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完本[经商种田]—— by:乡村原野

作者:乡村原野  录入:02-11

清哑又点头。正常的生意来往、人情来往她当然不会拒绝。
见严未央说了这许多,沈寒梅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
因道:“郭妹妹,我也是真心和你好的。先前我还跟爹说,要跟妹妹家去玩呢。爹说这样不好。人家见我整天跟着妹妹,以为沈家想图谋郭家织锦秘密呢。我才没去了。爹说。等下次去提货带我去,到时候咱们好好说话。”
严未央点了她额头一下,嗔道:“你真好福气,就知道玩!”
沈寒梅笑着躲开。
接下来。严未央有意转开话题,和她们两个凑一处、头碰头,唧唧咕咕说些各家内宅秘事和传闻等。直到三更天才睡下。
因清哑她们住后面,郭家老两口和他们兄弟便都住在前面。
送走所有客人后。吴氏叫了他兄弟妯娌来到上房堂间说话。
“我今儿在街上碰见李红枣了。”
她也不拐弯,直截了当说道。
“在哪?”他兄弟两个都惊问。
“谢家!我先也不知道那就是谢家,我就跟着她一直走。看她进了那个大院子,我就问旁边的人那是谁家。人家说那是谢家织锦坊,那些雇工都住里面。你们说,世上有这样巧的事?”
吴氏嘴里问着,却已然透出怀疑的意思。
郭大有断然道:“不可能这样巧!”
吴氏点头道:“那小妖精肚里有几根花花肠子,老娘清楚的很。我当时就想,明辉去谢家接绣球这事莫不是她捣的鬼?”
蔡氏拍手道:“肯定是那个贱货!娘,你忘了?在谢家的时候,明辉说有个女人给他帖子,过后却找不着了。这人要是跟谢家妖精的,他肯定能指出来;他找不着,还不是那女人躲起来了。旁人谁管这闲事!就是李红枣那贱货,她成心想害咱们小妹!”
阮氏道:“这事是怪。可咱们无凭无据的,怎么说?”
郭大全一直沉吟,这时道:“先什么都别说!就算有凭有据,难道捅出来这事,咱们还能和江家再结亲?我看,咱们不如悄悄地细细查访。等弄明白了,再做道理。”
吴氏便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等这事弄明白了,江家、谢家、李家、张家谁也别想好过!
她便起身道:“睡去。明早回家。”
于是母子夫妻几个都去歇息了。

郭家把退亲的事跟李红枣牵挂上了,谢吟月也找上了她。
从夏府参加完乞巧会回来,谢吟月便去了谢家织锦坊。
今晚方初没去接她,她心里隐隐不安。
当然不是生气,而是猜想他必定遇见麻烦了。
只要跟郭清哑沾上,无论他或她都不会好过。
原以为很简单一件事,也就是帮二叔家善后而已,却一直不能善了,牵连越来越广,影响越来越大,后果越来越严重。
郭家人父子婆媳的面容一一从眼前晃过,令她深深忌惮。
这时,锦绣来回禀查到的消息,她当即决定去找李红枣,这个祸首!
“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谢吟月看着面前的小媳妇,轻声道。
轻轻的声音,却让李红枣打了个寒噤。
坐在上面的少女明明一脸平静,却给她无限重压。
她壮胆道:“大姑娘要……要我……说什么?”
谢吟月垂眸,没吭声。
锦绣冷冷道:“别装蒜了!你先说了,姑娘自有定夺;若等我把证人都摆出来,你没了抵赖才说,那时便晚了!”
晚了怎样,她没说明。
李红枣汗却下来了。
虽然谢吟月和锦绣也没对她怎样,她不知为何就是害怕不安,比面对谢吟风要害怕的多。
她再不敢支吾,低声道:“是……是我带江公子进去的。我想他送货,不好进去,就带他进去了。谁知二姑娘的绣球打中了他……惹了大祸……”
她竟一肩承担了,半字不提谢吟风,也不提帖子。
这是她机灵处,想大姑娘既然来问她,必定已经弄清了事情来龙去脉,自己一力承当,将二姑娘摘出去,她心里定会领这个情。
果然,谢吟月听了不语,没有当场发作她。
锦绣问道:“还有呢?你为什么这么做?”
李红枣结巴道:“还有什么?就是……为了送货……”
她心中忐忑,难道大小姐怀疑她别有用心?
第141章 送佩(二更求粉红)
她急忙跪下,把上次对谢吟风说的理由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表明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江公子就是郭家定亲的女婿江明辉,她没见过他,这一切都是巧合。
锦绣道:“刘四已经问过张福田了,你还想瞒?”
李红枣脑子“嗡”一下,差点摔倒。
张福田,她怎么忘了他!
“是我……是我见二……是我想要坏了郭清哑的亲事,才故意引江明辉去听风阁的。”她木然招认。
紧要关头,她依然一字未提谢吟风。
谢吟月细细观看手上一匹锦。
那是李红枣织的。
听见她这么说,抬眼看向她。
一个乡下出来的,能这样知眼色,也算难得了。
她问:“你和郭清哑很好?”
李红枣低声道:“以前……还好。常在一块织锦。”
谢吟月又问:“郭清哑这身技艺跟谁学的?”
李红枣道:“就跟她娘学的。”
她抬头,见谢吟月一副不信的样子,只得又道:“清哑……很聪明。”
清哑织布织锦就是比她强,她不得不承认。
谢吟月微微点头,道:“天赋有别,这也是有的。你织锦也不错。”
她依旧有些疑惑,又问道:“谁教她识字、作画的?”
李红枣摇头道:“没人教啊!”
谢吟月忙追问道:“你确定?”
李红枣就踌躇了。
她道:“清哑……小时候不会说话,后来治好了,话也少,也不大跟人来往,平常不出门。她爹娘很严厉。我……我去郭家回数也不算多,不知道有没有人教她。也许有人偷偷教她不一定。”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也想通了:就说嘛,她怎么会不如清哑呢?原来是有人背地里偷偷教清哑,那她怎么能比得上她!
谢吟月对这回答很不满意,又反复询问。
李红枣始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便静静盯着她。
李红枣感受到她的盯视,紧张起来。
她实在不知谢吟月会如何惩处她。
但是。她不敢求饶。也不敢有一点侥幸。
谢吟月看得她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才淡声道:“你说,我要是告诉郭家和江家。这件事是你一手谋划的,会如何?”
李红枣看着她,红了眼睛。
然而,她却不敢像在谢吟风面前一样辩驳;更不敢指出若是谢家嫌江明辉定过亲大可重新抛一次绣球。她只能认下所有的罪。
“求姑娘饶我!”
她将身子伏在地上,哽咽恳求道。
谢吟月微微闭目。
室内沉寂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李红枣以为她主仆已经走了的时候,谢吟月站起身来,“你明日回家去,告诉家里人留心郭家做什么。然后来告诉我。”
李红枣大喜,急忙道:“我明天就回。一定留心!”
谢吟月便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道:“若是碰见江明辉。知道怎么说吗?”
李红枣就傻眼了。
锦绣斥道:“糊涂东西!你横竖都不认就完了。”
死活不认,江明辉没有证据。也拿她没主意。
等知道她就是李红枣,也顶多想到她阴谋害他和清哑,却扯不到谢吟风身上。
李红枣求之不得,急忙道:“我知道了。”
谢吟月早走远了。
李红枣等周围没了动静,才瘫倒在地。
害怕过后,她回思一想,又静静地笑了。
大小姐这是要利用她对付郭家呢!
“真是太好了!”
她一点不觉被辖制,这正是她要的结果。
再说谢吟月,回到观月楼后,在锦绣伺候下洗浴。
她任由锦绣帮她擦洗,默默回想今日发生的事:
方初再一次劝她放手嫁他,言辞很激烈。
韩希夷也劝她,口气很为郭清哑不平。
……
又想到堂妹谢吟风,忍不住胸中升起一股怒气。
她也大概能猜到谢吟风原本的打算,只是她低估了郭清哑的刚烈,更低估了江明辉对郭清哑的感情,所以才会被反噬。
又想到李红枣,禁不住目光闪闪。
她没有处置她!
以她的秉性,是绝不会放过这种人的。
可事到如今,再说出真相还有人会信吗?
已经是覆水难收了!
更何况江明辉接了绣球后立即坦诚自己是定了亲的,谢家并非从头至尾都被蒙蔽,再掀开这些也不过徒增话柄让人议论而已,此事越不消停,对谢家声誉伤害越大。
既这样,她又何必再掀开呢。
李红枣可是郭家的仇人!
任何人,只要运用得当,便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清哑和家人便动身前往霞照码头。
至于这新置办的家宅,清哑请严未央派人照看几天,郭家很快就有人来。那台新织机也让严家搬去了。除此外,家里都是些平常东西,没什么不放心的。
严未央和沈寒梅送清哑上船。
到了码头,却见沈亿三、韩希夷等人正等着。
原来,他们也是来相送的。
还有严纪鹏,因为有事不能来,却派了三个染色师傅带了大量燃料等物,随同郭家人一块去绿湾村,帮助建立完善染坊。
郭大全和郭大有对视一眼,万分感慨。
吃亏就是福,这话再不错的。
郭家要是不肯吃亏,哪里能得他们这样帮助!
有了这些帮助,郭家的作坊建立就容易快捷多了。
彼此寒暄毕,正要上船,那边又来了几骑。
马到近前,当头一匹白马上跳下一个少年,是卫昭。
郭大全忙招呼道:“卫少爷也来了!我们就要走了,又何必跑来呢,天气这么热,你们又忙。”
卫昭没吱声,对他点点头,径直走到清哑面前,从腰间扯下一个莹白的玉佩,对她道:“这是我卫家的徽记,今日送给姑娘。姑娘若有难处,凭此物可找在下,或者卫家任何管事等人求助。”
清哑没接,而是看着他的眼睛。
卫昭也不回避,也定定地看着她,也未再解释。
清哑当然不像严未央说的心高气傲,以至于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再说九大世家都欠郭家一个人情,做出这姿态很平常。她犹豫不接,不为别的,而是亲眼看见卫昭从腰间扯下这玉佩,显然这玉佩是他随身佩戴之物,真像他说的是卫家的徽记?
若不是呢?
第142章 声势(二合一肥章求粉红)
她便转向郭大全和郭大有。
“哥哥!”
她只叫了一声。
郭大全和郭大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兄弟对视一眼,也犹豫不决。
沈亿三在旁看得分明,眼神一闪,立即从衣内掏出一个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小牌子,笑道:“还是卫少爷主意好,给样信物好办事。郭姑娘,这个是沈伯伯给你的。”
凑近她,将牌子直接塞入她手中,又低声道:“可要拿好了。这东西很重要。”却没说有什么用处。
郭大全这才对清哑笑道:“既是沈伯伯和卫少爷盛情,小妹你就拿着。严姑娘不也许了你要帮忙么;韩少爷也说了的。都是大家关心,感激咱们帮了忙才这样的。咱们要知道好歹。”
他这么一解释,就变成大家的诚意,而不单是卫昭。且沈老爷也当面给了一样东西,卫昭的玉佩不管是不是卫家的徽记,都只能当徽记用了。
清哑这才接过玉佩,分别对二人道:“谢谢沈伯伯!谢谢卫少爷!”
韩希夷看得发愣,因为他无信物可送。
他身上带的玉佩虽好,却不具备调动韩家人力财物的功用。
他疑惑地看着卫昭——他特地赶来送郭清哑这个?
卫昭毫无异样,只对清哑抱拳道:“姑娘千万保重!”
双目凝视着她,似乎意有所指。
韩希夷想:“是劝她不要再为江明辉伤心吧。卫昭他……”
清哑对卫昭点点头,又对严未央等人笑了一笑,这才转身,扶着吴氏上船去了。
另一边,方初乘家常的座船也往景江码头赶来。
方家的大船停泊在这里。
因是清晨。天气凉爽,来往出行的人都趁这个时候启程,码头上送往迎来的人熙熙攘攘。他一眼看见那群人,也一眼看见那个正上船的身影。
他没来37 由地心悸,没有过去招呼。
若不是双方的恩怨,他们本可以同行的。
现在么,却不能让她看见他。看见他会坏了她归乡的心情。
他上了自家的大船。水手们立即挂帆起航。
顺流而下,至午后便到了乌油镇。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怎么这忙的时候回来了?”
圆儿喜出望外。又十分疑惑,一面叫人来伺候方初梳洗、上茶果、准备午饭,一面问他。
方初道:“有些事要交代你。就回来了。”
圆儿吃惊道:“大少爷有事叫小的过去就是了,怎么亲自回来!”
方初道:“别问了!先洗一把。”
圆儿忙住嘴。由着丫鬟忙去了。
等方初梳洗换衣毕,又吃了些东西。才到书房,将人都遣退了,独留下圆儿,拿出一幅竹丝画图稿。对他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圆儿用心听着,不住点头。
“记住,这件事全交给你了。要钱只管去支领。要人跟我说。也不用太急,须得仔细查访。找那手艺好、人忠厚、家贫的篾匠,要想法子买下来,签死契。等人聚齐了,也不用急着赶货,要教他们用心学编竹丝画。没学精之前,不准把编的东西拿到市面上去卖。”
方初细细交代,口气很慎重。
圆儿忙道:“那大少爷可有限定,这买卖到底什么时候开张?”
方初便沉默了,似在计算。
他想得出神,眼神迷离。
好一会,才轻声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买人、买地、种竹,教他们学手艺,建一个园子,把这一摊子撑起来。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圆儿再次应“是。”
方初又叮嘱道:“且不必张扬,家里人也不必多说。”
圆儿更奇怪了,不敢问,只道:“是!”
方初交代完,又放不下,和他商议把园子建在哪里好。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不能离方家老宅太远。
当初方家在这里置办产业时,也置办了许多田亩,有好几个庄子。方初接手家务后,经营得当,又扩大不少。其中就有一处庄园,乃是他亲自挑选的,靠山边,本就有许多竹子。细算起来,与江家还是同一条山脉。江家住的毛竹坞在东,方家庄园在西,相距有百里。
地址选好后,主仆两个又将其他细节一一推敲、定下。
这是方初怕圆儿经验不足,恐有疏漏,才事无巨细过问。
他交给圆儿的图稿并不是那十幅图稿中的任何一幅,而是方家意匠看了其中一幅后,另作的一幅普通图,专门给初学的人练手艺的。
如此一直忙到晚上掌灯时分,他才透了口气,觉得心里轻松了些。
饭后,因觉心里还有些落寞,想起昔日在江上听见的琴声,便带着圆儿上了船,往景江下游飘去。
再说郭家人,傍晚抵达绿湾村,各人心思不一。
吴氏和郭家兄弟自然觉得丢脸,想起即将展开的生意又振奋,想起要报仇又憋了一口硬气;而清哑看着那熟悉的水乡景色恍如隔世,颓然松弛!
绿湾坝码头停泊着好几艘货船,是运送木料和砖瓦的。
又有好些小船,是卖棉花的。
码头和郭家大院之间人来人往,运送砖木石泥等车担往来不绝,
郭守业用十亩良田和住在西边的朱顺等几家交换,将他们的房屋院子都换了过来。打通后再用院墙这么一圈,郭家大院便整整扩大了一倍半。
如今大院西边从那八间瓦房开始,包括新增的部分都划作作坊范围。院内又建了一道围墙,将作坊独立分割开来,免得影响郭家日常生活,也影响生产。
西坊内正增建房屋,工地上汉子们挥汗如雨。
增扩建有以下几处:
第一处。是在原来八间大瓦房后又另起了两路同样的工房。一工房是织布房,按郭家事先规划设计的,每间房内安放二十台织布机,一排房便可安放一百六十台。总共可安放三百二十台织布机。另一路是纺纱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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