骓城,这就是如今铁刺布防,将要阻拦、剿灭桓国的嚣字营的城池,近二十万的大军就这里等候着嚣字营的出现,可是嚣字营就是消失了,一股烦躁的情绪在久等不至的大军心里滋生。
在世人眼里失踪的嚣字营其实在骓城外的一处平原里扎营,远远的可以看到骓城的位置,可谓就是在铁刺的眼皮子地下,他们大摇大摆的活动者,完全没有隐蔽的想法,事实上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隐蔽,因为不论是骓城上的铁刺部队,还是奉命来打探这场战争的各国探子,都看不到其实理得不远的他们。
“不管过了多久,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嚣字营的某个队长,站在宸王说过的不准踏出的界限前,看着从自个面前路过的探子,非常感叹的说道。明明就在伸手可及的距离,明明他都如此大声的说话,可是距离伸手可及距离的人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像是一面看不见的墙,隔绝了外面的人,不论在里面的他们做出多引人注目的事情,发出多么惊人的喧哗,墙外的人只会一无所惧。隔绝了两个空间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当初宸王说也就找了个地方,就是那天隐蔽饿一下,然后宸王摆弄了下石头啊,画了些线条,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开始的第一天,看到有人经过,他们还很慌张,戒备的,拉弓的,总之就是一副要开打的模样,不过宸王非常淡定的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命令听到了,可是服从和理解并没有立刻执行,疑惑产生,心可没有完全放下,接着就看到了路过的人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走过了。
随后的几天,人来人往,他们见多了,也明白了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究竟怎么办到?宸王说是什么阵法,完全不明白,也不懂啊。
不知道,不明白,不懂,完全无所谓,对于那位宸王,嚣字营不会去追根究底,他们只知道那位宸王是他最尊敬仰慕的人就行了。一群纨绔,从未将尊敬给过什么人,但是一旦给了谁,那就是全身心的尊敬,不会有半丝违背和亵渎。
这位队长的话,让身后的几个同行者都点头不已。
“我们什么时候出击啊?”同行者中的一个问道,经历了一场场厮杀之后,闲下来的时候怎么会觉得时间那么漫长。
“觉得无聊?”另外一位同行者问道。
“是啊。”前一个说话的同行者应道。
队长偏头看向自己的战友,露出一个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你想回去训练?”此时是刚好他们来轮值,守在这里,观察阵法外的情况。
听到队长这么一说,同行者打了个冷颤,然后赶紧摇头,频率相当的快,犹如拨浪鼓一样,那是非常的坚决不想去训练。
呆在这里是无聊的一点,可总比去训练好,自己刚才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会觉得无聊。
在前面的一系列战争中,虽然嚣字营没有人死亡,可是总体表现并没有让宸王满意,因为要奔袭战斗的原因,宸王也没有时间来重新调教他们,直到到了这里,设立了阵法,宸王终于有时间,他们也终于有空闲了。
经历了数次的战斗,嚣字营的实力一次比一次增强,可是如今再次被训练,其强度依然是那样的艰苦,每天训练的人和开始训练一样,结束声一宣布,立刻倒下就睡了,才不会在乎睡的是草地还是床铺。在这阵法内,冬日的寒冷完全感觉不到,否则嚣字营不是战死沙场,而是睡觉的时候冷死的,那简直是个笑话。
这边的几个嚣字营成员收敛了无聊的心神,认真的看着阵法外,哪怕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们也看得非常专注,心里却在默默同情者受苦的战友们,也在心里为自己哀悼,因为总会轮到他们的,祈祷着那一刻无限期的延后,希望战斗赶快开始。
又过了一天,承续终于将嚣字营的人召集了,这次是安排人去送战书的。
“大皇兄,我去。”十皇子洛承锦非常积极的站出来,自告奋勇的报名,用眼神威胁嚣字营的人不准跟他抢。
送战书这事谁去都无妨,所以十皇子的主动,承续没有拒绝。嚣字营没有抢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十皇子的威胁眼神,而是看在十皇子身份的面子上,谁让对方身份比他们尊贵,还是他们尊敬的宸王的弟弟。而其他三位皇子没和十皇子争,则是因为十皇子的年纪最小。
十皇子顺利拿到战书,然后骑马前往骓城。
骓城城门上守卫的士兵,看到了单骑而来的十皇子,马背上插的那杆嚣字的棋子,张狂的宣布着所属,那是他们这次的敌人,桓国嚣字营。
尽管只有单骑,可是骓城的守备再次坚强,他们要预防背后的陷阱。
十皇子对于那些戒备不屑的冷笑,将战书系在箭矢上,一边拉弓一边对城池上的士兵说道,“接战书。”箭矢如电一般落到了城池上,有士兵取下战书,急忙反应给了上面的将军们。
战书很简单,不过是三天后双方决战,一决胜负而已。在这个世界的战争中,下战书是件很寻常的事情,毕竟这是一个重视武力的世界。
一方送战书,一方接战书,容不得拒绝,这是武者的尊严和荣耀,双方在约定时间摆开阵势,不得使用任何阴谋诡计,正面的对抗。在正式对战前,还有一场双方军队派出三到五个人的单人对决,这个的胜负直接关系到战斗的士气。
桓国下了战书,铁刺这边也不能不接,而且铁刺不认为他们会输,那是一万对超出他们十倍不止的数量,没有理由会输,武力是实力的一部分,数量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是一种常识,武者很强,但是赢不过数量。
大国和小国的区别,不光是土地的大小,更是人口和军队数量的差距。
桓国下了战书这件事情,透过各国探子纷纷传到了自己国内,虽然战斗开始的时候,这份情报还不一定会到国内。
白奇望着闭目养神的承续,一次次的胜利并没有让他自负起来,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也没有觉得绝望,他对承续有种诡异的信心,他觉得他们会赢,只要是这位宸王的带领,他们没有理由输。
“你觉得我们会赢吗?”范越问着自己的好友,让好友收回了放在宸王身上的眼光。不过在问的时候,范越的眼底有着无奈流淌,好友还没有发觉到他对宸王是什么样的感情,单纯的以为是敬慕和憧憬,爱戴,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又有些为好友悲哀,无法发现真实的心情,而将他错认,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又为好友庆幸,起码不会为了这份感情而痛苦,那位宸王是好友不能肖想的人物,这份感情最好全部化为爱戴和憧憬最好。
“我们会赢的。”白奇非常肯定的回答好友。
“你真有自信。”范越一笑,作为一个军师,他想的很多,一路上,都是宸王施展着谋略,他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可是他也学到了很多,战争也可以不是他以往经历过的直接,战争可以涉及到一个国家的,乃及几个国家的各种动态,将它们都利用起来,布下自己想要的局面,这种手法实在是太宏伟了。
嚣字营之前的胜利靠的就是铁刺的掉以轻心和大意,可是将要面对正面的战斗,嚣字营的战力可以吗?还是说宸王还有什么手段。
心中有着不少的疑惑,可是很白奇一样,范越对于获胜并没有任何的怀疑,想起那倔强傲立的身影之后,心里总会泛起自信,怎么会输。
“你没有吗?”白奇反问。
“当然有。”范越洒然一笑,不单是他吧,这嚣字营的每个人都很有信心胜利,哪怕不久之后,他们会死在杀场上,将会经历最艰苦一场战斗,嚣字营竟会所剩无几,他们也坚信着避让胜利,损失不管多惨烈,胜利了就好,就算死亡的名单中有他们的名字,他们也觉得值了,那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伟大胜利。
铁刺的冬天比桓国到来的晚一点,桓国此时已经是白雪纷纷了,铁刺却才开始降落雪花,一片片的,纷纷扬扬,落在没有铠甲覆盖的肌肤上,冷的刺骨,落在铠甲上,点点晶莹雪白,双方对峙,这文人雅士心中风流的雪花却带来不了绮丽的气氛,反而平添了肃杀之气。
一万对近二十万,双方人马摆开,桓国这边数量当然是被比下去了,可是气势却一点都不弱下,狂烈张扬,甚至嚣张,在属于敌国的国土上,没有半分示弱,傲慢的看着对方。
喊话什么的工作,承续直接交给了白奇他们,直到宣布第一场对决开始,承续才说了话,“第一场交给你,白奇。”尽管这次是他带队,可是白奇才是嚣字营的统领。
第七十九章
第一战,是为了树立白奇的威信。在嚣字营,白奇的无力确实够强,和经历特殊调教的纨绔们比起来,白奇的实力也是很高的,速成的和从小打下深厚基础的对比,在白奇身上得到了体现,不论是战斗意识还是身体反应,白奇稳稳的压?4 铝随且煌罚盗讼钟谝坏谋ψ比徽飧龅谝皇桥懦袅顺行模暇钩行刹凰闶窍钟娜恕?br /> 武力得到了认可,可是对于白奇,嚣字营的对他可以没有任何的敬畏,白奇还要不断的努力,用威信和实力证明,他有资格统帅嚣字营。
白奇对于自身的情况也是很了解的,当然知道这第一战他不能避,而且还要胜的漂亮,这是嚣字营的第一次战场决斗,输了,是输了嚣字营的荣耀,他自己也没有脸面统领嚣字营,赢了,是理所应当,嚣字营的每个人都会这么想,但是胜利得到实现的虚荣,还是会让给纨绔们稍微对白奇产生认同的。
对手不弱,为了阻拦下桓国的队伍,铁刺这边还是用了心的,派遣了好手到这里抵御,可是白奇也不是庸手,本身就是天赋极佳,底蕴深厚,身经百战,在桓国的众位将领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人,否则也不会被承续和洛煊衍选上,成为了嚣字营的统领,在成为统领后,更是得到了承续的加强培训,实力有了跨越,如今这一战,过程不是很轻松,但是赢得漂亮。
第一战,桓国嚣字营白奇胜利。后面的决斗,承续并不在意胜负,范越是军师,只要动脑的程度让人认可就行了,这剩下的决斗完全可以随意而为,就算全熟了,只要有他在,嚣字营的士气就会低落。
云渺自发向前,进行第二场决斗,承续允了,他很清楚云渺对铁刺的仇恨。云渺虽然实力大涨,可惜铁刺排除的好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云渺可谓是惨胜。
一身伤的云渺却是满面笑容,趁着一身的伤痕累累好不诡异。承续丢了一颗药给云渺,云渺接到之后就吞下,承续的用药手段,嚣字营深有体会。
果然,药服下,一股热流从腹中产生,暖洋洋的感觉蔓延开来,消除了伤口的痛楚,奋战的筋疲力尽也好了。而这个状况,探子们并没有捕捉到,一来是云渺的目标小,而来云渺那浑身血淋淋的模样掩盖了愈合的伤口,战甲的偷窥投射的阴影正好盖住了云渺恢复正常的脸色。
嚣字营赢了,虽然这战前决斗不是胜负的关键,可是士气还是要受到点影响的,铁刺是人多势众,可是嚣字营的又哪里是庸手,一场激战即将展开。
铁刺这边最先动了起来,承续却没有下令冲锋,就算嚣字营的心里焦急,他们也没有一个妄动,静静的呆在原地,望着汹涌而来的铁刺军队,握着武器的手,没有抖一下。
那种沉渊的气势在旁观的探子们眼里看来非常惊人,尽管惊人,探子们也不觉得嚣字营会赢,默默摇头叹息,嚣字营完了。嚣字营的人不惧,心里更是坚信,因为他们的灵魂核心,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只要有这个身影在,嚣字营不会输。
“就让本王来葬送你们。”承续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这一次承续是打算亲自动手了,而且采用非常规的手法,嚣字营是他为桓国打造的利剑,绝对不可以毁在这里,以后还会有无数次的战争等着嚣字营。
他不想也不会再去打造一支嚣字营这样的军队,他的重心一直是修道,历练足够了,却没有必要再次重复,而且经他训练的队伍内心最敬仰的是他,一个国家不忠于皇帝的队伍不能存在,嚣字营一个特例都算是多了。
承续抬起手,没有什么作势,一个风压诡异的出现,犹如透明的墙一般挡在了铁刺的大军前,措手不及,不明原因的变故,让狂奔在前的马匹撞上了看不见的风压,透明的墙壁阻碍了步伐,却不会妨碍他们的穿透,在撞击之下,马匹像是被什么绊倒了,前倾,马背上的士兵也跟着狼狈的落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最不幸的就是落在后面的骑兵脚下,被踩死了。
诡异的变故,让指挥者发布了停止的号令,在相隔二十米的距离是,桓国一边一人未动,确实分毫无损,铁刺这边来势汹汹,此刻停下,却已经死伤数百人。
承续的手再一挥,铁刺的人感觉到了自己的武器在震动,没有按住的比如箭矢这样的东西脱离了箭囊,快速的飞向了天空,悬浮在他们的头顶上,武器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急切想要脱离他们的掌控,为此不惜弄上该是它们主人的他们。
不过是三息的时间,铁刺的人手上都没有了武器,所有的武器悬浮在他们的头顶之上,黑压压的一片。
异常的画面,让探子们心里咯噔一下,铁刺的将士不明所以的看着脱离自己的武器,为什么的疑惑在心底不可能不产生。不管这两方是什么想法,同时划过的心头的不妙预感却是一样的。
承续的手已经不是平举,而是高高的举起,嘴角绽放诱人的笑容,嘴里淡淡的突出。“万剑诀。”剑不单是剑这种武器,这里的剑是指的所有能指挥的武器。
念完,手用力一挥,悬浮在铁刺头顶上静止不动的武器,像得到了号令的战士一般动了起来,好像落雨一般,唰的往下落,没有瞄准,也不需要瞄准,近二十万大军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随便落下也可以造成铁刺的大量伤亡。第一波的攻击之后,铁刺的大军消灭了大半。
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尸体一具具的横卧在地上,落下的白雪染上了血渍,红的和白的,残酷的对比,那个带着绚烂笑容的人在这样的画面,有着摄人心魄的畏怖感,冷汗如雨一样流,汗湿了后背,背脊发凉,眼睛发直,这就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功,可以一人之力决胜整个战斗。
敌人如此,嚣字营也是惊悚不已,如果那一天,宸王也用了这一招,嚣字营绝对没有活到今天的可能,咽咽口水,对于宸王的尊敬和仰慕中,多了畏惧,不是药物副作用和身份带来的畏惧,而是对宸王颠覆性的力量所产生的畏惧。
倒是四位皇子的眼中露出的是崇拜的光辉,这就是道法的力量,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真的是非常的厉害和可怕。特别是六皇子,看着承续的眼中灼热无比,不是爱慕,而是满心的崇拜,信仰着。
承续再次举手,“杀。”这是命令嚣字营的人出击的。
嚣字营不会辜负承续的命令,消除了愣神这种情况,策马冲了出去。
死伤了大半,士气急剧低落,武器还落在地上,没能拿起,面对这样的敌人,强悍如嚣字营没有不赢的理由。
和以前一样,所有的士兵都被突厥了,嚣字营不要俘虏,这已经是一种规矩了,这一规矩在以后的战争中也是如此,让嚣字营成为了敌人心目中最畏惧的一支队伍,也是敌国士兵最不想面对的一支队伍,在以后的甚至出现了,为了不和嚣字营交战,大量士兵要求退伍的事件,谁让嚣字营不杀无辜百姓这一点也跟着屠绝士兵这一规矩保留了下来。
看到桓国胜利的探子们纷纷离开这座城池,他们不想触桓国的眉头,也怕桓国用上只准进不准出的那一招,所以快点离开为好。至于桓国是怎么做到只进不出的那一招,远点观察吧。
这一战打完,嚣字营后面就轻松多了,在这座城市呆了一会,等着铁刺的探子将消息传回,后面的城池得到消息,才不会做过多的抵抗,他们会更加轻松的,军队的成分是人,人就会有畏惧之心。
估摸着探子们的行程,嚣字营再次上路,果然如他们所料,后面的战斗非常的轻松,承续完全交给了白奇和范越去指挥设计,这两人才是嚣字营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