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道:“通信系统也断了,还在抢修。”
罗曼缇彻底绝望了,她带着哭腔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去哪啊。”
“附近有修路的施工队,那的人我认识,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晚上。”当地人道。
三人又冷又饿,当即应了下来。
施工队的工人宿舍的临时建的,因为封路,施工车辆一辆接一辆的停在宿舍旁边。
这样的境地里能看到灯光无疑是幸福的,还来不及高兴,三人又被告知了一个噩耗,工人宿舍是满的,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
陆清河和罗曼缇闻言纷纷垂下脸,唯独方启得意道:“别丧气,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两个帐篷。
罗曼缇惊喜道:“真有你的,居然准备的这么齐全!”
方启得意道:“我这叫杞人忧天。”
陆清河笑出声道:“你是想说先见之明吧。”
罗曼缇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个海归的中文词库,我还真是不敢恭维。”
方启撇撇嘴道:“无所谓,反正就那意思吧。不过帐篷就两个,我们怎么分?”
当地人连忙道:“我和这的工人挤一挤就行了,你们分,我去给这个小姐找点药酒敷敷脚,再给你们找些吃的填填肚子。”说完他便朝工人宿舍跑去。
陆清河拿过他手里的帐篷道:“答案很明显了,我们俩挤一个。”
方启表示认同,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
帐篷差不多快扎好的时候,当地人也找来药酒,还有一些面包和泡面。
三人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后等罗曼缇擦好药酒,收拾妥当。两个绅士才一头扎进帐篷里。
走了一天上的山路,他们疲惫极了,躺进帐篷不到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
☆、第二十章
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方启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他挣开眼,看到推自己的是江随,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江随再推第二次的时候,方启终于清醒。
“江……”
他瞪大眼睛,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随用一个“嘘”的手势挡了回去。
方启连忙捂住嘴,小声道:“江总?!”
“去隔壁睡。”江随低声道。
方启眨巴着眼睛,同样压低声音道:“隔壁是罗曼缇。”
江随丢过一记眼刀,方启瞬间睡意全无。委屈的抱起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朝罗曼缇的帐篷走去。
他走后,江随轻轻拉好帐篷,脱下自己羽绒服替陆清河盖上。
他已经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了,看着面前熟睡的陆清河,竟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他生活的一直那么随遇而安,心里平静得毫无波澜。直到在公司的迎新会上,看到这个手忙脚乱的人开始,他的目光便总是被他吸引。
鬼使神差的,他从张主编那要走了他的报道。
洗手间里遇到他是个偶然,也是这个偶然,让他对这个人从吸引转为好奇。
咖啡馆里听到池律和他的谈话也是个偶然,当时他就坐在二人的身后,知道他的性向和自己一样后,心里突然冒出的那点喜悦感,让他感觉手足无措。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他的冲动,每次靠近他后,又会忍不住捉弄他,每次看到他因为自己感到无奈,心里就会偷偷窃喜。因为,他想要在他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从未感觉如此焦灼,喜悦和迷茫在每次见到他后,都会互相撕扯。这种感觉在自己趁他酒醉偷亲他后,愈演愈烈。
害怕,担心,喜悦,后悔…… 几种心情让他下意识的开始远离他,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想他。他去健身,跑步,一个人去打球,每天都很晚才回公司。因为他怕在公司遇到这个人,怕这个人因为那晚的吻,冷眼相对。
昨晚连环车祸的新闻一直在拉扯自己的神经,确认了他们的行程后,他几乎觉得出事的车辆中一定有他们,更糟糕的是,一行人的电话没有一个能打通。这样的情况使他更加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同时,心里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对这个人的爱意。
他立刻买了机票赶到b市,马不停蹄的赶到安宁镇后,又在他们落脚的旅馆找到了司机张师傅。得知一行人还没有回来,去乌山的路又被封了。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当即决定要进山,镇上的派出所不让他进,他发火,差点拆了派出所。
最后,何知林以确认景区工作人员的安全为由,和当地派出所沟通好后,派出所才答应让他进山,并且还派了一辆车给他。
一路上,出事的车辆在一辆一辆的被运走,心里的不安犹如泉涌,他见人就问,直到得知他们已经被安顿到附近的施工队,心里那快沉甸甸的石头才终于放下。
帐篷里很暖和,陆清河身上盖了江随的羽绒服,热的他撩开了一点衣服。
江随微微皱眉,轻轻替他盖好。
陆清河感觉到他的动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江随后,惊得差点翻身坐起。
不过他还来不及起来,就被江随按了下去。
江随顺势躺下,替他掖好盖着的衣物道:“还早,再睡一会。”说完闭起眼睛,像是要睡了过去。
陆清河是懵的,神经紧张,心跳如雷,哪里还有睡意。
他转头看着面前躺着的江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禁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眶,再睁开眼,面前的人却还是他!
“你……”陆清河不敢动,小心的开口道。
“我很困。”江随闭着眼睛道。
陆清河欲言又止,那晚过后,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再次见面。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随,甚至能感觉到他细微的呼吸。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他把自己身上多出来的羽绒服挪给江随盖上。不禁好奇的看着他,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不能否定的是,江随长的很好看,皮肤也很好。平日里看他,会觉得他有点危险,不容易亲近。可是睡着的他,却安静的像一只兔子。
陆清河看着看着,突然在他的额头处,发现了一道抓痕。痕印很淡,? 蛔邢缚吹幕埃蝗菀妆蝗瞬炀酢?br />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轻轻碰了碰。
“你的猫抓的。”江随眼皮微动。
陆清河闻声连忙收回手,这才记起,那是自己和江随去取材的时候,奶牛抓的。
自己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江随,没想到被抓的地方居然已经留疤了。他不禁有些脸红道:“你没睡着啊?”
江随睁开眼看着他,微微伸了个懒腰道:“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
他的声音懒懒的,说话时吐处的热气不时拂过自己的脸颊。
突然暧昧的氛围,让陆清河不自在的把头埋进衣服里。
江随见状,脸上笑意尽显。只是由于太过疲惫,并没有笑的很大声。
不过他喉咙里发出的那点细微笑声,还是被陆清河捕捉到的,不由的,他的脸更红了。
江随也不忍继续捉弄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就这样,两人竟还都睡着了,直到被罗曼缇的尖叫声吵醒。
“啊啊啊!你这个臭流氓!变态啊你!”罗曼缇裹紧身上的衣服,用力踢着一旁的方启。
方启痛的嗷嗷大叫道:“我就是睡个觉而已嘛,哪里流氓了?!”
罗曼缇气的浑身发抖道:“你还说你不是,你滚出去,滚出去啊!”
施工队的工人也被惊醒,趴在窗户口看热闹,竟还有人起哄吹起了口哨。
方启无奈之下,只得拿上衣服狼狈的爬出了帐篷。寒冷的空气冻的他一个机灵,看到那么多人正看着自己,连忙手忙脚乱的套上自己的衣服。
陆清河这才想起自己旁边应该睡的是谁了,他看着惘若无闻的江随道:“你——”
“我让他过去的。”江随一脸坦然的伸了个懒腰。
陆清河惊讶于自己居然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睡意彻底跑光了,他起身开始穿衣服,不过去跟罗曼缇解释一下的话,估计方启这个“流氓”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看热闹的工人已经散了,也不知道哪个好心的工人给了方启一个小板凳,他正坐在帐篷不远处发呆。
罗曼缇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脸上气呼呼的,明显怒意未消。
不过这样的表情,在见到江随从陆清河的帐篷里走出来后,从生气变成了惊讶。
“江总?!”罗曼缇手里的洗漱用品应声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伙伴儿们,昨天在亲戚家,没有更 T-T
☆、第二十一章
“你只能选择跟我睡,或者,跟他睡。但是我想,你可能会更愿意跟他睡。”
还没等陆清河说话,江随就指着坐在小板凳上的方启,对着罗曼缇道。
罗曼缇被江随这么我我他他的说了一通,这才静下心来思考为什么江随会跑到自己的帐篷里面,原来,是为了给江随挪位置。
想到这,她忍不住道:“江总,你怎么会在这?”
江随挑挑眉道:“因为我是个关心员工安危的好老板。”
罗曼缇不由得心头一暖,当即决定要改变对江随的看法。同时,看着方启孤独背影,不禁觉得有些歉疚。
陆清河听了这话,虽然为自己找到了江随千里迢迢赶来的借口,但是心里,总觉得有那么点不一样。
方启很郁闷,江随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能默默的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江随的到来还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不用继续缩在车里赶路回程了,而是到b市赶飞机,机票已经定好,费用由江随出。
临行前,他们通过当地人的带领,找到了镇上的福利院,取报道的最后一点素材。
从安宁镇到b市机场的路只能开车,司机张师傅要先把他们送到机场,再自己把车开回公司。
罗曼缇坐副驾驶,后座空间很大,坐三个成年男人完全不是问题,可是方启却很郁闷。
他觉得怎么坐都可以,上车就坐到了陆清河旁边,最后上车的江随却突然一记眼刀。
他想不明白了,顿了好半晌,见江随迟迟不肯落座,才小心翼翼的朝旁边挪了挪。
江随心满意足的坐到两人中间后,方启有种被排挤的伤感。
想到下午就能躺在自家温暖的小床上,罗曼缇是最兴奋的一个,其次是陆清河,然后才是方启。
司机张师傅可能因为老板就坐在后座,神情变得严肃,笑话也不讲了,只是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张师傅的表现在情理之中,活跃的方启这么沉闷,这让罗曼缇以为,他还在为早上的事情感到不快。
行车气氛不如刚来的时候,罗曼缇觉得实在太尴尬了,她试探着道:“要不,放点音乐吧?”
说完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看江随的表情,见他没有不悦后,拿出手机想要放点音乐,不想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罗曼缇郁闷道:“清河,你道手机还有电吗?”
陆清河晚上睡觉有关机的习惯,他摸出手机打开道:“还有一点。”说完把手机递给了罗曼缇。
罗曼缇把手机连接到车里的中控台。
陆清河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变。
没等他有所动作,唢呐和锣鼓的声音突然响起,熟悉的东北二人转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一车的人愣了两三秒后,轰然大笑。
当然,除了江随。
陆清河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难为情的看了眼江随,只见江随只是淡定自若的平视前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看完江随后,陆清河惊觉自己变得很奇怪,他是在在乎江随对自己的看法吗?
这样的自己让他感到恐慌,耳边吵闹的音乐似乎也听不到了。
方启捂着笑疼的肚子道:“清河你原来喜欢听这个啊。”
陆清河已经没有心思为自己找说辞了,索性别过脸看窗外。
开车的张师傅道:“年轻人别有文化歧视啊,你们喜欢流行音乐,也应该听听这些,唱的挺好的。”
罗曼缇也担心陆清河生气,笑着应道:“是是是,张师傅说得对。”
这样一闹,车里的气氛缓和不少,连方启也开始活跃起来。
唯独陆清河和江随,一个感到恐慌,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陆清河靠在江随怀里,问正在看书的他道:“当时你在想什么?”
江随放下书,抬头看着天花板回忆道:“我在想,看来回家要换歌单了。”
陆清河噗嗤的笑出声道:“我听那个是拜你所赐。”
江随挑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道:“哦?怎么说?”
陆清河只是撇撇嘴道:“不告诉你。”
一个上午的车程加上三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的一行人累的够呛,江随准了他们一天假期,可以后天再去公司报道。
陆清河全程都在刻意回避江随,隐约感觉到,自己对这这个人的感觉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让他感到恐慌和害怕。
在机场分别后,陆清河先是打车到宠物店接奶牛,几天不见,他心里对它十分挂念。
宠物店把奶牛照顾的非常好,只是几天时间,小家伙居然胖了不少。
回家后,陆清河舒舒服服服的洗了个澡就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正要睡着,奶牛却跳到他床上,对他的脸又舔又蹭,想来是几天不见,小家伙想他的很。
陆清河把它捏住它道:“我很累啊,明天再陪你玩儿。”
可能捏的太用力,奶牛伸出爪子挠了陆清河的手背一下,陆清河吃痛,放开它道:“你怎么动不动就抓人啊?”
看着手背上泛白的抓痕,陆清河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帐篷里的一幕,江随慵懒的声音,还有他额头淡淡的爪痕。
“你啊你啊,怎么那么能闯祸啊。”他轻拍了几下奶牛的脑门,奶牛虽然听不懂,但也看出主人似乎并没有心情陪自己玩,索性麻溜的下床,钻进了猫舍里。
不回想还好,一回想便一发不可收拾。
躺在床上的陆清河,感觉自己仍然躺在早上的帐篷里,耳边好像依然能听到江随匀称的呼吸。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终于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
陆清河是被电话吵醒的,而电话,是罗曼缇打的。
她说方启晚上要请他和罗曼缇吃海鲜,已经定好了位子,让他一定要去。
陆清河也没有推脱,爽快的应了下来。一来是因为,这次一起出差的经历,让他对两人累积了不少好感,三人也算是有了共苦的情谊。二来,多一些朋友,自己也就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了。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不想再睡,所以挂了电话就起床了。
刚刚喂好奶牛,妈妈又来电话了。内容依然是相亲的话题。
“妈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你安定下来,妈妈才能放心啊。”陆母在电话那头轻轻哭起来。
陆清河叹口气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一个人也过的很好。”
陆母哽咽道:“这姑娘真的很不错,长的也很漂亮,你们两个很般配,你就答应妈妈见一面好不好?妈妈只是想你过的幸福。”
陆清河道:“妈,你的幸福可以自己把握,现在又为什么要来左右我的幸福呢?”
电话那头的陆母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叹口气道:“好,妈妈尊重你的意愿。”
好不容易才把情绪崩溃的妈妈劝说好,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第二十二章
“上来帮我找份文件。”
没等陆清河说话,江随特殊的嗓音就传进了耳朵,跟着,陆清河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江总,你说过今天放我们假的。”陆清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电话那头的江随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的承诺,他沉默了一会道:“那你现在哪?”
陆清河道:“家里。”
“来公司,算你加班。”江随道。
陆清河觉得这实在太不可理喻了,他拒绝道:“对不起江总,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
想起妈妈的电话,陆清河脱口道:“我今天要相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