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轩辕殊珺一声冷斥:“慢着!把柒柒押回来,朕有话要问她。”
安可儿心想,完了!
柒柒果然是一只天生的坑货。她不禁怀疑,柒柒离家出走,估计是被家里人骗出来的吧,骗她出来然后就专门来祸害帝都人民的吧。
事已至此,她总结出了一条真理:对柒柒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暗卫们没走多久,就又把柒柒给押了回来,一直押到轩辕殊珺的面前,跪着。
轩辕殊珺亲手除下了柒柒的口塞,微微凌厉的眼眸,冷声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慕容九公子?”
安可儿躲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之后,探出了一个头来,对着柒柒拼命的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乱说话!
柒柒有些懵了,看着在轩辕殊珺身后手舞足蹈,急得流泪,都要跳墙了的安可儿,她迟钝的脑袋慢吞吞的一转,忽然意识到了,她家的小蘑菇,也许真的是逼不得已,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轩辕殊珺冷冷的一声呵斥道:“给朕说实话。”
柒柒吓得脖子一缩,就连胆子吓得瞬间小了不少,只得缓缓的点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是……是九公子。”
安可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凭栏上。
她以前背着陛下,偷偷摸摸做的事情,马上就要全部都曝光啦,她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轩辕殊珺英俊淡漠的脸色,狠狠的一沉:“安安郡主和你们家的九公子,一直都在私底下有往来?”
安可儿默默的捂上了耳朵,正打算着要不要装死,先暂且逃过一劫。
没想,柒柒这个时候的小脑瓜忽然开窍了,柒柒冷哼着:“她倒是想啊,蘑菇……郡主一直都暗恋我们九公子,哼,我们九公子才看不上她!她也配不上我们国士无双的九公子!”
安可儿拧眉,看来柒柒十分的介意她和自己的干爹搞在一起,向来好脾气的柒柒,现在居然对她说话都这么难听了。
不过还好,柒柒总算是没有把她的秘密给捅出去。
轩辕殊珺听了之后,凌厉的眼眸淡淡一扫,修眉微蹙:“柒柒,朕记得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想将她生吞活剥
他想将她生吞活剥
轩辕殊珺听了之后,凌厉的眼眸淡淡一扫,修眉微蹙:“柒柒,朕记得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柒柒咬手指:“我……我刚刚说了什么?我自己都忘记了……”
轩辕殊珺黑瞳微微一缩,声音凛冽逼人:“你刚刚说,九公子那么爱她。”
柒柒咬着唇瓣,怯懦的一脸蠢萌:“我一着急,就把说话的先后顺序搞错了嘛,是郡主爱九公子,她常常跟我打听我们家九公子……”
安可儿脸色刷白。
她高估了她们之间的交情,柒柒只是想保住她的九哥而已,然后她把火盆直接往安可儿的头上扣,不管安可儿的死活,也要帮她家‘九哥’撇得干干净净的。
陛下相信柒柒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和慕容秋逸私通,跟她暗恋慕容秋逸……这两者比起来,还是后者的给她造成的伤害会比较小一些。
轩辕殊珺听了柒柒的话,锋利如同冰刀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那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让安可儿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轩辕殊珺危危地眯起俊美的眉目,冷峻漠然:“押她下去。”
看着柒柒被暗卫们押下去,安可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柒柒的嘴终于又被堵上了!
“你们都滚远一些。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是,陛下。”
暗卫们都十分的识趣,知道陛下被打断的,很扫兴,后果很严重!
所的有人都退下了,只剩下轩辕殊珺和安可儿两个人,现场一片诡异的静谧。
一阵放肆的风从竹林间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清冷而婆娑的竹喧声,沙沙作响。仿佛生个世界都充满了水竹喧哗的清响。
这声音,真吵。她那秋水一般明净的明眸,闪过一丝狡黠。
轩辕殊珺用清冷而倨傲的背脊对着她,声音冷到了极致:“朕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一秒,两秒,三秒……
大三分钟过去了,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的反应,轩辕殊珺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蓦地转过身来,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轩辕殊珺的黑眸里澎湃着滔天的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到了这种时刻还敢在逃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厉声道:“来人!”
因为暗卫们怕打扰了陛下野战的兴致,所以大家滚得都有点远,轩辕殊珺黑着脸,中气十足的低吼了三声,惊动了大半个水竹轩,暗卫们才从远处翻滚着脚底板全都飞奔了过来!
轩辕殊珺的脚下,跪了黑压压的一片:“拜见陛下!”
因为大家都是先后赶到,声音也是一片的参差不齐。
当轩辕殊珺看到水竹轩里大半的暗卫都跪在了他的脚下,他额上的青筋暴起,这群蠢货,现在全都离开了自己的岗哨,安可儿此刻趁机逃出去,简直就是太方便了。
他想发火,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大动肝火。他强行把自己的火气给忍了回去,狠狠的咬着牙,只觉得此时如果将他的心肝剖开,那里面肯定都被火气给憋成了焦黑色。
他狠狠的咬着牙,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睁开了一双冰冷俊美的眼眸,寒声道:“郡主逃走了,你们立即去把她捉回来,她若是反抗,就打断她的腿!”
暗卫们苦不堪言,面面相觑,却没有立即行动。
轩辕殊珺,不怒自威,冷喝道:“你们都要造反?不听朕的命令,都拥护郡主了是不是。”
其中一个稍微心直口快一些的暗卫头目,硬着头皮,承载着众人的希冀,出列。
“回陛下。卑职等侍奉郡主多日,郡主生性活泼,常常捉弄卑职等,其实在郡主的眼里,她这都是和卑职等在……在玩游戏。陛下,您平日里严肃,威仪,郡主难免会觉得无趣,卑职等认为,郡主是想和陛下玩‘来啊,来啊,来追我啊’的游戏。陛下不要认真,和郡主生气,郡主其只是想和陛下玩耍。”
她果然是在玩耍?玩他,耍他?
忽然,轩辕殊珺的黑眸里略过一丝疑惑,和鄙夷:“这是什么游戏?名字取得这么的荒淫?”
那个心直口快,憨厚的暗卫已经被身后的人捂住嘴巴拖下去了。身后的暗卫们还各个低声训斥他,让这个直男不要坑害郡主!
轩辕殊珺冷眼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水竹轩的暗卫们竟然在他的面前都干造次,他心头又是一阵愤怒。他现在才明白,安可儿最大的本事就是很会收买人心。水竹轩的暗卫们,基本上没有哪一个不是向着她的。
轩辕殊珺勾起唇角,嗜血的冷笑:“是不是朕上次没有真的斩了凌烈,所以,你们一个一个才都敢这么放肆!”
暗卫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纷纷慌乱,全部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一个都用脸贴地,趴好,虔诚且恭敬。
轩辕殊珺冷哼着,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因为他平时太宠着安可儿了,水竹轩里的暗卫们才仗着郡主,才这般的放肆大胆。他们居然都不会在第一时间服从他的圣旨了。
轩辕殊珺忍着火气,冷冷的发了一通高智商拷问,这才从支支吾吾的侍卫们的口中,把那个荒淫的游戏给彻彻底底的盘问了出来。
原来,这是安可儿为了让柒柒从青衣重伤,以及青衣对柒柒无感的阴影里走出来,特意编排出来的游戏。
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女孩子拿着一条丝巾在沙滩上奔跑,然后五六个高大威猛的晒成古铜色的壮汉光着上半身的在后面追,壮汉们还要放慢速度假装追不上,女孩子一边跑,还要一边说“来啊,来啊,来追我啊”,随意的不间断的欢闹着,一直玩,一直追,直到女孩子抛开情感的阴云,嗨起来为止。
又黄又腐的安可儿,将其命名为‘雄性荷尔蒙阳光治疗失恋法’,俗称‘来啊,来啊,你来追我啊’……的游戏。
只有女人才懂,观赏一排体格威武的壮汉裸上半身慢跑,会觉得世界都充满了阳光。柒柒就是这样被治愈的。
因为皇宫里没有沙滩,所以,安可儿就要求他们在水竹轩的浅水处玩这个游戏,帮柒柒治疗心灵创伤。
轩辕殊珺的脸,已经黑得想锅底一样了!
暗卫们赶紧解释道:“当然,请陛下放心,卑职等并没有脱掉上衣!”
就因为他们没有脱掉上衣,所以,安可儿刻意把水都浇在了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贴着紧致而结实的肌肉,体格强壮的暗卫们湿身诱惑,比全裸还刺激。
轩辕殊珺扶在画轩上的手微微的抽搐着,太阳穴上的青筋跳的十分的欢快,脸色气得微微发白咬牙:“这个好色成性的小荡妇,不知廉耻。”
“啪”的一声,轩辕殊珺手下的一截碗口粗的凭栏,不堪手劲儿,碎成了渣渣。
暗卫们都不敢出声,全都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听候着陛下的圣旨。
他的声音冷酷得没有一丝情感,说得不慢不紧,却也字字清晰:“全部听令,捉住皇甫安,将她押回水竹轩听候朕的发落。不管她反抗还是顺从,只要捉住了她,就立即打断她的腿。”
等这一次,再把她捉住,他一定要打断她的腿,然后再给她栓上一条链子绑在床上,把她时时刻刻想男人的饥渴病,好好的治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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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轩辕殊珺都在璟瑄殿处理公务,暗卫们每个半个时辰就汇报一次搜查的结果,整个宸宵宫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安可儿的一根头发。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惹怒了。
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的火气却好像跟着太阳一起落下去了一样,竟然开始有些担心起了安可儿。
这个蠢女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觉悟,有没有落进别人的陷阱里。在这个皇宫里,所有人都想将她生吞活剥。
“啪”的一声,轻微的声响,他掌中纤细的朱砂笔从中折断,狼毫笔锋带出的字迹,力透纸背!
当然,想把安可儿生吞活剥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今晚给朕,你就是皇后
今晚给朕,你就是皇后
“陛下,楚王求见——”
传令官在门口通报,轩辕殊珺略略抬眸,薄唇轻启:“宣。”
轩辕楚身着青色玄鸟的锦袍,华贵淡雅,清隽俊逸,过分白皙的肌肤显得他有些许的孱弱,却更添了几分养尊处优的斯文,秀气。
轩辕楚走到大殿的中央,对着御座一拜,脸上绽出来的浅笑,温雅和煦:“臣弟拜见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座上,刚刚因为担心安可儿而脸色凝重的轩辕殊珺,此刻俊颜上弥漫着的阴郁渐渐化开,优美的唇角缓缓的弥漫出了笑意:“平身。”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会从他的身边逃离,那这个人肯定就是他的弟弟,轩辕楚。
母皇在世的时候,长达十年的叛乱,让他们兄弟俩流落民间,相依为命,吃了不少的苦。
“皇兄,宸宵宫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是不是跟安安郡主有关?”
轩辕殊珺脸色一沉:“她的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要查。”
楚王爷悠然的坐在客卿的座位上,抿了一口茶,从容淡定:“就算臣弟相查她,也丝毫都查不到,也无从查起。要不是皇兄不瞒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她竟然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皇兄你为了这个小美人,这真是煞费苦心,把宸宵宫禁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何人都伤不到她半分。宫婢和内侍换了一批又一批,各路人马的眼线被皇兄一次拔除得干干净净,臣弟真是好久没见过皇兄如此狠厉的大开杀戒了。”
轩辕殊珺微微蹙眉,似有不悦:“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提起。宸宵宫没有什么小孤女,只有皇甫世家的二小姐,皇甫安,朕的干女儿,安安郡主。”
楚王爷一顿,然后微微欠身,笑得清贵淡雅:“是,陛下。臣弟以后不会在失言了。”
轩辕殊珺知道楚王也只是担心安可儿身世不详,并是不成心要和他作对,所以也并没有认真的和他生气,他扔掉了手中刚刚被他手劲折断的毛笔,又重新的换了一只,然后看似随意的询问着:“西凉军防的兵权什么时候能够彻底拿过来,凤家在蠢蠢欲动。”
楚王爷依旧是不慢不紧的喝了口茶,然后放下了茶盏,方道:“这件事情,皇兄不必多虑,臣弟天生身体有缺陷,所以上天怜见,让臣弟头脑出众,运筹帷幄之事,皇兄交给我大可放心。”
轩辕殊珺沉吟着片刻,夺权,夺利,夺人性命。楚,为了他,几乎背负了所有的黑暗。可是,他却知道,他的弟弟,曾经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就像,安可儿一样。
他的唇畔扯笑,冷淡,苦涩:“有你出马,朕当然放心。你来得正是时候,陪皇兄去泰和轩用晚膳。”
楚王爷拒绝:“过午不食。况且,皇兄你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吃得下饭的样子。安安郡主是不是让皇兄心力交瘁?”
轩辕殊珺修长的剑眉压得很低,他沉声道:“朕已经把消息都封锁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楚高深莫测的一笑:“皇兄,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她应该会把送给她的礼物,视若珍宝,然后莫名奇妙的大哭大闹,也许还会兴办法逃走。”
轩辕殊珺才明白过来,轩辕楚送给安可儿的礼物,非比寻常:“朕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她失忆了。所以,朕不会追究她的过去。”
轩辕楚一改常态,冷眼相对:“皇兄,就算她是真的失忆,可是,你能保证她永远都不会想起来她是谁?皇兄,你怎么能保证,她不是个祸害,或者,她把自己伪装起来,让所有人的都误以为她不是个祸害。”
轩辕殊珺的态度更为强硬,不容置喙:“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且还是朕的女人,不足为惧。连自己的女人都收拾不了,朕如何治理国家。”
“可她不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她很有可能是……”
轩辕殊珺没有听他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立即就打断了楚王爷的话:“不管你认为她是谁,不要告诉朕,你也不允许在查下去,因为她不是。那幅画,她烧掉了。”
轩辕楚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敢相信:“当真?也许是她故意做戏给大家看的。”
轩辕殊珺深深的凝眸,竟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她没有做戏。这个世间,只有朕才知道她是谁。”
即便是亲如手足的亲兄弟,轩辕殊珺也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皇帝,也有轩辕楚不可触及的逆鳞。
然而,这片逆鳞,就是安可儿。
轩辕楚脸色苍白,十年前,他奉密旨抄家,在大火之中发现了一副画。
因为画上的女子倾国倾城,他震撼与世间竟有如此绝色脱俗的女人,实在不舍,所以他就把画挽救了下来,一直珍藏着。
此后,当他见到明妃的时候,发现她长得和画上的女子有些相像,精心的做过调查,发现那只是个巧合。
然而,当轩辕楚见到安可儿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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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轩辕殊珺都心不在焉。就连楚王跟他商议政事,他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因为见不到她,因为不知道她在哪儿。安可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搜索的范围已经从宸宵宫,秘密的向外扩展了。
御书房里,明黄色的身影在紫色的琉璃灯光下,映衬格外的高大,孤寂,落寞。他的眼眸,幽暗如同寒潭,深不见底,端坐在一堆奏折的御案前,他的思绪却无法集中在奏折上。
仅仅是半天而已,她就从他眼前彻底的消失了。
呵!真有本事!
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朱砂笔,被捏得咯咯作响。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的扰乱他,他不允许!此刻,他恨不得将脑子里烦躁而凌乱的思绪全都抽出了,化成一缕一缕无形的银丝,飘到她的身边,然后将她紧紧地,缠死!
“嫱大人求见陛下——”
轩辕殊珺突然被打断了思虑,手上一个力道把持不住,“啪”的一声,又捏断了一支朱砂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