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谈完本[耽美强强]—— by:海天黄豆酱

作者:海天黄豆酱  录入:02-27

洛君语适当表现了小小的挣扎,最终一咬唇狠狠单膝跪了下去如他们所愿:“愿为长老效力!”
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一招手有人端了个小瓷瓶上来:“这个你拿着,找机会加在顾临轩饭食中即可。”见洛君语点了点头将瓷瓶贴身收下,大长老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方才你喝的茶水被个粗心的下人加了味东西,别怕,事成之后自然给你解药。”换言之,就是你若刚才不肯乖乖答应,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得不从。与其言语说服,还不如直接拿手段将人控制住,方才可信。
“是。”洛君语心头一片冰冷。

第30章 29

一封短笺就着烛火一点点燃起,一阵青烟过后缓缓化作一撮灰落在案上。
时近子夜,更深露重,万籁俱寂,鸟兽休眠。
屋子里的青年却还没有歇息,依旧在案头忙碌。这一日事情颇多,自顾宅得了令离开,他便悄然联系了安插在那里的几个人,将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信息记下后一一焚毁。
当然,不只是顾宅,界内其他名门世家中也都有不少他的眼线。这些人彼此互不相识、身份各异甚至可能互为敌对。其中有的是同他有利益关系,有的是受制于他,也有受他恩惠真心报答,这些人皆收入他麾下,平日里听从他唯一的指令行事,给他传递各家内部一些或轻或重的消息,或进行某些活动,方便他统合各处消息从而排布行事。
他这张网布了五年,在他离开顾家之前便已开始谋划。一丝一缕盘根错节,从稀稀落落到纵横交错,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
大概没人知道,顾家那些曾经欺他侮他的人,除了最高处的那几个暂时还不适合动手,其他的他都已一一回报过,不是出任务受了重伤再无法胜任当前职位,便是索性再不曾回来。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大概也快了吧。
他大概是个天生的权谋者,如今虽然囿于身份地位无法直接一步登顶,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境遇下,他也能让一切尽掌握在他的手心。
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千变万化皆入他眼中,他所探查之人,无法瞒他分毫。
今日顾家及其周边那一块竟然同时被要求向他汇报,如此情况平日倒也是少有。这些人反馈的信息之中,不少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事情虽小,然而联系起那张收到的纸条和他今日遭遇,却可以将事情窥探一二。
他得到的消息说,长老院近日频频集会商议要事。又说,族长差人把远出任务的几个族人都召了回来。还有,占命女近日总被族长召见,同行还有族中不少修为深厚之人,等等。
若是直接叫他由此盘算推演,也要花费不少功夫,但是好在他早些时刻有收到那个侍女的传讯。
采墨传出的纸中,草草透露出她偷偷听到的讯息:占命女前日为顾家卜算气运,得到一卦大凶,卦象隐隐透露,顾家已然不能长久,即将走向覆灭。
这样的预言一出,长老院自然立即将其封锁,以免引起恐慌动摇人心。同时,顾子书勒令占命女立刻寻求破解之法。占命女再次窥伺天机,受天道反噬吐出一口鲜血后得到了这样一个讯息——给顾家带来灭亡的是一个自顾家诞生之人,他有着鲜活的血液与潜藏的野心,失去樊笼后他将无人可挡。
如此,兼具实力、年轻、野心的特点,长老院暗暗推算,将人选定在族中几个子弟身上。而其中翘楚顾临轩自然是怀疑人选的重中之重。
将一切会损害自己利益的可能都扼杀在幼苗时期,狠辣无情,宁可错杀也不能漏掉一个,这便是顾家一贯的行事准则,所以才有了他们要对顾临轩下手的事。却没想到他们这么急切,竟是立刻就要安排了。
洛君语一挥手拂散了桌案上的纸灰。他得到的消息侧面应证了采墨传出的讯息,虽不知她为何这么做,为什么冒险把这些族中密事告诉他,但若她是忠于长老院的,便没必要提醒自己。若说她还有其他目的,那他也不惧,尽管来便是。
而如今所要考虑的,只是接下去他要如何应对罢了。
洛君语稍作沉吟,将那个瓷瓶交由传讯之人带给采墨:“叫她便宜行事即可,她会明白的。”既然已经背叛了长老院,那便索性来个彻底,为我所用吧。
“若是她不愿,那就……”那就给她吃了?似乎不大好。洛君语少有的迟疑了下,却不是因着心软怜惜。“交给采风,给她伺候的那位吃了。”
“是。”
“长老院那边先别动,晚些我自己来。”
“是。”
既然你们要我把他用在临轩身上,那你就自己先来尝尝吧。
只是,出于私心,有些事他并不想都告诉临轩。无论是顾家覆灭的预言,还是有人要对顾临轩下手的事,又或者是他的那些安排,这些事洛君语统统都不想让顾临轩知道。
既然有人要对你不利,那就我来给你扫除干净好了,你知道,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只是,在此之前,也需要给你看清,你所维护的那个顾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到底是怎么对你的,省得你还对它抱有感情、怀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早些看清那群人的真面目吧,就别再委屈自己屈居人下听他们命令、受他们控制了。
以后,你便可以再无束缚,自在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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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幔低垂,檀香袅袅。
静默之中,有女子跪在佛像前,一颗颗拨动手中佛珠。她素衣绾发,气质端凝,脸上无悲无喜,半面脸光洁素雅皎皎如玉,另半面却是红印狰狞犹如罗刹。
“神女,该午膳了。”侍女语气恭谨谦卑至极,在身后小心翼翼出声提醒。
占命神女修为高深,有窥测天机之能,测算祸福凶吉每卦必应,为家族趋利避害,得到诸多机缘好处,在家族中地位高贵,几乎仅次于族长。虽然神女待人和善,对下人从不会呵斥谩骂,然而不知何故,面对她,下人们总能感受到一种距离感,一种隐隐的冷漠疏离,叫人不自觉仰视、崇敬她。
顾无颜不曾停下指尖的动作,直到将一圈珠子拨完,她才不疾不徐道:“今日是初九吗?”
青衣侍女应了声:“回禀神女,正是。”
“已经初九了啊。”顾无颜手撑地要起来,侍女连忙过来搀扶。她缓缓起身,感受着双腿血液慢慢恢复流动,笑着轻叹了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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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啊。”顾临轩看着面前的青年,把他从他看到脚,不悦皱眉,“两个月了,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
两个多月未见,接近一旬,兄弟二人却依旧不显生分。洛君语听到对方这话,知道对方只是戏言,便也笑着回道:“你是见不得我比你高吧。”
顾临轩被戳穿了心思,摸摸鼻子:“君语,在外人面前你多少给为兄留些颜面啊。”
被言语中的某个词取悦的洛君语一边暗暗觉得自己荒唐可笑,一边当真有模有样恭恭敬敬给顾临轩行了个大礼:“是,兄长。”
顾临轩侧头看了看旁边友人的反应,见对方10 没有笑话,脸上的不自在顿时少了不少,他拍了下洛君语的肩膀,对这种装模作样很是不满:“好了,一点都不诚心,算了算了。”
“哥,给我引荐一下,这位是?”
“哦,这是我信中提过的,渊衡。”顾临轩随意道。
洛君语迎上对方的视线,不卑不亢弯腰行礼,掩藏好暗自打量的目光。
气息收敛,双目有神,身形修长手臂结识有力,灵力流转自如又涌动不息,隐隐有杀伐之意,必是经过长久真正的战斗、见过不少血的,想来不是泛泛之辈。
他收回目光的同时,渊衡似乎注意到了他暗藏的心思,然而他只是投去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没说什么,微微颔首回应了他。
顾临轩似乎对渊衡的沉默习以为常,见到他这副神情,有意先帮他卖个好:“对了君语,这次你可得谢谢渊衡,他可帮了我大忙。”
“是拿到寒玉莲了?”想着信里的内容,这并不难猜测。
“正是!”顾临轩面露喜色,并没有听出他声音里隐约些许冷淡,“多亏了渊衡,我从雪狼族求来了两片寒玉莲,你的伤总算可以痊愈了。”
“劳烦了,多谢。”洛君语朝渊衡再次弯腰颔首。
“不用。”渊衡朝顾临轩道,“既已事了,先走一步,告辞。”
“后会有期。”顾临轩拱手。
渊衡自视线中消失,顾临轩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洛君语看他。
顾临轩不好意思地笑笑:“都到家门口了我都没想起来叫渊衡进去歇歇脚,真是太不应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他走都走了你还管这些做什么。”洛君语揽上对方肩膀,神态自然,嘴角含笑,“下次吧,你外出这么些时日,看你这脸色也一定很疲惫了,先去沐浴一番然后好好睡一觉,我叫江伯做一顿好的,等你睡醒了晚上我们边吃边聊。”
“也是,好久没吃江伯做的饭菜,着实怪想念的。”顾临轩也知道是这个理,笑笑便没再放心上,随洛君语一同走向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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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快速翻动,指间灵力源源不断涌出,化作暖流自背部缓缓渗入青年经络,温柔抚平沉疴。
悬在半空中的两瓣寒玉莲逐渐黯淡,仿佛其中生气尽被吸收殆尽,皆随着顾临轩输出的灵力一层层传递给洛君语。
一收掌,两人之间的灵力传输骤停。空中的金色纹印顿消,两片莲瓣失去力量凭借委顿落下,却已然枯萎失了水分光泽。
洛君语缓缓舒了口气,只觉神清气爽:“当真厉害,难怪被称为疗伤圣物,我的毒火是彻底好了。”
“那便太好了。”顾临轩也很高兴,他这个表弟虽然一声不吭,但毒火暗伤的厉害他自然知道,每每见着对方晨起后苍白的脸上,心里便是痛惜与自责。于是此次听渊衡说起,才会前去求取。本是想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来交换,却没想到对方见了渊衡竟是痛快给了,只是他却是欠了渊衡一个人情。
不过人情此物,不是欠了这人,便是欠了那家,记挂在心上,将来也给人家方便就好,却是不必一直介怀的。
此次君语的伤能彻底治愈,也是了了他一件心事,他也着实高兴。
看君语如今的修为,没了毒火拖累,以后便能更上一层了啊……
洛君语小心翼翼将对方放平在床上,让他伸展开四肢,轻轻抖开薄被盖了上去。
连日奔波,回来之后没怎么歇息又为他炼化寒玉莲给他融入体内疗伤,这对灵力是怎样精细至极的操纵,对精力又是怎样剧烈的消耗,也难怪刚为他疗伤完毕自己就累得睡着了。
洛君语在床头点了一支安神香,一点红光亮起,暗香清浅香烟袅袅。他微微俯身为他掖好被角,看着面前这个安安静静睡得人事不知的人,洛君语脸上挂起个无可奈何的笑。你倒好,这般无知无觉,睡得可真香。不过这样就好了,就这样好好睡吧,临轩。其他的事就放心交给我吧,不管是顾家那些人,还是其他……
对方的呼吸便在他的耳边,带着熟悉的温度织成一种奇妙而蛊惑的韵律。眉眼,睫毛,鼻尖,脸颊,每一处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样,每一处他都已然暗自勾画描绘过无数遍,然而。每次真真切切细细看去,却又有种不同的感觉。
这个人是如此的独一无二。
呼吸交汇。
洛君语仓皇起身离开。

第31章 30

他在黑暗中飘浮着,犹如深水中一只水母,周围是世界初生的黑暗,他是其中唯一的活物。没有同类也没有天敌,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进食,他在其中四处飘荡。
慢慢的,他的感觉回到了身上,意识不再是一片混沌。他脑袋很胀胸口刺痛,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极限的奔跑,耗尽了浑身力气,只剩下满身的疲惫。
身体自觉发送着某种信号,本能地拒绝开启躯体的任何一部分功能。四肢酸软手脚乏力,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抗拒着接收指令——当然,此刻混乱飘散的思维也无法对身体进行任何正确有效的控制。
傅笑言久违地又来到了那种意识昏沉但并不算完全失去感知、心里有数个念头闪过却无力进行一丝反应的状态。
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了一阵风,迎着月光从山巅绝壁俯冲而下,蹿入山间小涧化作一尾鱼,灵活避开碎石穿过水草顺流而下汇入江河湖海,万顷碧波恣意遨游,奋力一跃忽而伸展出一双翅膀,振翅之间已然拔地而起直上九霄,云蒸霞蔚天河倒悬,灿烂星辰触手可及。
此刻须臾所见,山河日月光阴流转,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他忽然体会到坐井观天夏虫语冰。囿于所在一角、高度广度不够,必然无法摆脱自身的狭隘闭塞,去探索更高处更瑰丽的奥妙。
返璞归真,忘俗忘我,将自身融入这玄妙的大千世界,化作一缕风、一丝光,去倾听自然的呼声,一花一叶其中自有真意,万事万物皆可为师。
一时间他竟是饶有触动,颇多感悟,心念急转间心境之拔升几乎可抵得过外界苦修几载。
他意识的行进并没有就此停止,他继续前行着,周围景象匆匆而过,他隐约又感到自己在瞬息之间经历了从无到有、由兽到人的进化,他重新成为人,有了躯干,有了四肢,站立起来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未完的路程。他步履不停不断奔跑,脚下所踏之地逐渐形成一条光路,而光路两侧则是一幕幕影像恍如走马灯,各种陌生却熟悉的片段以他的视角在脑海中一一展现……
在床上逐渐阖上双眼的瘦削女人,借着月色在阁楼偷偷看书的灰袍少年,高坐上面色如沉水的白发老者……
水波潋滟倒映连绵青山,无人空城忽卷漫天黑云,冰川折射炫目光辉、刺破白茫茫的天地……
一幕一幕并非静止,而是有如照在摄像头一般,时而推进时而暂停;有的画面里有人,有的只是单纯的景致;这一格里那人还是少年模样,那一格中他已然在光阴的雕刻下坚硬了眉目……
这条周遭布满影像的光路仿佛没有尽头,将某个人一生的所见事无巨细一一记录下来,历历呈现。
在这条光路上风驰电掣的意识终于渐渐降下了速度,对两边影像不再是走马观花,那一格格也都能瞧得更细致些了。
曾经出现过的灰袍少年已然成了英姿勃发的缁衣青年,俊美冷硬的脸上写满专注,手指扣动间灵火闪动流光溢彩,已然汇聚出万钧之力。流畅扣指收尾顺利完成结印,青年朝他方向咧嘴一笑,一时间眉目冰雪消融隐隐桃花开。
这人是谁?这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我又是谁?
然而意识中一片寂静,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在漫长的前进后,他终于隐隐有了疑惑,他知道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里,开始将一点一点游离四散的思维逐渐收拢,头脑开始运转,渐渐有力量充斥其中,将所见所感一一梳理。
他终于对感知到的景象有了反应——这个视角,这样的年龄变化,他分明是在他所代替的那个人的位置,透过对方的那双眼,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人和事。
傅笑言发现了这条光路的意味,意识也清晰起来。但此刻记忆的回溯并没有停止,只是画面的气氛似乎变了。
一格光幕中,有个半面脸有红印的女人,那人轻轻抬手似乎抚过他的脸,表情温柔,口型张合却听不见声音,脸上隐隐有哀戚。
另一个画面,他的视线两面是脏污泛黄的墙壁,前面是冰冷的玄铁栏杆,栏杆外面有身着青色校袍之人往来巡查——他竟是身处牢房。
越到后面,情况越是不对。那一幕幕画面可以看出,他所暂居的这个身体,它的主人似乎落到了不好的境地。
而这条路也终于快到尽头了。这大概意味着,这个身体主人的寿命也快要完结,才会让这事无巨细记载着这人所有记忆的光路迎来终点。
意识之中看过一个画面,傅笑言忽然一惊——他居然在画面里见到了熟人。
从他的视角中,他看到渊衡在一栋小竹楼前和他交谈着什么,而后他忽然出手如闪电制住了渊衡,最终红色的纹印在他眼前浮起,渊衡被吸入一个匣子之中,以灵魂印记为锁钥结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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