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无双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清嶺春

作者:清嶺春  录入:02-23

自以为是地为他想着,为他好,但,有没有可能,这所谓的着想是该站在他的角度,而不是一味地退拒?有没有可能,他的自私其实才是他们的幸福?
你蹉跎的正是原本属于我们,共有的时间。
而这时间只剩下一年八个月。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玉璘,不要放弃活着,不要放弃爱人与被爱。
钟宁呀然,这才是母亲最后的遗言,如同殷昊承说的那样,母亲最不放下的是自己。
你了解我,知道我,总是为我。我能不能任性、自私地拥有你,只要这一年八个月就好?
看着泪水从钟宁脸颊滑下,殷昊承露出淡漠的笑脸。他对自己还是这般为难。他开口,声音微扬。「我睡了一觉,全好了。」
钟宁抬眼,又来了,又在那里装没事。「真的?」他才不信。
「当然。」殷昊承笑笑地说着。「趁着这回生病,我想了很多。我承诺过,这辈子要穷尽心力让你开心,但我总是让你伤心,你不信我也是当然。」微微轻掩的眸子,眸光闪动。「放心,我不适合太悲情的角色,所以,不用担心我。」
他在说什么?钟宁呆了。
「师兄?!」蓝毓秀不解地看着他,难得有机会可以顺理成章的演苦肉计,他居然自己跳出来搅局?
殷昊承举手示意,止住蓝毓秀的发言,转头对钟宁道。「回去吧,你责任未了。」

第30章 披心相付(一)

钟宁愣了。
他在说什么呢?
他是在赶他走吗?他的意思是──他准备要放手了吗?
居然在这种时候?在他下定决心,决定接受他的时候?
微启的唇紧紧咬住,收起眼泪,他定定地看着这个可爱又可恶的男人。「门主──确定?」光想着,他胸口便烧起一把火,什么感伤,感动都烧光了。
殷昊承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发烧和长久以来的失意让他顿时失去了精明,不惹他生气,他只能开口。「钟左使是何意?」
「门主说过,不插手凤凰盟的事,为何百般介入此次纷争?」钟宁直言,句句入骨。「门主到底为何而来?」
他的目光如炬,怒火冲天,逼得殷昊承不得不收起笑容,坦白地道。「我来洛家庄,原想接我的门主夫人回家。」
什么叫原想?所以,现在不想?钟宁没好气地问。「……现在呢?」
什么现在?意识到他的怒火,殷昊承微微瞇眼。「钟左使希望我回什么?」
又是钟左使,这一句又一句的钟左使彻底激发了钟宁胸口的怒气,推开挡路的蓝毓秀,他冲向前去,对着殷昊承嚷道。「够了,那来那么多的钟左使?!」
闻言,殷昊承总算明白钟宁的怒气何来,虽然无理,但他还是轻声回。「你不也一直叫我殷门主?」
可恶!可恶!可恶!钟宁气结,咬牙切齿地道。「进.房.去。」
进房去?殷昊承将唇抿直,与钟宁相视,片刻,在属下面前乖乖地进房。
下一刻,钟左使用力地将门甩上。
看到小两口演出一面倒的全武行,还有那一扇承受太多、异常悲情的门扉,非凡门门众互看一眼,在心中为门主祈福,接着摸摸鼻子,识相地散场走人。
*****
听着外面的声响,人群尽去,殷昊承望着钟宁,依他的内功修为,肯定知道现下里里外外只有他们两人。
「说吧,想托我什么?」
钟宁的唇咬得更深,满腹的话都缩了回去。「除了托你办事,我不能有其他的事吗?」
在他心里就是这样想他的?也是,相识至今,自己对他一向只有要求,请托,其他时候,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他会这样想,也只能怪自己。
殷昊承微笑,连不悦都没有。「怎么不行?能让你如此着急,肯定是要事。」
看他这样若无其事望着自己,钟宁觉得自己可笑莫名。原来就不是把感情放在嘴上的人,好不容易想说又没了机会,幸好也还没开口,就算丢脸,只有自己知道,深吸了一口气,轻道。「算了。」
这绝不是算了。他转身想走,被殷昊承拦住。「宁宁,你生我的气吗?我做了什么?」如果他没事想托,那肯定是自己犯了什么。
他这一声宁宁,唤出钟宁的满腹心酸。「我说算了就是算了,已经没事了,反正我责任未了,也该回去了。」
再傻的人也听得出来他是拿着自己的话骂人,要真让他走,自己这辈子就真的没指望了。殷昊承拉着他,笑笑地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生气。」
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发脾气,但是,错过了时机,要怎么拉下脸来跟他承认自己的心意?何况,人家都已经准备放手了。
「宁宁?」
钟宁咬咬唇,故作没事地笑笑,说给自己听。「其实听久了,钟左使也挺好的。」
殷昊承瞇眼,一会儿便想明白了。他伸手握住钟宁的手。钟宁想挥开,但殷昊承抓得更牢,感觉到他的温度,让钟宁微微发颤。
「宁宁,你有话想告诉我吧?」他问得小心翼翼,连声音都不敢放大。
殷昊承伸手,想要抚他的脸,却被他一手推开。
「你生我的事,因为我赶你回去?我没多想,只是想让你休息一番,这些天,那么多事,你一定很累了。」
累吗?这几年来东奔西走,又是病痛,又是心酸,要不是遇见他,早就没感觉了。但他不同,没有自己搅和,肯定自由自在。钟宁摇头,轻回。「是门主累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他放手?还是不想他放手?「我还是想要我的门主夫人回家,只是舍不得他为难。」殷昊承眼睫半合,目光幽幽。「宁宁,你以为我会放手吗?我不放,永远都不会放。」
如果他不是自己钟情之人,肯定会成自己今生的梦靥,但他是,一直都是。因此,听到他的甜言蜜言,钟宁的心还是不由得狂跳,即便他的声音细如牛芒,却隐了满满的在乎。「真的?」
殷昊承点头。「真的。」
钟宁沉下眼,握在殷昊承手心里的手反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这是钟宁对自己的回答,也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真心,他应该笑,但是他却觉得想哭,明明等这一刻等了那么久,竟然一点也笑不出来。
殷昊承怯怯地问。「宁宁,我,就是你的要事吗?」
岂止。钟宁抬头,望着他的脸,那双绿眸闪着殷切的期盼。经过这一番乌龙,他们两间终于柳暗花明,他吸了吸鼻子,笑了出来。在他的千万等待中开口。
「病人该有病人的样子,上床躺着。」
他是不是听错了?殷昊承望着他,即使不愿,也不敢不从,乖乖地躺回床上。
桌上放了碗黑漆漆的药,钟宁拿起来闻了闻,试了一口。司徒一言的医术不差,但药实在太苦。
「药都凉了。」放了那么久却仍然是满的,他肯定没喝。钟宁忽然明白,这人为何总是装作没事。「门主怕苦?」
等不到想要的回答,殷昊承一点劲儿都没有,懒懒地道。「只是不喜欢。」
「非要人喂才喝?」简直任性。
殷昊承看着他,殷切的目光闪闪。「有人喂的话,也许。」
他应该把药直接倒在他头上,还是捏着他的鼻子,逼他喝下去?钟宁看着殷昊承,心里转过千百个想法,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竟将手里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凑到殷昊承嘴边,一点一点将药地喂进他嘴里。
殷昊承没料到他真会喂他,而且是用这样诱人的方式。先是一愣,接着眉眼都弯了起来,他在喝药的当下,搂住钟宁,顺势吻了回去,?0 幽训蒙焓致ё×怂饺说纳嗤方徊牛砭谩?br /> 虽然钟宁还是惜字如金,但他肯这样做,意思也差不多了。殷昊承开怀到不能自已。但开心归开心,抚着钟宁的发,还是忍不住埋怨自己。「还是没忍住。会传染的。」
想着这些天这傻瓜做的每件事,原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还以为……以为他对自己的感觉淡了,暗暗伤了好久的心。即便高兴,钟宁却冷冷地道。「既然担心,就把自己照顾好。」
殷昊承点点头,乖乖地应了一声。
一会儿,钟宁轻轻推开他。「睡吧。」他的身体还微微热着,睡一觉起来后,应该就没事了。
殷昊承躺回床上,眼睛却怎么也闭不起来。
钟宁看着他,用手合了他的眼,但手一离开,还是张着。
钟宁想起前两次,自己是如何的伤人。「你担心我走开?」
殷昊承笑得淡漠,连伤人的话都没出口。「我舍不得睡。」
他的回答让他心疼,脱鞋,跨过他,钟宁躺在床的内侧,才拉被子,殷昊承已经连人带着被子掩了过来,将他揽进怀里。
如此温暖的怀抱,如此痴情的男人,他一定是疯了,呆了,傻了,居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逃离他,抗拒他,让他们一直受苦。
钟宁抬头,心疼地看着他。「睡吧。」
殷昊承与他相望了好一会儿,虽然开心,但情人在侧,开心无比,更舍不得闭眼了。
看到他这付痴傻的样子,钟宁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接着,两下,三下……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吻忽然变成了深吻,深吻又成了缠吻……这场景太熟悉。
钟宁红着脸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拨开。
「宁宁?」那双充满□□的绿色眸子绝美得让人脸红心跳。
钟宁拉紧自己的上衣,作势下床。殷昊承更快地拦住他。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钟宁知道他为自己的举动很受伤。
抽出手,跪在床上,将殷昊承的上衣拉好,钟宁在他的注视下,羞红着脸,两个人都贴在一起了,他肯定也都感觉到了,不如直言。他咽了喉口的不适,吃力地道。「你还病着,而且……这事不是应该……在成亲后吗?」
他是不是听到了成亲二字?殷昊承阴暗的眸子因为他的话放光,明亮如星辰。「你愿意?」
钟宁呼了口气,缓缓将自己的右手靠了过去,他的手在半空中迟疑了许久,才贴住殷昊承的大手,这是他这辈子最眷恋的温度,追寻了一生一世,如今圆满,如何能放?
他知道自己欠他一个交代,钟宁的手颤着,声音破碎,难得地支吾。「我……脾气不好。」
殷昊承轻应了声。
「说话刻薄。」
他又应了一个音。
「斗嘴、呕气的时候……绝不认错。」
钟宁一面说,声音抖着,手也抖得不象话,明明只是手靠着手,这样寻常的举动却让殷昊承的绿色眸子跟着黯了,唇都颤了。
「所以?」
那还有什么所以?他想了那么多,想了那么久,可,现下,却一句也说不出起来。
钟宁的沉默不语引来殷昊承的轻唤。「宁宁?」
钟宁的声音带着哭音。「我知道我不该想,可是,我……好想,好想那个……曾经只属于我的殷昊承,非常非常的想……」
够了,只要他肯,只要他愿,他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不在意。殷昊承立即将他揽入怀里,紧紧的,实实的。「那来的曾经?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钟宁抬眼。
「一直都是。」殷昊承的绿眸清楚地映着他的身影,接着,极其轻柔地吻了钟宁的唇。
钟宁笑了,跟着吻了他一下,然后,就在他想要再吻他一下时,火速地将殷昊承推开。
这么大的力道是怎么回事?「宁宁?」为什么他总是在这时候灭火?

第31章 披心相付(二)

「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说完,他跳下床,搬了张椅子靠在床沿。「睡吧,我守着你。」
殷昊承望着他。
「放心,我跟椅子比较有缘。」看着他不解的目光,钟宁不得不加了一句。「要是睡在床上,我肯定每天都爬不起来。」
他的确见过他趴在椅子上的样子,殷昊承为了他的理由感到心疼,没来由地想到最近跟钟宁在一起的某人。「你跟那个穆绍霙一起时,也睡在椅子上?」一想到这个,他就对那家伙不爽到极点。
「总不能让绍霙睡椅子吧?」钟宁摇头。「他娇生惯养的,那能这样折腾?好了,闭上眼睛。」
谁管他是那位?不要来折腾他的门主夫人就好了。殷昊承在心里啧了两大声。
「就算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睡?」殷昊承坏坏地拉着他的手问着。「我想跟你一起。」不能做想做的事,至少也要亲他几下,摸他几把,解解馋也好。
「不好。」钟宁没有回避,小脸微红地解释。「我没殷门主那么高强的忍功。」
他的表白弄得殷昊承心情大好。「太喜欢我了?」
钟宁的脸更红了,杏眸目光闪闪。「对你,太容易情不自禁。」也许这就是忍耐太久的后遗症吧?一经解放,覆水难收。
殷昊承喜难自抑,伸手便将一旁的钟宁拖到床上,强势地压在身下,用力地亲了一大口。「夫人与我心有戚戚焉,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成亲吧。」
钟宁愣了。「明日?」
「对,明日。」
*****
才一个晚上,非凡门京城分堂整个布置起来。虽然说时间匆促,没有宴请外宾,但红案、喜帐,无一不缺。该说葛分堂主效率神速,还是早有准备?就连新人的红袍也合身得很。
大门主一扫昨日的失意怅然,此刻简直就是生龙活虎、意气风发。当他与师弟蓝毓秀对看时,两人使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蓝毓秀挑眉,师兄,要记得我的好。
殷昊承点头,感谢师弟相助,你的关键时刻,我责无旁贷。
钟宁虽然心生疑窦,但因为自己曾经为难殷昊承那么久,如今终能相守,还是觉得自己亏欠良多,因此对于非凡门门主和门众的诸多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句话也没多说。
欢欢喜喜地拜了堂,殷昊承表面上得意洋洋,却在暗地里注意着钟宁的一举一动,查觉到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目光怡然,不安的心情才慢慢放下,开怀地当着他的新郎。
然而,喜宴上,新郎的面前是药,不是酒。
殷昊承脸上的笑意略减,轻唤了新娘一声。「宁宁?」
门主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他的本业是个大夫,专治非凡门门主。「门主都好了?」
殷昊承嘀咕。「人逢喜事精神爽。」再说,他不也说过,药都是毒,能不喝就不喝。
钟宁瞪他一眼。都煮了,端了,管他什么精不精神?「你喝是不喝?」
殷昊承看看左右,都是自己的属下,众人虽然不敢明白地笑出声来,但每个人都在等他的回答,可,眼前之人是自己至爱,再怎么不想喝,也只能皮皮地笑道。「回房你再喂我喝?」
钟宁目光一沉。「现在就喝。」
深吸了一口气,殷昊承乖乖喝下,不是昨日那苦死的药,而是他夫人亲手熬的甜。喝光药,空了碗,望着钟宁关切的眸子,就算别人怎么笑话,心早已满溢,无需言语。
况且,这样一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理由。接下来,殷昊承顺势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师弟与其他堂主为自己正大光明地挡酒。
享受着众人投来的暧昧眼神,殷大门主拉着钟宁往房里去。
钟宁了然地道。「不愧是门主,这招顺水推舟果然高明。」
殷昊承笑得可爱。「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当然想早点和你独处。」吃那些有的没的,会比吃他诱人吗?说完,想起什么似地又道。「还有,为什么还叫门主?不是应该叫夫君吗?不然,叫名字也好呀?」
钟宁看他一眼,兀自走在前头,殷昊承轻易地赶上他,不死心地拉着他的手喊。「宁宁,你何时叫我的名字呢?」
两人推门进了内室,红烛喜帐,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两人的脸都泛红潮。
钟宁羞涩地轻笑,映着红烛,一张无瑕的小脸白里透红,两只水眸带着款款深情,樱唇不点而艳,美得销魂夺目。
殷昊承瞧着,俊朗的面容带着兴奋的红晕,嘴角绽着笑意,将钟宁打横抱起。
钟宁就势搂着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声提醒。「还没喝合卺酒。」
他都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喝?殷昊承看着他,眸子里充满愧疚和不舍。「已经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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