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被小青扳着她放下的石头砸了脚,靳海月肺都快气爆了,还想说些什么,几个侍卫突然出手擒住她的衣服,拎着她便出了德妃寝宫。
见此,皇帝冷哼了声,看着众御医道,“你们全部给朕下去!”
“是。”众御医应声,魏魏颤颤的出了此宫。
“皇上……”目送他们离开,德妃才想说什么,皇帝便道,“等他醒了,你便正式认他为孙。”
“只是臣妾认?”德妃确认般开口。
皇帝轻咳一声,幽幽的道,“好生照顾他,朕先走了,对了,这个宫婢,就由你处置吧!”
淡淡的看了小青一眼,德妃吐话道,“拖下去杖毙。”
“是。”
在不久后,阮处雨得到了小鱼儿这边受伤害的全部经过,她咬牙,冲来人道,“你们就是这么保护他的?保护得他差点死掉?”
“咱们尽力了。”红雨淡声回。
阮处雨脸呈戾色,“尽力?什么叫尽力?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就是尽力么?”
“难道你想要我们现身相救?”红雨反问。
“若是紧急情况,当然必须如此!”她毫不犹豫的说。
红雨垂眸,“所以咱们保证了他没死。”
“你……”阮处雨磨牙,好一会才道,“你先走吧!”
看了她一眼,红雨说,“我不离开了,留在这里听侯主子差谴。”
“哦,那你先下去休息吧,阮府的房间你随意选。”
“是。”
看着她的背影,阮处雨一脸自责之色,“小鱼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
眸光闪烁了许久,阮处雨从床上起身穿衣,没多久,便出现在无忧王府。
得知她的到来,靳墨言有些讶然,“你……”
“小鱼儿在宫中……”她将小鱼儿受伤的经过说了出来。
靳墨言脸色一沉,“本王这就进宫。”
“等下,请带我一道进宫!我要见皇上。”阮处雨冷冷出声。
“你也想进去?”靳墨言诧异,停顿了几秒后点头,“那就走吧。”
有靳墨言在,阮处雨进宫之路很顺利,可她并没有顺利见到皇帝,皇帝不在御书房,不在自己的寝宫,不在……反正一时半会无人知道他在哪。
见此,阮处雨拧起了眉头,突然想到什么说,“我想见见小鱼儿。”
“嗯。”靳墨言点头,吩咐人推他去了德妃寝宫。
德妃正坐在床头凝视小鱼儿,听到外头太监说无忧王和永平夫人求见时,她还有些茫然,好一会都没开口说话。
“娘娘……”外头的太监见她久久不应,不由再次出声。
德妃猛然回神,她张了张嘴,淡声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这声应下不久,靳墨言和阮处雨便入了德妃寝宫。
“永平|儿臣见过德妃娘娘。”
扫了两人一眼,德妃缓缓开口,“免礼。”
“谢娘娘。”
随着这声音自喉咙逸出,阮处雨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投到德妃娘娘……身下的那张床上。
看到躺在上边的小鱼儿,阮处雨心一沉,厉声质问,“娘娘,你能否告诉永平,我儿子怎么会弄成这样!”
听着她直白且毫无礼数的问话,靳墨言暗暗叹了声,他凛眉,看着德妃道,“娘娘,本王记得召这孩子进宫是为了沾喜气,为何他此刻会像重病之人一样躺在床上?”
德妃本就心疼小鱼儿,听得两人的话,眉间染上一抹悔色,“是本宫没护好他,对不起。”
阮处雨本就气皇帝为所欲为,硬要将她儿子召进宫,而在得知小鱼儿受伤后,胸口更是燃了一腔怒火无法发泄,她来皇宫就是想寻皇帝发泄的,不成想没找到他。
而刚才,在看到小鱼儿躺在德妃寝宫之时,她突然就忍不住冲她这个也许与此事无关的人发火……可她想不到,这个身份尊贵的德妃竟然不仅没怪罪她,反而露出恼悔的表情,这让她十分讶异。
“娘娘何必自责,小鱼儿是永平的儿子。”
“本宫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不知为何,本宫初见这孩子便觉得怜惜,本宫打听过皇上召他进宫的用意,猜到他是想帮二公主出气……本宫本想尽我所能护着她,不成想,还是让二公主钻了空子。”
阮处雨拧眉,疑声问,“娘娘护过他?”
☆、206 咽不下这口气
德妃娘娘点头。
“抱歉,娘娘,永平刚才冒犯了,永平见小鱼儿弄成这样,心里生气,便忍不住想发火。”
“无事。”德妃摇头,“若他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肯定也会和你一样的。”
“谢娘娘体谅。”阮处雨喃声吐话。
德妃扯唇,冲她温善一笑,道,“过来吧,瞧瞧小鱼儿,御医说他没什么大碍。”
“谢娘娘。”丢下话,阮处雨缓步走到了床边,在床边站了一会,她慢慢坐了下来,拿手拂着小鱼儿稚嫩的容颜,“小鱼儿。”
昏迷中的小鱼儿没有半点反应,阮处雨鼻头一酸,眼中突然露出坚定的神情,她冷冷的开口道,“娘娘,我?5 虢∮愣龌使!?br /> “你要带他离开?”德妃咤然,不舍的看了小鱼儿一眼,喃喃道,“不能多留几天么?”
阮处雨垂眸,沉声道,“娘娘若是喜欢他,以后可以再召他,可现在,我不想将他留在皇宫内!”
德妃点头,冲阮处雨开口,“他是皇上召进宫的,要离开,怕也是要经过皇上的同意吧。”
“永平现在就去找皇上。”
“慢。”德妃扬手,冲守在不远的宫女道,“去将皇上找来,说本宫有事找他。”
被吩咐的宫女为难的看着德妃,“娘娘,这不太好吧,怎么能让皇上移驾过来呢……”
“你且去,皇上定会前来的。”德妃拂手说。
“是。”
听到这宫女来报,说德妃找他,皇帝不明就里,竟是没多想,提步就往德妃宫中走。
才听到外头太监的报喊,德妃便领着靳墨言和阮处雨出去迎驾,“臣妾,儿臣,永平拜见皇上。”
瞧到靳墨言和阮处雨,皇帝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会进宫?”
“儿臣是陪永平一道进宫的。”靳墨言淡淡的道。
皇帝眸光闪烁了下,淡声道,“都起吧,进去再说。”
三人收礼,跟着皇帝进了寝宫。
坐到雕花大椅上,皇帝沉声道,“这么说,是永平你要进宫的?你是想进宫做什么?”
“几日没见小鱼儿,永平想他,想看他过得如何……”话到这里,阮处雨冷笑起来,“却不想,永平一进来,便看到小鱼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停顿了片秒,阮处雨神色阴郁的质问,“皇上,你不是说,有你在,永平的儿子不会怎样么?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朕知道朕失信了,可,也由不得你来质问朕!”后一句话,皇帝说得十分威严。
阮处雨眯眼,淡漠的道,“永平不想质问皇上,只求皇上将永平的儿子还给永平!”
“你……等他好了,朕就允他出宫。”
“不必了,永平可以带他回去自行养病,皇宫虽好,可这富贵不是谁都享用得起的!”
“永平!你大胆!”皇帝大喝。
阮处雨垂下眼帘,声音冰冷的开口,“皇上,请放永平的儿子出宫。”
“若朕不放呢?”
“那我便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昏君!”阮处雨气势冷厉的反驳。
“你该死!”皇帝咬牙,洪厚的声音说,“你敢威胁朕,你不要命了么?”
“要不是永平胆小不敢驳旨,现在我儿子也不会这么躺着了!”
“你,你,你……”皇帝指着她,突然下令道,“把她给朕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完了就将她送出皇宫!”
“皇上,永平的儿子……”阮处雨固执的开口。
皇帝大喝,“现在就将他送回你府中!你记住,朕不是怕了你,朕只是懒得跟你这种小人物生气!”
丢下话,皇帝气冲冲的离了去。
直到他离去好久,寝宫中都没人敢出声。
突然,德妃张了张嘴,冲阮处雨道,“你怎么敢这么跟皇上叫板,要是他一气之下杀了你怎么办?”
阮处雨笑笑,“我的命不值钱,可若皇上要杀了我,必会后悔。”
“为什么?”德妃问。
阮处雨勾唇,并未答话,她幽幽的看着靳墨言道,“帮我照顾好小鱼儿。”
“你心平气和的跟父皇说,这顿打,便不用受。”靳墨言淡淡的道。
“忍不下这口气!”阮处雨出声。
靳墨言摇了摇头,没再跟她说话,他直接移到内室,行到床前后将上边的小鱼儿一把抱起。
见状,德妃动了下唇,开口道,“皇上允本宫认他做孙子,能否在他好之后,进一趟,本宫认了他当孙子。”
“什么,娘娘要认了小鱼儿当孙子?”靳墨言有些不可思议。
德妃点头,“这是皇上主动提的,他怜本宫无儿无女,便想许本宫一个孙子。”
靳墨言拧眉问,“那永平叫娘娘什么?”
“她么?自是唤本宫娘亲。”
“这有些不合理吧,娘娘是父皇的妃子,你认了永平和小鱼儿,岂非父皇也要认他们?”
“此事本宫也问过皇上,可他没有回答,本宫想,为了皇室血统,皇上不会认下永平和小鱼儿。”
此话刚落,阮处雨的声音便从外厅朗朗传来,“若只是娘娘认,永平愿意。”
“你愿意?”德妃大喜,快步走到外厅问。
阮处雨看着她点头,“愿意。”
德妃似乎很激动,眼中泛出泪花,“若小鱼儿被本宫认为孙子,那你便是本宫的……儿媳?要不,你当本宫的女儿,他当本宫的外孙?”
“永平当娘娘的女儿吧,如此的话,外人也说不着什么。”一个外孙,不会毁了皇室血统。
“好好,打从今儿开始,你便是本宫的女儿。”德妃抓着帕着欢喜的说。
“娘娘……咱们该行刑了。”寝宫外,一个低弱的声音开口说。
德妃愣了下,看了看阮处雨,冲外头的人吩咐,“打轻点,若是伤着她,本宫饶不了你们!”
“是。”某侍卫应声,心里嘀咕,反正皇上只说了要打,没说打轻还是打重……
当阮处雨负伤回到阮府时,葛休和老修都是一阵诧然,扶着他们回到房间后,葛休出声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该不会是为了小鱼儿才会弄得如此吧?”眸光闪烁了下,老修猜测。
阮处雨道,“葛休,帮我看看小鱼儿身上的伤,再帮他把把脉,看看他情况怎么样了。”
“小鱼儿身上有伤?”葛休吃惊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对,是不是那公主搞的鬼?”
听着他一连串的发问,阮处雨沉声道,“快帮他看看伤。”
“哦。”葛休拉开他的衣裳看了看,边抽气边道,“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瞄着小鱼儿身上的伤口,阮处雨眼中闪着阴沉的光芒,“帮他上药!”
葛休摇头,“不用上,他身上有药味,一定已经上过药了。”
话落,他将他的衣服拢起,将手伸到他腕上把起脉。
好一会,他开口道,“他没事。”
“他什么时候会醒?”阮处雨问。
葛休眯眼,“等他想醒的时候应该就会醒。”
说了等于没说!
“你们都出去吧!对了,将红雨叫进来。”
“红雨?”葛休拧眉,“她在阮府么?”
“在。”
“那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你快去找她去!”
“哦……”摸了摸脑袋,葛休提步离了去。
老修并没有立即跟他离开,而是瞅了小鱼儿好一会,这才慢慢转身离了去。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靳墨言,阮处雨拧眉。
靳墨言道,“你的伤……”
阮处雨脸一红,不自在的开口,“我府上已经买了丫环,她们会帮我上药的。”
“嗯。”靳墨言点头,却未离开,而是冲她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小鱼儿在宫里受了伤?”
“因为……”没想过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阮处雨有些答不上来。
靳墨言抿唇,猜测道,“难道你买通了皇宫里的人?”
阮处雨垂眸,幽幽的说,“我不想解释。”
“既然你不想说,那便不说,不过,父皇若是对你进宫一事起了疑,说不定会查一查,你小心一些。”
“多谢提醒。”
靳墨言离开房间没多久,红雨便到了,才入内,便得阮处雨吩咐,“帮我上药。”
“药在哪?”红雨问。
阮处雨指着不远的屉子说,“就在那里边。”
“嗯。”应声后,红雨拿了药走到床边帮阮处雨上药。
此间,两人一直都未开口,直到药上完,阮处雨才出声,“我想让你帮我教训一下二公主。”
“好。”红雨点头,冷笑着道,“今晚,那个公主便能受到惩罚。”
“多谢。”
“以你我的身份来看,你用不着谢我。”
丢下话,红雨头也不回的离了去。
看着她的背影,阮处雨喃喃嘀咕,“可我觉得我们也不像主仆。”
小鱼儿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的,醒来的那瞬间,他嘴里还在喊,“娘亲,救我……”
那稚气的叫唤中含着绝望,令阮处雨心疼不已,她伸手,紧紧的抱住他道,“小鱼儿,对不起,对不起……”
“娘……”他迷蒙的唤着,表情从茫然渐渐转为清醒,“娘!”
“嗯嗯。”阮处雨直应声。
☆、207 买铺子
小鱼儿眨眨眼,似不敢相信般,又眨了眨,直到最后眼睛都眨疼了,他才回到现实,“娘,我真的见到你了?”
低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她哽着声音说,“对,是真的。”
小鱼儿面露欢喜,突然想到什么问,“娘,那咱们现在是在哪?”
“在家里。”拔了拔他额上的毛发,阮处雨轻柔的声音说。
“我回来了么?是娘将我带回来的?”他兀自高兴,嘴里忍不住问。
“是,你回来了,也是我将你带回来的,小鱼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害,真对不起。”
看着阮处雨难过的表情,小鱼儿咬着唇瓣道,“是我对不起娘亲,说好了会好好的,可我没保护好自己。”
“不,不是你的错!”阮处雨摇头。
“咦?娘?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突然想到什么,他问。
阮处雨垂眸,“娘让人偷偷保护你了,没想到还是没护住你。”
“偷偷保护我?”小鱼儿拉下眼皮,倏地瞪眼道,“娘,那次我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他保护了我?”
“嗯。”阮处雨点头。
小鱼儿笑眯眯的问,“那保护我的人是谁啊?我想谢谢他。”
阮处雨笑笑,“以后有机会再说。”
“哦。”
母子俩聊完话便慢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吃过早饭后,小鱼儿去葛休那学习去了。
而阮处雨在院子里坐了一上午,直到小鱼儿学完出来,她才召了众人,冲他们宣布午饭出门去吃。
阮处雨话一出口,立即得到葛休的反对,“处雨,出门吃饭太浪费了,你现在离开了三皇子府,没有了月饷,还得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吃饭还是在家吃吧。”
“就出门吃吧,反正节约这一顿的钱也不能做什么。”阮处雨淡淡的道。
葛休幽幽的说,“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那好,你一个人在家吃。”
葛休:“……”
虽说文人一般都有骨气,可是自从遇到阮处雨之后,葛休早不知道骨气是什么东西了,左右权横了下,他还是乖乖的跟着阮处雨他们出了门。
他们吃饭的地方,定的是上次吃过的云深酒楼。
点好菜,阮处雨淡声开口道,“我想开一间青楼。”
“你说什么?”葛休瞪圆双目。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子。”阮处雨凉凉的说。
葛休使劲摇头,“在下不同意,死都不同意,你不要跟在下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阮处雨敛眉,肯定的开口。
葛休眨眨眼,愤愤的道,“没有开玩笑,那在下更不同意!那种地方实在是……太……”
似觉羞愧,他哽了半晌没吐出好的形容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