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出来的时候见到沙发的儿子正侧头望着厨房内忙碌的小身影,在人家转过来的时侯就立即紧紧闭上眼装睡的熊样儿,不由相视一笑。
江雨晨拿着托盘出来,放在桌上:“叔叔,阿姨早安。”
夫妻回了句早,张母疑惑问:“小晨呀,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还做早餐?”
她垂眼欠身:“因为我……今天要走了,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
张母大惊,忙拍打在装睡的儿子:“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惹人家生气了?”
那力气之大,让张晓风不得不立马起来拿软垫子抵挡攻击:“不是跟你一早说了她只是来這里住几天了吗?”
江雨晨也立即帮口:“不关他的事,是我真的有事情要办,所以必须离开,对不起阿姨,是我不好啦。”
张母拉着她的手:“可是你耳朵的伤口还未好,这就走了,谁来帮你洗头发呀?”
想起张母温柔帮她洗头发的情境,江雨晨控制不住的眼泛泪光,场面一度莫明温馨感人。
张晓风目光移到在看报纸的父亲,想用眼神让对方去处理一下,然,张父不但没有帮忙,还落井下石的喝了口茶,感叹道:“这荼…泡得真好喝。”
他无奈叹口气,走到餐桌旁坐下,先行动筷,打破这不应该存在的气氛:“好了,时间不多了,大家快吃吧。”
塞了一口玉米火腿蛋饼,他愣了愣,东西意外的好吃。
他就说不可能嘛,这个女人怎会是个不做家务的懒骨头,刚才见她做得一点也不吃力,虽然动作不太麻利…嗯,一定是因为颜司明怕他抢人才这样污损人家闺名。
。……
偌大的病房里,男人的脸色很是苍白,虽然睡着了,但嘴里还在呢喃地说着梦话,叫唤着那个不知所踪女人的名字。
就在几个小时前,宫千然回复了记忆,林子轩见到他的状况时都吓了一大跳。
当时宫千然虽然伤势严重,但凭着其恐怖的意志力苦撑,不愿入院,甚至堅持要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他一路帮宫千然处理伤口和包扎,看着对方脸色越来越差,甚至一度情绪失控又以头撞窗自残,弄得一行人整夜惊心动魄。
然而,即使人人期求事情能够就此得以终结,当他们根据snk提供的位置追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们在一个乌鸦的巢穴上找到了一只耳环,而宫千然的意志也随着这个结果崩塌了。
“雨晨!”男人大叫一声,忽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过来。
病房被打开,保镳走了进来:“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宫千然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在病床上坐起来,神色略怔忡的环视这个苍白的房间,猛然想起什么,摊开拳头,那只环形白金耳环仍在手心里,而耳环的主人已经不在。
他和它一样,都被抛弃了。
从耳环的针口仍然紧锁状态,他知道,她一定是伤害了自己,用最粗暴的方法除掉耳环。
一想到她的苦,她的痛,他就心如刀割的般的疼痛着,快要窒息了。
只是,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没有失忆,对她这么过份,她也许不会离开。
她本应该舒适的生活,接受他的景仰和膜拜,而不是洗碗做家务!
家务这些事情当然应该由他来做,这是他没有渴求已久的荣耀,还有,谁也不能碰她的物品,因为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极为珍贵的宝贝,怎可以被别人沾污!
然而,他却干了如此愚蠢的事情,惹人生气。
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如果找到了她,下跪道歉认错,她会原谅自己吗?
不…她不会……
没有失忆前,她就已经不喜欢他,而现在,更是讨厌。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残忍对他,让他触碰到快乐后又再失去。
不,也许是他逼得太紧了。
她就像一条鱼,即使养在华丽精致的鱼缸,衣食无忧,心里仍然渴望回到巨大而危险四伏的海洋,拥抱自由,这是她的天性。
他就像在沙滩搁浅的鱼,渴望得到救赎,而她,就是潮汐。
第27章 通道
江雨晨在s市找到一份文员工作,这是一家中小型公司,主要业务是服装制造。
对于一个大企业秘书来说,这里的工作不算难,她一天已经上手了,而上司似乎也察觉到这事情,很快,她负责的工作也随之增加,甚至很多也超出职责范围。
公司里有人为她不平,也有人怀疑她很快升职所以加以重任,而当事人江雨晨则只想着爭取准时下班。
有时候,上司在接近下班的时候才交下工作给她,真的令鱼干女有点不满。
她想起了以前在宫千然身边当秘书那舒适的日子,刚直跟现在天差地别,嗯,起码薪金天差地别。
纵然如此,从新开始,在没有工作证明及只有一张不明大学毕业伪证书的她,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很好,所以,这些条件她都一一接受。
她看得出这个上司并非要留难她,因为每次要她加班的时候,这位上司也有留下加班。
江雨晨虽然喜欢宁静生活,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在农村生存,一来那里就业机会少,二来,她是懒鬼一名。
她懒于外出购物,懒于煮饭做家务,如果不在城市生活,她很难生存。
初到贵地,江雨晨的钱不多,所以比较节俭,虽然这家公司有提供员工宿舍,但由於需要与三位同事分享一小间大约三十平方米的房间,如此亲密的生活,江雨晨实在无法适应,因此,她在附近租了一间小房间居住。
幸好,她是个鱼干女,即使用了一半薪金支付房租,没有外出吃喝玩乐的生活使她仍有余钱存下。
每月五百元,虽然不多,但也能增加对未来的一点信心。
由于江雨晨与宫千然生活了一段时间,特别在对方“悉心”的照顾下,坏习惯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初到贵地,碍于金钱有限与安全感,江雨晨不太用钱。
家里的确有杯面供她生存,但在几乎一天三餐的情况下,鱼干女出现过度进食心理型不适后群症,放假在家的时候,尤其中午,她时而懒于煮食而不吃东西,因此,丰满的身型也开始瘦下来。
公司内的人以为她在减肥,纷纷劝吁不要太过,以前有点肉更好看。
江雨晨无奈向他们讲出真相,于是,公司开始有人时常给她投食加餐,小妖精的身形得以日渐恢复。
不知不觉间,江雨晨成为公司的吉祥物,各种投喂不断。
其中的一个人,江雨晨跟她关系不錯,渐有朋友方向的发展。
江雨晨叫她小鑫,有时候对方找她出逛街,她也会去。
在江雨晨眼中,小鑫是极其简单的人,虽然她喜爱夜生活,经常去酒吧夜场玩乐,但是,在这种寻求刺激与寻找伴侣的矛盾之下,小鑫对每段恋情都极其投入,甚至为男人献身献金。
公司虽有人常叫小鑫爱惜自己,小心又被男人骗了,但是每次小鑫都坚信这是真爱。
有次小鑫邀请江雨晨晚上吃饭,江雨晨答应,只是之后就被拉着去酒吧玩,顺便介绍她的男朋友给朋友认识。
江雨晨以前的时候曾去过酒吧,但這种酒精与迷醉的刺激东无法令鱼干女产生兴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high不起来。
所以,一般情况,她不会参与。
鱼干女不明白向别人介绍自己的男朋友为何不能去餐厅好好吃饭,但小鑫的生活习惯她无法影响,所以便点头同意。
同行的人也有几位同事,虽然他们都不看好小鑫的新恋情,但也禁不住小鑫的邀请而到来,而结果,大家都吃喝玩乐收场,并无人在意这个男人如何,因为大家都知道陷入爱情中的小鑫听不进意见。
而自那夜之后,除非一般饭局,江雨晨都没有参与其他酒吧夜场活动,不是她反感,而是她的无感让她high不起来,也没能量通宵玩乐。
不过很快,小鑫的生日到来了。
小鑫其男友为她在一家高级酒吧订了一包厢举行生日派对,由于事关生日,鱼干女也不好拒绝,遂再次应邀而来。
这次的酒吧的确比上一家的质素好,除了装潢设计高端大气外,最起码,她没有见到有人像吃了什么highhigh小丸。
酒吧厅堂有一个宽广的舞池和舞台,附近有一些圆形的小舞台,上面有一些美女在跳性感而柔美的钢管舞。
他们坐在一楼的小包厢内,透过半人高的围栏可以看到外面的舞台,要说是包厢,江雨晨更觉得这是隔间。
小鑫说这酒吧一厢难求,就算是这种小包厢一般都是需要预定的,而二楼的包厢更不是平民的世界。
听说这些vip包厢有很多名人明星捧场,其中以一号vip包厢的人,更是非富则贵,而今晚,小鑫一行人可算是有幸见证一号vip包厢的灯亮起了。
江雨晨看了看,二楼这些包厢几乎都是封闭的,虽然有灯光透出,但地上的人根本看不进去里面的人和情况,让人不由产此地高人一等的错觉。
同样都是酒精与音乐,大多数的人已经high起来,包厢内一大伙人都出了去跳舞,而江雨晨跟一位已婚同事坐在包厢内聊天,聊着聊着,开始讨论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合情合理。
“抱歉,打扰了。”
莫名,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服务员走了进来,将一杯海蓝色的鸡尾酒放在矮桌上,弓着腰说道:“江小姐,一号包厢的客人想请你喝杯酒。”
江雨晨听到这个服务员的称呼,顿时怛然失色。
旁边的同事笑道:“江小姐?你们送错人了吧,她姓李啊。”
男服务员保持浅笑看向江雨晨。
“嗯,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姓李,要不给你看身分证?”
男服务员向她鞠了一躬:“不用,但既然惊扰了两位,这酒就当作是我们酒吧送的吧,望两位玩得尽兴。”说着,就退了出去。
“哈哈,居然认错人了,不过要是云吞你承认,说不定可以见识一下那一号包厢,以你的姿色,说不定有人对你一眼锺情啊。”
江雨晨惴惴不安的望着那男服务员走上二楼,已经心乔意怯的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这个地方明星美女多的是,怎么也排不到我吧,对了,我突然间肚子有点痛,可能是今天吃错东西…我先回家了,麻烦你帮我跟小鑫说一声抱歉还有生日快乐。”
“哎!云吞别抛下我一个人啊,一起走吧!我去跟小鑫说一下,你等我。”
“嗯,那我先到外面等你。”
可惜,二人的约定在江雨晨才穿过吧枱就已经被打破。
突然,有人从后搭着她的肩:“雨晨又迷路吧,呵,我早就猜到,所以下来接你。”
虽然四周音乐响亮,但江雨晨化灰都认得那蛇精病的声音。
谁来告诉她,为毛凌影洌会出现在这里!
江雨晨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从二楼穿越过来的,吓得汗都不敢出:“那个,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李云吞啊。”卧槽,此刻她莫名有点喜欢李云吞这个奇妙的名字。
“李云吞?”凌影洌搂着她呵呵大笑起来。
她打开他搭在肩膀的手:“嗯,所以你明白了吧。”这里灯光昏暗,是人是妖都难以分清,鱼干女心怀侥幸望能躲过去。
然,对方突然紧紧抱着她,磨蹭着:“没有错啊,雨晨身材还是一级棒。”
江雨晨心里万泥马奔腾,一拳朝他部腹部砸过去。
男人闷哼一声,抱着肚子后退了一大步:“才一段时间不见,雨晨似乎暴躁了不少呢?难道是女人那个来了吗?”
“神经病。”江雨晨睨了他一眼,转身要走,那两名黑衫服务员伸手拦住了她。
凌影洌重新站好,一脸揶揄无辜:“雨晨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请你上去坐坐聊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她智商不高,但也不是傻吧。
鱼干女翻了一下白眼,撇了撇嘴,抱着手臂不理他,同时心里焦急起来。
见此,男人勾唇展现一个迷人的笑容:“对了,听说千然在找你呢?要不,我帮你向他报个平安?”
最终,江雨晨敌不过蛇精病的要胁,被拉到一条隐匿通道,直上二楼一号包厢。
包厢内面坐了一大伙人,其中不少是俊男美女,有几位江雨晨认得出是明星。
“哟,洌哥快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谁?”
凌影洌拉着好坐下,翘腿,左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那姿态无言宣告着什么:“她是我朋友。”
一伙人目光迥异的审视着她,江雨晨牵强笑着打了声招呼。
“洌哥亲自下楼相邀,恐怕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吧。”
对于这个调侃,凌影洌笑得灿烂:“我有说是普通朋友吗?”
“那…不知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凌影洌向江雨晨单眼一眨,暗送秋波:“她叫李云吞。”
“呵…”
她见他们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头垂得更低。
“好了,她比较害易害羞,你们别再问了,要是吓走了人家,我会生气啊。”
虽然凌影洌是以玩笑形式说出,但包厢内都觉得对方并没有开玩笑,逐开始转移话题到其他方面,例如娱乐圈的八挂。
若是平常的江雨晨,自然会对这些话题感兴趣,但今晚旁边的男人作祟,她整个脑子里都用来思索如何逃之夭夭。
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手袋在服务处那里,大门也有人守着,似乎在未经凌影洌的同意之下很难离开。
也许是酒精关系,有些人开始脱离聊天活动,从搂搂抱抱开始亲亲我我,江雨晨见到有个男人把手伸进一位美女的短裙内挑逗,完全不怕别人看见,大有在此啪啪啪之意。
比起楼下,这里烟与酒混合的味道更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凌影洌望着她微颤的卷翘长睫毛,低头抿了口酒,眸含笑意而且意味深长。
“那个…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可以。”
江雨晨愣了愣,站了起身:“那我走了。”
凌影洌拉着她的手腕,也从沙发上起来:“我送你回去。”说完就向众人挥手而去。
豪华轿车内,江雨晨被某男充满侵略气息的目光弄得额角隐隐疼起来:“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雨晨好像更好看了。”
昏黄灯光照在车内的男人脸上,她仍然难以看清对方此刻真实的神情。
她皱着眉头:“我现在都跟宫千然没有关系了,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好吗?”
“雨晨就这么讨厌我吗?呜,我好伤心。”凌影洌笑着假哭道。
“……”江雨晨摸了摸手袋上的白兔公仔挂饰,心情平息了一些,才不至出手伤人。
也许察觉到她手上的东西,凌影洌只让司机开到她楼下去,没有再缠住她。
只是,江雨晨被他最后那诡异的再见笑容弄得恶寒了好一阵,决定明天立即搬家。
她现在的行李不多,依然维持一个旅行袋,只要想的话,随时可以离开。
。……
次日,当这个打算还未实行,江雨晨在上班的时候被老板指派去招呼贵宾。
贵宾还未到达,公司的上级已经在门口守候,十分钟后,一辆加长的豪华桥车驶来,江雨晨顿觉这车很是眼熟,再看司机,一切尽在无言中。
蛇精病下了车,蛇精病先跟她打招呼,蛇精病令全公司的人震惊了。
“云吞,你怎么跟凌先生认识的?”
“呵,以前在旧公司工作时见过。”
“是吗?可是为什么他对你好像另眼相看?”
“……”她能说因为他是蛇精病吗?
就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下,合作事宜也一直未有结果,最终,英明的老板似乎察觉到个中原因,逐委任她进行游说,而江雨晨在蛇精病那第n次的笑。淫。淫。目光下,终于也忍不住开声:“凌影洌你快签,别再在这儿耍花样!”
在会议室内人人惊惶失色下,蛇精病居然举笔签了:“嗯,云吞既然想我签,那就签了吧,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
江雨晨将合约交到老板手上,瞪了他一眼然后离开,然后第二日,她得到了推广经理的新职位,逼着带蛇精病参观工厂,还要向他汇报。
第三天,江雨晨向公司提出了辞呈,结果被老板声泪俱下的请求,以公司倒闭危机作为悲剧因由,最终让她不忍心连累大家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