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吧……是个聪明的孩子。”那是容家表亲的一个孩子,出生之时,他就有去过,毓秀聪颖,应该是个能担当容家大任的孩子,如果,培养得早一些的话。
“哦……四岁……”秦伯牙低低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来,心里的滋味,更加得不受了,那个孩子已经四岁了,也就是,在他离开不久之后,容敬欢,其实就已经有了新欢……否则,哪里来的那么的继承人?
“回去以后,我大概就不会来西照了,你和他们,的生活吧,我不会再来打搅你的。”我只是会,偷偷地,在窥天镜里着你,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了!”秦伯牙忽然觉得心里被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于是嘶哑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喝出了声,“我累了,不想再听了……”
听他他的孩子,秦伯牙自认,他还没有大方到,那个地步。
“哦……”容敬欢承受着秦伯牙突如其来的怒气,以为他是厌烦自己了,这么喋喋不休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秦伯牙该有自己崭新的生活了,那崭新的生活里,不应该有他的身影,所以,他也应该,把那些他欢喜,他难过,他后悔的事情,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全部吞到肚子里面。
“我不会再了,你休息吧……”
“恩……”两个人都不再话,密室里,像又安静了起来,直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
“卿予……”段临渊的声音,比秦伯牙的,还要沙哑虚弱上几分,可是就是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苏卿予那一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鸵鸟。
“卿予……”段临渊低低地叫着,一声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苏卿予只是,把自己的埋得更深,像这样,他就听不到段临渊的声音了一般。
“他醒了……他在叫你……”在段临渊叫了有一刻钟时间,但是没有一个人应他之后,秦伯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是对苏卿予的,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他其实是能够到苏卿予全身那不由自主地颤抖的。
可是,他似乎,就是不愿意站起来,去段临渊一眼……
“风浅,你去段少爷的伤吧……”既然苏卿予不愿意去面对,至少,在苏卿予后悔之前,他希望,段临渊是活着的,死亡,并不是解脱,他重新活了一次,所以知道,生命有少地宝贵……
生命,是后悔无法挽回的损失。
“哦……”隔了很久,南风浅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在了连子息一眼后,走向了段临渊,粗粗地做了一番检查,“他很,只是出去以后,要地修养,你也一样。”
其实,秦伯牙醒过来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密室不大,秦伯牙的声音很轻,但是他还是听到了,秦伯牙和容敬欢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们之间,是他插不进去的,容敬欢和秦伯牙的过去,是他追不回来的。
他喜欢秦伯牙,他也尊敬容敬欢,所以,他只能站在一边,死死地盯着连子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是容敬欢和秦伯牙最后的时光了,他不是一个恶人,所以,应该成全他们,那么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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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浅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却忍不住还是酸涩一片。
“哦,那你过来吧,让子息也过来吧,也许我们出不去了,在一起,总是的。”其实自私地,他只是受不了这样和容敬欢单独相处的时间了,每一分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一种的折磨。
“……”南风浅应了一声,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秦伯牙对他,和对容敬欢,始终是不一样的,他怎么会感觉不出来,甚至,或许他在秦伯牙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比不上连子息或者是连子期的,毕竟,从头到尾,秦伯牙更的是,把他当做一个大夫,一个毒舌的吵嘴对象,至于情爱的成分,实在是少之又少。
“起来吧,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呢?”南风浅蹲了下来,贴近连子息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你难道没有听到,他在叫你吗?”
“不要你管!”在南风浅一激之下,连子息终于还是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泪痕,红红的一片,分外的难,也惹人难受。
“赶紧擦干净,你不想我这么快就告诉伯牙吧……”连子息的难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和连子息,同岁,亦算是兄弟,谈不上什么血脉相连,但是将心比心,若是现在他是连子息,他的难过,只怕也不会比这个少年来的少。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他南风浅,本就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也不是容敬欢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所以,在秦伯牙的身上,他只能自私。
“你!”连子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还是只能跟着南风浅站起来,站起来之前,又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把上面的污渍全部弄到了黑色的袍子上。
“脏死了……”南风浅皱了一下眉,却莫名地有一些心疼。
“……不要你管……”又是一个白眼,然后,连子息就不再他了,直直地走向了秦伯牙,然后半蹲到他的面前。
“怎么哭的那么伤心?”秦伯牙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发质坚硬,连子息,应该是一个性格坚硬的孩子,可是,从失忆开始,他已经记不出清楚,这个孩子,究竟哭了少次了……
脸上的污渍可以被擦去,可是那红红的眼眶,红彤彤的鼻子,怎么都是掩盖不住的。
“我想要回帝都了,我很想我的皇额娘……”什么都不能,他什么也不出口,连子息只能扯着不咸不淡的谎,他要回帝都了,可是他不是因为他的皇额娘。
“哦……”秦伯牙低低地应了一声,“连你都要回去了吗?”
“也不定啊,不定,我就要死在这里,陪着爹爹了,到了阎君大人那里,爹爹记得,我不是你孩子,是你喜欢的人哦……”很勉强地,连子息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若是真的要死了,我就这么去,所以,不要哭哦……”这个少年,还是惧怕死亡的吧,所以秦伯牙只能轻轻地安慰着,死后的事情,谁又能得准呢?
虽然期许给一个不切实际的死后,实在是不过去,秦伯牙在心里,也暗暗地鄙视自己的优柔寡断,以及于心不忍,可是于连子息,这就是最的回答了。
若是死后,他真希望,三天能快一些过去,那么,他们就可以被困死在这个地下迷宫了,而秦伯牙,也将不得不去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可惜,偏偏,天不如人愿,他所想,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妄想。
秦伯牙的话音刚落,那一扇落下的石门后面,就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整个地下迷宫,甚至都开始摇晃起来,顶上的缝隙里,已经开始有细细的粉末,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那是炸药的声音,秦伯牙很快就分辨了出来。
南风浅也望向了容敬欢,火器,居然会是火器!
东临的秘密武器,所向披靡的火器!居然会在容敬欢的手里……
石门轰然而塌,被火药轰成了细细的碎石,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中,有个人,就从那尘土飞扬的门口,低着头,快速地又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冲向的目标,就是秦伯牙……
“你还吗?”进来的人,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把就抱住了秦伯牙,嘶哑的嗓音,带着那么点为不可闻的哭腔。
秦伯牙知道,这个人,是连子期,从身形,从感觉,他就知道,那个人是连子期,可是,他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的这个连子期,衣服变成了破布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上面有血迹,有灰尘和石粉,通通粘连在一起。
而连子期的脸,根本也已经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血肉模糊,秦伯牙到那一张脸时,唯一的感觉,就是连子期那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已经毁了……
现在的连子期,脸上原本光洁细致的皮肉,已经被灼伤了,黑乎乎一片,血水混着细细的泥污,正不停地往下掉,那该有少痛,秦伯牙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揪起来了,可是抱着他的人,却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般,只是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松开半分。
“我很,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是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我不要紧,醒过来发现你们不见了,你知道我几乎吓得动不了了,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到你,我要急疯了,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要急疯了……还后来管生他们找到了我,然后我们就找到了密室的入口,可是石室的门,却被封住了,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我……”
眼泪混着血水落下来,秦伯牙那一身衣服上,立即变得血迹斑斑,眼泪是咸的,落到伤口上,是该有疼……
“子期,你不要哭,眼泪落上去,会很疼的,先让风浅给你一,伤口万一感染,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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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孩子一般地诱哄着,秦伯牙拍着连子期的肩膀,可是连子期,就是不愿意松开自己紧紧箍着他的双手。“我不疼,一点点都不疼,只是到你太高兴了,我怕,怕以后,都不见你了……”连子期哭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脸上是火辣辣的痛,可是心里却被什么情绪,填充得满满当当,连一条缝隙,都不剩下。
在花园里醒过来的时候,连子期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的慌张,那一年,母妃被推进湖里的情形,历历在目,他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叫喊着秦伯牙的名字,可是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他真的是害怕,秦伯牙,也会和他的母妃一样,就此消失,再无踪迹……
在那么猛烈的火器之下,他几乎是丧失了自己所有的思考,管生刚刚,大门已经轰开,他就已经顾不得火器的余热,猛地冲了进来。
似没有一点犹豫的动作,其实承载着他内心巨大的恐惧,谁也不知道,其实他是么地害怕,害怕进来的是秦伯牙的尸体……
可是现在,秦伯牙就被他抱在怀里,温热的身体,散发着活生生的香气,他知道,他还活着,这一次,他没有晚一步。
连子期哭成了这个样子,秦伯牙也不再什么了,只是反手抱住了他的背,轻轻地抚慰着他,“我们出去再吧,你不怕,我活得的。”
“恩,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活着的……”连子期连声着,带着哽咽的语气,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着。
“公子,管生来迟,还请公子责罚。”连子期一直在哭,容家的侍卫队,也已经闯了进来,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听凭容敬欢的处置。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太过责怪自己,再稍微等一等吧,等子期哭,再一起出去吧……”容敬欢站直了身体,在管生和下属的面前,他始终是容大官人,是那个像神一样的存在。
“公子,请快速离开此地,这里经过火器轰击,已经快要坍塌,还请公子,随属下出来。”
管生低着头,却高声地汇报着,而密室顶端的墙壁,像是要为了印证管生的话一般,竟然开始簌簌地抖起来,大量的石灰和粉末,开始落下来。
“请公子快一些,属下也不敢保证,这个石室,还能支撑久!”见容敬欢有所迟疑,管生忍不住又高声地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我马上带着他们出来。”容敬欢微不可见地蹙动眉心,终究还是要出去的,他想不想,他们都是要出去的,转过头,秦伯牙已经扶住了连子期,而南风浅和连子息也已经做了要出去的准备。
“那么……”容敬欢刚想要发动命令,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就转过了头,向那一只躲在角落里的鸵鸟,即使刚刚轰鸣声震耳,苏卿予也不曾抬起过头来,“苏公子,一起出去吧,这里,快要坍塌了……”
“是啊,苏公子,快点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秦伯牙也叫了起来,也是苏卿予就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就是蹲坐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密室顶端的石粉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打落在苏卿予乌黑的发丝上,再不走,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管生,把他背出去!”容敬欢眼见时间要来不及了,便示42 意管生上前,苏卿予这才有了反应,把那颗脑袋,从膝盖里抬了起来,低声地道,“没有想到,你们真的出去了,是我低估你们了,可是,我不会出去的,你们走吧……”
眼眶是红色的,眼瞳里氤氲着朦朦胧胧的湿意,想来是一直在哭,就和连子息一样,苏卿予的样子,只能以失魂落魄二字来形容了。
“苏卿予,你不要发疯了,你以为齐昭明会想到你这个样子?”秦伯牙也回过了头,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苏卿予和一个段临渊在这里呢……
“他不见又怎么样呢,我只是想留在这里,用我最后的时光,陪着他,你怎么会懂呢?秦伯牙,你们,根本就不会明白的……”苏卿予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涌出,没有了齐昭明,他还能有什么呢?
“齐昭明齐昭明,你只得到他,可是段临渊呢?他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为他想一想?”段临渊已经被容家的侍卫扶了起来,样子已经差不是醒了,秦伯牙转过头他时,他正抿着唇望向苏卿予的位置。
“让他走,我不想拖累他,也不想再到他,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很……”苏卿予也显然也已经到了段临渊,他却摇了摇头,低下了头,“昭明活不过来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哀莫大于心死,苏卿予还没有心死,可是秦伯牙已经不出能服他的话了。
“那我,留下来陪你……”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段临渊终于开口了,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石室里,如一只泣血的杜鹃。
苏卿予着他,缓缓地开口,“你不欠我了,我也不需要你陪我,你和他们出去吧,我不恨你了,我原谅你,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既然,你原谅了我,那么,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留下来。”段临渊挣开了那个扶着他的侍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苏卿予,跌跌撞撞。
然后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苏卿予,“我想要的,不是什么原谅,如果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可,你一直恨着我,就像在红楼的时候,一样。”
“……”这一次,苏卿予没有推开段临渊,反而是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反手抱住了他,“你这又是何必呢,段临渊……”
两行清泪落下,这一次,苏卿予知道,他不是为齐昭明而流,而是为了这个他恨了大半生,也陪了他大半生,此刻正紧紧地抱着他的男人……
咳咳咳,大结局必然是np的,结局会有一对一出现,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大家放心,会圆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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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秦伯牙已经不下去了,眼里酸涩难当,转过头,对容敬欢。
或者,这是苏卿予和段临渊最的结局,当爱和恨都变成往事,让死亡来尘封最后没有出口的答案,就没有了以后的伤心和别离。
“等一下,”容敬欢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继续对苏卿予道,“如果我,也许,齐昭明可以,不至于死得那么惨呢,或者他还可以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你是什么意思?”苏卿予的眼睛,蓦地睁大了,里面,闪着亮晶晶的光。
“齐昭明已经魂飞魄散,但是,若是你愿意,至少可以给他一个转世重生的机会,不过,若是你执意留在这里,我想,他生生世世,就是一些灵魂的碎片了……”
“要怎么样做,他才可以投胎转世……”齐昭明不可能活过来了,但是他该有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苏卿予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爱齐昭明,但是他的爱,其实却成为了齐昭明的束缚,他将他困在这地下迷宫这么年,齐昭明的寂寞,该是么的深重……
他想要让他起死回生,可是为了阻止他修炼那样地邪术,齐昭明却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齐昭明的这一生,终究还是被他误了……
“你随我们出去,我便告诉你法门。”容敬欢知道,苏卿予还是松动了,便示意那些侍卫上前,扶起了他们,“况且,若是拟合段临渊不出去,这世上,只怕是没有人会愿意,去帮齐昭明找回他散落的魂魄了。”
容敬欢是不会撒谎的人,至少容大官人不会,苏卿予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由侍卫扶着,一步步走向洞口,容敬欢微微一笑,扶过了秦伯牙,“这下,你可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