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林楚湘用力点着头,还是何青青好,不像李思楠那样总是说自己不行。她就知道想成为地下党哪有那么复杂。好在今天遇到何青青了,以后好好努力,说不定何青青他们还能帮自己说话。
何青青看了看手表,对林楚湘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我们明天要换地方,你回去告诉李思楠,这个联络点可能又不安全了。”
“好。保证完成任务。”林楚湘认真地说着。
何青青送林楚湘出门的一瞬,李思楠也刚好过来。李思楠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是党的召唤。”林楚湘俏皮地说着。
李思楠听完立即阴沉着脸,一把抓住林楚湘,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她拉到车上。
这被硬拉上车的林楚湘不高兴地对李思楠说:“你干嘛这么凶的把我押上车?”
“我跟你说过什么!”李思楠生气地看着林楚湘。
林楚湘想了想,“对不起啊。你跟我说过什么?”
“别和陆先生走得太近。”李思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林楚湘恍然大悟,原来李思楠是生气自己见了何青青。可今天是特殊情况,能怪她吗。再说了,今天只见一次也没有多大风险啊。李思楠这是反应过度了吧。林楚湘委屈地看着李思楠,解释说:“我今天是替人送东西才来这儿的。刚才也是何青青说送我出去,才安全。”
看林楚湘一副委屈的模样,李思楠叹了口气,“如果你们出来碰见其他人,你怎么介绍。如果有一天青青他们被捕,你又怎么解释你认识他们。你是日本人,为什么会和中国人走得那么近?这些你都怎么解释。你想当地下党,就要学会隐藏自己地下党的身份,学会保护同志。你这样冒冒失失地满世界跑,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还跟我说想当地下党?”
林楚湘虽然很想反驳,但她知道,这次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对不起,以后绝不再犯。”林楚湘道歉着。
☆、第91章 想看你出丑
“不会再有以后。”李思楠说着。其实李思楠并不是突然出现,他路过福熙路时,看见有个男人跟着林楚湘。原本以为是三十六号的人,可当他抓住那个男人时,才知道这不过是个市井流氓。他看到林楚湘从黄包车上下来,起了色心,便一路跟着找机会占便宜。
这次尽管跟着林楚湘的不是汉奸日本人,但如果有人找他指认林楚湘今天的行为,那林楚湘必死无疑。甚至说不仅仅是林楚湘,还有何青青他们,都有危险。他不能看到自己的同志有暴露的危险,同样更受不了这样的男人企图非礼林楚湘。所以,李思楠第一次把枪口对准了一个市井流氓。
“你的意思是,我再也没有机会成为地下党了,对吗?”林楚湘一下子流下眼泪。
李思楠擦拭着林楚湘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什么时候你懂得保护自己了,再跟我说当地下党这件事,好吗?”
林楚湘呆呆地看着李思楠,这是对自己的关心吧。
“别哭了。我送你回去。”李思楠说着又启动了车子。
就这样林楚湘被李思楠送了回去,回到房间的林楚湘一种在想李思楠的话。她确实太容易得意忘形,这些都要改。可是现在开挂一般,每次都有李思楠保护,她想改还真不容易。如果李思楠能一直这样帮自己该有多好啊。
想着想着,林楚湘睡着了,一天又慢慢地过去。
很快到了和平晚宴的时间。林楚湘换上了那件她不喜欢的和服,跟着高桥凉一起进场。此刻的夜上海是一个大型的宴会场,他们走在红地毯上,一群记者拿着相机不住地拍照。林楚湘笑了,自己这是在体验民国版的走红毯。
林楚湘他们到达之后,山本玲子也来了,她看到林楚湘挽着高桥凉,笑容都僵住了。恨不得立即上去赶走林楚湘,自己取而代之。
随后李思楠和徐远也来了,不过他们没带女伴。林楚湘四处张望,寻找着冯映月他们。不是说好让李思楠带冯映月入场嘛,为什么没见到冯映月,整个会场也没有见到夜上海其他女人。
就在林楚湘疑惑不解的时候,灯光暗了下来,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舞台中央。音乐响起,男人被光照着,他的模样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就是田中,他微笑着,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对所有人说:“欢迎大家来到这场宴会。我是田中光臣。”
“怎么他也会说中文。”林楚湘不由自主地感慨着。
一旁的高桥凉解释说:“每一个来中国的少佐以上的军官都需要学习中文。田中将军的级别,不会中文,是很难留在中国战场的。”
林楚湘暗自想着:丫的,这就是说变态日本早就计划侵略中国了,竟然都会说中文,真是处心积虑啊。
接着田中将军介绍着说:“接下来出场的是一群良善的中国姑娘,她们将为大家献上一场精美绝伦的表演。”
田中将军走到一旁,音乐继续,第一个走出来的是冯映月,她唱着歌。随后牡丹,玫瑰她们也都跳着舞。林楚湘这下明白了,原来田中是把夜上海的舞女都叫来陪他们办这场晚宴了。
两首歌之后,田中将军让大家自由交谈,舞女们开始陪来宾跳舞。
林楚湘可不想跳舞,她直冲冲地在点心台站着,一块又一块地挑着自己喜欢的吃。山本玲子看到林楚湘在那儿吃东西,想起她调查的资料中显示林楚湘曾在这儿当过舞女。便想捉弄林楚湘一番。于是她端着一杯酒,走到林楚湘面前。
“和服真漂亮。”山本玲子说着。
“谢谢。不过,你应该不是过来特意赞美我衣服的吧。”林楚湘说着端起一杯香槟。
“当然。我想看你出丑。”山本玲子笑了。
“看你妹!姐没空搭理你。”说着林楚湘便准备走了。
可山本玲子却在林楚湘背后狠狠一推,林楚湘摔倒在地,她手中的香槟倒在地上。而山本玲子也假装不小心地让红酒杯从手中溜走。红酒全部洒在林楚湘衣服上。衣服脏了。
☆、第92章 田中叔叔
林楚湘慢慢站了起来,她无奈地看着山本玲子,“你故意的吧。”
山本玲子得意地笑了,竟然没人注意林楚湘摔倒,“是啊。不过你还真可怜,摔成这样竟没人来扶你。啧啧……瞧你这件衣服,都脏了,怎么继续穿下去啊。”
“哦,我衣服脏了,我该回家换衣服。我走了,你继续。”林楚湘说着便要走。
山本玲子却拉着林楚湘的衣角,笑着说:“别走,不然那些记者会盯着你报道的。我听说丽香在这儿当过舞女。后台你也该熟悉吧。随便找件舞女的衣服换上吧。”
原来这儿等着她呢。林楚湘笑了,这个日本女人真是心机太重了。既然这样,她就先不走,换件衣服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啊,我这就去换衣服。高桥君就交给你了哦。”
林楚湘走进更衣室,换了件衣服之后,看见田中将军竟然向化妆间走去。她本想躲着,可田中将军却喊出了她的名字,让她等着他。林楚湘只好乖乖地站在那里了。
留着一点小胡子的田中将军笑眯眯地站在林楚湘面前,“丽香穿旗袍竟然这样美丽动人。”
“多谢田中将军夸奖。”林楚湘礼貌地回答着。
田中将军皱着眉头,拉着林楚湘的手,疑惑地说:“丽香不是一向叫我田中叔叔,为什么今天看见我这样陌生?”
田中叔叔?难不成他们认识?林楚湘笑了笑,现在该怎么解释,就说自己是失忆了吧,这样田中将军绝对不会怀疑。
“对不起,我来中国之后失忆了。对将军的事我全部不记得了。”
“丽香什么都忘记了?”田中将军惊讶地看着林楚湘。
“是,都忘了。”林楚湘回答着。
田中将军叹了口气,解释说:“我是父亲的好朋友啊。你小时候我天天带你玩儿。你的中文还是我教的啊。没想到你竟然忘了这些。你父亲的模样还记得吗?”
林楚湘摇摇头,“什么都忘了。现在只知道高桥君,还有由美他们。”
“果然是忘不了阿凉。也罢,以后在中国田中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田中将军摸了摸林楚湘的手。
林楚湘有种招惹了变态老男人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抽回了手,“谢谢您。”
“丽香不必和我客气,以后阿凉欺负你,随时来找我。田中叔叔帮你收拾他。”田中将军继续说。
这话林楚湘喜欢听,她之前还担心不小心惹了高桥凉没人撑腰呢。现在有了这个田中将军,自己等于是又多了一张免死牌。哈哈……这次穿越运气还不错,没遇到什么大危险不说,这还一天天地来几个靠山。她要在民国开挂了。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故事还可以成为谍战剧素材。
林楚湘一陷入思考就忍不住会傻笑,她现在在田中面前不断地笑着。田中将军拍了拍林楚湘的肩膀,担心地问着:“丽香,你还好吧?”
“好,我很好。谢谢田中叔叔。”林楚湘回答说。现在的她必须要牢牢抱住田中将军这个大腿。
“那你随我出去跳一支舞吧。”说着田中将军伸出左手。
林楚湘挽着田中将军的胳膊,慢慢地走了出去。
这林楚湘和田中将军在舞池中旋转,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支舞结束了,杨璐媛和冯映月他们都凑了上去。杨璐媛表现的很积极,但田中将军却没有理会她,反而牵起穿淡蓝色旗袍的冯映月的手。
音乐又响起,冯映月和田中将军跳起了华尔兹。
李思楠忍不住走到林楚湘旁边,小声地问着:“田中将军为什么和你跳舞?”
“他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以后我又多了一个靠山。哈哈,像我这样的以后真能给帮很多忙哦。”林楚湘得意地说着。
李思楠松了口气,一直听说田中是个老色鬼,刚才还以为他看上林楚湘了。好在只是林楚湘的长辈,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帮林楚湘逃脱魔爪。
“怎么不说话了?”林楚湘看了看李思楠。
李思楠笑了,伸出手,邀请林楚湘和他一起跳华尔兹。林楚湘看了看周围,高桥凉正和山本玲子跳舞。林楚湘和李思楠的华尔兹也开始画着优雅的圆了。
☆、第93章 咸猪手
一曲又结束,田中将军顺势搂住冯映月的小蛮腰。色眯眯地凑到冯映月耳边,告诉她晚上跟他走。
林楚湘看到那支咸猪手,立即气愤起来。她刚要上去说什么,却高桥凉拦住。
“别扫了田中将军的兴致。”高桥凉提醒着。
林楚湘白了高桥凉一眼,扫他的兴致?一个老色狼,看到美女就走不动了。各种咸猪手,太恶心了!
“他们是你情我愿,丽香又何必插手呢。”山本玲子也看出来林楚湘的不满。
林楚湘看着冯映月在田中将军怀中的笑容都是有些僵硬的,难受极了。可她明白高桥凉和山本玲子都在提醒自己不能上去添乱。所以她必须忍着,必须看着一个猥琐的日本老男人在那儿占冯映月便宜。
突然音乐换了,新的一曲开始。高桥凉伸手请林楚湘跳舞,林楚湘摇了摇头,她可没心情跳舞。山本玲子趁机拉着高桥凉,告诉他想一起跳舞。高桥凉搂住山本玲子的腰,他们又一次回到舞池中央。
林楚湘难过地坐在角落,她的目光始终无法从田中将军的咸猪手上移开。
“这是她的任务。”李思楠挡住林楚湘的视线。
“任务?”林楚湘看着李思楠。
李思楠点点头,小声说:“军统给她们的任务就是接近田中。”
林楚湘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那天冯映月心情不好。原来她不想接受这次任务。是啊,任谁能愿意呢。一个五十多岁的日本老男人,看着就想吐。林楚湘想来想去,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
“我想先离开。”林楚湘对李思楠说着。
李思楠看看高桥凉,说道:“有些不合适吧。”
“我留下来才不合适。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冲上去砍掉那支咸猪手。”林楚湘愤怒地说。
“那你也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啊。”李思楠提醒着。
林楚湘看到服务员端着的红酒,笑了,“理由太好找了。”说完就拦住服务员,拿了两杯红酒,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我现在喝醉了,我想回去休息。”
林楚湘故意跌跌撞撞地走向田中将军,李思楠有些担心她闯祸,追上去扶住林楚湘。
“田中叔叔,我喝多了,要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尽兴哦。”林楚湘笑盈盈地对田中将军说。
田中将军眯起眼睛,温柔地说:“让阿凉送你回去吧。”
“不,我不要他送。我自己回去!”林楚湘假装难过地说。
田中将军听完,寻找着高桥凉的身影,人群中,高桥凉正搂着山本玲子跳舞。田中将军笑了,他以为林楚湘这是吃醋了,心情不好。便对扶着林楚湘的李思楠说:“你送她回去。”
“是。”李思楠说着。
林楚湘假装傻乎乎地拉了一把冯映月,“你也送我吧。”
冯映月抽回了手,略带忧伤地说:“今晚我要送田中将军,丽香小姐还是交给李先生来护送吧。”
护送田中将军?是把自己送进狼窝吧。林楚湘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便扶着李思楠,对田中将军说:“田中叔叔,我先走了。”
接着李思楠扶着摇摇晃晃地林楚湘走出了夜上海。刚上车,林楚湘就哭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脆弱,是同情冯映月,也是愤怒自己帮不了她。
李思楠没有说话,只是递上手帕,慢慢地把车开上回高桥凉家的路上。
林楚湘哭了一会儿,对李思楠说:“为什么牺牲的一定是女人?”
“如果她不牺牲,就会有千千万万的女人被日军蹂躏。”李思楠说着。
林楚湘愣住了,他们不付出,便会让其他同胞受摧残。这就是支撑地下工作者这样一步步走下去的原因吧。她果然还是想的有些简单。
“如果是你,你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吗?”李思楠问着。
林楚湘沉默了,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没有不牺牲这些的办法吗?”
“如果她像你一般是个日本望族小姐,或许可以逃过这样的命运。但她只是个中国姑娘,一个要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中国女孩。在民族和个人之间,所有的地下工作者都会选择前者。如果你做不到,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下工作者。”李思楠又一次给林楚湘泼了冷水。
☆、第94章 冯映月的悲伤
“我从来不觉得用女人的这种牺牲来得到的成功是真的成功。我相信就算是普通的中国女孩,也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救自己的国家。”林楚湘倔强地说着。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思楠明白林楚湘的心情,可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那是军统的意思,他们从来不会牺牲同志的清白和爱情。
“所以,还是我们**最好。从来不会用女人的**换取成功。”林楚湘说着。心想冯映月如果当初加入的是**,而不是军统,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咸猪手。
李思楠笑了,这个女人就像是真的当过**一般。
汽车行驶着,林楚湘打开车窗,夜风迎面而来,吹散了她的头发。林楚湘慌忙地整理着头发,月光下那张脸带着淡淡的红色,显得格外漂亮。李思楠忍不住停下了车,他轻轻抚摸着林楚湘的头发。林楚湘的眸子对上了李思楠的眸子,心跳开始加速。
李思楠凑了过去,林楚湘闭上眼睛。李思楠把掉落在林楚湘肩膀上的珍珠耳环取了下来,他微微一笑,用手指敲了一下林楚湘的额头。林楚湘睁开眼睛,看见李思楠手中的珍珠耳环,脸红地开始发烫。她懊恼着,自己怎么又花痴了。这下丢人了,李思楠一定认为她是个大笑话。
林楚湘不敢说话,李思楠也没有逼着她说话,只是轻轻地为林楚湘戴上耳环。然后继续开着车,只是这次车速很慢,他不想那么快和林楚湘分开。
回去的路虽然不长,但李思楠开了一个小时。林楚湘走下车后,李思楠没有立即离开。他停在下面,直到林楚湘房间的灯亮了,然后再灭了。他才又一次回到夜上海。
不过当李思楠回去时,夜上海的宴会也渐渐进了尾声。田中将军喝得有些醉,他一直搂着冯映月。最后高桥凉让钱富贵他们送田中将军和冯映月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