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他,杨临突然笑了起来,“主子,你这模样好像是怕惹怒娘子生气的相公,明明你和阮夫人不是那种关系……”
话到这里,杨临戛然一止,他眉角一抽,低声道,“主子,该不会你对她……”
靳墨言敛眉不答。
杨临顿时了然,他苦着脸道,“主子,你眼睛被屎涂了吧,竟然会……”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一道寒风从身上刮过,杨临身子抖了抖。
“主子,属下现在就去盯着阮府,看看阮夫人究竟看中哪个人。”丢下话,杨临嗖嗖离了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秋水紧紧的咬住唇瓣,眼中露出愤恨的表情,果然,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主子果然对那贱妇有不一样的感情,现在看来,他对她的感情似乎还很深……
不成!她必须阻止主子继续惦记着那贱妇!主子不能被她给毁了,她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主子!
眸光闪烁着,白秋水突然想到什么,转身便离了去。
看着她的娇容,宛容不悦的问,“你来做什么?”
白秋水笑笑,轻声问,“我是来瞧瞧姑娘的。”
“谁要你瞧,给我滚!”宛容冷冷的喝。
白秋水垂眸,声音淡然的开口,“知道主子为什么对你如此疏离么?”
宛容咬牙未言语。
“你是主子的未婚妻,你将是主子未来最亲密的人,按理说,主子不该对你排斥才对,可他却……”
她话停了下来,撩动的语气继续开口,“因为主子心里有人。”
“你是说,靳公子喜欢上了别人,所以才对我这么疏离?”宛容眸光幽冷的问。
白秋水点头,“没错。”
“那人是谁?”她质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白秋水淡淡的答。
此话一落,宛容立刻将视线落到她身上。
停顿了几秒后,她摇头,“不,不会是你,若是你的话,你怎么还会跑来跟我说这种话!”
她并未注意到,白秋水原本带笑的脸阴沉了几分。
“自然不是我,我是主子的手下,主子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声音清脆的开口。
“那是谁?”宛容问。
“是……一个已婚妇人。”
“阮处雨!”几乎是下意识的,宛容道出这个名字。
白秋水扯唇,笑意嫣然的道,“看来姑娘很聪明。”
宛容狠狠的握紧手心,面上露出憎恨的表情,突然就开口,“你为什么特意跟我说这种话?”
白秋水微微昂头,嘴里缓缓出声,“我不希望那妇人与主子有任何关系!她早就成过亲,还有孩子,怎么配得上主子!”
“她的确配不上靳公子!”宛容赞同的点头。
沉默了一会问,“那我该怎么做?”
“去看看她,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身份低贱,让她别想高攀主子!”
“嗯。”应了声,宛容道,“我现在就去。”
靳墨言这边的人几度探访阮府的事,很快就落到了皇帝耳中。
听得来人回报,皇帝眯起眼,悠然开口,“朕是不是该加重点料?”
琢磨了片刻,皇帝起身往外走。
“皇上,您要去哪?”外头的随侍太监例行公事一样发问。
皇帝笑笑,“换衣,出宫。”
太监:“……”
“什么?父皇来了?”看着来报的下人,靳墨言诧然开口。
“是……”这人才应声,皇帝爽朗的笑声便传了来,“老三,怎么?对朕过来很惊讶么?”
靳墨言垂头行礼,淡定的回应,“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来儿臣府中是有何事?”
“免礼吧。”皇帝拂手,拖了一会才开口,“朕突然想到一事,觉得对你很愧疚,便想来看看你。”
“儿臣惭愧,不知父皇何事愧疚。”
皇帝拧眉,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父皇,你问这个做什么?”
“二十五了。”皇帝叹声开口,“你到现在,身边还没有正妃,甚至连侍妾都没有吧?”
“这……”靳墨言心莫名一沉,呐呐的答,“是,儿臣如今这般,若是娶妻娶妾,岂不是耽误人家么?”
“笑话!能嫁给朕的皇儿,是她们的福气,怎么叫耽误!”皇帝气势十足的说。
靳墨言垂眸,“是儿臣自己这么认为。”
皇帝拧眉,“以前你没娶成妻,是让朕耽误了,如今,朕想补偿你,今日朕就让人帮你选妃!”
“不,不用,父皇,儿臣……”不愿意娶,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靳墨言想到什么说,“儿臣已答应一女子,要娶她为妻。”
“哦,是谁?”皇帝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问。
靳墨言拧眉道,“她就住在儿臣的府中,叫宛容。”
皇帝拧了下眉头,问,“是何来历?”
“她没什么背景,是个普通的山野女子。”
皇帝眯眼,淡漠的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娶她为妻?”
“儿臣曾和她交换过条件。”靳墨言含糊的说。
皇帝沉默半晌说,“一个山野女子,便是你答应过要娶她,也不能让她当你的正妃,这样吧,朕赐她一个侧妃之位,你们择日成婚吧。”
“是,父皇。”
见他应声,皇帝道,“如此,你还是没有正妃,朕等下回宫便让人帮你选妃。”
靳墨言脸色有些难看,“父皇,儿臣有一人足矣。”
☆、210 都是来提亲的?
“那怎么成!你一日不娶正妃,朕一日不安心。”皇帝沉声说。
靳墨言低头看着下方,并不言语。
皇帝轻笑,“既然你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朕好让人帮你看。”
沉寂许久,靳墨言冷冷的说,“父皇……随便挑选吧。”
皇帝点头,“那好,朕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人帮你选正妃,你好生休息,朕先走了。”
皇帝前脚离开,靳墨言后脚就坐马车离开了王府。
“夫人,那些人都催着见你呢。”安凉幽幽的开口。
阮处雨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让他们等着。”
“可是,夫人,他们已经在外头等了近半个时辰了,刘梅说,好几个公子都等得不耐烦了,在外头破口大骂。”
“是吗?”阮处雨冷笑,“你让王松他们将那几个破口大骂的赶出去,说本夫人拒绝他们的求亲!”
闻言,安凉眸光一亮,“夫人,敢情你是在考验他们啊?”
“谁说的?我只是不想见他们。”阮处雨老实的说。
可安凉根本不信,捂唇笑,“也是,能入得夫人眼的,自不能是平凡人,奴婢这就让王松他们赶人去。”
“记住,要懂礼貌。”阮处雨提醒。
“是。”
听了安凉的话,王松和李浩对视一眼,走到那几个气哼哼的公子身边道,“公子,我家夫人请你们离开。”
“离开,去哪?”
“她要见我们?”
“她凭什么让我们离开?”
一句话,得到几个不同的回应。
瞅着他们,王松道,“夫人请几位离开阮府,她说拒绝几位的求亲!”
一公子听到这话,立马火爆的开口,“开什么玩笑?叫老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连面都不露,竟然还敢拒绝老子的求亲!你让她出来!”
看他如此粗鲁,王松拧了下眉,差点就要发火,可想到安凉的话,忍下了怒火,“我家夫人已经拒绝了公子,请公子离开。”
“我不走!”这公子大喝出声,稳坐在椅上,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见此,李浩幽幽的开口,“这位公子,能来这里求亲,您必定家世了得,想必自小也习得圣贤书吧。”
“是又怎样。”这公子哼声说。
“奴才以为,读过圣贤书的人,一定有书中常说的君子之风,可公子,您此刻这模样,就好像街头未读过书的无赖。”
这话让那公子脸红耳赤,他咬牙大呼,“你骂我是无赖?”
李浩淡然的道,“奴才可没骂公子,亦不敢骂公子。”
“你……”
看他说不出话来,另一公子冷哼一声撂下话,“走就走!不过是个下贱的妇人而已,当自己多了不得,本公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嫁个什么破烂人!”
话毕,他头也不回的往府外走,被请着离开的几人看他走了,也跟着离了去,包括那个发了一趟火的公子。
几人离开后不久,客厅中有人回过神来,不由大骂,“什么东西!自个让人家看不上,还说人家要嫁个破烂,我看你才是个破烂!”
“就是!”有人赞同应声。
其他人也都直点头附和。
见此,几个下人互看一眼,兀自退到一边。
客厅中喧闹了一会后,慢慢恢复平静,突然,一男子开口道,“你们夫人何时才能出来见咱们啊?”
“公子,好饭不怕晚,公子何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呢?”看着他,刘梅笑道。
这男子说,“好饭不怕晚,说的是那不缺饭的人,这一碗饭可有这么多人等着吃的,我能不急啊。”
“哈哈,这话说得好。”见他说得有趣,旁边的人笑呵呵的附和。
这男子看了他一眼,冲刘梅道,“姑娘,能不能催催你家夫人,咱们是诚心诚意前来的,总不能让咱们在这坐一天,又徒劳无功的回去吧。”
“公子为何不认为这是我家夫人给各位的考验呢?”安凉悠悠开口。
“考验?”这男子眼一眯,不由自主的扫向其他人,见他们都一副了然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恼,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出这么个头,就让这些人等不及,自个走了才好,等人全走了,只剩他一人,永平夫人不就是他的了?
恼归恼,可恼完了,他还是改变不了事实,这男子只能闷下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着。
叩叩叩,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王松眼一眯,忙道,“我去开门。”
待到门口开了门,瞧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站在那里,王松顿时一呆,定在那里许久没有反应。
见他如此,宛容冷哼一声,直接越过他就往宅子里边走。
可没走几步,王松从瞧到她容貌的惊艳中回过神来,他赶紧追过去拦着她,“姑娘,你是何人?来阮府有何事?”
“我来找阮夫人,我是无忧王的未婚妻!”宛容高傲的开口。
“哦,请稍等,奴才这就是禀报我家夫人。”丢下话,王松便迅速离去。
扫了他一眼,宛容提步朝客厅走去,在瞧到里头坐着的十多个男子时,她拧了下眉,正要离开,一个长得黑黑的男子疑惑的道,“姑娘是何人?”
“本姑娘是什么人,管你什么事?”宛容冷冷的开口。
男子被这么堵话,倒也没生气,只是笑道,“姑娘长得真漂亮,怕不是本地人吧?”
瞅了他一眼,宛容径直出了客厅。
这时,坐在这黑黑的男子身边的另一男子道,“她该不会是阮夫人请人考验咱们的吧?想瞧瞧咱们会不会起色心?”
“真是如此?那我刚才表现如何?”长得黑黑的男子面露慌色。
刚才说话的男子道,“放心,你还好,只是夸了她一句而已,并没有越逾。”
“这就好。”黑黑的男子才安下心。
另一男子突然调侃道,“那可不一定,咱们都没开口,就他主动夸了人家,还想搭讪,指不定永平夫人知道了,会对他失望,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这。”
“啊……”
外头的宛容听到里头的谈话,眼中露出疑惑,她拧着眉头又进了去,“你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211 上门挑事
听到她问话,黑黑的男子急切的想挽回刚才的情况,便答道,“我们是来这里向永平夫人提亲的!”
“提亲?是谁提?”宛容并不知道阮处雨召亲一事,也怪不得她会有此一问。
“咱们都是来提亲的。”黑黑的男子咧着白牙一笑,指着众男子道。
宛容有些惊讶,语气中有些讥讽,“全部来提?你们看中她什么了?竟然全部都想娶她!”
这一句话,让刚才还猜疑她是来考验他们的想法得到了落实,众男子跃跃答话。
“永平夫人人长得漂亮。”
“永平夫人聪明。”
“永平夫人有才有貌。”
“永平夫人品形很好。”
“永平……”
……
看着众人跟拍马屁一样说着这些话,宛容心里极度不爽,“她有哪点好!人长得不如我漂亮!聪明?她的确是很聪明,勾弓1起人来那是谁也比不上!”
“姑娘,你再好也比不上永平夫人在我心里的地位。”黑黑的男子赶紧诉忠心。
其他男子赞同的直点头。
“你们……你们都被鬼上身了么?”宛容大叫,“她不过是个贱妇!一个痴心妄想的贱妇!她身份低贱!连乞丐都配不上!”
这话让众男子意识到不对,刚才还一脸笑意的众人黑下脸,冷声质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她是贱妇!”宛容面不改色的骂,“她一个已婚妇人,一个破烂而已,有什么资格高攀?”
“宛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阮处雨冷厉的声音传了来。
此声落下的同时,一个身影从内堂走了出来,她一身白衣,头上素净,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周身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你出来了。”看了她一眼,宛容冷笑着开口。
阮处雨眯眼,走到客厅前方的右座坐了下来,“宛姑娘,你刚才的话能不能解释一下。”
看着她的动作,宛容轻哼一声说,“解释什么?有什么需要解释的?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明白么?”
“你说的是很清楚明白,可我需要你解释,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阮处雨淡淡的说。
“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问得好笑,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是我每说一句都要解释一下为什么,那我早就累死了。”
“这样啊。”敛眉,她不紧不慢的应声。
沉默了片刻,阮处雨从椅上起身,缓缓朝宛容走了过去,待到她面前时,她猛不丁伸出手朝她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落入在场的众男人心头,他们瞪大眼,看着宛容那白嫩的脸迅速变红变肿,心里不由吐出两个字,真狠!
“你……你打我?”宛容捂着脸吃惊的道。
阮处雨勾唇,悠然一笑,“是啊,我打你。”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全身因为愤怒颤抖起来。
阮处雨娇眉微拧,淡声道,“怎么?姑娘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你这贱妇!”大骂出声后,宛容伸手就朝阮处雨打去。
可还没碰到她,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给阻了。
宛容缓缓仰头,发现阻止自己的人是一个长得极其妖艳的男子,不由发问,“你是谁?”
夜歌歪头打量了她一眼,突然甩开了她的手,好听的嗓音开口,“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是个白痴。”
“你说什么?”宛容俏容一沉。
夜歌毫不吝啬的重复,“我说你是个白痴。”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她质问。
夜歌拂了拂衣角,微微将身子一偏,直到视线正对着阮处雨,他才关切的开口,“你没事吧?”
在场的众人正诧异,只听他道,“手疼不疼?”
阮处雨微不可言的抽了抽嘴角。
静了下,夜歌再次开口,话轻得快飘了,“以后要打人,有我呢。”
“你是她什么人?”宛容怒问。
“你管得……”
“我是她未来相公。”抢在她前头,夜歌说了这话。
“什么?你有相公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出了口。
紧接着,疑问的声音连连发出。
“既然夫人有相公了,为何还要召亲?”
“就是,这不是欺骗咱们吗?”
……
听着众人的话,那个黑黑的男子掷地有声的说,“夫人,请给我们个交待!”
看了眼恼怒的阮处雨,夜歌笑眯眯的道,“我与众位一样,是来争取当永平夫人夫君的人,既然是来争取当她的夫君,那我把自己当她未来的相公,有错么?”
有错么?自是没错,可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就知道自己能上位?
众人心里不满,可面上得装,也就没说出来,只是撂下狠话,“谁能当她未来的相公还不一定呢!”
“咱们拭目以待。”夜歌妖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