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北咬住了下唇。
——柏怎么好意思提出做阿七的配偶呢!刚才他也是没有听阿七的话提前出来的一员,为什么毫无拖累他人的羞愧之心?阿七绝对不会答应的!
“阿七,你愿意做我的配偶吗?”柏受到鼓舞,再次大声问道。
吉北紧紧盯着阿七。他玉雕般的鹿角上还有血渍,白皙面庞也溅了血。但就算他刚经历了一场杀戮,却不会给人凶恶的感觉,眼神依然如同山涧潺潺溪水,安静又清澈。
不要答应他!吉北在心里祈求,不许答应他!
但是……没有人听到他的祷告。
阿七点了点头。
这头漂亮而孤独的鹿,从那一刻开始有了归属。
阿七的英勇和柏的主动追求在族中成为一段佳话,被人们津津乐道。
隔了几天,族里要举行庆典,庆祝这次狩猎没有失去族人、收获颇丰,也庆祝阿七和柏结成对。
但是,在庆典发生了一件让吉北感到目瞪口呆的事情——
当祭祀宣布阿七的配偶时,说出了两个名字。
除了柏,还有柏的兄长森,族里最强大的雄性,也是未来的族长。
吉北看向阿七,在他美丽的眸子里看到了疑惑和茫然。
阿七是不知情的……那对兄弟竟然擅自决定共同分享他?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已经来不及质疑了,祭祀将手里的血酒洒了出去。
正常来说,这时候雄性会化作兽身当众扑倒雌性,当众完成第一次交|配。
因为不理解为什么配偶会突然多了一个人,阿七慢了半拍,被化身巨虎的森粗暴地扑倒在了地上。
柏在他身前跪下,笑吟吟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三
雌性天生受兽神的宠爱,伤害雌性的雄性会受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惩罚。
游兽并不受这种限制,但背弃信仰被放逐,就意味着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吉北在想,如果当初阿七答应安塔尔,成为一头游兽就好了。
就不会遭受今天这样的屈辱。
面对森的强迫他可以反抗,利用力量和敏捷的身姿来战斗,哪怕他用弓射杀森,大家也只会觉得森技不如人,没有人会苛责他。
但是柏呢,柏是个珍贵的雌性。
无耻的雌性。
现在柏在阿七的身前,从上往下俯视着那张漂亮的脸,几乎是跪伏在地的姿势,轻轻舔着阿七的脸颊,低声说着什么。
化为巨兽的森用爪子撕开了阿七的衣物。
阿七被两人按在中间,吉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柏的动作——
柏正用手握着阿七美丽又锋利的鹿角,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他在利用这样变相的自残,让阿七遭受着兽神的惩罚,失去挣扎的力气。
为什么会有这样用心险恶的兄弟呢。
可这样粗暴兽性的行为,并不会引起兽人们的反感,反而因此叫好、怂恿、欢呼着。
嘈杂的兽吼声遮掩了痛苦的喘息和哽咽。
一个被气氛感染的兽人突然化为兽身,对着身边的雌性求偶,遮住了吉北的视线。
吉北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有一团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几乎烧红了他的眼睛。
两天后,吉北带着草药站在了森的洞穴前。
雄性自成年就要离开家人,为自己和未来的配偶寻找合适的洞穴。吉北猜测原本阿七会将柏带到他在森林深处的居所,但现在意料之外的状况,让他们一同住进了森这里。
作为祭祀的继承者,吉北是年轻雌性里唯一懂药材和治疗的。
他刚走进去,便听到柏低声下气带着诱哄的声音:“好阿七,再张开些……”
接着他便看到被森抱在怀里的阿七,靠在森结实的胸肌上,微微蹙着眉,看起来没什么兴致。柏在他面前,手伸进阿七腰间兽皮下不知做什么。
“我来给你治伤。”吉北打断他们的动作,这样对柏说,充满嘲讽地看了一眼他满是伤痕的手臂。
雌性是族内的宝物,一个也不能失去,就算他再不喜欢对方。
当然他也有私心……阿七,或许也需要治疗。
柏手指从阿七体内抽出,从石床上下来,笑着道:“麻烦您了。”
吉北心不在焉地给柏的伤口涂抹着药草。
洞壁上挂着许多晒干的皮毛,新鲜的猎物堆在一旁,森不愧是族里最强悍的兽人,即使是漫长的严冬他也绝不会缺少食物。
“够了。”
吉北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拒绝,他回头看去,发现森正痴迷地亲吻着阿七,另一只手按压着他的腰部,另一只手滑向下方。
“吉北也喜欢阿七吧,”柏笑眯眯地开口,唤回他的注意力。
吉北抬起眼皮瞥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柏端着下巴说:“果然是,喜欢阿七的人真是太多了……不过我现在有另一件比较苦恼的事情,吉北有办法吗?”
“什么?”
“阿七那个入口太紧太狭窄了,我想和森一起进去,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
吉北想把草药糊在这张可恶的脸上。
四
吉北一直以为森是强行插足两人的那个。
如果没有森,或许阿七会和柏是常见的兽人夫夫相处的样子,或许不会勾起他那些阴暗肮脏的想法。
但是没想到柏才是。
这些是柏告诉他的。森先认识的阿七,先追求的他,但是阿七不理会他,族长也并不希望大儿子放弃子嗣和兽人在一起。
柏提出了合作。他有很多优势,他是个雌性,可以给阿七生幼崽,阿七不会拒绝他,只是他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掌控阿七,觊觎阿七的人太多,他需要森这样可靠的联盟。
吉北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竟然答应帮助柏解决问题。
他看出来这段时间阿七慢慢接受了自己的两个伴侣,偶尔会继续出来和大家一起狩猎。
只是依然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
森和柏对他比对待兽神还要体贴细致,柏磨破了手指为他编织最柔软的织物作为衣料,还给他做了箭囊。森开始向祭祀学习辨认植物,每次打猎都会多花很多时间在为他寻找更甜的果子上。
而且生硬寡言的森,渐渐被柏影响得学会了变相撒娇。
阿七曾因为森擅自在他的汤里加入肉汁而皱眉,森弯下高大健硕的身体,半跪在他面前,用粗糙手指抚摸着他的小腿,向他忏悔自己的粗心。
阿七不适地轻轻踩在他脸上,禁止他开口,森便趁机舔吻他细白的脚趾。
微微痒意让阿七少见地勾起了唇角。
那是千年冰棱融化般难得的美景,潋滟的眼眸仿佛揉碎了一池的春光。
吉北再次来到洞穴,森正坐在石床边,面对面抱着阿七,一边啃咬他颀长白皙的颈,一边自下而上狠狠地顶弄着阿七。
兽人沉重的喘息,和阿七隐忍破碎的声音在洞穴里显得分外鲜明。
“这种植物的汁液可以让他更加放松……”吉北将自己调配的药汁一一介绍给柏。
“而且,”吉北补充道,“要让他忘记疼痛不再紧张,需要做一些转移他注意力的事情。”
吉北一直在想,阿七到底是温柔,还是薄情。
他对兄弟两人的殷勤很少有动容的样子,对两人的索取也并不怎么在意。
乍一看像是包容,仔细探究,更像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阿七双目被织物蒙着,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淡粉的唇。
他被侧放在森的腿上,森慢慢将自己插了进去,另一边的柏按照吉北的指示继续给阿七揉弄扩张着。
他的左右腿各被兄弟俩钳着,但正面对着吉北门户大开。
吉北跪在他腿间,伸手捋起那秀气漂亮的一根。
作为鹿形态细但极长的器物,会让雌性感到特别难受,但是人的形态却这样粉白笔直圆润。
等它渐渐在手中硬挺起来,吉北才对柏说:“可以了。”
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扶着自己的东西,挨着森往里面挤。
“慢点……”阿七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
吉北一只手不停继续抚弄着,另一只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根细细的草茎,沿着被粘液沾湿的铃口探了进去。
阿七雪白的脚趾瞬间蜷缩起来。
兄弟俩忍耐着想要凶狠律动的欲望,小心翼翼地浅浅动作着,等待阿七适应。
吉北仰面看着阿七,看到他不断喘息而张开的唇,看到他鲜红的舌尖,上下滚动的喉结,那样性感迷人。手中的草茎慢慢进到最深,又慢慢抽出。
“不……”
阿七看起来要被这钝刀割肉的感觉折磨得失去理智,下意识伸手想去碰自己的身下。
吉北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对两兄弟道:“快一点。”
他打开了关押猛兽的闸门。
沙哑的求饶声带着哭腔。
肉体剧烈拍打的声音充斥整个洞穴。
吉北将手中的草茎在一阵恶意地快速抽动后,猛地从铃口拔了出来,带出一滩粘稠的白浊。
哽咽声更加崩溃了几分,被兄弟俩牢牢握住的手指在细微地颤抖。
吉北低头含住了小阿七。
随着兄弟俩你来我往的狂热顶弄,阿七被摇晃着,湿热的器官在吉北喉管里挤压。
他们在享受欢愉,而他在控制阿七的欲望。吉北想着。
揉弄着袋囊,伴随着大力的吮吸,一股股液体喷溅在他的食道。
吉北抬起头,发现阿七似乎因为这强烈的刺激和过分的占有,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兄弟俩解开他的蒙眼布,舔去他脸颊上的泪水。
被这样玩弄了。
兽神会原谅这些人肮脏的欲望吗?
吉北站起身,舔了舔唇边的白浊。
可怜的阿七。
他无法抑制地想:
如果,如果你只属于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被其他人染指。
柏口口声声说可以给你生幼崽,却一次次将你压在身下,做着雌性不该做的事。
我的阿七。
如果是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想法,一定会更加温柔地对待你。
你应该只属于我。
柏的确很聪明,如果有人想得到阿七,他一个人是无法守住阿七的。
作为未来族长的森是个很大的障碍。
吉北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同盟。
他孤身来到了丛林深处。
“安塔尔,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作为极其宝贵的擅长辨认草药的雌性,他放弃信仰兽神,愿意加入游兽。
“我会告诉你如何杀死族长一家,帮助你占领族群。我只有一个要求。”
吉北轻轻地说:
“事情结束后,将阿七交给我。”
五
兽族领地沦为一片火海。
无数哀嚎和咆哮声如同一把把锯子在耳膜上来回地割。
“愿意成为游兽的现在站到这边来,抗拒的就地格杀!”
防御被攻破,水源被污染,无论雌性还是雄性都失去了抵抗逃跑的能力,要么加入游兽,要么葬身火海,要么被游兽扑杀。
“吉北!兽神一定会惩罚你的!”
“你这个叛徒!”
吉北对那些投来的仇恨目光视而不见。
其实他有伪装不知情的机会,但是恶趣味的安塔尔暴露了他。幸好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只觉得 兴奋、雀跃……马上,马上他就要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
看到安塔尔对部下叮嘱了几句,抬腿绕过人群向族群西边走去,吉北连忙跟了上去。
巨虎斑斓的花纹被灼黑,他正疲惫地趴伏在那里,用庞大的身躯堵住了洞口。
吉北目睹森在大火燃烧时赶来救人,混战了许久,柏对着兄长大喊让他回去保护阿七,森便中途离开,回到这里。
“真是个懦夫啊森。”安塔尔戏谑地说,“作为未来的族长就这样为了伴侣放弃自己的族人,这样的你其实很适合成为一头游兽。”
森对着他龇牙,露出森森利齿。
“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加入我们,我或许会考虑,以后让你偶尔再碰一碰他。”
安塔尔没有点明他是谁,但是在场的心知肚明。
森还没有回答,吉北先愕然开口:“你在说什么安塔尔?你承诺过我,阿七只属于我!”
安塔尔回头轻蔑地看他一眼:“承诺?我连兽神都背叛了,你一个雌性的承诺算什么。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废物,那头鹿早该成为我的。”
“你!”
安塔尔不再理会他,淡淡道:“不改变主意了吗森,既然这样,我只能像对你的弟弟一样,割下你的脑袋,挂在领地外了……!”说着,安塔尔化为巨蜥,咆哮着朝森攻了过去。
虎与蜥战成一团,荡起无数尘土。
吉北手指握紧又放开。
他捡起了洞穴外晒制的竹弓和长箭——这是森和柏一起为阿七新制的,曾向他炫耀做工是多么用心细致。
他从怀里掏出了原先准备给森的药,挤出乌黑药汁涂抹在箭尖上。
他其实不太会射箭,准头很差,对着巨蜥的背,却刺进了他的前爪内侧。
不过也算运气不错,毕竟巨蜥的鳞片表皮那么粗糙厚实,弓的力度其实很难刺进去。
安塔尔被他的偷袭激怒,想回过头,却又被森趁机抓伤下颚。
森是被安塔尔的咬伤太多,活活失血过多死去的,但是伴着巨虎倒下,安塔尔也没剩多少体力了。
吉北的冷箭一次次刺中他,毒素快速蔓延。
“他终将属于我。”吉北喃喃道,“你们都可以去死了。”
他走到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安塔尔面前,用切草药的刀,在他怒睁的竖瞳倒影里,一点点割断了他鳞片下的喉间软骨。
他跨过两具兽人的尸体,朝洞穴内走去。
逆着光,他看到了侧坐在石床的人。
阿七曲着一条腿,正低着头擦拭旧长弓。他的侧面线条那样优美,在黯淡光线里宛如最细腻的玉石雕琢而成,散发着微醺光晕,细密睫毛半覆盖下来,像停住在玉石上的黑色蝴蝶,树枝般的鹿角在墙壁投下繁茂影子。
他看弓箭的目光那样专注,让吉北恨不得自己代替那把弓。
“阿七,”吉北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震耳,他不由自主地一再呼唤他,“阿七……”
阿七头也不抬,开口问道:“他们都死了么?”
吉北沉默了一瞬,轻轻答道:“……是的。”
阿七这才抬头看他:
“你转过身,默数十个数,我给你一个惊喜。”
这是他对吉北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我的宝贝(一)
一
我的小少爷,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存在。
当初我在一次次次辗转摧毁中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机械器官,只剩下半个露着线路的脑袋,被路过的小少爷捡到。
芯片放置在最新式的家用机器人外壳里,我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小少爷叫我燕二,他说自己是燕大。我觉得他的本名燕栖川更好听点。
不过“我觉得”这种句式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在无数电路波长与01交织的快速运算中,总像是有个潜伏的庞然大物在告诉我,绝对,绝对不能别人知道我的“我觉得”。
不然会被再次丢弃,彻底摧毁。
今天是少爷去新学校的日子,整座别墅的佣人看起来都有些沮丧,老爷的心情也明显很差,脸色一直阴沉沉的。
能永远贴身和少爷一起的我,是唯一心情依然轻松愉悦的。
下了飞行器,小少爷走到升降梯前,忽然被老爷握住了手臂。
老爷发现少爷□□的脚踝上没有戴那条银链子。
那是个很讨厌的东西,包括随时定位、检测少爷的健康状况、防御等功能,里面还隐藏了一架迷你战斗机甲。
它的功能我全都有,只是有的不敢表现出来,有的老爷觉得多一个也不错。
小少爷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常常故意忘记带它。我讨厌它代替我的感觉,所以也跟着装聋作哑。
现在老爷从佣人手里接过链子,亲自蹲下身,扣在莹白脚踝上。
大概是感觉到少爷淡淡的抵触,老爷钳制着抬起他的足,安抚地吻在上面。
少爷一时失去平衡,连忙按着父亲的头顶站稳。
老爷真是个讨厌的老不羞,总是这样见缝插针地用超出父子情谊的举动亲近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