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术并不算成功,医生说很有可能复发,并且有生命危险,我已经失去了工作,无法再为岑仑提供庇护,甚至某一天就离他而去,我不甘心,但也无能为力。我恨自己没能留下更多的东西给他,甚至让他活在世上举目无亲,我能做的就是减少他的压力,甚至对他隐瞒病情,搬进疗养院等待死亡来临。
近日我常常梦到他父亲,我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我想起给您写这封信,请您看在岑仑对您一片痴心的份上,答应我这个垂死之人的请求。
我不知道您对他是否真心实意,甚至也对您一无所知,所以这个请求未免会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别无选择,作为一个母亲,不到走投无路时,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决定。我死之后岑仑在世上再无亲人,他才成年不久,因为我失败的教育,心理年龄甚至更小一些,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娱乐圈太过复杂,他进圈并非本意,我听说您在业界有所建树,只求您能照拂他一二,以免他年纪轻轻走了弯路。他爱上您时尚还年幼,我恐他并不知何为情爱,如果一日他醒悟,也请您给他一条退路,若您厌倦了他,请不要太过残忍。如果您对他也是他对您那样的情感,并能一直坚持,请您能为我们这对不称职的父母履行职责,指导他往积极阳光的道路走去。这是一个将死的人母最后做出的请求,希望您能成全。
祝安好。
傅知伸看完这封信,饶是活了将近四十年都没被什么事物触动过都心生恻隐,他从来不知道岑仑在他母亲面前是这样把他描述成完美体贴的样子的,岑仑口中说的那个对他无微不至的自己,根本没有存在过,那时候的自己只想着怎么在他身上找回自己那可笑的自尊,满足自己的掌控欲,对他无数个日夜的冷漠和折磨,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残忍。
而在自己这种态度下还心生爱慕的岑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世上唯一的亲人说出这样的话的呢?并不是单纯为了安慰母亲,而是想让母亲对那样的自己产生好感,不再反对他呆在自己身边而已吧。
傅知伸坐在床上发呆良久,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暗,门轻轻被推开,岑仑探了个头进来。
岑仑以为傅知伸还没睡醒,见天黑了,便进来看看,没想到傅知伸已经醒了,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先生身体不舒服么?要不今晚您别做饭了,我熬点粥吧?”
傅知伸抬起头,对他招了招手,用哑得几乎发不出声的嗓子开口对他说:“宝宝,过来这里。”
岑仑不敢耽误,关了门便过去要摸他的额头:“傅先生您是发烧了么,嗓子这么哑?”
傅知伸拉下他的手,将他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岑仑被抱得措手不及,想要挣开问他怎么了,可傅知伸抱得太紧,几乎要把他勒进骨肉里。
“傅先生,您怎么了?”
他看到傅知伸身边敞开的那封信,上面熟悉的笔迹让他心里一跳,连忙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任由傅知伸抱着。
傅知伸抱了他许久,久到岑仑都要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才问道:“为什么当初不把这封信给我?”
岑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以往的事情现在再提起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那也是一种回忆。
傅知伸没得到回复,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不给我看?”
岑仑回抱他,在他怀里闷声回答:“因为我害怕,我不想因为母亲的请求而让您为难,我对母亲说了谎,不想让您看到我虚伪的样子。”
傅知伸闻言收紧了手臂,低声说道:“我愿意接受你母亲的请求,并庆幸你还能给我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因为考虑他们这种关系的公开外界应该怎么是什么样的反应,导致我卡了好几天文QAQ于是打算忽略外界!!!所以我就不打算写媒体和粉丝的情节了_(:зゝ∠)_如果没有意外,可能还有两章就正文完结,然后会发一些小番外,就是岑小仑刚到傅知伸身边时的事情,以及是为什么会爱上傅知伸的。
下一章傅知伸会公开他和岑仑的关系,并不是恋人关系而是养父子关系,他不想让岑仑被人诟病,所以对外隐藏他们的恋情,但又想给岑仑一个应有的名分,想能光明正大跟他出现在一起,所以只能选择是养父子,这是为了岑仑考虑。作为公众人物,不可避免要说一些谎,隐藏一些实情,并不是人品问题,所以读者大大们千万不要吐槽他们虚伪QAQ以及谢谢宝宝们的收藏评论以及地雷,真的太感谢你们愿意等我,群么么哒(づ ̄3 ̄)づ╭?~
第104章 chapter104
傅知伸的生日在上流社会里是一件大事,更别说今年还是整数的,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有动静,想跟傅家搭上线却没有关系的哪些老板四处托人去询问傅总喜欢什么,缺些什么。
按理说他也四十岁了,身边也不见得有一两个伴,更别说家室了,平日里除了偶尔跟老友或者合作对象打打高尔夫钓钓鱼爬爬山游游泳,也从不去声色场所,洁身自好得像个修道士一样,也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十分难讨好。
这不听说傅总收了个养子,都十分好奇,于是通过跟傅知伸比较交好的朋友将人请出来看看,算是认识认识,以后好照应。
傅知伸收到老友的邀请,才后知后觉自己多久没有私人交际,他一心扑在岑仑身上,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
于是他让人随便定个地方,到时候直接过去。
那些混成了人精的朋友们没想到他应得这么干脆,于是商量把地方定在哪里好,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说在市里最大的娱乐场所包夜场,找几个清纯的大学生,被傅知伸的多年好友嗤笑着反驳了。
“老傅要是知道你们定了那样的地方,能当场就给你们脸色看。”
“不是吧,傅总不是挺有风度的么?”
那位朋友老神在在地说:“那是以前,现在他身边养了个乖乖牌的儿子,每天在家弹弹钢琴欣赏音乐,你们要是把他儿子带坏了,看他不收拾你们。”
众人都很惊讶:“呀,傅总真的有儿子啦?亲的还是领养的,多大了?”
“二十出头那样吧,听说养了好几年了。”
肥老板猥琐地笑道:“不会是‘干’儿子吧?”
朋友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后者莫名心一惊,不说话了。
“嘿嘿,都二十岁了,去那些地方也不算什么,人嘛,特别是这一代的年轻人,哪个不会玩儿的,老傅也真是,不给儿子长长见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定了个正经八百的地方,位于城南商圈的R公馆。
傅知伸收到了他们定的时间和地点,回复会带人过去,R公馆他知道,隐秘工作做得挺好,里面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活动,无非就是打打高尔夫,泡个温泉,喝个茶,吃饭而已。
岑仑听傅知伸说起要带他去见朋友,不免有些紧张,前一天晚上闹了失眠,第二天却赖在床上起不来。
傅知伸约的是十点,中午吃个饭,下午打高尔夫,晚上就能回来,起床洗漱后见岑仑还睡着,就没吵他,去厨房煮了早餐,又坐在客厅里看了份报纸。
时间很快过去,朋友打电话来催他,问他什么时候到,要不要准备他们的早茶,傅知伸看了眼卧室,还没有动静,便说他们晚点到。
这一晚就是迟到了两个小时,岑仑睡到了十点多才磨磨蹭蹭地起床,见傅知伸不在房间,以为他是自己赴约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就见傅知伸推门进来,被吓了一跳。
“傅先生,您还没出发么?”岑仑有些心虚。
傅知伸从衣柜里随便找了套衣服给他换上,漫不经心地说:“无碍,我们可以吃一个早饭再过去。”
于是他们又在家里吃了个温馨的早饭。
那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坐等右等,茶都不知道喝了几壶,身边那些个模样清纯动作拘束的作陪都憋不住想去洗手间了。
傅知伸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埋怨傅知伸不厚道,其中一个远远看到穿着灰色大衣的傅知伸拉着一个年纪不算大的男孩子进来,连忙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纷纷站起来去迎接。
傅知伸放开岑仑的手与他们寒暄,然后跟他说:“这些都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多年好友,宝宝你叫他们叔叔就好了。”
那些人精见到岑仑,心思难免活络一下,转了好一会眼珠子,才挤出一个不那么暧昧猥琐的笑来:“哈哈,傅总客气了,这位就是贤侄吧,今天叔叔伯伯们也没给您准备什么见面礼,等过几天傅总生日宴上再给你补一份。”
岑仑往傅知伸身边靠了靠,躲闪着他们的视线,轻声道:“叔叔们客气了。”
傅知伸那个老友扯了扯他们,打趣道:“你们几个,别吓到老傅的孩子,走我们先过去,看看吃些什么菜。”
之前以为傅知伸那个养子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干儿子”,可没想到傅知伸一上来就让那个小男孩喊他们叔叔,按照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那些养着玩儿的小东西带到朋友面前都应该按着身份来称呼,什么总什么老板的喊。在他们看来,即使那个伴再怎么受宠,终究是低人一等的,怎么配和他们称兄道弟。能喊他们兄弟或者叔伯的,就只能是身家地位同等,或者是他们这圈人的兄弟姐妹儿女侄子之类。
这么一来,他们也不敢怠慢岑仑,这男孩虽然看着漂亮孱弱,但绝没有那些卖身求财的MB或者小情儿那种俗媚气息,反而透着一股子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单纯和恬静,可想而知傅知伸待他有多好,就算不是儿子,也不是他们能妄自揣度的。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小情人的“干儿子”,那他们就有了献殷勤的地方,先前叫来的那些清纯的学生仔终于派上用场,他们也摸不准傅知伸喜欢什么类型,但听说他是个同,从来没有沾过女色,便物色了好几个类型的,在圈子里口碑比较好的男孩子过来。
入座的时候岑仑下意识就往傅知伸身边坐,却被一个腆着啤酒肚的老板拉到另一边,安排他坐在另一个正位上,那人大大咧咧地说道:“侄儿你坐这里,叔叔家里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儿子,我们来交流交流。”
另外几个人唯恐天下不乱一样将那些作陪的男孩子安排到傅知伸身边,傅知伸没有直接反对,而是不动声色地说:“今天吃鱼,我家孩子不能自理,怕刺到他,还是坐我旁边比较方便。”
既然傅知伸都发话了,这些人好不容易请到这尊大佛,不想把人气走,只好赶了那些男孩子,让岑仑坐回去。
饭桌上傅知伸当真夹了块醋鱼,这里的鱼刺都是很大很清晰的品种,除非是瞎子否则都不会吃到刺的,可傅总将鱼放在自己碟子里认认真真地扒了一遍,将鱼刺挑了出来,再放到岑仑碗里,而后者也很自然地将鱼吃掉。
这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就傅知伸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其他人就只顾着看他喂孩子了。好不容易吃完,休息一会消食后一行人又去了室内高尔夫。
岑仑不会玩这些运动项目,傅知伸拿了球杆手把手教他,那种耐心程度,让其他人纷纷叹奇。
傅知伸看他学得差不多,才放开他回到休息处,老友问道:“这真是你儿子?”
如果不是两人长得不像,就这宠到骨子里的架势,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傅知伸端起茶,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啧啧,换我家那个熊东西,别说教他,见到他我就气不提一处来。”
众人纷纷笑着揶揄他:“你也不看看你家那是什么种,傅总家这个孩子,换成我我也宠他上天啊。”
傅知伸有种开家长聚会时晒娃的成就感。
见岑仑玩得入迷,那几个一直被漠视的男孩子才大胆一些靠过来,捧着水果茶点问傅知伸要不要吃的。
说实话,他们见到傅知伸时腿都有点软,一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高大,二是多金帅气,看那健壮的腰身,床上的活儿肯定也很好,这个圈里虽然金主多,但这样优质的可难求,而且看他的气质,平日也一定是很正经的人,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吸引那些骚小零了。
傅知伸怎么看不出他们的想法,那些合作伙伴眼睛一个个都精明地瞅着他和岑仑,要是有什么不妥,他们能看出蛛丝马迹。
于是他也没有拒绝,随便拿了些小点心就打发了他们,后面那些朋友又叫了酒和烟,傅知伸为了堵住他们,点了根雪茄夹在手里,不痛不痒地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来。
傅知伸34 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交际,他在国内的朋友并不多,固定那几个都是跟他一样修身养性的,就算玩也不出格,他们早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就连养小情人都很低调。
今日也不过是看在邀请他的那个老友的面子上才来的,也带着将岑仑介绍给朋友认识的心思,好让这些人以后在外面见到岑仑能照应,但这很明显是个并不怎么正确的决定。
岑仑自己打了几杆,手臂酸痛,便回来找水喝,结果看到傅知伸身边围了几个年轻的男孩子,不由得一愣,随即有些恼怒,将球杆往地下一扔,大步走了过去。
正在谈话的几人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公子雄赳赳地走过来,不约而同地闭上嘴,身边那些男孩子见气氛不对,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去。
岑仑在傅知伸跟前站定,脸上因为生气浮起一层红晕,像被暖过的活玉,让人心神动荡。
其他人不得不感叹傅总家这小公子长得真好看,连生气都这么漂亮。
傅知伸抬头去看自己家的小东西,这还是时隔很久再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岑仑的性子温润谦和,而且很能忍耐,不到逼急的地步,一般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傅知伸总觉得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要肆意张扬一些,没必要学自己不露声色。
“怎么了宝宝?”傅知伸问。
岑仑因为他突然开口的这句话顿时息了火,这么多人在场,这个老男人却用温柔性感的嗓音叫他宝宝,羞耻感再上了一个阶段,岑仑闹了个大红脸,梗着脖子跟他说:“我口渴!”
傅知伸笑了起来,深邃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显出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的笑纹。
就在岑仑看得呆了的时候,傅知伸给他倒了杯茶,招呼他说:“先坐下来歇会,看你热得出汗了。”
室内开着充足的暖气,岑仑即使只穿了一件加厚的卫衣和简单的牛仔裤,经过运动还是热出了汗,他往傅知伸身边一坐,其他人就不敢乱来了。
啤酒肚老板干笑道:“这小公子脾性还挺大。”
傅知伸回道:“家里只有这么个宝贝,是得惯着,以后我家小孩子不懂事,在外面冒犯了谁,也请各位老总担待着点。”
几个人心想今天不就把人给得罪过了么,虽然也不知道哪里安排得不好让这个小祖宗全身上下不自在,但过几天傅知伸生日,是得多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赔罪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眼看都要完结了!我还画蛇添足写这么一张,是弄啥呢!!!
傅先生:不就是晒娃么,你们尽管上,我家娃要是被挤下去了,算我输。
↑抱头谢罪
第105章 chapter105
这样一条新闻飘在各大网站首页头条,里面放了不少两人在各种场合的合照,从言行上看,确实是父慈子孝的样子。
傅知伸生日的两天前,有人还在机场停车场目睹到傅知伸带着岑仑从迈巴赫下来,由几位保镖陪同去接FX的老董事长及其妻儿,傅知伸的父母对岑仑态度亲昵,更加证明了那条新闻的真实性。
这是FX老董事长时隔五十年来国,他是傅知伸之前在大陆区的上上任总裁,所以在财经界引发不小的轰动。
管家已经将家里的卧室安排好,宅子够大,二楼除了傅知伸的套间,其他空房间还能住下十几个人。
即使上次已经在德国认过人,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亲戚,岑仑还是感觉到不太自在,面对那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傅知伸的侄子侄女们,岑仑总觉得有点别扭。
在他看来,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才是傅家名正言顺的孩子,才被外界承认,而自己不过是传言里的“养子”,没有了傅知伸,就不算得傅家的一份子,别人也会在背后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