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迎真快步冲到那悬崖之边就看着那小药瓶毫无声响的坠下去,不见了。
宁安在那马车前,捂着脸痛哭道:“我们一起死吧谢大哥……你那么爱阮流君看她死一定很痛苦……”她松开手来看谢绍宗,双目充血满是流不完的泪水和绝望,她一字字的对谢绍宗道:“没关系,我陪着她,我们一起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她忽然朝阮流君冲过去,一把抱住阮流君就要托着她一起滚下悬崖——
“流君!”
“流君!”
裴迎真和谢绍宗几乎在同一瞬间伸手,可裴迎真离得远,眼看着宁安将阮流君扑下悬崖,他像是坠入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啊!想写过这一段再更,可是时间来不及了!怕你们骂我!就先更吧!明天再继续!
感谢:Kb辐射,柔然然的地雷~
☆、第114章 一百一十四
她忽然朝阮流君冲过去,一把抱住阮流君就要托着她一起滚下悬崖——
“流君!”
“流君!”
裴迎真和谢绍宗几乎在同一瞬间伸手,可裴迎真离得远,眼看着宁安将阮流君扑下悬崖,他像是坠入万丈深渊……
“流君!”
阮流君只觉天旋地转被人连抱带撞的猛地就往山崖之下坠去,她在一瞬间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山石被一双手一把拽了住,那人肝胆俱裂的又叫她一声:“流君!”
她在大雨里抬头就看撞上谢绍宗苍白的脸,惊慌失措的眼睛。
谢绍宗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那山石又湿又滑几乎带的他往山崖下滑追了一下,他一手勾住凸起的山石对紧抱着阮流君要和她同归于尽的宁安厉喝道:“放手!”
脚下是百丈深崖,大雨冲的人睁不开眼,宁安几乎力竭却拼着那口气死抱着阮流君不放手,她要阮流君陪她一起死,她要谢绍宗一辈子悔恨,一辈子煎熬痛苦!一支被折断了的羽箭忽然划在了她的手背上,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手背割透,她痛的手指一哆嗦再难抓紧阮流君,阮流君的衣袍从她的手指间一瞬间划过……
大雨如同浪潮一般将她毫无顾忌的冲下山崖,她在坠下山崖的那瞬间惊恐万分的看着谢绍宗,他紧抓着阮流君,手中握着那支断箭,不看她一眼,“谢绍宗!谢绍宗!”
他在最后毫不犹豫的割开她抓着阮流君的手……就算阮流君要他死,他依然没有一丝迟疑的要救她……
她忽然想起当初将阮流君推下山崖就是在此处……报应,报应……
“谢绍宗你不得好死!”宁安的声音被大雨坠入看不到底的深崖。
阮流君只觉得身子一轻,她被人猛地拽了上去,合身摔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只听到那人惊魂失魄的叫了她几声:“流君!流君!”
她抬头看到裴迎真没有血色的脸,一口黑血从喉头吐了出来,吐在了他的襟前,她挣出全身的力气只挣出了一个字:“药……”她的手指紧抓在裴迎真的袖口。
那毒|药又猛又裂,火一般,蔓延在她的身体之内,仿佛要将她烧空了,她天旋地转,一口气没提上来的混着一口黑血昏在了裴迎真的怀里。
“流君!”
光幕里映出裴迎真一张形神俱慌的脸,弹幕里急死了——
霸道总裁:天啊!我急的要骂男主了!解药啊!主播给你救陆楚楚的解药啊!不是就在你袖子里吗!主播一直掏你的袖子你以为是要跟你亲热吗!男主怎么忽然智障了!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我也要气死了!我裴迎真的脑子呢!宝贝你袖子里还揣着一瓶万能解药啊!我冰雪聪明的裴迎真呢?就算不知道主播一直掏你兜儿你也该稍微反应过来一下啊!
宅斗萌:这要是写文就该被掐了,关键时刻让男女主智商掉线,作者写崩的可以了。
我是主播粉:这要是主播和裴迎真兑换一下,也是要被掐死了,肯定会骂主播智障,就想不到解药吗?主播没脑子之类的→_→
来看裴迎真:也不能怪裴迎真吧,谁能想到那瓶解药是万能的啊!而且裴迎真又不知道主播开天眼看到了他没用解药还放在袖子里,他怎么能想到主播掏他袖子是要解药啊!你们上帝视角开的太有优越感了吧?
咖啡不加奶:本来我挺紧张的,现在看弹幕快把所有的紧张气氛都败完了,夺想让男主看看现在的弹幕啊。
最爱病娇变态:啊啊啊主播昏过去了啊!管理员能不能去给裴迎真提个醒啊!我好怕他反应不过来,拿着解药活生生的看主播去死啊!
霸道总裁:@马甲1号反正之前也现身了,也不在乎这一次违规对不对?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路过
马甲1号:已经去了。
那大雨之中庭哥儿在旁边急的哭起来。
裴迎真脑子是懵的,他像是傻了一般,一片空白,却看到阮流君昏迷了仍然紧抓着他的袖口,忽然想去来什么,慌忙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带着他体温的小药瓶,这是阮流君给他拿去救陆楚楚的解药……
流君抓着他的袖子是想要这瓶解药?这瓶解药……可以用来给她解毒吗?
他心中一片慌乱,如同风吹过杂草一般,从前的理智和镇定在阮流君的生死面前瞬间崩溃,他拿着那小药瓶竟是不敢轻易给流君服下,他怕……怕这解药服下会更快的害死流君。
可是如今再坏……也只是一死。
他手指一挑将那小药瓶的塞子拨了开,还没来得及喂给流君,就听有人疾步跑过来冷声道:“那解药是万能解药,你还不快给她服下!”
裴迎真抬头就看到眼前竟不知何?9 逼究斩喑鲆桓瞿腥死矗还鞘甙俗笥业哪Q囊斐G逍悖菩勰绲娜萌嘶紊瘛?br /> 裴迎真竟莫名觉得这人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却听大雨里的谢绍宗惊讶万分的诧道:“你……”
那人猛地瞪向谢绍宗冷声道:“不必惊讶,看到我说明你的今世也到头了。”他刚要又去跟裴迎真解释那真是解药,却见裴迎真已将解药灌进了阮流君的口中,他才松了一口气,对裴迎真道:“这解药服下她会昏迷一到两日才醒,你不必太过担心。”他也不再啰嗦转身便要走。
裴迎真忽然挥手让锦衣卫拦住了他,“你是谁?”太奇怪了,他觉得这人格外的眼熟,他一定见过这人。
这人又这么了解‘万能解药’,难道就是他给流君的解药?他难道是流君之前说过不能说的‘天眼’?
弹幕也爆炸了——
奸臣爱好者:这是谁????不是马甲1号啊!
最爱病娇变态:妈啊!他好好看!是男的??长的好美!
霸道总裁:不会是路过君吧???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如果这真是路过君,我觉得我可能要站路过x主播这对cp了。
马甲1号:哎,你们喜欢裴迎真只是看脸吗?
光幕里那人被拦住后笑了笑,转过身看着裴迎真道:“裴迎真你还是不要知道我是谁的好,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谁,我又要清除你的记忆了。”
裴迎真看着他皱了皱眉。
他看了一眼裴迎真怀里的阮流君低声道:“等她醒了,一切就都清楚了,你,谢绍宗和阮流君的所有事情。”
山中忽起一阵大风吹的大雨扑面,众人只是背过脸去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那人已经不见了。
众人大惊,李云飞眉头紧蹙的过来问裴迎真,“这个人……怕不是一般人。”
裴迎真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怀里的阮流君道:“不必追究,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先带流君回去,你……”他转头看着失血过多有些昏沉的谢绍宗略一思索道:“你带谢绍宗回京复命,我即刻便会入宫去。”又一思索道:“宁安一事我会亲自去回禀九王爷和世子,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不太清楚缘故,只知她欲帮谢绍宗逃脱,失足落下了悬崖。”
李云飞应了一声,裴迎真抱着阮流君快步到马车前将流君放进马车,又转头一把抱起紧跟着他们的庭哥儿塞进马车道:“照看好你阿姐。”
庭哥儿紧紧搂着阮流君点了点头。
裴迎真亲自驾着马车赶回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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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在京都城门前遇上了出京来找阮流君的许荣庆,裴迎真只将大概与他说明,然后让他去请杜太医,自己带着流君和庭哥儿先行回了许府。
知会了大夫人,大夫人怕老夫人一时着急伤了身子,便暂且让丫鬟不要报过去,等看看情况如何再去慢慢禀报给老夫人。
大夫人命丫鬟给阮流君换了干净的衣服,净了身子。
杜太医火急火燎的被请来,将脉诊过,却是松了一口气,又听裴迎真将阮流君的状况说了,更是无碍。
阮流君如今毒素已清,并无大碍,想是过些时辰就会醒了。
他连汤药都没开,只说让她好生休息睡上一觉。
大夫人亲自将他送出了府,再回来时看到裴迎真依旧一身**的坐在阮流君的榻边,他的脚下还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水,他只发愣的看着阮流君。
大夫人过去叫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回过神来,大夫人便道:“娇娇应该是无碍的,你这一身湿衣恐着了风寒,让荣庆带你去换个干净的衣服吧,娇娇这边有我呢。”
裴迎真又看了一眼阮流君,起身对大夫人行礼道:“不了,我还有些急事要入宫去,娇娇……就拜托给大夫人了,我会命我的随从阿守留在府上,若是娇娇有什么事还请大夫人即刻命阿守去通报与我。”
沈薇知道他公务在身,便应了下来,一再让他放心。
裴迎真走到门前却又回过头来,流君还昏睡在榻上,脸色苍白的让他心有余悸,他心中总觉得那瓶解药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拜托大夫人了。”裴迎真转身出了屋子,快步走入了吵杂的大雨之中。
阮流君细不可闻的在那榻上梦呓了一声:“裴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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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烧的她忽冷忽热,阮流君昏睡在榻上一直在出汗,在发梦,她脑子里像是决堤一般,有些记忆铺天盖地的蜂拥而出,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梦到许多许多事情,让她分不清真假。
那梦里她还是国公家的小姐,她随父亲去拜访老太傅,父亲有事先行一步回京,她便在黄昏时分被老太傅护送回京。
那回京的路上忽然电闪雷鸣的下起雨来,大雨之中她和老太傅遇上了一伙山匪,她被老太傅护着往山道之外逃,就在那慌乱的大雨之中遇到了裴迎真。
他带着阿守和几名黑衣人刚要从那山中离开,就撞上了狼狈而逃的阮流君。
他那时异常年轻,一脸羸弱却一脸阴冷,他在马上微微咳了一声问她,“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阮流君听着山匪越追越近,扶着受伤的老太傅急道:“我乃阮国公之女,这位是太傅顾风,我们遇到了山匪还请公子出手相助,他日平安归京定当重礼谢恩!”
那大雨之中她看不清裴迎真的表情,但裴迎真救了她们。
裴迎真亲自送她与老太傅回京归府。
他成了阮流君和老太傅的救命恩人,是那时阮流君才知他是裴家的病弱少爷,那日正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许娇入京之日。
她梦到她的父亲重谢裴迎真,许了重金他不要,她的父亲问他要什么,他远远的望着阮流君道:“晚辈不才,仰慕老国公已久,只望老国公能收下晚辈为徒。”
裴迎真确实是有才之人,她的父亲惜才,也喜欢裴迎真不要谢礼一心求学的品质,只是他许过诺今生只收一徒,他已收了谢绍宗。
最终,老太傅破例收了裴迎真为徒。
那之后没几日,谢绍宗跪在书房之外向她的父亲求娶与她,她跪在书房之内对她的父亲说,“谢大哥待我极好,这辈子再没有他这样真心相待的人了,还望父亲成全。”
她的父亲终是应下这门亲事,是在他们定亲的那一日裴迎真亲自登门送了贺礼,不是别的,竟然是他金殿高中状元,状元帽上的金花。
阮流君不敢收,他却对阮流君说,总有一日她会收下。
那梦里谢绍宗没有陷害她的父亲,没有利用她,没有背弃她,谢绍宗一心一意的亲自筹备着她们的婚事。
那梦里她沉浸在即将嫁给谢绍宗的喜悦之中,她看到自己坐在那窗台之下跟着绣娘学习绣花,要亲自绣鸳鸯红枕。
是在离婚期还有一月半的那一日,裴迎真深夜来找她的父亲,与老国公在那书房之中谈话到天明。
第二日老国公便入朝,一本参了谢绍宗。
谢绍宗的贪赃枉法,谢绍宗勾结贪官污吏陷害忠良,甚至太子与皇后合谋毒|害贵妃一事也是谢绍宗所为。
那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的参死了谢绍宗。
而这些证据皆是裴迎真找出来的,他将谢绍宗调查的清清楚楚,将所有的罪证交给了老国公,他似乎吃定了老国公会大义灭亲。
谢绍宗就在短短的几日之内被捉拿入狱,老国公与老太傅亲自举荐由状元郎裴迎真来审理此案,圣上闻人安准了。
裴迎真像是开了天眼一般了解谢绍宗做的所有脏事,只用了三日,将谢绍宗的所有罪状写满,呈给了闻人安。
那梦里谢绍宗毫无翻身的可能,闻人安下令五日之后将谢绍宗斩首示众。
裴迎真就在谢绍宗被拿入狱的那一日来国公府提亲,他一字一句的向她表明心迹,他说从第一日见到她时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娶她,只是他的身份低微配不上她,所以他要拜老国公为师,他一心要高中,只等高中之日向老国公提亲,却没想到被谢绍宗抢先一步。
那梦里她为谢绍宗揪着心,她为谢绍宗怨她的父亲太绝情,她为谢绍宗恨毒了裴迎真。
她恨不能杀了裴迎真,死都不愿意嫁给他。
裴迎真并没有逼她,只是说她会答应的。
没过两日,谢绍宗就从大牢中逃了。
是闻人安放走了他,他所做的那些事都是替闻人安所做,他辅佐闻人安从不得宠的皇子到君临天下的皇帝,替他做尽了脏事。
只是裴迎真证死了他,闻人安明面上不能容情,却暗自将他放出了京,让他逃离京都好自为之。
谢绍宗在离京之日托宁安带了一句话给她,说让她等着他,他定会回京迎娶她。
可在他离京后的第三天,国公府就出事了,有人密告老国公勾结废太子意图谋反。
这件案子交到了裴迎真的手上。
几日之后国公府被抄,老国公一家被裴迎真带人拿入大狱。
阮流君在大牢之中再次见到裴迎真,他单独而来,为她带了吃的和喝的,坐在那里听她骂完,对她道:“圣上要你父亲死,他就算再干净又如何?”
她看着梦里的自己恨极了裴迎真,哭着骂着渐渐没有气力。
裴迎真忽然低下身来问她,“你想救你的父亲吗?”他看阮流君抬起头来,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道:“我两次向你表明心意你不肯接受,今日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嫁给我?”
她呆在那里,听裴迎真又平淡又温柔的对她道:“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会拼尽全力救下你与你的父亲,以及你那个弟弟。”
他摸着阮流君的脸,她的发,又问她,“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阮流君在那大牢之中崩溃一般的哭了起来,终究……是她先背弃了谢绍宗。
就在她答应嫁给裴迎真的第二日夜里,她就被偷偷救出了大牢,她不知裴迎真用了什么手段将她的父亲和弟弟也偷换了出来,他将老国公和庭哥儿送到了京都外老太傅的私宅之中,却将阮流君安置在京都中的一座小宅之内。
是在第二日,她无意中听到宅子里的丫鬟偷偷嚼舌,说昨天夜里西边的大牢忽然失火了,火烧的厉害,烧了整个大牢连旁边的大理寺都险些烧没了,大牢之中的所有犯人无一逃脱的,都烧成了一堆骨头,今日往外抬了一天都没抬完。
阮流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迎真。
她在那天夜里裴迎真来看她之时问他,是不是他做的?
裴迎真毫不掩饰的承认了下来,无关痛痒的对她道:“你不必可怜那些人,能在那大牢之中的犯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值得同情的,他们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