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能猜到,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小二哥不会也是什么妖精或者高人什么的。
小二又道:“我一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孪生兄弟吧,你不用害羞,兄弟相爱也无甚奇怪。”
张至深一抖,脑中浮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缠绵,顿觉满身鸡皮:“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二摆手:“哎呀,都说了不必害羞了,你脸皮还真薄。”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跟你说了,兄弟我回去跟掌柜试试那些姿势!”
说完一溜烟跑了。
喂,兄弟,小爷跟你很熟么?
晚饭时小白终于变成了南箓,坐在床边细细地伺候了一回张至深。
第二天一大早,张至深刚醒来,那小二又敲门送了早餐过来,张至深本以为他也会起不来,不料这厮还神清气爽,一副纯真少年不懂世事的模样。
张至深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你和掌柜的没有试试那……呃,清水出芙蓉?”
小二很是精神道:“自然试了,还有那鸳鸯交颈,飞花逐月,月下飞仙……掌柜的很是喜欢,不知客官有没有体验过?”
“呃……”他们这是在交流春宫图的体验心得么?张至深有些窘,“那啥……你怎的还这般精神?”
小二道:“那些姿势都很不错,自然精神了。”说着从怀里拿出那本书放桌上,“客官,书我还给你了,我说的那些姿势你一定要试试,真的不容错过哦。”
这……算不算推销,明明是我的书啊!
张至深看他毫无不适,不由叹道:“年轻人果然恢复得快,一般在下面的那个被这般折腾下来免不了浑身酸痛,特别是那个……呃,清水出芙蓉。”
小二顺口答道:“客官果然体验深刻。”
“那你怎么还没事人般?”
小二道:“啊,掌柜的可能会在床上躺几天。”
“这……难道你是……!!!”张至深惊愕地看着这张纯洁的娃娃脸,这绝对是逆天了!
小二继续纯洁地笑道:“我一般很会照顾下面那个,所以客官放心,即便您那孪生兄弟不管您了,我还是会好好照应您。”
“……”去他娘的孪生兄弟!连这么纯洁的小二竟然也是上面那个!他瞪了眼窝在怀里的小白,这俩货都长了一张骗人的脸!
张至深很是同情那被压得起不了床的掌柜,同病相怜,他们都遇到了装高洁装纯真的大骗子!
张至深继续在床上躺了两天便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小白懒懒窝在床上,眯着细长的眼道:“深儿最好不要去找他。”
张至深回头:“你知道我要去找谁?”
“你见了小二的掌柜会后悔。”
“为什么?”
小白眯了眯眼睛,扭向一边不答腔。
张至深走过去抱着它:“乖儿子,你不会随便去找人,又被打……啊,咳咳,被欺负了吧?”
小白道:“没有。”
张至深道:“没关系,爹这就找掌柜的理论去,怎么能欺负我家乖儿子。”
张至深不容分说,抱着小白就走,终于找到一个见掌柜的理由了!
张至深下楼下了一半便看到柜台边将算盘拨得噼啪响的男子,一看便是掌柜的,瞧那身形还挺纤细,难怪被那娃娃脸小二给扮猪吃老虎……
张至深整理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走向掌柜,越走越不对劲,怎么这掌柜好像有点……不,肯定是他看错了!
他揉揉眼,再走近看,怎么还是……他真是瞎了狗眼的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他终于明白小白为何说他会后悔的!他娘老子的!张至深悔得肠子都青了!
然后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巍巍颤颤地问道:“咳咳……请问,您是不是掌柜的?”
那人停下拨算盘的手,友好笑道:“我是,客官有何吩咐?”笑容还挺慈祥,慈祥得张至深心里一颤一颤的,浑身鸡皮疙瘩全体肃然起敬!
张至深猛退一步,格老子的!娃娃脸小二也太重口味了,竟然挑了这样一个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张至深他也不会相信!
小白窝在他怀里轻声道:“说了你会后悔的。”
张至深被震惊得差点哭了:“小白,爹知道错了……”
掌柜的看到张至深奇怪的表情,问道:“客官有何事?”
张至深再退一步,如同见了鬼怪般,转身就跑,却撞上一个人,那人道了一声哎哟,再定睛瞧他,方笑道:“原来是张公子,你终于出房间了。”
张至深内心无比悲痛,看娃娃脸小二也如同看到不得了的东西,拍着他肩膀道:“娃娃脸,你的口味真他娘的重!难怪你是在上面那个,在下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第四十七章:二三事
娃娃脸小二迷茫道:“我怎么了?”
掌柜的也疑惑道:“敢问这位客官,我到底怎么了?”
那二人这般配合着询问,默契度极好,张至深更是惊得退了一大步,就连怀里的小白也是紧张的,他再次不甘心地当着娃娃脸的面问那人:“你,真的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那人更加奇怪了,还是态度良好道:“在下便是,有何不妥?”
张至深彻底地死心了,不忍再看面前的掌柜,只对小二道:“娃娃脸,你他娘的太重口味了!人家都这样了,你都不放过人家!”
小二继续一头雾水:“我如何不放过人家了?”
掌柜的更是二丈和尚了,却还是秉承职业精神笑道:“客官,您这是怎么了?”那笑容还真是挺慈祥,慈祥得张至深心里更加恶寒。
他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掌柜对小二道:“这……这老头就是你所谓的掌柜!乖乖呀我的小娃娃脸,这爷爷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了吧,都可以当你曾祖父了,竟然还能陪你玩清水出芙蓉!鸳鸯交颈!月下飞仙!!!”
娃娃脸小二的脸瞬间僵硬了,掌柜慈祥的菊花褶皱早就石化了,张至深还没有从激动中醒来,扯了扯掌柜白花花的老胡子,捏了捏满脸的皱纹,确定不是假的,更加激动道:“掌柜兄老当益壮,在下佩服佩服,不知那清水出芙蓉体验如何,在下好……呜呜呜……”
娃娃脸小二从僵硬中疯魔了!捂着张至深还在喋喋不休的嘴,朝掌柜的道歉:“这位客官这几日生病,精神有点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
张至深被捂着嘴拖到了客栈外,一被放开便道:“你捂着我做什么!我说娃娃脸,你才精神不正常,竟然跟那么老的老头!天啦,这难道就是真爱!”
娃娃脸真恨不得用牛粪将这张嘴给堵了,跺了一脚便大声道:“不是他!”
张至深道:“你别做了事情还不承认,我都问了,他说他是掌柜的,我说呀,你这娃娃脸真不简单啊,那老头还真经得起你折腾,这么快就下床了,该不会有什么宫廷秘药,传授传授?”
小二压低声音愤然道:“那是老掌柜,是我家掌柜他爹!”
“就算是掌柜他爹你也不能连这么老的人都不放……”顿了顿,“啊!你家掌柜他爹!”
小二依然想几个拳头伺候一顿那张俊俏的公子脸,愤愤道:“掌柜的还在床上躺着,这几天都是老掌柜的当事。”
“这……”张至深觉得自己乌龙了,糗大了,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不,他什么也没说,肯定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问候了一下掌柜他老人家,老当益壮嘛……
小二道:“我瞧着你长了一张狐狸脸还以为你挺聪明,真想不到……”后话自动省略,不用说张至深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果然不该来看看那传说中的掌柜,这下不仅悔得肠子都青了,还由青转黑,彻底被鄙视。
回到房间后,张至深拍着小白的脑袋道:“儿子啊,你不是妖怪么,怎么连谁是娃娃脸的姘头都不知道,害得你爹丢了这么大的脸,真该打。”
小白站在桌子上优雅地摇了下毛茸茸的尾巴,沉声道:“深儿,你不乖。”
张至深道:“小白,哪里有儿子这么说爹,你说你这妖精当着有什么用,还整日窝在我怀里。”
小白道:“不准叫我小白,难听死了。”
张至深奇道:“我都叫了你那么久的小白,早该习惯了,乖儿子,跳个舞来给爹乐乐。”
小白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不是你儿子,叫我相公。”
“噗……”张至深笑道,“就你?我叫一只小狐狸相公,小白,你别笑死你爹了,哈哈。”
小白道:“深儿,看来你的伤好得很快,屁股痒了。”
张至深毫不畏惧,得意道:“那又怎样,箓儿,你白天只能变成狐狸是吧,只有晚上才能变成人,哼哼,小狐狸,想压倒你爹,那么小……”眼睛瞟了瞟小白的下面。
小白道:“深儿还挺聪明,不过你错算了一点,就算我是狐狸,照样能教训你发痒的小屁股,深儿想不想来点新鲜花样?”
这“新鲜花样”还是让张至深心有余悸,但又想这儿子虽然狡猾,可都是小狐狸了,它还能怎么着,于是依然得意道:“乖儿子,你都这么小了,就不要逞强,你还能拿爹怎么着?用你那根小豆芽菜?”
“是不是豆芽菜,深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这语调,丰富的经验告诉张至深不妙,但是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面前的小白如充气般不断变大,不断变大,瞬间成了老虎那般巨大,惊得张至深坐都没坐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白成了大白!张至深有点理解那所谓的新鲜花样是什么,瞬间冷汗直流,妖精果然是不能惹的!
大白往前走了一步就将张至深压到了身下,冷冷道:“深儿觉得够大了么?要不要更大些?”
“不,不用了……箓儿,我知道错了。”
大白狐低下头用尖尖的嘴对着他道:“叫错了。”
“南箓。”
“错了,深儿要不要尝尝豆芽菜的味道?”大白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张至深身体一颤,天啦,千万不要!那么大……
张至深一急,胡乱叫道:“箓儿,箓美人,箓箓,箓哥哥,深儿知道错了!你那绝对不是豆芽菜,真的不是啊啊啊!”
大白伸出尖尖的舌头舔了下他的脸道:“又错了,看来深儿很喜欢接下来的新鲜花样。”
还错了!这大变态到底想让他叫什么!
大白似乎真没手下留情,炙热的下身往他身上蹭了蹭,奶奶的!这畜生果然随时都能发情!
张至深大惊,忽然灵光一闪,极不情愿道:“南箓……相公,我知错了……”
大白果然停下了动作,那好听的声音从一只狐狸嘴里窜出:“这还差不多,再叫一声。”
“再叫一声你就变回小白?”
“叫好听点。”
叫你爷爷的好听点!张至深心里骂道,却还是清清嗓子,极不情愿地柔情似水地叫了一声:“相——公。”
“这还差不多。”
然后张至深眼前白光一闪,大白瞬间变成了小白,毛茸茸一团小白球软软地窝到他怀里,张至深余惊未定,捧着这东西如捧了世上最宝贵又最危险的物品。
小白摇了摇尾巴懒懒道:“深儿要乖,好好听相公的话。”
听你爷爷的话!这个死变态!臭狐狸!张至深内心咆哮,表面听话:“深儿知道了。”
这一晚变成了人的南箓果然兽性大发,张至深千般万般装可怜,总算逃过一劫,相安无事。
第二日张至深起了个大早,向南箓相公告了假,上了百花节寻找最佳生意点,根据一个神棍多年来的直觉,他敏锐地觉出了同类的味道,果然西街一个小桌铺子后站着一胡子白花花的的老头,桌子边立了一灰黄的幌子,“算命解卦”四个大字。
只是这老头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张至深想来想去,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这老头,便走上去道:“嘿,老头,给小爷算上一卦!”
那老头看了看张至深,道:“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我们是在哪见过?”
张至深心道,莫非真见过?不过神棍什么的,说句话最难辨真假,于是他笑道:“是么?许多人都这么说。”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从容道:“公子想算什么?”
张至深看看这五月沉闷的天,阳光变得苍白而无力,周遭是街头的喧嚣叫卖声,闻不到从弛山飘来的淡淡蔷薇花香,陌生又有些恍惚的感觉,便道:“就算这个五月会落雨几天,镇中飞花几朵,游鱼几尾,落叶几片,您觉得如何?”
“这……哪有这般算命的,公子岂不是为难了老朽。”
张至深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觉得这镇中岁月静淌,总觉飞花不变,游鱼悄然,落叶无声,才敢劳烦先生给算上一卦。”
老头摆手道:“公子,这个老夫不会算,也不能算。”
张至深故作为难道:“可是我就想算这个,看来先生技法不精。”
老头叹了一声:“老朽确实技法不精,公子若是看不上,还是请回。”
这老头,有点看不出深浅,张至深想了想,又道:“那算算姻缘,算我几龄成婚,妻妾几房,儿女几许,可会长远?”
老头道:“这个能算,还请公子写下生辰八字。”
原来是生辰八字卦,传统算法,张至深鄙夷了一番,还是老实写下,心里有那么一点紧张,不知这老神棍能测出个什么。
老头看了看他的八字,叹道:“公子八字好,生于富贵人家,好命相啊!”
废话!任谁看他张小爷那身骚包打扮都知道他生于富贵人家!张至深听惯了这般说辞,只道:“快快算来!”
老头这才拿出他的八卦盘,几?5 髯影凑账陌俗峙帕醒萘罚胖辽钚∈焙蚋潜钡某孪棺友Ч恍此诘没褂邪逵醒郏肥涤忻诺溃南肽皇钦嬗錾狭烁呤郑凑饫贤芬桓碧热坏哪Q裁辉趺闯て舐邸呤忠话愣际巧畈夭宦兜摹?br /> 那老头在八卦盘上演练了好一会,一下快,一下慢,眉头皱来皱去,张至深的心也跟着一会松一会紧,即便他知道这老东西有可能是个水货,可他还是紧张。
五月闷热阴沉的天更让人无法静心,张至深看这老头在八卦盘上不停演练的棍子,忽然想起那晚在寻欢楼的水中月影中无意看到的南箓,越发觉得不安,他确定那不是幻觉,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么悲伤的南箓,那么,是不是他看见了未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张至深急需知道自己的命数,他崇拜这种力量,透析所有的秘密,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但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老头终于停下手中的演练,抬头道:“公子命数极好。”
“快说我的姻缘如何?”张至深有点紧张,却不动声色。
老头笑道:“姻缘是命数中至关重要的一道,老朽说了公子命数极好,自然是婚姻也极好,此生大富大贵,享尽人间极乐,生生……”
“停停停,别扯那么远。”张至深不耐地打断,“你就说我几龄成婚,妻妾几房,儿女几许,可会长远。”
老头道:“公子此生立冠而婚,妻妾十五房,龙子为二,皆是大富大贵的命相。”
“是么?”张至深怒了,一把拍在那破桌上,“你爷爷的才妻妾十五犬子为二!你这老神棍!再敢到此忽悠骗钱,小心爷挑了你的铺子,打得连你亲娘都认不出来!”
第四十八章:魔影现
街上的路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这忽然朝算命老先生发难的贵家公子,张至深一见人多了,更加大声愤然道:“小爷我今年都二十有三,还无家室,你说我立冠而婚,纯粹是胡扯!连个姻缘都算不好,还敢在这里算命!”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骗子。”
“以后再也不找他算命了。”
“哎呀,我说上次问的卦怎么一点都不灵,竟是个骗子。”
“是个骗子……”
“骗子……”
“把骗的钱还给我们!”
……
那算命的老头瞬间僵硬了老脸,被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就差点没被扔臭鸡蛋,张至深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老头啊,骗人不是乖孩子,以后另找一处营生好好过日子吧,玲珑镇你是不能待了。”
那老头低着头颤颤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那您好走,就不送啊。”
算命老头仓促收好桌上的家当,冲出人群,仓惶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