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有人立马刷出——
咖啡不加奶:主播是要告诉裴迎真刚刚天眼里看到的吗?皇上和谢绍宗的阴谋?可是主播咋解释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啊?而且……会不会给裴迎真带来麻烦啊!
来看裴迎真:是啊,这个时候是不是远离这些权利是非好一点?主播带着裴迎真去躲一躲?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你们太天真了,谢绍宗做这么多为的就是翻身搞死裴迎真,他会放裴迎真去躲一躲?况且现在要是给谢绍宗翻身了,裴迎真以后想再搬倒他就难了,我支持主播说,让裴迎真心里有个底,出了事也好有准备。
霸道总裁:楼上才是正解,都到了这个时候一击不死那就再没有机会了,况且谢绍宗和皇帝联手太可怕了,连太子和皇后都可以搞死,要是这个事情过去了开始对付裴迎真,我不觉得改变不了历史。主播这个时候不能怕,不能怂,要正面肛上。
宅斗萌:我只想知道陆蔷到底是谁。
路过:主播你对裴迎真太小心翼翼了,他的你的爱人。
马甲1号:主播只要好好糊弄过去不要暴露直播间就行,记住不能暴露啊。
裴迎真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小声的道:“这里不适合说话,我先带你回去。”
阮流君点了点头,被裴迎真牵着上了马车。
裴迎真吩咐道:“去小宅。”又对阮流君道:“等说完我再送你回许府。”
阮流君点了点头,这些话确实一两句也说不清。
马车在黎明的昏暗中急驶过街道,不一会儿就停在了小宅门口。
小宅还留着门,裴迎真刚推开门阿守便披着衣服睡眼惺忪了迎了出来,看到阮流君一喜道:“许姑娘!您终于来了啊!”阿守迎过来急急问她,“许姑娘身子好不好?伤可全好了?”
阮流君对他笑了笑,说了一句,“都好,全都好了。”
裴迎真嫌他吵闹,让他将屋子里的炭火烧旺便让他下去睡觉了。
这小宅他不常回来住,平日里只留了阿守和个老嬷嬷在照看,厢房里也没烧地龙。
裴迎真拉着阮流君进去,却是不让她脱下披风,“等屋子暖一些再脱,小心着凉。”
阮流君被他安置在软塌上,四处看了看,看裴迎真忙忙碌碌的也不知在坐什么,等他再过来时将一个烧暖了的汤婆子塞在了她手心里。
“抱着它暖一暖。”裴迎真拉过毯子盖在她膝上,又问她,“冷吗?”
阮流君眨眼看着他,“你从前也对我这样好吗?”
裴迎真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对你再好有什么用,你都不记得了。”
阮流君伸手握住了他冰冰凉的手指,替他暖了暖道:“我马上就会记得了。”
“哦?”裴迎真勾住她的手指,问她,“怎么马上?”他的手不自觉的勾住阮流君的腰,往她身上贴了贴,垂眼瞧着她的唇,缓声道:“能记得多少?会不会记起一些不该记得的?”
他贴的太近,热热的呼吸都在脸上,盯着她的唇几乎要贴上去,每个带着呼吸的字句都令阮流君心跳的厉害,不自然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抱着汤婆子轻轻抵着他的胸口道:“我……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说啊。”裴迎真托着她脊背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依旧盯着她的唇,她今日不知擦了什么口脂,看起来又凉又水嫩,“我听着呢。”
“你好好坐着……”阮流君被他抚摸的脊背发软,脸烫的厉害,眼瞧着他越贴越紧,微微侧开了脸,“你正经一点。”
裴迎真瞧着她绯红的脸颊和细细的脖颈禁不住的低头亲了一口,趁她没反应过来,托着她坐好,松开她的腰。
阮流君脸一热,伸手捂住被他亲过的脸颊,却见他已经坐好整了整衣襟,对她道:“坐好了。”
弹幕里起哄的跟过年一样,为这个久违的耍流氓打赏,又意犹未尽,要再来一个。
一个比一个耍流氓。
阮流君撇开眼不看弹幕,捂着脸竟一时忘了自己要从哪里开始说。
裴迎真看着她就笑了,“怎么?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忘了啊?”
“都怪你。”阮流君脸比汤婆子还热,推着裴迎真让他坐开一点才道:“你刚从宫里出来,那宫里出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裴迎真脸色正了正,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今夜……怎么突然深夜入宫了?”
阮流君心头跳了跳,垂了垂眼略一想道:“我也不想瞒你,是楚音那边出事了,她身边的人来告诉了我,我才急急入的宫。”
裴迎真细细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道:“太后突然驾崩,陆姑娘想必十分难过,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大,我希望你和陆姑娘都不要插手。”
“来不及了。”阮流君看着他道:“我和楚音脱不开身了。”
裴迎真的眉头就是一皱,他看着她认真又坦然的神色,异常平静的跟他说了一句话。
她说:“太后不是被皇后直接害死的。”
裴迎真心头突的跳了一下,伸手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知道些什么流君?”
弹幕里——
千年泪:我曹!主播不是连皇上杀了太后这样的事都要说吧!这要是泄露出去是要杀头的啊!
霸道总裁:主播肛吧!不要再想会不会牵连裴迎真,他就是男主啊!所有的事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
路过:是的,同意。
阮流君在那光幕里看着裴迎真,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如今裴迎真太被动了,他一无所知,被谢绍宗和皇帝当成可有可无的刀,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希望能更好的帮到裴迎真,至少让他先知。
“我知道所有事情。”阮流君抱紧汤婆子,看住他,“裴迎真我说的你可以不信,但我希望你听了心中有个底。”她看着裴迎真细微的表情,放低声音道:“太后是被圣上亲手毒|死的。”
裴迎真握着她的手指一紧,她难得在裴迎真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裴迎真在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的问她,“你听谁说的?”
阮流君喉头动了动道:“是楚音亲眼看到的。”
裴迎真带着那个表情,看了她半天半天,才开口道:“陆楚音,亲眼看到了圣上毒|死太后?”
“是。”阮流君感觉到他的手指是僵硬的。
他在那确定的一个‘是’字之后锁紧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阮流君就看着他,他或许在想这些话的真实性,或许只是在想皇帝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母后。
“为什么?”裴迎真问了一句。
阮流君知道他满腹的疑问,便将陆楚音如何看到闻人安毒死太后的全部经过仔仔细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又将闻人安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除掉皇后,太子和端木家也告诉了他。
她和盘托出,几乎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在他紧锁着眉头的表情中又道:“这个案子你根本不必再继续查,因为皇上已经命谢绍宗去将皇后‘自行了断’了,就在今夜,我想明日早朝圣上就会告知天下,皇后毒|死太后畏罪自缢。”
裴迎真看着她,像是看着个谜团。
阮流君既已说到了这里就没打算保留,“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只是一个引子,皇上和谢绍宗已经算计好了,皇后一死,就会让太子畏罪潜逃,谢绍宗一定会帮他逃出去的,因为他怕太子供出他来,恰恰圣上有这个心思,他顺水推舟的救出太子,等太子逃出京去投靠端木家时就会以窝藏罪太子,意图谋反之罪向端木家发难,让皇上一举歼灭端木家和太子,谢绍宗不但脱了身,还是圣上最大的功臣,一旦他帮着皇上铲除了端木家,重新得势,他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你,而圣上知道他的心思,却默许了。”
闻人安和谢绍宗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就是默许了谢绍宗对付裴迎真,就像他默许了皇后在太后的药中动手脚一般。
对于闻人安来说,裴迎真只是一把没开锋的刀,随时可以丢弃,而谢绍宗对他来说,是要比裴迎真更得心意。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阮流君在他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想抓住他却又没有抓,“谢绍宗绝对不能重新得势。”
她在等裴迎真的回答,她说了太多太多,裴迎真的表情令她心里发慌,怕他不信,也怕他追问她如何得知的这么多。
果然,裴迎真皱眉看着她问道:“流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知道这些?圣上毒|死太后是陆楚音看到的告诉了你,可圣上与谢绍宗的这些意图,你是如何得知的?”他在很久以前就产生了这个疑惑,流君知道的太多太多了,这远非一个深闺女子该知道的,可流君不愿意说他便一直没有追问,但如今……她像是一个开了天眼的人,无所不知。
阮流君看着他,在脑子里想了无数个脱身的谎言,说她在宫中有探子?说陆楚音又得知的?说是她无意中看到的?
以裴迎真的聪明,他是不可能信的。
弹幕里也急了——
咖啡不加奶:好了,主播现在可怎么解释?怎么糊弄过去?
我是主播粉:虽然理解裴迎真的疑惑,但是我还是为主播委屈,一心想帮他,但他在怀疑主播。
来看裴迎真:我觉得很正常吧,就算是你最爱的人,朝夕相处的人,突然开了天眼一样跟你说了一堆惊天大秘密,正常人都不知道的,你会不问清楚?不疑惑?两个人交往最怕有所隐瞒。
霸道总裁:主播有点可怜,都怪垃圾系统垃圾管理员!
马甲1号:哎,主播你要不然装昏过去?先糊弄过去?反正一定不能暴露直播间啊,会死,真的会死,而且我和路过君也会跟着你一块死。
她知道。
阮流君终是低下眼去,她想不出可以糊弄过去裴迎真的解释,她也实在是累极了,圆了无数的谎,如今对着裴迎真还要继续圆。
“裴迎真。”阮流君低头看着已经快凉的汤婆子,无奈道:“如果我跟你说我有一件不能讲的秘密,我所得知的一切都是来自于这个‘秘密’,就像是开了天眼,我得到了这种能力,可是相应的代价是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牵连到许多人一起受到惩罚,你能理解我吗?”她喉头苦的发涩,如鲠在喉,“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下去?”
裴迎真的手指忽然从她的手背上抽了回来,这一抽抽的她心顿时空了,她彷徨的抬头看裴迎真,猛地就被抱进了怀里。
她听到裴迎真跟她说:“我理解,我不再问了。”她胸腔里情潮翻涌,归于他这一句话。
她伸手搂紧他喉头发哽的道:“谢谢你裴迎真……”
“我该谢谢你。”裴迎真细细抚着她背上的发,贴在她脸侧轻声道:“谢谢你冒着禁忌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向我坦白,没?5 屑绦摇!彼嗤非琢饲姿姆ⅲ亩洌托α艘簧澳阋晕阋郧澳切┳玖拥幕芽梢云遥课抑皇遣幌肽阄眩茸拍闾拱住!?br /> 她……以前那些谎话就一次也没有糊弄过去吗?
阮流君抱住他,又想哭又想笑,“那要是我这次继续骗你呢?”
裴迎真托着她的脑袋忽然将她压到了软塌之上。
阮流君跌躺在软塌中,慌忙伸手抓住裴迎真的衣襟,就见裴迎真笑的十分轻蔑对她道:“那我就等下一次,但是……你可能要给我一些补偿。”
弹幕里——
今天来看裴迎真:补偿?什么补偿?是肉|偿吗?
最爱病娇变态:可以接受!
霸道总裁:合理,挺合理的。
阮流君看他贴下来望着她笑,脸瞬间就红了,忙看一眼窗外,灰蒙蒙的亮光透进来,“别闹了……天要亮了,我该回去了,不然祖母该担心了。”她要起身。
他却扣着她的腰又将她按了回去,俯下身来冲她笑,墨色的长发从身后散过来扫在了阮流君的脸侧,又凉又痒。
“流君,我很想你。”他俯身抱住了她,声音闷闷的。
阮流君心头突突跳着,软声道:“我们昨日才见过……”
“那我也很想你。”裴迎真贴着她,用脸颊轻轻的蹭着她的脸颊,“你就……不想我吗?”
阮流君慢慢的伸手抱住他,“想。”
裴迎真顿了顿,侧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睛就看住了阮流君,叫了一声:“流君。”
阮流君侧过头去,裴迎真探头就吻住了她的唇,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后退。
他呼吸细密,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唇,含糊道:“果然是甜的……”
阮流君脸烧红的厉害,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阮流君,阮流君羞的将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里,闷声道:“送我回去。”
“我又开始想你了。”裴迎真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裴迎真在天快亮时将阮流君送回了府。
好在许老夫人还没起来,看着阮流君偷偷溜了进去,裴迎真才走。
他慢慢的往回走,天际越来越亮,街道上的铺子越开越多,这一日刚刚开始,这一日什么都没改变,宫中风起云涌对这寻常人家没有一丝改变。
他没有回老太傅府,而是直接去找了女探花,他需要有个人为他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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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君回府之后困极累极,倒在榻上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等她再醒来时竟发现已是正午。
她慌慌张张的起床梳洗换衣服,一边问香铃,“怎么没喊我?祖母那边可有什么事情?”
香铃帮她穿好衣服,梳好头道:“我看小姐睡的香甜就没舍得喊您,老夫人那边是没什么事,但是……宫里出大事了。”
果然,今日事发了。
“出什么大事了?”阮流君慌慌张张的往老夫人那边去,一路上听香铃大概说,宫里传出话来,太后驾崩了,皇后也死了,宫里炸开了锅,具体的她也不太清楚,只是老夫人如今正在伤心。
阮流君也没再问,进了老夫人房中就看到老夫人头发也未梳理的靠在软塌上掉眼泪,沈薇在一旁安慰着她。
“祖母。”阮流君忙上前。
老夫人一瞧见她,眼泪又掉了下来,伸手捂住她的手哽了半天才摇头道:“太后……太后她老人家驾崩了……”
阮流君握住她的手坐在榻边,心里发酸的为她擦眼泪,“祖母切莫要太伤心,伤了身子。”
“叫我如何不伤心?”老夫人颤巍巍的老泪纵横,“我知道生老病死……只是太后到头来竟落得如此……”她说不下去。
阮流君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劝住老夫人,让她进了一碗米粥,吃了些安神的药睡下了。
如今宫中大乱,不允许任何人入宫去。
阮流君让沈薇陪着老夫人,出了屋子找许荣庆。
许荣庆一早就出去打探情势,这会儿刚回来,看了一眼老夫人就和阮流君出了房门,对她道:“宫中这次可真的是乱了。”他压低了声音,“太后是被皇后娘娘毒|死的,昨夜圣上亲自审了皇后和太子,原来那贵妃娘娘的孩子也是被太子下毒流掉的!圣上大怒,要彻查,皇后娘娘自知在劫难逃,昨天夜里在自己宫中畏罪自缢了!”
果然是如此。
“那太子呢?”阮流君问。
许荣庆拉着她低声道:“太子昨夜也潜逃出了宫,如今全城戒备,城门不得任何人出入,正在全力追拿太子,这次怕是要朝中大乱了,你这几日在府上好好陪着祖母,不要出府门了。”
阮流君还想再问,陆楚音陆楚楚如何,裴迎真如何,可又只许荣庆定然是不知的,便也没再问。
等到许荣庆走了,她回到自己房中,关上房门率先开了天眼看裴迎真。
弹幕里——
我是主播粉:主播越来越果断了!说开天眼就开!
霸道总裁:路过君快打赏。
“当啷”一声马甲1号打赏了一万金。
路过:他只有这么多了,等充值了再打赏。
马甲1号:路过现在越来越没有王法了!我要是打得过他一定打死他!
光幕跳闪的厉害,像是飞快的过了很多地方,一会儿才定格了下来。
那画面不是在京中,竟像是在荒草寂寂的山野之中。
而裴迎真就站在那山野之中的营帐之前。
这里……居然驻扎着一小队的兵马。
有兵卫在帐前拦住了裴迎真,裴迎真披着披风,带着围帽只露出尖尖的下颚对那兵卫道:“去通知你们少将军,有位姓裴的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