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知道这个啊,”容敬欢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那一天,我没有用法术,只是用鼻子,感受着那些味道,像只有你的,是让我觉得欢喜的,然后我就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欢喜……”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简单的答案,当时我还困惑了很久……”秦伯牙满意地微笑着,然后眼睛慢慢地闭上,“累啊,欢……”
然后沉沉的黑暗,就侵袭而来,秦伯牙知道自己还想要问什么,却终究没有了力气,再去问容敬欢,那段他最舍不得的,少年时光……
“伯牙……”容敬欢抱着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没有听到回答,低下头,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就已经闭上了眼,“果然是累了,睡吧……”
容敬欢清浅地叹了一句,然后伸手,抚上秦伯牙泛着微微青色的脸,触手可及,却是一片滚烫,“怎么了,伯牙!”
他再叫他,却已经没了回音,容敬欢急忙向了南风浅,“你快,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南风浅的手,已经搭上了秦伯牙的脉门41 ,纷乱的脉象,并不是什么吉兆,“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碧落黄泉的解药,出了问题?”
“你对伯牙做了什么!?”南风浅爬了起来,快步走向苏卿予,是他搞的鬼,一定是的!
“我只是给了解药罢了,还能做什么?”苏卿予尖声地着,眼睛瞄向秦伯牙,果然见那个人软趴趴地缩在容敬欢的怀里。
“他只吃了你给的什么解药,即便是碧落黄泉,也不会让脉象紊乱到那种地步的,苏卿予,你到底,做了什么!”南风浅盯着苏卿予,想要从他的表情找出什么破绽,可惜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出了惊讶。
“不可能的,我给的,真的,是解药!”苏卿予大叫了起来。
“等等,你给的解药里,是不是有铁锈草?”南风浅神色一凛,着急地问道。
“是,北疆的毒药和解药,是都要以铁锈草做药引的,可是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对于你当然没有问题!”南风浅愤愤地一甩袖子,他怎么就忘了铁锈草这样东西,铁锈草与碧浪花相生相克,碧浪花是制十香软筋散的一味必不可少的药草,被钟宝和纳兰容囚禁在地下迷宫的那段时间,偏偏秦伯牙就被灌入了大量的十香软筋散……
所以刚刚,才会引发那样的反应,还,现在还只是反应而已……
“把他抬起来,堵住他所有的血管,快啊!再晚,就迟了!”南风浅惊呼道,容敬欢连忙依言点住秦伯牙周身的大穴,然后把他半抱了起来。
南风浅也走到了前面,抽出了一根银针,就往秦伯牙的手臂刺去,黑色的污血冒了出来,将银针染成了黑色,然后他就挑出了一滴,又用银针刺向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珠冒出来,与那一滴黑色的融为一体。
“还,你又要欠我一次了。”南风浅笑了笑,就抽出了一道细细的银环一般的东西,然后就刺进了自己左手的动脉。
待到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他的右手已经干净利落地抽出匕首,在秦伯牙的右手左手上划了一刀,只见那些黑血,奔涌而出,然后那根银管的另一头,就刺进了秦伯牙的右手经脉。
“这是什么?”连子息的脸色已经变了,“怎么会有,这么的黑色的血?”
“只是表面而已,没有全部坏死,只是铁锈草和碧浪花碰在一起,会是这种颜色而已。”南风浅不轻不重地着,向了秦伯牙,那张惨白脸,是属于他的吧,出了他,还有谁能救他呢?他们,凭什么跟他争?
“你是在给他换血吗?”容敬欢的脸色沉了下来,要到换血这样的地步,来已经是很严重了。
“是,不过不是全换,全换,你们可就称心如意了。”南风浅一笑,然后掏出一颗血红的药丸,吞了下去,“放心,有我在,我死不了,他也会没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谢谢你,救了他这么次。”容敬欢艰难地从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笑容,“以后有你陪着他,我会放心一点的。”
“你的意思是?”南风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狐疑,容敬欢的意思,不会是……
“我想,我很快就要回南疆了,如果能在鬼医谷治伤的话。”
“你不留下来,和我争吗?”容敬欢这样的人物,必然是不会和他笑的,身体里的血在输出去,那颗药丸却在胃里面燃烧起来,烧进他的四肢百骸,以维持他的体温,加快身体造血的速度,脑子有点迷糊,南风浅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是,我要回去南疆了,或者,我可以继续修仙,即使这一生,再无所成,我也找不到比修仙练道,更能消磨时间的事情了。”容敬欢轻声地着,目光有些空远,也许,如果他没有从南疆出来找秦伯牙,秦伯牙会过得更的。
至少,不会变到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你自己的,我并没有逼你……”南风浅咬了咬嘴唇,他确实是胜之不武,可是,胜了就,情敌,总是越少越的,容敬欢刚刚才这么对他过,虽然心里,隐隐地,有一些不舒服……
“那么你呢,安逸王殿下?”南风浅向连子息,如果连他都弃权了,就再不过了。
“我?”连子息笑了起来,嘴角带了一丝的讥讽。
吧,还没有结束……还有最后一个尾巴……等明天了。
章节目录 你谎
“我?”连子息笑了起来,嘴角带了一丝的讥讽,“我怎么会弃权,他是我的爹爹,也是我的伯牙,你怎么会觉得,我要放手呢?”
“是吗?”南风浅也笑了笑,“我会把你打回原形的,纳兰析。”
“你什么?”连子息的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有想到,南风浅会忽然报出纳兰析的名字。
“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纳兰析,纳兰公子?”南风浅笑出了声,又重复了一遍。
“你疯了吗?南风浅!”连子息不敢置信地望着南风浅,“纳兰析不就是钟宝吗?”
“你真的以为,纳兰家,会弄丢一个孩子?”南风浅盯着连子息的脸,目光灼灼,“你以为,你是连子息?你根本就是纳兰家送进皇宫的替代,以掩人耳目!”
“你胡,我怎么可能不是连子息,皇额娘这么疼我,我怎么可能不是!”连子息的脸已经涨红了,南风浅不会空穴来风,但是他怎么可能不是连子息?
他不是连子息,反而变成了纳兰析,那么纳兰家满门抄斩,他又该何去何从?去找连子期报仇,那个他一直最喜欢的二哥?
还是去找容敬欢报仇,如果不是他的介入,他早已经登上皇位,纳兰家,皇亲国戚,必然不会受到牵连…
还是应该……连子息把目光移到了秦伯牙的身上,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孔雀不会进后宫,父皇不会中什么缠、绵、悱、恻,容敬欢也不会答应帮连子期……
到底,他最该报仇的人,是他最在乎的那一个……秦伯牙……
“不,我不相信!你不用再了,我不会相信的!”连子息几乎要落荒而逃了,可是南风浅却还是步步紧逼,“当年把真正的连子息抱出西照皇宫的人,就在这里,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他啊!”
南风浅走向一步,向在另一个角落里的苏卿予,“你不知道吧,当年的苏卿予,可是轻功冠绝西照的苏少侠啊,出入西照皇宫,那是叫一个易如反掌啊!”
“你撒谎,你不用骗我的,如果我是纳兰析,那么真正的连子息在哪里,难道你要,你是连子息吗!?”连子息大叫着。
与此同时,南风浅已经拔出那一条银管,封住了秦伯牙手上的伤口之后,向容敬欢,“麻烦你把伯牙送到一边去,我有事情,要和纳兰析,亲口解释。”
“只是,不要做得太绝了,毕竟,那也不是子息的错。”容敬欢完,便已经抱着秦伯牙退到了一边,言语中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连子息的脸色,煞白如纸,他盯着南风浅,眼里的慌张,显而易见,容敬欢的回答,无疑是给了他最后致命的一击,他不是连子息,他该是纳兰析,那么现在他手里的东西,就全部不是他的了,他的二哥,他的安逸王,他的皇额娘,他的秦伯牙……
都不是他的了……
他能有什么,他是不是该去找纳兰容,共商复仇大计,可是纳兰容,已经有了钟宝,况且,纳兰容这么恨他,因为就如纳兰容所,纳兰家等于是被他的退却给灭门的……
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什么都不是你的,你又该那什么来跟我争?”南风浅走近了一步,神色泠然,“不过,你手里的那些东西,我并不稀罕……”
西照的四皇子算什么,当年苏卿予把他抱出皇宫,等于是受到了纳兰家和他的母亲大人的允许的,他们为了所谓的至高无上的皇权,抛弃了他,否则以苏卿予的本事,怎么能够把人直接送到了鬼医谷,而无人知晓?
或者,这根本就是纳兰家和皇后娘娘的合谋,苏卿予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连子息远没有纳兰析来得重要,所以,真正的连子息理所应该就该被遗弃。
“你什么意思?”连子息抬眼他。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的二哥还是你的,你的皇额娘还是你的,你的安逸王,也还是你的,但是,秦伯牙,是我的。”南风浅向了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秦伯牙没有十分的漂亮,却长得很合他的胃口,年纪大了一点,但是散发着他喜欢的味道,鬼医谷里什么没有,美人他见得太,可是没有一个,是和秦伯牙一样有意思的。
“我不答应!”连子息吼了出来,“他不是一个东西,让你在这里做交易,既然你想要他,就应该光明正大地让他喜欢你,你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什么也不算,他是喜欢我的,他答应了我的,只是我不想被你这样的打扰,”南风浅妖媚的眼珠里,闪动着骇人的光芒,这是秦伯牙没有到的,也是他不会到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若是你我的身份对调,你还能剩下什么,剥去了四皇子的身份以后,你还能剩下什么?我还是南大神医,也是安逸王,可是你,注定什么都没有了……”
“……”南风浅的,一字不错,除却安逸王地身份,他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就这么认输,“不会的!我还有他,他喜欢我的,他刚刚还吻了我!”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对于连子息而言,秦伯牙就是他的最会一根稻草了,他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
“你觉得,你会有能力保护他吗?你什么也不是了,即便连子期容得下你,不追究你是纳兰析的的身份,你能给秦伯牙什么?更何况,若是我不救他,你觉得,他能活久?”
南风浅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一般,回响在连子息的耳边,头疼,很疼……
你觉得,他能活久?,当南风浅的最后一个问题传入他的耳中时,连子息只觉得,自己的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他蓦然地坐到了地上,愣愣地,一个字,都不出来了……
“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守着他,不肯放手吗?”
章节目录 继承人
南风浅俯下身,注视着连子息,他们是同一年出生的,连生辰,都异常地接近,一个的婴孩,在皇后娘娘的默许下,谁会去关心,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是否重了一点,或者轻了一些呢?
“若是你放手,这个秘密,就永远是一个秘密,容大官人会回南疆,苏卿予不会再出现,而我,也会守口如瓶,子息,你还是子息,该有?”南风浅循循善诱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连子息痛苦地把头埋进了自己地臂弯里,和苏卿予一样,如同一只要把自己藏起来的鸵鸟……
现在,他的心里,甚至已经觉得,宁可,永远不出这个密室了,不然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面对什么,能够面对什么?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他不过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会有这么的阻碍,横亘在他和那个人中间?
连子息不再话,南风浅也闭上了嘴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连子息这样的状态,还能有什么能力,去和他拼杀呢?
其实,就在刚才,铜锣响起的那一刻,他还是,极恨苏卿予的,但是现在,他几乎想要感谢苏卿予了,若不是苏卿予,他怎么站在现在的位置,他不是连子息,却比连子息得到了更的东西。
胜券在握,此时,南风浅只能用这个词,来描述自己内心的感受。
可是,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就是到底他们能不能出去?容敬欢刚刚的言之凿凿,其实也只是言之凿凿而已,除了容敬欢自己,谁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出去……
密室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想来是那些火炬里的烛油,快要烧尽了,只剩下两颗夜明珠,散发着不强不弱的光芒,时间流逝地很慢,一分一秒,一点一滴,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算着大概的期限。
三天,长不长,短,其实也并不短……
秦伯牙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有一点的黑了,四肢都很痛,像是被注射了毒品似的,密室里静悄悄地,谁都没有话,只有段临渊粗重的呼吸,微微地传入耳膜。
“我这是,怎么了?”抱着自己的怀抱,还是熟悉的,容敬欢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上,微微地痒着。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也有些痛,声音是不出的嘶哑,他记得自己,是痛晕过去的,大概是,南风浅为他解了毒把……
“你的毒,风浅已经帮你解了,不要担心了。”容敬欢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靠在了秦伯牙的身上,闭目养神,也不想去理会,南风浅和连子息之间的混乱关系。
“哦……”果然是,这个样子的,秦伯牙望了一圈,却发现南风浅站在连子息的面前,而连子息却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膝盖里面,和苏卿予刚刚那个鸵鸟样,竟然毫无差别。
“他们怎么了,是吵架了吗?”秦伯牙低声地问,连子息和南风浅的个性里,是有一脉地相似的,所以他们两个吵起来,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因为,他从没有到过,连子息这么挫败的模样。
“呵呵,可能吧,不过,可能要比吵架更严重了。”容敬欢浅笑道,刚刚的事情,他没有参与,抱着秦伯牙远远地避开了,可是却是全部在了眼里,他只是真的没有想到,鬼医谷那个个性跟孩子一般的南大神医,居然会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能把连子息这样骄横跋扈的皇子,逼到这样的境地……
不过,南风浅这个样子,他也就会比较地放心,把秦伯牙交给他,会是最的选择吧……
“哦……”秦伯牙叹了一口气,着容敬欢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是他又不想跑过去,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去介入他们的纷争。
在他来,孩子打架,确实也很稀松平常啊……
“了,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吧,也许很快,我就抱不了你了……”容敬欢着,垂下了自己地眼帘,里面地水光,全部被那厚厚的眼睫,遮挡了过去,他把头埋在了秦伯牙的脖颈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体香,混合着汗味和血腥味冲入肺腑,并不闻,可是,他却舍不得放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回去吗?”秦伯牙觉得自己的不安,像是在扩大了,容敬欢的意思,就摆在那里,回去,大概,他要回南疆容家了吧……
怎么这么快呢,秦伯牙的眉心微蹙,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恩,族里面的长老,已经在催我回去了,容家的下一任继承人,该是到挑选的时候了……”容敬欢轻描淡写地着,他已经被抽了仙根,仙术也已经尽毁,下一任继承人,是时候该被挑选出来了。
虽然,容家的仙脉,到了他这里,只能是一个终结了。
当年的容老先生的卦书,是这么的吧,半神之身,容家无后……
他的爹爹,果然,算得一字不差,半神之身,永远无法达到神的高度,容家无后,从他之后,南疆的神话,也将破灭,他们将要进入的,是无神的年代……
“他几岁了?”容家的继承人,秦伯牙想到了当初那个在老桃花树下的少年,原来,他都要有自己地继承人了吗?他们错过了,太的岁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