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林风挣扎了几下,刘玉衡的手臂越收越紧,似要将它整个嵌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他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刘玉衡的手在他的背上游走。
“林清,我替你解了披风吧,屋里很暖和。”刘玉衡一边说一边就用手替展林风解开了披风的系带。
“王爷,不用,我这次来,其实是……”刘玉衡不等他说完,嘴唇已堵上了展林风的嘴唇,咕咙道:“林清,以前都是我的错。”
展林风呼吸一窒,想要开口说话,刘玉衡的舌也探了进去,同时用手捉住展林风的手,探向自己已经硬挺的下身,含糊不清的喘息道:“清,你摸摸它,我很想你。”
展林风只觉得一阵羞愧难当,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涩和不适。他用力一推,终于挣脱了刘玉衡的怀抱,低声道:“王爷请自重。”
刘玉衡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喘了几下,道”:清,你这是做什么?”展林风整了整被刘玉衡拉皱的衣袍,冷声道:“王爷,在下展林风,今日到访,是想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福瑞楼的掌柜。”
刘玉衡听他这样一说,脸色顿时一僵,道:“我又有何权利放了你楼中的掌柜。”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嘴唇,唇上还留着展林风的味道。刘玉衡莞尔一笑,向前一步,挽住展林风的手,温声道:“我知你恨我,气我,以前确实是我不好,枉费了你一片真心,现下我已认清自己的心,从在朝暮馆中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大概就已是喜欢你的了,只是我太自负,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罢了。”
展林风摇摇头”:过去的那些事,无论是好是坏,我都已放下,王爷,你大概也已知我以前的身份,我少年时救过你一次,这次我就厚颜,求你还了这个恩情,将明掌柜放出来,我们之间也就两清了。”展林风说完,就要跪下去,刘玉衡一把将他拉起来,贴到自己的胸前,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两清,我为何要同你两清,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到处找你的?是,我以前是糊涂,对你用了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还将你送给左祁案,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是汉国的王爷,我害怕,害怕自己被这样的情绪左右,林清,你于我就如那附骨之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展林风站直身体,直视刘玉衡的双眼,冷声道:“王爷现在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已不是从前那个林清了,我今日来,只想让你还了我救你的恩情,放了明掌柜。”
刘玉衡顿住,双手抓紧展林风的手臂,咬了咬唇,突然轻声笑道:“好,既然林清你这么说,我也不能让自己太吃亏,你幼时是救过我没错,但我也替你在皇兄面前保守了你是漠南世子巴图临清的秘密,你若想救那个男人,就拿你自己来换吧。”刘玉衡说完便松开了手”:就让我看看,这次你对他的感情又有多深。”
“你将要如何。”展林风声音有些发涩,这样的刘玉衡让他又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刘玉衡在桌前坐下,瞅了桌上的镂金香炉一眼”:清,你难道闻不出,这香炉中烧的是燃情吗?我想如何,岂不是再明白不过。”
展林风的身体颤了颤,刘玉衡直直的盯着他,看着他表情的变化,终于,展林风沉声道:“好。”他伸出手,解下了腰间的玉带,玉带落在地上,接着是外袍,里衣,直到整个人光果 着站在刘玉衡跟前,刘玉衡早已看直了眼,这副身体是他这几年来做梦都难以企及的,他站起身,走到展林风面前,松开了自己的上衣,两人赤果而立。
“这是你自愿的。”刘玉衡说着,一把将他搂住,展林风哆嗦了一下,刘玉衡按住他的头,在他嘴唇上啃咬起来,展林风僵直了身体,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是啊,这就是代价,对当年的盲目倾慕所付出的代价,展林风只觉得心中又苦又涩,酸涩的情绪再一次涌了上来,刘玉衡用力一掀,将桌上的杯盏全都扫落在地,挟裹着展林风将他按在桌上,从展林风的脸上一直啃咬着到白皙的胸前,然后,刘玉衡停住了,展林风的身体在颤抖,刘玉衡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茫然无助又恐惧的眼睛,眼中水光闪动,刘玉衡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一下,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让他喘不过气来,连刚刚昂扬的欲望也退了回去,他刚才的行为已经彻底打开了展林风的噩梦,而展林风的噩梦在刘玉衡不断寻找展林风未果的岁月中,慢慢演化成了一根毒刺,这根刺就悬在刘玉衡的心上,只要他的心因展林风而悸动,这根刺就会毫不犹豫的扎进去,让他疼痛难当。
“起来吧。”刘玉衡系好衣带,背转身,看着映射出耀目光亮的烟罗窗纱,展林风探着身子,努力控制着自己,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戴起来,直到他穿戴整齐,刘玉衡也没有回头。
“你走吧。”刘玉衡哑声道。
展林风慢慢平静下来”:我求你的事……”
刘玉衡的脸背着展林风,变得冷硬,带着一丝狰狞,他咬了咬唇道:“他会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是死是活就不是他的事了。
“多谢王爷成全。”展林风拢了拢披风道”:你……保重。”
打开门,向外去了
冷风,夹着寒气冲了进来,刘玉衡低声呢喃,成全,他刘玉衡想成全的人,唯有自己而已。
展林风回到小院时,小元已经走了,浴房中,只剩半桶温水,他慢慢解开衣服,赤果着站到桶边,拿起木瓢一瓢一瓢的从头上浇下,直到冷得牙关不自觉的打战,才捡起衣袍,回到卧房,对于展林风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在卧榻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糊的闭眼睡着了,无数乱象纷呈的梦接踵而至,展林风顶着一身冷汗惊醒时,才刚晨曦初现,而雪,已经停了。
决明君看了看窗洞中射进来的一缕晨光,他已在这牢狱中度过了两日,算算时日,以桑榆的方式,事情应该办妥了才是。他刚这样想,走廊中便响起了脚步声,明辉在牢门前停下,轻声道:“主子,事情也差不多妥帖了,今日一早,九王爷已接到皇上的谕旨,让他接旨后即刻起行前往南地巡查,估计此刻已经起行了,三通城的城守,也接了国师密令,马上就会找个理由放您出来。”
“嗯。”决明君点了点头”:明辉,辛苦你了,回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是,主子。”明辉迟疑了一下”:主子,我们何时离开三通城。”
“何时离开?也许很快。”决明君道。
明辉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展林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16章 病倒了
决明君刚坐回石床,走廊中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是展林风展林风将一只小巧的食盒放下,隔着牢门哑声道:“明珏,来喝点粥吧。”他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粥上飘着几粒葱花,另一只小盘中放着两只砂糖包子。
“凌轩,你怎么了?脸色为何这样差?”决明君接过碗说道。
展林风的脸色很是苍白,眼睛周围的乌青更显浓重,他侧过身,手握成拳头,轻咳了两下”:没事,昨晚没休息好。”展林风笑了笑。”不碍事的。”
“主子昨晚去了北重楼,是不是没有撑伞着凉了?”小元道”:昨晚的雪可是下的很大,天也很冷。”
决明君停下搅拌肉粥的勺子”:北重楼?”
“去谈一笔买卖。”
“去找什么王爷。”
展林风同小元一起答道。
展林风向小云挑了挑眉毛,小元立刻住了嘴,咕哝了一番,决明君却听的分明,是小元辩解自己是听白山说,展林风要去找什么王爷的。
决明君立刻明白,展林风是为了他去找了刘玉衡,心中莫名有些发堵,淡声道”:不要去求别人,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嗯,我知道,明珏你快多吃点。”展林风温声道。
决明君又吃了些粥,又抬头道”:凌轩可曾用过早饭。”
“我与小元都在路上吃过了。”展林风将包子递给他。
决明君接过,慢慢吃了下去,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看向展林风,忽然觉得,在人界,其实,他也不是一个人,这样的展林风,很好。
展林风待他吃完,将碗收拾好才道”:我在这里不能太久,我。”他话未完,便听到走廊上传来小跑的脚步声,典吏领着牢头和几名狱卒跑了进来。
“快将明公子放了。”典吏大声命令着几个狱卒道。
一个狱卒连忙取了钥匙,将牢门打开,将决明君请了出来。
“你们这是……”决明君故作疑惑,典吏向决明君抱了抱拳,讪笑道:“明公子,是我们的失误,抓错了人,您大人有大量,别同小人们计较。”
决明君并不想为难他们,向展林风道:“,凌轩,我们走吧。”
二人并肩出了府衙,展林风的马车就停在府衙外,两人上了马车,小元坐上车夫的位置,赶着马车往福瑞楼走,展林风坐下,有些歉意地向决明君道:“明珏,你能出来我就放心了,我有些困倦,到了地方你叫我?”
决明君点头,看着展林风靠着马车壁闭上了眼,他拿起一只软枕,垫在展林风的头与车壁之间,马车不一会便停在了福瑞楼前。
“凌轩,到了。”决明君温声道。
展林风靠在车壁上一动不动。
“凌轩?”决明君伸手触了触展林风的手,心中一拎,展林风的手很烫,他又摸向额头,额头就似刚用热水拂过一般,展林风脸颊现出两团红晕。
“小元,将马车驶到后院。”决明君急道。
车到了二人住的小院,决明君拉开车帘,将展林风打横抱起,道”:小元,快去将三通城最好的大夫请来,你主子病了。”
小元一听,忙跳下车,看展林风窝在决明君怀中一动不动,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急得跌跌撞撞的往外赶。
决明君将展林风抱回卧房,放在卧榻之上,展林风的卧房很整洁,惟独卧榻上放着几件半干的湿衣,他将湿衣拿开,重新铺好厚褥子,才将展林风挪到卧榻之上。又拉过锦被盖上,然后握住手腕把起脉来,展林风的脉象又急又滑,比常人足足快了一半,决明君虽知道他情况不妙,却不知该如何解决,他从未照顾过像展林风这样昏迷不醒的病人,一时有些无措,在房中踱了几步,终于想起曾看别人照顾发热的病人时,要在额上放一片浸水的凉布并用温水擦拭手心。
决明君刚将一块布巾放到展林风额头,小元就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布衣男子,他将药箱放下,便径直按住脉门把脉,良久,叹了一口气。
“大夫,他这是何症状?”决明君问道。
“思虑过重,郁结于胸,阴虚火旺——这些都是小病。”大夫皱眉答道。
决明君松了口气”:那要如何诊疗。”
“我还没有说完,小病可解,但他中了毒,这我可就没办法了。”
“中毒,怎会中毒?中的何种毒?要怎么样解?”决明君急道。
凡人身体脆弱中毒,往往会失掉性命。
“急也没用,你先让我试一试。”大夫朝天翻个白眼,从药箱中取出一卷银针,选了两寸来长的一根,将展林风的衣领掀开,从紧挨心脏的地方慢慢扎了进去,片刻后将银针取出,对着天光仔细辨认后才道”:毒已深入五内,恐怕恕在下无能为力。”
决明君的心往下一沉”:究竟是何毒?”
大夫摇摇头”:实在难以查看,天下□□种类有相同体征的实是太多,公子身上的毒性十分猛烈,下毒之人想来并未留下后路,请节哀。”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就要收拾药箱离开,他还不想沾上这样死人的晦气。
小元抓住大夫急道:“周大夫,你可看仔细了,我家公子怎会无缘无故就中毒了呢?我今日一早出门就同主子一起,我怎会没事。”
大夫拿开小元的手,怒道”:小子无状,我周某行医二十载,中没中毒,还不至于分不清。”
“罢了,让大夫走吧。”决明君摆摆手”:诊金来日我让人送到您府上。”
大夫草草回了一礼,应了声多谢后便匆匆走了。
小元急得眼泪也出来了”:明掌柜,这下可怎么办?”
决明君思索半晌,再次看了看卧榻之上一动不动的展林风,才吩咐道”:小元,你去浴房烧一桶热水,然后在院子外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小元有些不解”:明掌柜,你这是要……?”
“我家乡有一种土法可救治中毒之人,只是治疗中不能有人打扰,所以要辛苦你守住院门,以免我分心。”决明君说着,坐到床边扣住展林风的脉门,将灵力缓缓踱了过去。
“好,我这就去。”小元唯恐耽误了时间,连忙将房门关上,照着决明君的吩咐去烧热水。
待小元出去后,决明君立即在房中设了结界,他用灵力护住展林风的经脉和心脏,让灵气在展林风体内游走,在他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后,将郁结之处一一打通开来,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展林风体内的热症随着灵气被带了出来,做完这一切后,决明君伸出手,试了试展林风的额头,热度已经降了下去,可惜还不够,灵气只能调理内腑,并不能解毒。
决明君看着床榻上的展林风,展林风双眼紧闭,眼睑微微颤动,唇色带着一抹乌青,决明君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展林风的脸颊,这个人,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吧。决明君想起早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肉粥以及牢门外那张疲惫的脸,为了救他出来,甚至去求最不愿见到的人,决明君心中升起一种对即将逝去展林风的恐惧,木槿的影子又浮现在他眼前,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全心全意守护他的人。
决明君将手探入怀中,从领口处拉出一段红绳,红绳末端系着一只扁平的白玉瓶子,瓶子呈葫芦形,只有拇指大小,瓶口堵着玉塞,拔下玉塞,他将瓶口朝下倒出一粒豌豆大小的丸子来,丸子通身雪白,周围绕着五色灵气,这是用’往生’灵珠同十二种灵药相合,炼就的碧安丹,’往生’得来不易,灵药也十分难寻,决明君与简知定下九世之约,换了三粒,准备找到聚魂铃后,替木槿聚魂时服下,碧安丹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效用,凡人服后可增寿且解百毒。
决明君轻轻捏住展林风的下颌,以灵力裹住一粒碧安丹送进了他的喉中,做完后,决明君脸色稍霁,等着展林风醒来。
这一等就等到天色全黑,决明君点上灯烛,又等到子时,展林风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决明君眉头深锁,难道碧安丹是假的?他被简知骗了?决明君再次拿起玉瓶确认,或是碧安丹的功效其实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决明君犹豫了一下,又取出一粒,替展林风喂了下去。
片刻后,展林风的脸色泛起了红晕,决明君再次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展林风居然再次发起热来,但这次的发热与先时不同,他唇色变得鲜亮,眼睛周围的乌青也不见了,眼睑动了动,展林风发出一声痛楚的□□,眉头渐渐拧紧,连拳头也握了起来,决明君见状,不再犹豫,他转身打开墙角的衣橱,想从里面找出一件能够御寒的斗篷,衣橱里整齐地挂着一排袍服,由薄到厚,当拿下最厚的那一件织锦狐裘斗篷时,衣橱最里面的隔板露了出来,上面放着一件叠好的黑色披风,披风的领口朝外,上面绣着一朵决明花,若非决明君目力惊人,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决明君伸出手抚了抚绣着决明花的衣领,低喃道:“原来你是巴图临清,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关上衣橱,将展林风半扶了起来,用斗篷紧紧包裹住,然后抱起展林风,解了结界到了院中,小元大概已经走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决明君再次搂紧了展林风,低喃道:“看来你我缘分不浅。”便运起灵力,将御风之术发挥到了极致,向西而去。
第17章 云光之行
西边是一片沙漠,原来是漠南的地界,现在属于蒙国。决明君带着展林风在沙漠中疾行,他们的速度极快,如果这时有人刚好经过,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一串残影,只一炷香的工夫已在百里之外,尽管决明君的结界之力抵消了大部分迎面而来的疾风,展林风痛苦的□□仍不时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一个时辰后,他们在一处平坦的沙地上停了下来,决明君确认了方向,将展林风轻轻放下,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印结,辅以灵力,往前送了出去,印结在一丈开外停下,那里的空气就如同水波纹般扭曲了一下,然后出现了一个裂口,裂口中,一道高约一丈的暗红色城门露了出来,城门上整齐地镶嵌着拳头大小的铜钉,城门上方的一块城墙上,隐约可见有“云光”两个大字,大门从里面打开来,一个拿着金头□□的皮甲兵从打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兵士向决明君望了望,试探地叫道”:是决明大人?”,决明君俯身一边抱起展林风,一边应道:“是我,快将门打开,我要去见南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