的衣柜,似乎里面都住上了两只狐媚子了。
还有那个又丑又脏的沙发……
哦西弗勒斯,看来不光是你油腻腻的头发要清理。
连你的房子房子——从地板到天花板,都要彻底清理一遍!
必须!立刻!马上!
当然,卢修斯还是没有丧失理智到以自己这身招摇的皮囊出来瞎晃的,他找洛夫古德家的侍者剪了点头发,用另一个人的模样在斯内普的家里闹腾。
“西弗勒斯。”他打量着房间墙壁上的诡异软垫,以不可思议的口吻道:“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尊贵的马尔福先生,”斯内普就差念恶咒了,瞪着他干巴巴道:“您如果再乱扔我的东西,我就把你请回你的老家。”
“嘘……”卢修斯连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捏着鼻子去了浴室:“西弗勒斯——”
“你居然连浴缸都这么的恶心!”
看在梅林的面上。斯内普黑着脸默默想着,我真想给他个阿瓦达索命。
等卢修斯折腾完了之后,整个房子从鬼屋变成了五星小别墅。
破旧的窗帘和斑驳的玻璃被统统换掉,久违的阳光洒满了客厅。
“所以,德拉科彻底不跟你姓了?”斯内普呆滞地挑了个旧凳子坐下,干巴巴地暗示他快滚回去管小孩。
“不要这样,西弗。”卢修斯勾唇笑道,又忍不住用了点空气清新剂:“我还打算在这里与你共进晚餐来着。”
“对了,你等我一下。”斯内普为了赶紧摆脱他,黑着脸从壁炉回了学校,翻找了半天之后匆匆地回来,把一本破旧的书扔了过去:“——不许动那幅画!”
“这是什么?”卢修斯差点被击中脸,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个破旧的课本:“魔药课的课本?”
我们家还不至于破落到用二手书吧……
“这个东西,是我之前用过的,写了一些相关的笔记。”斯内普想到了小龙之前一脸头大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找到了绝妙的借口:“你把这本书赶紧给他。”
“这样吗?”卢修斯掏出魔杖来,试图来一个清理一新。
“不许用清理一新!”斯内普黑着脸喝止道:“要的就是上面的笔记!”
这个花孔雀的脑子里是装满了犰狳胆汁吗?!
德拉科接到书的时候,愣了下。
“我们家……还不至于破落到用二手书吧?”他喃喃着翻着那本书,掏出魔杖,下意识地试图来一个清理一新。
“不许用清理一新!”卢修斯头疼地喝止道:“这个是西弗勒斯给你的。”
果然是亲生儿子。
难道是,自己之前偷偷在教室做福灵剂的时候,被斯内普教授看到了?
作为一个有脑子的斯莱特林,原先德拉科并没有打算过尝试这种毕业级别的魔药。
毕竟相对而言,过于繁杂的步骤特别容易出错,福灵剂太难掌握了。
但是似乎每年年末,大概也就是特里劳妮所谈论的‘水星逆行’的时间里,似乎都会出不少乱子。
虽然福灵剂喝多了会出岔子,但是偶尔情况不对的时候来一口,估计能更轻松的化险为夷吧。
德拉科在魔药教室里摸索着偷偷做了几次,但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但是……难道六年级的课本里有相关的记述么?
他无视了父亲的碎碎念,皱着眉开始翻看里面的内容。
不,教授要给自己看的,是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似乎斯内普教授对于很多配方都有自己独到而又深刻的理解,而且他的记录和备注都非常的清晰。
德拉科越看越专注。他原本就有很高的天赋,这本笔记每一处的寥寥几语都可以给他极大的提示和点拨。
“小龙?”卢修斯看见儿子已经难以从书里抽离开,挑了挑眉毛,转头找巴顿打台球去了。
虽然福灵剂是在校生禁止私自制作的药剂,但是有教父和两个家族的靠山,它的配方早在一年前就被自己搞到手了。更令人开心的是,绝大多数的材料都可以通过各种途径买到。
火灰蛇的蛋,鸟蛇的蛋壳,莫特拉鼠的触手……
还没等假期结束,一批的福灵剂便被制备了出来。
“你确定,这个东西能用?”晴明把玩着水滴状的小瓶子,有些慎重地道:“要不我先替你尝一口,出问题了还能及时送医院里。”
“亲爱的,”德拉科揉了揉他的头发,若有所指道:“我之前尝过了。”
晴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着他道:“那天——那天,你是喝了福灵剂以后来找我的?!”
德拉科勾唇笑着看他脸越来越红,晃了晃小瓶子道:“我是不是非常机智。”
实际上,那天福灵剂让他带着晴明在一众家长面前出了柜,还顺带着跟安倍老爷子也坦白交代了,由于福灵剂可以持续十二小时的缘故,德拉科还愉快地解锁了两个新体位。
恐怕母亲已经开始和雅子夫人谈论毕业以后什么时候结婚了。
距离开学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那就是被放在古灵阁里的那个杯子。
德拉科在回家见到父亲的第一时间便确认了有关贝拉特里克斯的事情。
实际上,那个疯婆子不光对黑魔王的每一个指示都言听计从,而且对黑魔王有着接近于无脑的忠诚——哪怕伏地魔让她杀掉自己的全家,这个蠢女人都会提着魔杖开始找自己的亲属都在哪里,这导致伏地魔可以放心的把魂器之一交给了她。
左边第六排,自下往上数第八行。
周末的时候,古灵阁里来了一位小客人。
他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待人接物都非常的有礼貌,只是在开户等问题上有些迷糊。
门口的两三只妖精见他听不明白,纷纷凑过去,开始再次讲解具体的过程。
谁都没有发现,有个透明的小兔子从他的兜里溜了出来,径直穿过了坚硬的墙壁,向最深处的金库前进。
一道瀑布浇过来,山兔突然现了身影,她惊讶地瞅了瞅自己已经变成实体的样子,左右一徘徊,找到了晴明大人说的地方。
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宽敞而别致,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收藏品。
山兔漂在半空中,细细数了一会儿,伸爪把那个小金杯抱在怀里,没想到在她动作的一瞬间,金库门外的沉睡的巨龙突然警惕地把头抬了起来。
山兔本29 能地回归隐形的状态,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但是她忘了自己怀里的杯子却不能跟着消失。
于是巨龙抬头的时候,一个杯子正蹦蹦跳跳的往上飞。
巨龙用爪子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有个金灿灿的杯子想要‘越狱’,张开血盆大口就开始咆哮起来——
门外瞬间传出叮叮当当的报警声,一众的妖精和警卫都飞快地往这个地方冲过来。
糟糕了!
山兔抱着杯子,跑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她眼开着远处一群人冲了过来,还没等他们看见自己怀里的杯子,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贝拉的小金库里,用尽力气撞了几下那几个陈设柜,下一秒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轰鸣着响起来,无数的赝品被复制咒复制成了金灿灿的长河,无数滚烫而又四处翻滚的财宝如同喷涌的泉水一般,从那扇门里涌了出来。
“——谁在那里?!”为首的妖精吼道:“居然敢闯古灵阁?!”
但是由于山兔弄倒了太多东西的缘故,场面几乎控制不住了。
那些酒杯和项链如同黄金雨一般,越堆越高,往妖精们站着的地方涌了过去——
嘶……好烫。山兔舔了舔被烫着的爪子,拎起最初的那个小杯子,悄咪咪的在混乱中溜了出去。
晴明关切地问着古灵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像开始混乱起来了,突然手中的提包一沉,有个毛绒绒的耳朵轻巧地挠了挠自己的手腕。
得手了。晴明微笑着听着妖精的解释,随意地扯了个理由,匆匆地走了出去。
德拉科正窝在远处的冷饮店里,漫不经心地吃着第二杯巧克力芭菲。
他其实更喜欢草莓味的,但是考虑到晴明喜欢巧克力的味道,他还是选了这一份。
晴明走了进来,两个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把剩下的那两个冰淇淋球吃完。
“我特意让店员加了巴旦木和焦糖味的冰淇淋球。”德拉科眼睛亮亮地,试图解释自己的好意:“而且这家的黑巧克力味道特别醇厚……”
“我知道的。”晴明微笑着尝了一口他喂过来的冰淇淋,差点习惯性地当众亲亲他的脸。
山兔窝在桌子上,端着个小碟子,笑嘻嘻地吃掉他们分给她的香草味味冰淇淋球。
两个人一同用门钥匙回了洛夫古德庄园,在确认周围都安全之后,才放心地把那个提包打开。
金杯被小心的取了出来,上面画着郝奇帕奇标志性的獾,还有学院的徽章。
“等等。”晴明打量了它两眼,忽然意识到了问题:“它并没有黑魔法的气息。”
“山兔,”他回头看向正在啃草莓的山兔,抬手唤她过来:“你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杯子。”山兔呸地把草莓蒂吐到垃圾桶里,一晃耳朵道:“就是个金灿灿的杯子。”
难道这个东西是假货?!
德拉科摩挲着杯面繁复的鱼鳞状雕纹,又敲了敲纯金的把手,狐疑道:“看这个成色,应该是真的啊。”
“不,你跟我过来。”晴明拉起德拉科的手,示意他一起抓一把飞路粉,朗声道:“地窖。”
汤尼在感应到召唤的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有些惊讶地问道:“先生们,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汤尼,你在霍格沃茨呆了多久?”晴明看着这个有些年轻的小精灵,忽然不太确定地问道:“有十年吗?”
“第三十二年啦,先生。”汤尼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解:“怎么了,先生?”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德拉科不敢相信它居然年纪都这么大了,把身后的金杯拿出来给它看:“这个,是不是真的?”
汤尼用树枝般干瘦的手指碰了碰它的把手,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是真的,先生们——这个东西已经在霍格沃茨消失很久啦。”
它曾经是第一个协助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们运输食物的器皿,但是在之后的岁月里被一代代的郝奇帕奇传人当做传家宝流传下去,最后到了伏地魔的手里。
实际上,汤尼也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金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