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渣受难为完本[末世强强]—— by:晏央

作者:晏央  录入:02-25

后来,楚帝又有了宫女上位的许美人,有了母族表妹婉贵妃,有了卫妃,有了桃夭公子。得到楚帝宠幸的人虽多,有品级封号的人却不多,像桃夭公子这般有封号但无品级的人,宫中更是不乏。
楚帝喜新厌旧,更换枕边人的速度极快,可以说桃夭公子是独占帝宠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身份最卑贱的一个,很不招其他妃嫔待见。
其中,藤妃对桃夭公子的厌恶尤甚,且她对桃夭公子的厌恶不是源于他那卑贱的出身,而是因为他的做派。藤妃是个善于骑射的女子,腾国更是号称全兵皆兵,藤妃素来最为崇尚勇者,自然桃夭公子这等以色之人的男子嗤之以鼻。
藤妃对桃夭公子是态度,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楚帝也心知肚明。
若说藤妃会因为看桃夭公子不顺眼,直接上手把人给揍一顿,楚帝是信的。可要她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暗害桃夭公子,又嫁祸给卫妃,楚帝不信。
他不信,却有的是人希望他相信。
桃夭公子得到了消息,便立刻赶到了楚帝宫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楚帝面前诉苦:“阿孺知道自身卑贱,能有机会侍奉君上,是莫大的福分,阿孺怎么也没有想到,竟因此碍了旁人的眼。原先阿孺在花园中赏花,卫妃那狗不问青红皂白便朝着阿孺扑来……阿孺心里实在怕的紧,因此来寻求陛下的保护,没想到,却是错怪卫妃了……阿孺,阿孺去向卫妃道歉可好?陛下,您能不能不要生阿孺的气?”
君王之怒,桃夭公子一点儿也不想亲身尝试。宫中其他的妃嫔没了宠爱,还有家世或一两项倚仗在,唯独他,没了圣眷,便什么都没了!非但如此,他原先有多风光,日后就会有多凄惨!那些与他结了梁子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楚帝见他低垂着头,只露出白玉般的颈子,看上去分外可怜,好像他不保护他,他就没有办法在这残酷的宫中活下去,不由升起了些许怜意。原本的些许疑惑和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此事果真不是你筹谋的?”心中虽已有了偏向,楚帝还是多问了一句。
“陛下,在您眼里,阿孺就是这么个不择手段之人么?”桃夭公子咬着下唇,颤抖着身子道:“阿孺不喜卫妃,也是因为他侍奉陛下不恭的缘故。在阿孺心中,陛下便是天神,没有人可以怠慢了陛下。阿孺承认自己想让卫妃吃点儿苦头,日后对陛下面前规矩一些,却绝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陷害他。陛下许是不知,在狗儿朝阿孺扑来的那一刻,阿孺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说着,他露出两条胳膊,只见那两条胳膊上缠上了细细密密的纱布,还有血渍渗出,可见其状之凄惨。
因手下之人的探查结果,楚帝本已对桃夭公子所言信了几分,如今,见他伤势颇重,不似作伪,又信了几分。唯一的一份疑惑,便落在藤妃的为人上了。
桃夭公子见了楚帝的神色,便知道事情成了八-九分。只要将楚帝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的身上,想必他也用不着去向卫妃道什么歉了,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也被蒙在鼓里!
桃夭公子没做成的事,婉贵妃做成了,她很快便为楚帝打消了心底的最后一丝疑惑。她的纤纤素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瓷瓶:“表哥且看,这是藤妃在臣妾身子不适时,献给臣妾的药。臣妾素有惯用的药,虽未动用藤妃之药,却也颇感念藤妃的献药之心。不成想,昨日宫中养的猫儿顽皮,打翻了这瓶药剂。那只猫儿当场便发了狂,臣妾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婉贵妃娇娇怯怯,美目含悲,又是自幼与楚帝一起长大的表妹,见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楚帝自然心生怜意:“藤妃真真可恶,若不是你告诉朕,朕万不会想到她竟如此蛇蝎心肠!”
婉贵妃抹了一把眼泪,顺势倚靠在楚帝怀中:“原先臣妾也以为藤妃是个良善之人,不过性子直了些,缺了些咱们大楚贵女的涵养,都是做姐妹的,臣妾平日里哪里会与她计较?万没有想到,藤妃竟是如此心思歹毒,竟要毁了臣妾!臣妾心中,实在是害怕……”
楚帝冷声道:“婉儿莫怕,有朕在,没有人敢害你!”
婉贵妃止住了泪珠,对着楚帝缓缓一笑,那模样,看上去带着让人心碎的故作坚强:“有表哥在,婉儿什么都不怕。只是,婉儿突然想起一事。桃夭公子御花园遭狗袭击一事,莫不是,也是藤妃的手笔?毕竟那药……”婉贵妃欲言又止。
“定是如此!”楚帝愤愤的道:“亏朕在查到真相的时候还怀疑是否冤枉了她,当真是个毒妇!此番竟如此愚弄于朕,还暗害婉儿,朕绝饶不了她!”
婉贵妃作为受害者,得了楚帝的安抚和赏赐,卫妃作为被牵连进来的人49 ,也得了楚帝几句不咸不淡的安慰,就连桃夭公子,在楚帝面前搬弄是非,事后都没受到什么处罚,反而得了楚帝怜惜。所有的怒火,都被楚帝发泄在了藤妃的身上。
藤妃还没能声辩,就连降数级,成了藤嫔,被勒令禁足宫中,与此同时,腾国也遭到了楚帝的质疑:腾国派来和亲的公主居然随身带着害人的药剂,在宫中害了一个又一个,腾国人这是想做什么!
希瑞尔也没有想到,原本他眼中的一桩小事,竟会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初来乍到的他,没有得到任何讯息,便遭到了桃夭公子的刁难,他原本还以为这是桃夭公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目的是争风吃醋。如今看来,果然没那么简单。
桃夭公子虽然现在独得圣宠,但到底才入宫没多久,根基尚浅。若要说他有什么能耐干扰楚帝的调查结果,希瑞尔是不信的。
希瑞尔并不知道楚帝的调查结果到底指向了谁,不过在他看来,楚帝的表妹婉贵妃很有问题。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现身,说藤妃用药害她,那药会致使人和动物神志不清……怎么看都像是急于找个罪魁祸首出来的模样。
偏偏楚帝对婉贵妃极为信赖,竟也没发现这一点。一如当初不问青红皂白便给卫妃定罪一样,此刻,他同样也未经查证,便认定了藤妃是罪魁祸首。
若说桃夭公子是目下楚帝最宠爱的人,婉贵妃就是楚帝最为信赖的人。
婉贵妃虽样貌只是中上,没有绝色姿容,也没有过人的帝宠,却凭着楚帝的信任,在宫中牢牢地占据着一席之地。
藤妃在这件事情中有没有插手,希瑞尔不知道,不过他看得分明,婉贵妃绝不可能无辜!
“公子,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名卫凌希入宫时从卫将军府带进来的小厮欲言又止。
“说。我现在不怕知道得多,就怕知道得不够多。”在这吃人的地方,若是一无所知,只怕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婉贵妃的兄长,就是当初在边境惹恼了夷族人,导致夷族大举入-侵的罪魁祸首。”
希瑞尔手下的动作一顿。
这么说,婉贵妃的家族,与他还有杀父杀兄之仇?毕竟,若不是楚帝派去的那名亲信,战事不会起,城池不会丢。后来,卫凌希的父兄临危受命,勇抗外敌之时,若不是大军的供给被侵-吞,他们也不至于战死沙场。
希瑞尔从小厮的口中得知了楚帝对亲信的纵容与包庇——这也是原卫妃对楚帝心中生恨的原因,却不知道,楚帝所纵容的那名亲信,竟然是婉贵妃的兄长!
婉贵妃出自楚帝的母族,也难怪楚帝那么信任这对兄妹!
希瑞尔只要一想到这对兄妹一个在内宫吹枕头风,无论何时都能争取到对其有利的局面;一个在宫外好端端的做着大官,哪怕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也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就不由怒火中烧。
他知道,他心中的这份怒火,是属于原本的卫凌希的。哪怕父兄死后得了如此大的哀荣,卫凌希也宁愿他们好好地活着,哪怕活得平淡些。
卫将军和两位卫小将军死了,这件事,足以让卫凌希与婉贵妃结仇。更不要说,作为后宫一员,婉贵妃本就对卫凌希不甚友好。婉贵妃会逮着机会对他下手,他一点儿都不奇怪。
无论如何,敢害他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想要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希瑞尔想了想,对小厮道:“想办法将楚帝的话传出宫去。”
楚帝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成天盯着后宫这一亩三分地看,如今掌管宫务的权力在婉贵妃的手里。婉贵妃虽心机深沉,但管理宫中事务的能力却是差了些,想要把这些话传出去,并不难。
小厮是卫凌希入宫时,卫家精挑细选的,自有其过人之处,应诺了一声,便一溜烟下去了。
没几日,楚帝便接到了藤国使臣的抗议,言藤国诚意十足,将公主送来楚国和亲,不成想,这才没多久,公主就被扣上了一顶谋害国君的大帽子,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非但如此,还连带着整个藤国都被怀疑了!这口气,藤国实在咽不下去!就算藤国是大楚的附属国,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的!这件事,楚帝必须给藤国一个说法!
楚帝头都大了,藤国人的凶悍,他再清楚不过。还是通过和亲的方式,才缓和了彼此的关系,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几年,又开始不平静了。
人都已经罚了,总不能让他自打脸吧。更何况,据他查到的结果,害人的的确是藤妃。楚帝想了想,要不他直接把证据以及婉贵妃处的那瓶药给滕国人看,免得又说他诬赖了他们的公主!
后宫中,婉贵妃才刚听到楚帝的这个主意,就吃了一惊:“陛下,这分明是我大楚宫闱的内部事务,怎好让外人知道!滕国不过是大楚的属国,这样咄咄逼人,难不成是想插手我大楚的内部事务?”
楚帝想想,也有道理:“这件事,到底牵涉到两国的关系,不好轻举妄动。”
见楚帝被自己说动了几分,婉贵妃多了几分底气:“依臣妾看来,藤国人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好干涉咱们大楚的内务,逼您让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附属国,您又何须惧了他?您能打退藤国人一次,就能打退他们第二次,第三次,好叫他们知道,如今真正的主人是谁!”
“这倒是。不过,从前令藤国人闻风丧胆的卫将军已经不在了,恐怕压不住他们啊。”楚帝面露忧色。
“这有何难?藤国人最怕的,便是卫家军,只要卫家军在,想必轻而易举便能拿下藤国!”婉贵妃抿嘴一笑:“表哥,卫将军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卫家军也不能群龙无首,不如就将这批人归入哥哥的名下吧。有卫家军在手,哥哥定能替您抵御外敌,将藤国人打得头破血流!”
到时候,他们家族的势力,还会更上一层楼!
楚帝也听得心中痒痒,他一直嫌手中的军权不够多,如果此次能够将卫家的兵权收回,交到可信的外家手中,对他而言,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不过,但凡忠勇之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卫家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收编的。
楚帝想了想,便准备去找卫妃。谁知,楚帝才刚进昭阳宫,就被告知,卫妃在小佛堂礼佛,为已故的父兄祈福,要念上七七四十九日经文才能出来,否则就是不够诚心。
四十九日!
若换了旁人,楚帝早就直接把人从佛堂了拖出来了。管你在干什么,帝王要见你的时候你不在,就是该死!
可是,卫妃到底不同,况且楚帝心中还对卫家军有些想法,自然不好粗暴行事。
话虽如此,这四十九日他也是等不了的,若真要等到卫妃祈完福出来再与他商量,黄花菜都凉了!
在楚帝身边侍奉的桃夭公子不明就里,只知楚帝去找卫妃却没见到人,不赞同道:“卫妃那么做,实在是不把您放在眼里!纵然亲属再大,也大不过您!您与卫妃多什么话,直接进去见他便是,难不成他还能把您撵走!”
“卫妃是忠臣之后,忠臣之后便该忠君爱国,为军分忧。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要他何用!”
桃夭公子的这句话,可谓说到了楚帝的心坎儿里。没错,既然是忠烈之后,想必卫妃也该是个忠诚的才是,合该他这个做帝王的想要什么,卫妃便主动奉上,他何须觉得有求于卫妃?
这么想着,楚帝带着桃夭公子,强硬地闯进了佛堂。
佛像的蒲团下,一人正捻着念珠,双目紧闭。听到外头的动静,他睁开眼,不待楚帝与桃夭公子说话,便冷声道:“原以为你改好了,没想到还是本性难移!上次你来昭阳宫是为了害我,这一次,你是来害陛下的吗?”
希瑞尔的厉声喝问,一上来便打压了桃夭公子的气势,让他陷入被动。
桃夭公子愣了愣,恼怒道:“你莫血口喷人,我何时害过陛下!倒是你,对陛下避而不见,你这是想做什么,卫妃?”
希瑞尔今日似乎并没有性质与桃夭公子拌嘴,只是对楚帝道:“陛下可知,你就要大难临头了!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小人撺掇,若让小人得逞,则江山危矣!”
桃夭公子自然听出这个小人指的是他,顿时恼怒道:“卫妃莫要胡言乱语了,陛下好得很,你竟敢咒陛下,当真是活腻了不成!”
希瑞尔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闭嘴,无知蠢货。你既然不懂这些事,如何敢怂恿陛下做出此等决定!你为了在陛下面前露脸,不懂装懂,置大局于不顾,当真罪该万死!原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你该消停一段时间了,谁知道,你又生事!上一次你便是如此,什么都没弄明白,便来质问我。事后毫无悔意,不觉自己有错,寡廉鲜耻之至!这一次,又是这样,什么都没弄明白,又跑我面前大呼小叫!事后,你是不是只要跟陛下说几句可怜话,又能一笔勾销?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
希瑞尔的一番话,可谓是把桃夭公子的面子放到地上踩。上一次,桃夭公子那般挑衅他,他没能让他受到相应的惩罚,已是十分不痛快。哪知道,这桃夭公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次,又自己往他手里撞!既然桃夭公子给脸不要脸,既然楚帝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他就自己来!没有人,能够在对他喊打喊杀之后,全身而退!
桃夭公子当着楚帝的面被希瑞尔毫不留情地辱骂,心中满是难堪,不由转向楚帝,寻求帮助:“君上……”
“收起你那副嘴脸,你上次已经置君上与不仁,难不成此次还想陷君上于不义?我与君上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
楚帝想了想,桃夭公子对朝中局势的确一无所知,卫妃其实也并没有说错。桃夭公子成天就想着跟卫妃别苗头,让他插嘴,确实没有任何益处,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一想到桃夭公子明知道卫妃讨厌他,还硬要跟来,楚帝对他就添了几分不喜,觉得桃夭公子是来坏他事儿的。
“你日前说错怪了卫妃,没来得及向卫妃道歉,心中过意不去。今日你既然跟来了,正好把赔罪补上吧!自己去台阶下跪着,卫妃什么时候说起,你再起。”
“君上!”
“怎么,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楚帝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会对卫妃百般忍耐是因为他有所图,可桃夭公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忤逆他!
桃夭公子见楚帝眼神狠厉,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去底下跪着了。他心中,却是把卫妃恨毒了。
从来都是这样,他站着他跪着,他高高在上,他则低贱入尘埃。都是以-色-侍人,凭什么!
楚帝与希瑞尔自然不会去管桃夭公子,他们的注意力放在别的事上。
楚帝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话头就被希瑞尔给堵了回去:“君上您请回吧,您的要求,我不会答应。”
楚帝见希瑞尔如此不给他面子,满色一沉:“卫妃,你该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你不喜项孺,朕也替你罚了,你骂他,朕也没有说什么。再闹可就过了!”
希瑞平静地道:“陛下难道以为,方才我说的那一番话,只是为了与你置气么?”
‘难道不是?’楚帝虽没有说出来,眼中却满满都是这句话。
“陛下,我不知道您为何会起了与藤国想抗争的心思,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让您动了这个念头。我只能说,怂恿您开战之人,无知到了极点!大楚与夷族的战事才刚停歇,还有一城尚在夷族手中,国力经不起连年战事的损耗!若与藤国开战之事乃尊严之争,避无可避,倒也罢了,可大楚与藤国之间的冲突本是源于一场误会,那个劝您的人不思量着化解误会,反倒撺掇着您激化矛盾,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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