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缘》素手拈香
文案:
傅衍恒两世为人就只喜欢上这一个人。
是一见钟情也好,是前世债今生还也好。
他就只想守着这一个人,替他遮风挡雨,护他永世安宁。
主攻
攻宠受
傻白甜
架空文经不起考据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衍恒,阮音 ┃ 配角:七狱,宁初 ┃ 其它:HE
第1章 第一章
耽国圣元二十五年,凤王卓璃因病而薨。耽国史上第一位男后,于弱冠之年与当时还是厉王的武帝相遇,从相知相识和相爱到最后相伴一生,人生数十载,几经起落却从未离间二人分毫。
凤王逝后,武帝思念成疾。日后匈奴来犯,三皇子童祈率兵平定战乱,却又因毒杀凤王之罪被武帝贬为庶人,斩立决。
圣元三十年,耽国的第十位皇帝驾崩。
大皇子童铭继位,改年号为圣清。
耽国恒城的傅府。
“老爷,该起了。”一位老仆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听见没有反应,便又敲了几下。
“知道了,进来吧。”这次屋里有了回应。
见主子已经起身了,老仆朝侍女们点了点头,几人跟在老仆身后进入屋内。
“徐伯,一会让人将书房准备好。”
听到主子的话,老仆恭敬地点了点头,吩咐人去办了。
傅衍恒站直身体,撑开双臂,两名侍女一人站着整理他的领口,一人蹲着整理他的腰带,等到将一块墨绿的玉佩挂在腰间后,又有一女子来替他打理头发。紫金冠将稳稳地将长发束起后,徐伯告诉傅衍恒书房已经准备好笔墨了。
傅衍恒点了点头,便朝书房走去。
这一去,傅衍恒就在书房内足足呆了一个时辰。下人都知道傅衍恒的规矩,也没人敢进去打扰。徐伯也知道傅衍恒不喜欢在作画的时候有人伺候着,唯有尽职地守在书房外。等到烈日当头,就开始担忧起傅衍恒是否忘记了时间。这个时辰应该要用午膳了。
正想着要不要去叫他的时候,门开了,傅衍恒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带笑,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爷,见你此番笑模样,定又是画了一副好的扇面。”
傅衍恒微笑地点点头,将手中的扇面交给徐伯:“老规矩,这次要檀香黑木的。对了,上一次的应该已经做成了吧。”
“回老爷的话,已经做好了。老爷先去用膳,我叫下人给你拿过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一早起来就什么都没吃,光想着画了。”
徐伯知道自家老爷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画扇面,书房有几大箱子的扇子,每一个扇子的画都是他亲自画的。老爷画了也不卖,也不让人看,就这么放着。让他这个伺候多年的老仆都糊涂了:画这么多扇子有什么用啊?
傅衍恒一边进食,一边等人将扇子拿来。到手后,唰的一声撑开,看着上面的画满意的笑了笑,爱不释手的摸着,眼神有些落寞。
徐伯看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奇怪的扇面。像是景物,可是耽国哪有这样的地方。那一排一排的东西,徐伯还记得少爷叫他们楼房。楼和房他知道,楼房又是什么?徐伯也糊涂了。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老爷了。
“今天就带这个出门。吩咐一声,一会我去西街看铺子。”
徐伯点了点头,转身让下人准备出行的东西去了。
傅衍恒看着徐伯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扇子,笑的有些无奈。徐伯不懂他扇面的画,他能理解。
他之所以画这么多,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自己是从何而来。因为他是傅衍恒,却也不是傅衍恒。他不是这个地方的傅衍恒,确实另外一个地方的傅衍恒。
换句话,就是他穿越了。
傅衍恒也没想到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虽然曾经抵触过,但最终向现实妥协了。
想着穿越前的那场车祸,他依旧心有余悸。十二连撞,他的身体应该连渣都不剩了吧。事到如今,除了生活的地方变了,名字和样子都没有改变。这说起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顶着别人的脸活着,若是半夜起来不小心照到镜子,看着镜子中陌生的面孔,他真能吓死自己。
这里科技落后,也不属于他认知的那些朝代。刚开始生活的时候还多有不便,适应后倒觉得这里很不错。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生活节奏也没现代快,过的倒也舒适安逸。美中不足的就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好好体会了一下人间冷暖。
穿越过来的第一年正是傅衍恒最难过的时候,家庭落败,父亲去世,母亲伤心成疾,拖了两年也去了。那两年为了给母亲看病,也耗光了家里的积蓄。好在一直有徐伯照顾自己,即使势利眼的亲戚没一人肯救济他,傅衍恒也没说什么,拿着父母留下的仅有钱财,进了一次赌坊,赢够了本就抛弃了原本在身的功名,开始经商了。
徐伯刚开始极力反对的,傅衍恒安抚了几次见没什么效果也就当耳旁风了。前世他就因为受家庭的压力没能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今重获新生他要过他想要的生活。徐伯见他的劝说没什么效果,最终放弃了,只是每逢科举考试之时就惋惜叹息。
坐在马车里,傅衍恒闭目养神。
傅衍恒所在的垣城算是耽国较大的城市,四方的城镇被一横一竖化为四块,东西南北四个街各自经营着不同的行当。
东街是富人区,那里除了高档的酒楼,剩下的就是供富人消遣娱乐的烟花之地。西街琳琅满目的商铺,是商人的聚集地,供人歇脚的茶楼肆馆也不少。南街也是平民百姓买卖自己作物或手工的地方,东西种类虽多,数量却不多。虽然价格低廉,但用心总能淘到不少的好玩意。北街的最多的是赌坊,最不缺的就是赌徒和乞丐。
傅衍恒不太喜欢那个地方,曾经为了赚取第一桶金去了一次,之后就没去过了。
马车晃悠晃悠的,终于停了下来,傅衍恒刚下车还没站稳,就被人撞了一下。自己还没开始发作,侍童小画就嚷嚷起来了:“哪里来的小乞丐,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快滚!”
傅衍恒摇摇头。第一次见小画的时候,那个孩子才不过六岁,卖身葬父可怜的很。当时的傅衍恒手头已经很宽裕了,想着行商之人总是会得罪小人,多行善事积些阴德也是好的。于是就将他买了下来。
小画小孩子心性,从胆小如鼠到如今……呵,傅衍恒心里头有些无奈:这几年倒也给他惯得有些骄纵了。傅衍恒看了一眼这个小乞丐,蓬头垢面的,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直转。他也没多说什么,让小画不要跟他过多纠缠,转身进了铺子。
铺子里的老板一看东家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小画瞪了一眼小乞丐,骂了声小屁孩就随着傅衍恒进去了。
被留下的小孩子朝着小画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准备离开,刚走还没一步,脚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把扇子。他捡了起来,打开看了看,发现画的不知道一堆什么东西,但扇骨似乎还挺不错的,亮亮的,不会是金子吧?想着或许能换几个钱,转身就朝当铺走去。
真晦气,小乞丐一边走一边骂道,想着刚才那人从马车上下来,应该能顺手牵羊捞一笔,没想到他居然一个铜板都没有。
晦气!没钱装什么阔气!
小乞丐走到当铺后将东西拿给掌柜看,掌柜看了一眼就让人将他打了出去。摸着被打疼的地方,他朝当铺的地方吐了吐口水。一生气将扇子扔了出去。
扇子掉在路边,可怜兮兮的。一道人影罩在上面。
“小孩,你的东西掉了。”
小乞丐一脸不耐烦地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站在那,手里拿着刚刚被自己丢掉的扇子,此刻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看见他的装束,小屁孩眼睛亮了亮,张开双臂将他抱了满怀,抬起头,无比可怜地说道:“我饿…”
男子愣了愣,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我带你吃东西去。”
小乞丐笑了笑,搂着他就不撒手。
男子脾气很好,也不在乎他是否弄脏了自己的衣服。领着小乞丐来到饭庄,朝掌柜要了一笼肉包。
掌柜看见男子的衣着,冷下脸,又看见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乞丐,脸色就更差了。口气不善地说道:“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
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似的,点了点头,歉意地看着小乞丐。小乞丐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低下头却露出和掌柜一样鄙夷地神色。
等到包子出炉,掌柜就像赶瘟神一样将二人赶走。男子脾气很好的朝掌柜道了声谢,领着小乞丐离开了。
“我还有事情,就在这分开吧。这些包子都是你的,还有你的扇子。”
小乞丐拿着包子,却不要扇子,一个劲儿地递给男子。
“是要送给我吗?”男子握着扇子疑惑问道。
小乞丐点点头,然后看到什么似的,抱着包子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停更过一段时间啊,后来改了一些设定。
因此不定期修改前文BUG。
第2章 第二章
男子看他离开的突然,有些惊愕。随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有人很气愤地大骂着什么。
他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侍童装扮的小男孩气愤地瞪着自己。不仅如此,二话不说地还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扇子。
男子愣了愣,就听见小童大声骂道:“你这个小贼,一定和刚刚那个是一伙的,手脚不干净偷人东西!走,跟我去见官。”
男子本就惊愕,听了他的话就更是迷惘,还没回过神来,手腕就被人握住了。错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小侍童,男子不停地摇头,却仓皇地说不出一个字。
“放手,小画。你吓到人家了。”
男子听到有人替自己解围,朝前望去,就见一个穿着讲究,头戴金冠的男人信步朝他们走来。
“老爷,就是他偷了你的扇子,你看!”小侍童一边拽着男子担心他逃跑,一边还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男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怪不得刚刚的小乞丐不要扇子,反而跑得飞快,“不,不是我……”男子慌了。越想解释就越不知道说什么,看来是个不善言辞的,只有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不是我偷的”。
来的人自然就是傅衍恒,他见男子急的额角都是汗,微微笑了笑,安抚道:“我知道不是你,不要紧张。”随后又板起脸冲着自家的小侍童呵斥道:“还不松手。”
小画见老爷似乎真的生气了,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
“在下傅衍恒,为刚刚侍童的无礼向你道歉。”
受到惊吓的人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和气地跟自己说话,连忙摆手说不用。
傅衍恒看着他慌乱地神态,笑了笑,开口问道:“就当是赔罪,我请公子喝杯茶如何?”
男子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并没有戏谑之意,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拒绝了。随后也不顾傅衍恒的挽留,转身离开了。
小画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骂了句狐媚子。
傅衍恒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不许胡说!出门在外连个规矩都没有,下次我不带你了。”
“本来就是,你看他穿的衣服,披散着头发,额前还挂着珠子,一看就是个倌。那种人手脚都不干净。他们和乞丐没两样。”
傅衍恒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若当初我不收留你,如今你也是个乞丐。”
小画嘟囔了几句不说话了,他听出来,老爷这是生气了。只是,老爷脾气很好,怎么今天会为了一个倌儿就生自己的气呢?果然,是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
傅衍恒从他手里拿过扇子,缓缓打开,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表情。受了惊吓又带着些隐忍,那样的模样,那般的眼眸,只是一眼,心却为之好一番的悸动。
两世为人,原以为自己能一直心平如水,没想到还是让人搅乱了。
回到府里,傅衍恒一头扎进书房,等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画像。
命人将徐伯找来,对其吩咐道:“找到画中的人。”
徐伯看着画像,皱了皱眉头。小画垫着脚,看见那画中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傅衍恒握着手中的珠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英俊的面容浮现出狡黠的笑容。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丢了,那个人该怎样的惊慌失措呢?
徐伯站在一旁,担忧不已。
昨日老爷命人去找个小乞丐。乞丐大多都居住在北街,因此找起来并不费力。将人带到老爷面前,也不知道老爷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从小乞丐身上搜出一颗珠子。这珠子对有钱人来说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也不是一个小乞丐该有的东西啊。
拿到珠子后,老爷就一直盯着珠子看,时而还不停地微笑,看着有些瘆人。
这珠子难道有什么不妥?正想像老爷询问的时候,就听下人来传,本家的公子来了。
听到来人,徐伯立刻就拉下脸,正想着闭门不见,就听见那几个浪荡子的笑声了。
老爷向来不喜那三个不学无术的堂兄弟,正想着将人拦在门外,谁知道那三个不要脸的已经破门而入了。
“堂兄这不好好着么?哪个不要命的狗腿子敢诅咒我堂兄病了不见客的?”
来的三人是傅衍恒大伯家的三个儿子,不学无术不说,吃喝嫖赌样样占了个全。今日三人刚被父亲训斥,好不巧地傅衍恒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三个人气不过,就过来找傅衍恒不痛快,想他们各个功名在身,居然还不如一个卖东西的,他们忍的了这口气才怪!
“大堂兄说笑了,我身体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听到三位的声音,似乎又觉得好了很多。看来三位兄弟还真是我的良药啊。”
不止傅家三兄弟,就连徐伯都没想到傅衍恒会这么说话,一时间,几人都愣在原地了。
傅衍恒见状笑道:“书房总归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三位随我前厅来。”
命人沏上好茶,傅衍恒笑着问他们的来意。
傅家的老三故作不满地说道:“听堂兄的话,难不成我们亲戚之间来往还需要理由?”话语刚落,傅家的长子就帮腔道:“这话说得有理,今日家父还训斥我们,说我们不如你上进,虽然没了功名,买卖倒是做的像模像样。让我们多向你学习学习。”
傅衍恒笑道:“大伯这倒是取笑我了。傅家,唯有我不孝顺,弃文从商,辱没了祖宗。”
听傅衍恒这么一说,三人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当年二叔家突逢巨变,而自家见死不救他们三人也是知道的。
听到傅衍恒提起这事,傅家的老三故作难受道:“说起这事,父亲就每每落泪,说当初自己无能,居然连兄弟的遗孀都照顾不好。但…堂兄你也知晓,我们傅家向来饱读诗书,当初父亲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十年寒窗苦读不易,父亲又清廉,能供我们三人读书已经是难事,而且……”
傅家老三没说出来,但傅衍恒知道他想说什么。
傅衍恒的父亲是庶出,因其母深受祖父所爱,所以一直被正房视为的眼中钉。后来父亲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祖父伤心之余也去了。父母都不在了,庶出的子嗣在偌大的傅家自然是过的如履薄冰。
因此傅衍恒的父亲行了冠礼之后便早早的独立出去。正房善妒又小气,分家的时候没少在钱财方面苛刻。傅衍恒的父亲是个硬气的人,分文不取,只拿走了其母亲的排位。
后来经人介绍娶了傅衍恒的母亲,在其母亲的支持下考取了功名。渐渐地日子才算好起来。日子过得甜甜美美的时候,因为一件贪墨案,傅衍恒的父亲受到了牵连被褫夺官职。经此一役,不到中年的人竟然像是老了一旬,没多久就过世了。之后傅衍恒就从现代穿越过来,傅衍恒的父母鹣鲽情深,傅父一走,傅母撑了两年也撒手而去。
日子过的困难,傅家没一人肯施以援手。傅衍恒在现代的时候生长在大家族里,叔叔伯伯们为争夺祖父遗产时候的丑恶嘴脸他没少看,同根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这里的傅衍恒的父亲还是个庶出,本就不得喜爱,还被罢了官。当时的傅远居,也就是傅衍恒的大伯还是个五品的小官,见傅家出来的人被罢了官,担心受牵连早就躲得远远地不说,怎么可能还给予傅衍恒家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