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始其琛完本[仙侠强强]—— by:绾肆

作者:绾肆  录入:02-11

《劫始其琛》绾肆
文案:
天命情劫,宿世轮回。
青云上,九重天。
星轨偏移,一场错乱情缘。
青丘帝姬白浅历情劫而成就上神之位。
司命:殿下,小仙从未说过,情劫双方必为相爱。
九天太子夜华下界历劫,前尘尽忘。
鬼族鬼厉登顶鬼王教教主,无关爱恨。
鬼厉:诛仙台上,如果可以,我张小凡再也不会爱上你。
夜华:我从未背叛过你。
内容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夜华,鬼厉 ┃ 配角:白浅,墨渊,碧瑶 ┃ 其它:李易峰杨洋

第1章 楔子


神族以天帝为尊,一脉为承,毋庸置疑,九天太子夜华天命所赐,命主尊崇,四海八荒尽皆称臣。
鬼族之中,七万年前鬼帝作乱死于天族帝君手中,鬼后伉俪情深解体自尽,腹中幼儿亦随之魂飞魄散,自此,鬼族帝君一脉灭绝,后以帝君心腹擎苍登位,主宰一族。
七万年前新任鬼君离镜登基,鬼族势力重新划分,仍以鬼君一脉为尊主,下属长老席和鬼王教各自为政,旗鼓相当,彼此之间,是牵制也是威胁。
三百年前“血公子”鬼厉横空出世,被时任鬼王带回,身世成迷,却以凌厉之态击败鬼王教一众年青神徒,登顶鬼王教,成为鬼王教教主,即鬼族新任鬼王,其人容貌俊秀,天赋惊才绝艳,心性却极为狠辣冷漠无情,又兼之手段狠魇,以他为首的鬼王教渐为羽翼丰满暗越长老之势,为鬼君所惮,长老席多为老奸巨滑之辈,争锋日趋激烈,近百年间,鬼族看似平静的局面下波涛暗涌,权利争斗,死伤无数。
沉默有时候代表了太多不可知的情绪。
莫名的悲伤和熟悉,抑或是无来由的依赖和亲近。
神的气泽就像在骨子里刻着,不认不辨,却似从亘古前就依稀林立。
就如小天孙团子第一次看见那个一身黑衣的冷峻青年。
九重天太子夜华与青丘帝姬白浅的婚宴极其隆重,满目的红色鲛绸装点了整个天宫,天梭祥云被加紧赶制安放在天宫的各个角落,高远空中有低低吟诵着古旧的诵福声,梵音相撞染动边际金光环环,桃林十里红毯铺就,桃花熠熠生辉,往生海幽蓝深邃晃荡轻摇,前往青丘迎亲的天族队伍浩荡无边,金甲银卫,红绸满覆的礼担。
天上地下,万物生灵都在注视着这场拖了足有万年之久的婚礼,一切都按照天宫规格模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完美,浩大而繁盛。
鬼界最深处的诛仙殿里,取自雪顶深矿心的纯正墨翡奢华铺满地面,内敛光华自转而疏密清透,殿壁上掌了幽白长火,万金难求的鲛人脂燃起,有海的甘咸。正中央晴水砌成的暗池,盛放的妖艳红莲在主人不自觉的血腥气势下瑟瑟发抖,晦暗空气里浮动着上等的琼液幽香。
随意坐于池边的人,长腿曲起,身上是刺了云纹双面的红色喜袍,细滑垂直的青丝被玉冠盘起少许,身边是滚落一地的酒坛,鬼厉唇色沾了酒液,愈发嫣红,自他口边滴落的莹润酒沾湿一点点领口,在这样的大喜日子里,清朗姣好的眉目绽了绽,流落出,却满是苦涩,他忽然扬手砸了手上的玉杯,眼角似是因酒意染上了一抹细微到不可察的水红。
酒杯“啪”的一声,碎在来人脚下,耳边响起诚惶诚恐的请示,“教主,司仪来请,说吉时快要到了。”
吉时呵……
他微微起身,敛好袍袂,玉白的面容平静,双眸闭合间,不见半分醉意,“知道了,本王即刻便到。”
“是。”
神族最是浮华,以仙力为引幻化落英万千,展翅凤鸟盘旋,腾蛟幼龙翱翔,大鹏金乌在云端驼着金身罗汉,流水席间是一水儿的佳酿。
凤头箜篌,锦瑟古琴,再不提大音希声,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天族不似人间,并没有新郎迎亲的规矩,何况还是太子之尊。因此间事,今日的新郎官便只是站立在寝宫里,繁复刺绣云履,南海珍稀的红珠滚了晨辰细细勾勒出五爪黑龙,每一缕都彰显出主人的尊贵,然许是因了四下无人的清寂,衬得一身喜服的人无声无息间,也毫无喜气夜华身上较之往日更添了几分寒意,灵台混沌处,眸光冷寂,些微狭长的眉眼微阖,藏于袖间的手指在手心留下不着痕迹的红痕。四海八荒皆知他向来心思难辨,目光半点情绪不露,是天族再合衬不过的继承人。
门内,万年的水沉香木桌,桌上的画纸被白玉雕成的龙形镇石压了,一叠纸边因风泛起,匆忙进门的侍女低眼不经意,瞥见最下方小心收着的,似是一个人的画像。
衣角玄色,微带暗红。
她心里一惊,指尖掐了术法压住纸沓,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曾出口,只微微福身,语气恭敬。
“殿下,去往青丘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天孙殿下探头进来,少已知世,自然发现了他的父君,如同这屋子被心神的沉郁整个缠住。
佛不语,十方世界,心由幻生,情损梵行,难得双全。
而命格之初,劫始天定,睽违长亭,是缘是劫,谁又能躲过。
夜华在巍峨的天宫门口看着那个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一步步走向他,曼步生莲,周身神光湛湛,有锦绣在她喜鞋之下铺出虹彩千道,那一方红纱下的容颜,是举世皆知的倾城芙蓉面。
那是神女白浅,青丘九尾狐族,全天下难寻的美人。
这是一桩注定的婚事,于天族,于青丘,于他自身,都是万年的约定。
而他的心中却有着疼痛和绝望不动声色的蔓延。
张小凡,原来你我终究无法厮守。
这样也好,以后你再也不会被我连累,可以干干净净的,做你的鬼族教主。
诛仙台,诛神修为,诛人魂魄。
青云山上,若不曾相遇,你我二人,是否存在那么一丝可能一如初见。
与你同一日踏入喜堂,从此如你所求,你我之间,今生今世,再无半分纠葛。
三生石,奈何桥,黄泉花落墨痕干。
宿命圆了谁的缘,若不爱过,何谈放下。

第2章 初遇
第一章

东海水君的宴席请柬洒遍整个神仙界,远至青丘狐族,上至天庭东宫,皆是不缺的接到了满月酒的喜帖。
身为九重天太子的夜华本是不打算来的,但是奈何糯米团子缠的紧,他一心想要见到那个传说中即将成为自己母亲的人:青丘帝姬,白浅。天帝放话,白浅注定是天族的人,继任帝君的天后,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所以,也的确,该去见见的。
海宫的后花园里有各种陆地上难得一见的植物,一个不留心,团子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对儿子突然的失踪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夜华漫步在花园的路上,神识偶尔扫过两边的丛林。很快便在一处水草茂密处发现了团子,还有,一个男子?
鬼厉有些难得的郁闷,对面站着的一身墨绿锦袍的白嫩娃娃满是好奇的看着他,自己隐藏气息的能力并不弱,也因此才会单独一人来偷取东海水君的那株四色参,这事本不值当他来,不过一时起意,只是不知怎么的,会被一个幼童发现。小孩子衣着华贵,长相也是极为乖巧,怕是哪位仙君的儿子,只希望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鬼厉心思转了转,不打算纠缠而重新敛息,正准备转身,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扫过,目光一凝,背后慢慢出现了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
相貌清冷,眉目如画。
那一瞬间出现在鬼厉心里的词。
鬼厉谨慎的对上那双漆黑冷寒的眸子,心里有些怔,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夜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鬼族的人,虽然对方做了掩饰,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一身黑色斗篷,斗篷下的人,脸色苍白,容色美好竟是不输青丘狐,却是眸光里含着戾气,抿着唇,原本精致的模样也多了些狠厉,有些违和。
夜华在心里摇了摇头,陌生人罢了,自己怎会觉得哪里不对。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空气多了丝一触即发对持的冷凝。
鬼厉的目光突然移到夜华的衣袖,与衣服同色的龙纹在微微张扬,天族?!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那位传说中的天族太子,夜华么。
这下麻烦了。
他可没有自信能够打得过天族太子,只希望对方并没有为难他的打算。
鬼厉抬起头,眼睛眯了眯,状似不经意的向后退了退,看见对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手中暗自捏了法诀,身形一闪,便已退出数丈。
夜华一怔,来不及思考,也没有管糯米团子,就运转身法追了上去。
他只是莫名有种感觉,不能让这个人离开。
追逐的较量悄无声息的在张灯结彩的水晶宫里进行着,最终却在遇见一群绿衣宫娥的时候,对方的气息,消失了。
有些懊恼的夜华脸色不自觉沉下,眸子越发的漆黑,他静立了一会,确定找不到对方的方位之后,也没有管宫娥紧张的问询,袖子一甩,回去了后花园。
而此时的后花园里,
糯米团子抱着白浅帝姬的大腿哭喊着娘亲,对面一身白衣的女子很明显的不知所措,没有半丝记忆的样子。转过身的面容却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素素”
他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叫出了对面人的名字,换来对方茫然的一瞥。
也对,她没有那段记忆了。
爱的人不记得自己本该是一件令人黯然的事情,夜华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面人的样子和呼吸都存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俊疾山上那般恩爱,如今看见她,却丝毫没有悸动。
夜华微微松了口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态,
“是团子认错了人,打扰姑娘了。”
闻得此言的小天孙也慢吞吞的站回夜华身边,墨绿的锦袍有些皱,白嫩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沉静的表情看着白浅,与刚才哭闹的人判若两人。
气氛里多了几丝沉闷,夜华衣服上的龙纹越发的显眼,白浅摆了摆手,大抵猜出了夜华的身份,考虑到二人目前的关系,有些尴尬也就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仙友客套了,并不打紧。”
夜华点了点头,眼神深沉,牵了团子转身走了,半句话也没多说。留下原地茫然之后反应片刻的白浅骤然想起没人带路,急急的追了上去,却没有再看见那对父子的身影。
路上,团子安静的被牵着,忽然抬头望了望夜华有些冷淡的轮廓,语气里有微微的犹疑和期盼,“父君,青丘帝姬就是我的娘亲么。”
神仙之子,大抵都是从出生起就有着自己的感知,即使是半人半神的小天孙,也并不缺少这种天赋。
水晶宫原本的墨色水草随着景观的变化渐渐褪去,两边的水晶照的夜华眼睛多了一丝不见光的沉寂。
“也许。”

第3章 取参
第二章

着了妃色留仙裙的舞女在场地中央玉立,脚步叮咚有泠泠笛声,青白玉桌双列入席,觥筹交错间一派与人间无甚差别的喜乐宴酬,隔了水膜的上方是湛蓝冥冥的深海,深处无风,自水眼而动,五行内,论水力最是柔和,有破万雷之劲也不彰显。
虽不是为东海水君做寿,该有的礼节和流程却也一样不缺。婷婷袅袅的侍女穿梭在宴席,宴饮的神仙三五攀谈,多是神界的八卦琐事和近来新得的消息。
北水神君的小娘子一双水目巴巴的望着坐在上位的白浅帝姬,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多是委屈。当年那桩事算不得什么秘辛,在场的神也大都心知肚明,夜华先前在院子里替白浅解了围,却不知为何没有像最初打算一般邀她入席,明明那一眼便确认她是团子的母亲不是么。东海神君也并不曾开口问询,只是恭敬的跟白浅搭着话。
坐于首席的夜华脸色淡淡,旁人多加揣测也看不出他心思,修长的手指执着酒盏,莹白的指尖趁着脂白玉杯泛着一点光。坐在他旁边的团子一副端庄的天帝重孙做派,偶尔下筷吃着自己面前银碟里的菜,这一桌也甚是安静,仿若在人声鼎沸中与之隔绝。
然则夜华想安静,别的神仙却不见得想让他安静。宴会的主人东海水君不消说,他是老实人,敬了酒客套一两句也便罢了。旁的坐的近的神仙紧跟着就寻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来敬酒,“有幸在此拜见到太子殿下,真是小神的福气。”
夜华百无聊赖,却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有勇气来敬冷着脸的夜华的神仙也并不是很多,却也算不得少。糯米团子偷觑着父君渐渐快要不耐烦的脸色,暗自偷乐。
又一位来敬酒的神仙刚刚退下,就听见东海水君啪啪的巴掌声,先前抚琴的乐师早已退去,一群手执娟扇,衣着清凉的舞女入了场,像盛开了的芙蕖花,中央的花蕊部分站了个黄衣女子,丝竹声起,女子目光却始终飘向夜华,而夜华神情冷漠,端的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白浅看的趣味颇浓,也就越发的笑容璀璨,却忽然看见夜华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目光淡薄却似乎,有着一丝惊喜?
桌面下原本正在出神的夜华感觉到被身旁的儿子轻轻拉了衣袖,他低头看见团子对着对面努努嘴,他记得那是白浅的方向,这孩子大概是真的惦记娘亲。有些无奈的抬头,却看见了白浅背后高树上一闪而过的衣角。
是他!
夜华的心里在得出这个认知的时候瞬间涌起了一股惊喜的感觉,尚来不及思索。
白浅一个晃神,对面席上的夜华已不见了踪影。
……
刚刚找到东海水晶宫后花园处藏宝院子的鬼厉就发现了背后跟着他的人,“谁?!”
他散出了神识却被对方四两拨千斤般的打了回来。
夜华慢慢的现出了身形,对着他微微一笑,负手而立,神情潇洒,眉目间又有些复杂。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遇见了,自己的敛息功力就那么不到家么?还是这东海与自己相克?连着两次被发觉行踪,饶是冷酷无情心如止水的鬼厉也有些郁卒。
空气好像在二人的视线里顿了顿,夜华看着对面暗自运气满身警惕的人,心里莫名的有些哀伤,怎么会呢?他身形不动,手指微微捋了捋袖口压出的褶皱,轻笑一声开了口“鬼族的人?恩?”
鬼厉不奇怪他能看出他的身份,毕竟是曾与鬼族大军打交道的人,他身上的气息能瞒得过满场神仙,却瞒不过天族太子,只能怪自己倒霉,谁能想得到太子夜华正好带着小天孙游历东荒,来了东海呢。噬魂随心而动,在掌心一闪化成长身,鬼厉却奇异的有种感觉,对面的人不会伤害他。
呵,鬼厉自嘲了一下,他曾经觉得很多人都不会伤害他,可是结果呢,他从张小凡变成了鬼厉,还不够教训么。
鬼厉没有开口,夜华也不着急,他闲适的向前走了几步,看见鬼厉的身子悄然紧绷,停了下来,正准备开口就发觉一阵脚步声传来,对面的人也同时发觉,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心里暗叹一声,夜华扬手掷出一物,沉声道“快走。”
鬼厉下意识的用仙力在半空中裹了,接到手里发现是一块细腻润泽的暖玉,这才反应过来夜华是在放他走。他看了一眼夜华,有些困惑,却没有耽搁,瞬间消失了身影。
夜华转过身,对上繆清公主看见他瞬间发亮的眼睛,然后朝他快步走来。
这边后来赶来的团子拉着白浅看到的男女相会自是不提。
……
鬼厉隐藏在东海水君的寝宫外无声无息,手里微微把玩着夜华给的玉佩。细腻的手感,精致的纹路,触手生温,在有些冰冷的水晶宫里衬得掌心的暖意分外独特。这块玉上有夜华的神识,理智告诉鬼厉如果不想被夜华找到,丢弃这块玉佩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隐隐的阻止他。
算了,鬼厉不去想为什么,反正就算没有这块玉佩,只要他还在这宫里,恐怕夜华都能找到他。这么想着,也就无所谓要不要这块玉佩了,鬼厉心安理得的收进了怀里,目光重新看向门口站立着两个虾兵的寝宫。
虾兵的实力不强,一瞬间解决掉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这寝宫随时有护卫队在巡查,时间上需要计算,而且门上有东海水君的神识标记,进入而不惊动却是需要技巧的。鬼厉暗自在心里盘算最佳的入侵方式,正在聚精会神间,从拐角的走廊处却走出了东海水君。东海水君神色恭敬,站在前边像是引路,位置的限制让鬼厉有些看不清后面的人,却也不敢放出神识胡乱刺探,只看见一双黑底的云靴和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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