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清已经将薛长樱的身份告知了云寒语与云寒流,当年他们两人被蓝静水掳走时,兄弟两人年纪尚小,还未记事,得知薛长樱的身份与一切来龙去脉,心中对这个大嫂更加亲近、敬重了几分。
“摘星楼的东西大多来历不明,未免蓝斯羽起疑,一部分供他和承岭使用,还有一部分被长樱留了下来,接济一些穷苦人家。”
云寒语默默得听他说着,最后道:“你…辛苦…了。”
沈清狐疑得看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和长樱越来越像了。总和他说一样的话。”
他说着眼睛又望向远处,不知在看些什么,朦朦胧胧。
“在承岭没有过年这一说法,因为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早已忘记了时间。他将我送出了承岭,自己却留在那里,论辛苦,他累上我百倍。
他跳舞跳的最好,师傅很喜欢他,奖赏他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就留下来,偷偷塞给我和蓝星蓝墨。
他做了教主之后,除夕夜都会给几个阁内的孩子送去糖果。他在我们几个人中看起来是最小的,却像父亲兄长一般照顾我们。”
“他将我送出承岭后,身边只跟着蓝星与蓝墨,而蓝斯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们几人所经的凶险,就算他们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与之相比,我在摘星楼,实属幸运得多。”
这时云寒语轻轻得扶上了沈清以发遮住的面颊,道:“蓝…斯羽…威胁…你?”
沈清淡淡道:
“蓝斯羽要我用媚术助他完成大业,我不肯,便只有这样了。没了这张脸,对他来说我便一无是处,而且这样也不会对长樱造成威胁。”
他说得平常无奇,好像划伤的脸不是自己的。
云寒语这时却沉下了脸,严肃道:“你…很好…很厉…害。没有…一无……是处!”
一字一句,他说的很用力,也很吃力,这句话不短,对于云寒语来说显得太长,沈清静静得听完了,轻声道:“你也很好。”
突如其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原来是几个顽童扔了落地炮仗,沈清吓了一大跳,小脸惨白,云寒语一把将他拉入了怀里,捂上了他的耳朵,温声道:“不…怕!”
郎才男貌,美得就像一幅画。
几个施粥的家仆了然得转开了眼神,没人去打扰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才后知后觉得从云寒语怀里挣扎了出来,只是双颊染着一抹酡红,衬的他愈发美艳。
因着沈清买了大半的糖果,致使糖果铺子提前打烊,掌柜的回家路上经过角落看到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沈清,疑惑道:“沈公子这是病了吗?天寒地冻的,多穿点衣服!”
一句话让沈清的脸颜色更加娇艳,因为云寒语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冷,他快热死了!
日薄西山,家仆收拾了东西,云寒语思忖了会,买了些鞭炮带上,几人便回到了御剑山庄。
云寒流正巧从内室出来,看到回来的云寒流,道:
“哟,老三,你回来啦。辛苦了。”
他看到家仆从马车上搬下来的炮仗,笑道:
“我倒是刚想派人去山下买一些鞭炮,正好你带来了。”
他又看向云寒语身边的沈清,疑惑道:
“沈公子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
云寒清牵着薛长樱走进大厅,冷声道:
“老二,你废话有点多。”
自从薛长樱回来后,云寒清也不在他们面前装成温和的伪君子了,摘下面具后的他喜怒无常,冷漠暴戾,只有在薛长樱面前才像是老鼠见了猫,一副低眉顺眼,伏低做小的模样。
云寒语难得对云寒清的话表示赞同,严肃得点点头。
薛长樱解围道:
“寒清,寒语,你们不要欺负寒流。”
云寒流感动得热泪盈眶,执起薛长樱的手,热切道:
“长樱,只有你待我最好!”
“老二,干啥玩意啊?是不是好久没联络感情了,你皮痒了?你给我撒开!我媳妇的手是你能摸的?”
云寒清一下子炸了毛,一把拂开云寒流的手,将薛长樱揽入怀里。
云寒流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委屈得向身旁的蓝星告状:“蓝星,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蓝星正色道:“少主的手是你能摸的?”
只见他转了头问向薛长樱,脱口而出道:“少主,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一本正经的模样深深得刺痛了云寒流的小心脏,他抹了一把脸,朝众人挥了挥手,故作潇洒道:“日子没法过了,再见!”
云寒清道:
“老二,你出去时正好去趟酒窖搬几坛御子酿,留到晚上家宴时喝。”
薛长樱道:
“回来的时候通知厨房做菜时不要放辣椒,蓝星和沈清不喜欢吃辣。”
蓝星道:
“麻烦你经过后院时,喂点水给我的黄鹂朋友。”
云寒流心道:
“我是仆人吗?”
他看向冰山脸的云寒语,笑得一脸憨态可掬,道:“老三,你有什么吩咐的吗?”
云寒语身旁的沈清道:“经过竹苑的时候,帮他把晒在外面的药草收进去。”
看着云寒流远去的背影,薛长樱道:“我们不能组团欺负寒流啊。”
他脸上又是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云寒清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温声道:“宝宝,这不叫欺负,我们是在锻炼他。”
蓝星正色道:“少主,云公子信口胡诌的本领又涨了几分,他心眼真坏。”
云寒清严肃道:
“小孩子瞎说什么,边儿玩去。”
蓝星道:“我没有瞎说,我还知道你想晚上将少主灌醉,对他这样那样。你昨晚站在后院里自言自语,被我的黄鹂朋友听到了,他告诉我的。”
闻言,沈清与云寒语皆意味深长得看着云寒清,一个眼神带刺,就差飞刀子了,一个一脸严肃,眼里只写了两个字“禽兽”。
薛长樱只道:“蓝星,你的黄鹂朋友还说了什么。”
蓝星的黄鹂朋友,据说已经在御剑山庄生活了十余年,对御剑山庄大大小小的事了如指掌。
只听蓝星道:“他说这么多年,云公子身后跟回来的大把俊男美女里,少主的气质最好。我觉得他很有眼光。”
薛长樱却抓住了重点,重复道:“大把俊男美女?”
蓝星点点头道:“每次云公子出外游历回庄,身后都跟着浩浩荡荡的后援团,有世家公子,倾城艺伶,武林美女,落难小馆…数不胜数。”
云寒清听得冷汗涔涔,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沈清与云寒语继续是意味深长得看着他,一个眼里飞刀子,一个眼里喊禽兽。
“宝宝…你听我解释…”
薛长樱已经从云寒清怀里滑了出来,默默得不做声,突然伸出脚一脚用力地踹到云寒清小腿上,将他踹翻在地,然后转了身往后院跑。
云寒清利落得爬了起来,也不拍拍身上的灰尘,冲着薛长樱追去,一边高声喊着:“宝宝,跑慢点,小心台阶,宝宝,别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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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语清cp开车了,完整版放微博
第33章 第 33 章
不多时薛长樱又回到了大厅,身后跟着赔笑的云寒清,沈清是一副乐的看好戏的模样,蓝星已经在研究云寒语带回来的鞭炮了,他只在远处看过寻常孩童放这东西,自己却从未碰过。
薛长樱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瞥了一眼身后的云寒清,抬起下巴指了指一旁对着的炮仗,云寒清会意,屁颠屁颠得捧着炮仗到门外等他们。
冬季夜晚来的特别早,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家仆在角落四周点起了香灯,又取来了火折子恭敬得递给云寒清。
云寒清道:
“等会放烟火,将新进来的家仆都唤来看吧。”
“是。”
家仆应声退下了,云寒清讨好得将火折子递给薛长樱。
薛长樱白了他一眼,一手拉着蓝星,一手将火折子放到他手里。他握着蓝星的手,让他点了鞭炮,然后拉着他往旁边蹿。
云寒语伸手捂住了沈清的耳朵。
鞭炮“噼里啪啦”得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又喜气洋洋。
一串鞭炮放完了,蓝星眼睛亮了起来,挣开了薛长樱的手,又去点了一串,一串放完再点一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不绝于耳。
最后一串鞭炮放完了,蓝星还有点意犹未尽,云寒流已经带着新买的烟花回来了,看到他憋着嘴,笑道:“那有甚么好玩的,这个才好看呢。”
这时家仆已经听从云寒清的吩咐将承岭来的门人都带了过来。
家仆将烟花筒一个个依次排序放好了,云寒流让蓝星退到后边去,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引线冒着白烟“滋滋”得响着,烧进了烟花筒里,“碰”!
火药冲天而去,成千上万朵绚烂亮丽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
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云寒清伸手将薛长樱揽入怀里。
碰——啪——碰——啪——
一道道花火冲天,点亮了众人的眼。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里探出脑袋,扭头去看身后的承岭众人,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和蓝星一模一样的神情。
新奇的,开心的,快乐的。
他靠在云寒清的怀里,看着天上的花火,轻声道:“寒清,你真好。”
烟火声太大,云寒清没有听清,高声道:
“宝宝,你说什么?你原谅我了?”
薛长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没有,我才没有原谅你,你这个王八蛋加三级!”
云寒清一副很受挫的样子,揽紧了他。
薛长樱又靠到了云寒清怀里,嘴角不自觉得弯起。
烟花放完后,家宴便开始了,家仆们在偏厅里用膳,菜色与云寒清等人相同。
云家花厅大圆桌上。
御子酿是御剑山庄自己酿制的果酒,取秋天成熟的葡萄,放在陈酿里发酵,然后将其封存在酒窖内,来年冬天再将它取出,入口甘甜,回味醇香。
虽是果酒,后劲却比一般的酒都大,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贪杯,所以常常三杯御子酿便能让人倒下。
薛长樱早就乖巧得坐在席上,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酒坛,隔老远就能闻到它的香味,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看得云寒清心痒痒。
云寒清诱哄道:“宝宝,你在看什么。”
薛长樱老实道:“寒清,那个是什么,好香,我能不能喝一点。”
云寒清的肚皮早已笑翻,面上还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严肃道:“今天是除夕,所以破例喝一口,只能一口哦。”
“好的,寒清。”
薛长樱点点头,云寒清倒了一杯御子酿给他,见他仰头喝下,期待得问:“宝宝,感觉怎么样,头有没有觉得晕晕的?”
薛长樱砸吧了下嘴,乖巧道:“没有,甜甜的,还要喝。”
云寒清心下疑惑,又倒了一杯给薛长樱,薛长樱仰头喝了,又道:“还要喝。”
沈清冷笑,进入岭阁的门人第一要练的就是酒量,薛长樱又是天赋异禀,早就是喝遍承岭十一阁无敌手。
一杯一杯下了肚,薛长樱依旧吧唧嘴,意犹未尽,拿了杯子放到云寒清面前,示意他再满上。
云寒清啧了一声,皱着眉头看向云寒流:“老二,你是不是拿了假酒糊弄我?”
“你不信你自己喝一口呗!”
云寒流已经喝高了,对着云寒清也没有敬语了,与蓝星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云寒清瞟了一眼,沈清也面不改色得喝着御子酿,云寒语垂着眼不知在干什么,他不信邪,伸手倒了一杯。
“噗通”
云庄主手一撒,倒在了饭桌上。
“寒清,寒清。”
薛长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后者已经轻轻得打起了鼾声。
蓝星这时候跑到一旁倒了一杯茶递给薛长樱,“少主,云公子喝醉了,喝茶解酒。”
薛长樱将茶杯放到一边,道:“明天就醒了,不碍事的。”
说着小手一伸,将桌上的酒坛举了起来,仰头灌下。
“嘿嘿,长樱,你厉害,真厉害!”
熏熏然的云寒流朝薛长樱竖着大拇指,头一歪,也倒在了桌上。
沈清翻了个白眼,伸手去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半晌,吐了出来,道:“我靠,谁把生姜烧得这么像红烧肉,人才啊!”
薛长樱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喝点水漱漱口吧。”说着又灌下了一坛。
沈清道:
“你少喝点,等会还要把他们都弄回房里。”
蓝星放下酒杯道:
“我先将云寒流送回房吧。”
说着扶起了云寒流,往后院走去。
薛长樱道:
“以前是不得不喝,但却越喝越清醒,现在是很高兴才要喝的。沈清,我很高兴,你呢。”
沈清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寒语。
云寒语酒量比云寒清与云寒流要好上一些,但是眼神已经带上些呆滞,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
他道:“大概是高兴吧,还在妄想什么呢。现在已经很高兴了,这样就可以了。”
他颠三倒四得说着什么,薛长樱只当他也喝醉了,扶起云寒清,道:“我先送他回房,等会来扶你。”
沈清朝他一挥手,“拉倒吧,就这点小酒能把我怎样?”
薛长樱将云寒清送回房里,回到后院正碰上迎面走来的蓝星。
蓝星步伐不稳,说话也带上些大舌头,疑惑道:
“咦,少主,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蓝星,这话我正要问你呢,寒流的厢房不在那边吧。”
薛长樱好笑得看着蓝星,直觉今天的蓝星有事瞒着他。
只听他道:
“云公子给我们看了烟花,他是个好人。少主你平时教我知恩图报,所以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薛长樱道:
“你做什么了?”
蓝星正色道:
“我问过黄鹂朋友了,云公子所说的这样那样是什么意思,正好蛊术里有一样是用在情人身上的。”
“是什么?”
薛长樱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
“合欢蛊呀!我想了想,少主你怎么可以被压倒呢。我就将雄蛊放在了你的房里,只是少主你怎么从那边走出来了,你不是住在东边厢房的吗。”
闻言,薛长樱沉默了,良久,道:
“蓝星,你喝醉了。”
“这里是南边。你刚才出来的屋子好像不是我的。”
蓝星点点头,正色道:“对哦,好像是云寒语的。我就说呢,怎么那么多竹子,嘿嘿。”
他说着饶了绕头。
薛长樱道:
“你把雌蛊下在了哪里?”
蓝星老实道:
“下在我要给云公子的那杯茶上,好像被沈公子喝下去了,嘿嘿嘿,少主,你拉我去哪?”
隔得老远薛长樱已经看到沈清扶着云寒语走进了竹苑,他拉着蓝星扭头就往外跑,转了头,严肃道:“逃命!”
又听他道:“哎,蓝星,你还是先去承岭躲一躲吧,我怕明天早上起来,沈清要杀你,你让我帮哪一个呢。”
蓝星道:“沈公子为什么要杀我?”
“也对,你完成了他的心愿,说不定他还会感激你。不过你还是先回承岭吧,我有事要你去找蓝墨。”
花开两头。
沈清推开门,将云寒语扶到床边坐下,道:“没事吧?喝点水吧。”
他说着倒了一杯茶放到云寒语面前,后者就着他的手喝了,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有些不清醒。
“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沈清站了起来,云寒语点了点头,伸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
沈清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帮他去解扣子。
抬了头却猝不及防得撞上他的视线,漆黑温柔,深深沉沉,将人吸入。
沈清咋舌,道: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他说着无意识得去解自己颈子旁的盘扣,云寒语盯着他裸\露出来的雪白的脖颈,喉间自发滚动,咽了一口口水。
越来越热。
特别是在云寒语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下,沈清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般,无所遁逃。
他额间已经冒出了汗珠,意识逐渐模糊,云寒语温热的手摸上了他的脖颈,温热的吐息也喷在了他的脸上、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