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
谢穆清回宫后,赵怀瑾坐在门前等着他,见他如此,谢穆清赶紧走上前去:“外面风大,你不好好休息,在外头坐着干什么,赶紧进去。”
“歌谣,我知道了,你休了我吧。”赵怀瑾平静的说道,休了他,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谢穆清摇摇头,“当年成婚的时候说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放手,我也不放手,你放手了,我还是不放手,说好要跟我到白头的,不准赖皮。”他开玩笑似的说道,拉着赵怀瑾往里走。
赵怀瑾一个使劲把他揽到自己的怀里,“我见过父亲了,他告诉我宫外的事情了,现在闹事的越来越多,就算你知道都是柳权做的那又怎么样,百姓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最近事情越来越多了,再联想一下那首歌谣,阿清,休了我,是平息谣言最好的办法。”他哽咽着顿了顿,“我跟父亲商量好了,等你休了我,我便隐匿到山林里,你若想我,我便进宫来见你。”
“我不愿。”谢穆清也抱住他的腰,“阿瑜,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在宫里,好好的待着,做我的后盾。”
赵怀瑾低头,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谢穆清时的湖边,湖水也是亮晶晶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孩眼里也闪着亮晶晶的光。
一眼,便是永生。
第157章 第 157 章
“老爷,不好了,淳郡王从西北回来了,还有,董侍郎,王英。。。。。。”柳府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外面都闹成一团了,之前放出去的歌谣都没人传唱了,很多百姓听见孩子唱那个就解释赵怀瑾有多好,多厉害,再这么下去。。。。。。”管家急的满头大汗,他也不想自己的主子失败,人一辈子就一条命,谁不珍惜呢。
“你说什么,淳郡王回来了?”柳权蹭的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怎么可能,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是年关,看守边境的郡王不经传召怎么可能回京,最近早朝也没有叫淳郡王回京的旨意,那么他突然回来。。。。。。”柳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城外军营。
谢润安踏马至军营营口,他跟随淳郡王在战场上经历了几场战役,取得了不小的战功,已经是一名副将了,“你是什么人!”营口的卫兵尽忠职守,上前一步拦住谢润安,“军营重地,岂是你可以随便出入的!”
“我是淳郡王身边的副将,前来传达太子殿下旨意,都统何在!”谢润安出示手上的令牌,扬声问道。
两名卫兵相视一眼,那令牌是真是假他们也不知道,随随便便放人进去,只怕是不好,万一对方是敌人,那就得不偿失了,“还请副将大人稍等。”
谢润安没有异议,他在来之前已经听说了之前发生的荒唐事,堂堂保卫京城的禁军,都快到达亲卫的程度了,竟然还能干这种蠢事,换成他们西北的军营,哪里只是五十大板了事,太子叔叔还是太温和了,谢润安耸了耸肩。
“都统大人,门外来了个人的说是传达太子殿下旨意的,小的不确定,是张生面孔,而且,而且。。。。。。”卫兵跪着,有些犹豫的说道,“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都统和赵沐恩对视了一眼,“你起来吧,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走,我随你去营口看看。”说罢离开位置撩开帘子便往营口走去,赵沐恩跟在后面。
到了营口,赵沐恩看了一眼那个在马上的年轻男子,不得笑出了声,这哪里只是看起来像小孩子,这就是小孩子啊。“小弟弟,你几岁了?”
谢润安眼里一道利芒闪过,一道暗红的影子在赵沐恩的眼前闪过,等他睁眼时,在他站的位置的前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子,谢润安最讨厌有人拿他的年纪说事儿,年纪小怎么了,不能早上战场啊,都跟你傻大个儿似的,一点都不灵活,谢润安嗤之以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前日禁军军营闹事,影响甚大,朕深感心忧,特召回淳郡王,执掌军营,重新训练禁军。钦此。”谢润安气势磅礴的念完他皇爷爷,其实是他太子叔叔的圣旨,跳下了马,笑眯眯的说道,“都统大人,接旨吧,说实话,我也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京城的兵素质怎么比我们西北的还差,还搞事情,真不嫌丢人,太子叔叔也真是的,就五十大板,这惩罚也太轻了。”
西北,太子叔叔,都统再蠢也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谁了,“世子,不知淳郡王在何处?”他试探性的问道,若是在前来军营的路上,他也好让人准备准备。
谢润安虽人小,但该知道的他还是知道的,“父王在和皇爷爷见面,都统大人不用准备什么,只要把皇爷爷的圣旨传达下去,等父王来了后把所有人都集合到训练场地便好。”
“是的。”
得到了都统的回复后,谢润安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个翻身上马,轻巧的拉转马头,朝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三日过后,淳郡王来到了禁军军营。紧急哨声响起,所有人都奔赴训练场。
淳郡王皱着眉盯着眼前的沙漏,倒过来倒过去,四次之后,人终于到期了,很好,禁军军营,谢润安自然也是注意到来了,他笑眯眯的磨了磨牙,等着吧,你们这群懒惰的兵!
“禁军军营,占地八百亩,训练场位于中央,你们的营帐距离训练场也不远,为什么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淳郡王大声问道,“我西北军营,占地两千亩,训练场,营帐分布与你们相同,他们可以在沙漏漏完之前就到达训练场,为什么他们可以,你们不可以!”
禁军里头多得是王公贵族的亲戚,性子本就傲,见不得别人说自己,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西北军营时常有作战需要,短时间内不集中,不久被人打趴下了吗,京城又不需要,我们跑这么快做什么!”
“谁说的,站出来!”谢润安听着这话不乐意了。
那公子见说话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心下有些瞧不起,便一个大踏步站了出来,“我!”
“啪!”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随后便是那公子哥的惨叫,定睛一看,身上出现了一道鞭痕,划破衣衫,皮开肉绽。这下,看谢润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看轻,变成了恐惧,谁都想不到,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如此的身手。
淳郡王冷笑,“都统大人□□有方,堂堂护卫皇城的禁军竟然如此懈怠,也难怪最近京城闹事之人增多,治安变差,都统大人功不可没啊。”
都统脑门上冒出了粒粒汗珠,这罪名他可背不起,这几年,禁军中进来的都是些他开罪不起人物的孩子,也都是上面分配下来的,他稍稍给点脸色,他的仕途就出现问题给他警告,时间久了,他也就干脆不管了,反正京城也太平的很。
“训练场,跑十圈,最后的再加五圈。”淳郡王淡淡的下令。
十圈!这对在军营里混日子的公子哥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连赵沐恩也觉得有些过了,“淳郡王,将士们平日没有这样剧烈操练过,不应操之过急。”
淳郡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对谢润安说道:“谢润安,去做个示范。”
“是!”
谢润安迅速跳下看台,淳郡王把沙漏倒过来,开始计时,一刻钟不到的功夫,谢润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跑了回来:“禀告淳郡王,末将已跑完!”
“看到了吧,谢润安,十二岁,你们,还比不过一群十二岁的孩子!不跑,可以,拒绝训练,也可以,立刻,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这个军营,三天前本王就已经接受陛下的任命,本王今日才来,给了你们三天缓冲的时间,已经够了,现在开始,本王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觉得自己熬不住,撑不住的,给本王站出来,滚出这个军营。”
底下的人左看看,又看看,没人敢站出来,他们本就是来混军功的,就这么回去,谁知道家中长辈会怎么揍他们,还要被同辈人嘲笑,谁丢得起那脸。
半炷香过后,“很好,既然没有人退出,现在,所有人,按操练队形排列,训练场十圈,最后一百人加五圈。”淳郡王满意的说道。他扭头看了看赵沐恩,“赵家小子,你要不要下去试试。”
赵沐恩点点头,纵身跳下看台,充当领队,跑在了队伍的前头,一圈又一圈,第三圈时,已经有人落队了,谢润安看了看翻转了四次的沙漏,不满的吼道,“你们还是男人吗?才三圈呢,十圈是不是要跑半个时辰啊,都给我精神点儿,跑得再慢中午就给我啃窝窝头!”
淳郡王含着笑看了他一眼,“别吼这么大声,对嗓子不好。”
谢润安清了清嗓子,点点头,他看着下面跑的气喘吁吁的人,撇撇嘴说道:“父王,太子叔叔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训练这些公子哥,就他们这样,半年都不一定训的出来,太没用了,你看看这速度,平时训练吗?”
都统大人惊了惊,这小祖宗可惹不得,他赶紧说道:“启禀淳郡王,世子,平时不是不训练,但将士们从未跑过这么多圈,平常也就跑一圈,然后进行对打训练。”
“就这么点?”谢润安震惊了,“跑一圈,对打训练,没了?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没讲完。”谢润安表示不可置信,这一天训练的时间也没到三个时辰吧,难怪了,禁军都是一群废柴。
任重而道远啊!淳郡王父子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底下的人跑的气都喘不上来,有跑不动的干脆走起了路,“扎平扎朗,去敲打敲打,就按以前在军营里的办法。”淳郡王吩咐身后的大个。
“是,王爷。”
两个大汉块头虽大,身姿却十分的灵活,扎平在乱七八糟的人群里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浑水摸鱼的,一个个的揪出来扔在队伍后面。扎朗就在后头跟着,看见有偷懒的家伙,冲着屁/股就是一脚。几次下来,也没几个人愿意赖皮了,被一脚踹到地上的感觉可不好受。
赵沐恩渐渐的也有些吃不消了,已经是第六圈了,他的步伐渐渐变得沉重,气息也变的不匀,他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他不禁想,看台上那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又是经过多久的训练才能达到如此地步。
谢润安其实是一个很没有耐性的人,但他在某些事情上,又非常的有耐性,比如训练,他乐意花时间在操练上,但他不爱读书,这点倒是跟以前的谢润璟有共同之处。但他又对某些事情很没有耐性:
“那几个兵,太慢了,你们要跑一天吗?”
“这才什么时辰啊,早膳才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啊,你们一个个跟蜗牛爬似的,我西北大营里三岁的小孩爬都爬的比你们快!”
听的都统大人头上不停地冒冷汗,淳郡王倒是干脆把手上的权利交给了谢润安,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看谢润安气的直跳脚。
第158章 第 158 章
禁军训练就在禁卫军们痛苦的□□和对谢润安无所谓的抱怨声中渐渐的开展,禁军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训练,半个月后,谢润安大发慈悲给了他们一日的休息,安国公家的一回家就瘫倒在椅子上恨不得不起来。
“臭小子,军营里白练了,一回家就这幅德行,看看以后哪家的小姐愿意嫁给你!”安国公吹眉瞪眼的盯着自己的小孙子,“等你训练完后,你爹估计会给你谋个职位,进宫去当侍卫去吧,省的一整天到晚在家里无所事事,再过两年给你找个媳妇儿 ,你啊,能不能长点心,叫你姑姑帮你看着点,省的好的小姑娘都被那群老家伙挑走了!”
他念叨了一阵子后,发现自家小孙孙并没有理他的碎碎念,没好气的喝了口茶:“乖孙,听说你这半个月训练仿佛在人间地狱?”
“岂止是地狱!”安若平立刻跳了起来:“爷爷,你把你孙儿害惨了啊!进军营前,你明明说很舒坦的,不用折腾自己的,现在呢!你是不知道淳郡王身边那个副将,别看着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出手那个狠哟。。。。。。”
“闭嘴!”安国公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那小将是谁吗?以后张嘴前打听清楚你要说的是什么人,那副将是淳郡王的嫡子,自幼跟着淳郡王上战场,跟你这种就会耍耍花架子的能比吗,世子殿下可了不得,他身上的匕首和鞭子可是陛下亲手赐的,你们这些个没眼力见的!说白了吧,要不是因为今晚宫里有宴会,你们还能休沐?”
安若平被自家爷爷打击的一无是处,“赵沐恩都跟不上训练的进度,更何况是我们了。”他反驳道,“爷爷你是不知道世子殿下训练起来有多狠,围着训练场地跑圈也就算了,他跑的也太多了,十圈,最后的还要多跑五圈,我们这几日连腿都抬不起来,大半夜的还要起来拉练,你看我这脸,都瘦了一圈了。”
这么大的强度!安国公心里一惊,陛下召淳郡王回来这一旨意本就有些奇怪,一回来就接管了禁卫军的训练,训练强度又如此之大,难不成。。。。。。“若平,去把你爹和你大伯叫到我书房来,快去!”
安若平被安国公难得的严肃神情吓到了,龇牙咧嘴的拖着酸痛的腿找到了正在喝茶看书的大伯和给心爱的兰花浇水的爹,一把推进了书房,自己回房躺倒床上去了。
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啊~
“今晚宫里的宴会,我想。。。。。。”
“爹,若平好不容易回来,我想陪陪他,你就让大哥去吧。”
“爹,我今儿个得了孤本,晚上的宴会您就让小弟陪你去吧。”
不孝子!安国公气得紧:“老子还没说完呢,你俩话倒是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我安靖好歹也是武将,怎么就培养了你们两个读书人出来!一个只知道看书,一个就知道花草,陪什么儿子,当我不知道你从王爷那坑来一盆兰花吗?都告状到我这儿来了,你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想点正事儿,老大要编书我知道,老二呢,我年纪也大了,这安国公府。。。。。。”
“爹,你正值壮年,瞎说什么呢。”两兄弟一致回答道。
安国公被两个儿子气的捂胸口,想想他那些封侯封公的老友,家里的子嗣哪一个不是为了继承爵位争得头破血流,他家两个倒好,一个都不想要,人家羡慕他家兄弟两和和睦睦,兄友弟恭,可他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啊。
“你们啊——”他长长叹了口气,“淳郡王这次回来接管禁卫军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京城里只怕要有大动作了,为父不要求你们有多大作为,记住,我们这安国公府,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保皇党,无论如何,都不能背叛皇家,说句大不敬的,万一。。。。。。你们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保护他们,别跟着那群老家伙玩那些花花肠子,没什么用处,做好你们的事,跟家人讲讲,最近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安全最重要。”
“是,爹。”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夜霄宫。
“殿下,今晚宴会您要参加吗?”米苏隔着帘子问道。
谢润育咳了两声,勉勉强强的支起身子,“你跟父亲说声吧,我这身子不争气,就不去了,从小库房里拿瓶伤药,太医院特制的那种,算作给堂弟的礼物吧,咳咳。你下去吧。”
“是,殿下。”
常宁宫。
赵怀瑾放下手里的茶杯,“皇长孙殿下病重的消息散出去了吗?”
“是的,坊间已经传遍。”暗二回复道。
“今夜过后,传言也该变成真实的了。”谢穆清和赵怀瑾叹了口气。
金宝悄悄走了进来,“殿下,皇长孙殿下派人来了,说是身体虚弱,不宜参加宴会,不过有上好的伤药送给世子殿下。”说罢便把手上的碧绿色瓶子呈了上去。
“暗二,这可是太医院特制的上好的伤药,孤这儿还有几瓶,你拿回去给大家分分。”谢穆清看着伤药突然说道,他打开瓶塞,笑着说道,“你们看看,太医院的花样越来越多了,这药做成膏状,还有清香,不似以前这般苦味。”
暗二神情古怪:“殿下,这是伤药?”
“怎么了?”谢穆清放下瓶子,奇怪的问道。
“殿下,这可不是伤药,这清香是一种名为七伤花的草药发出,虽名为七伤花,但敷在伤处只可引起伤处加重,对治疗并无效果。”暗二应着头皮回答道。他这算目睹了一起宫廷大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