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答案……
“我要你自己承认。”
我觉得有点头疼:“你究竟想怎样?”
豹子奔跑的同时发出威胁的声音,曲白不管它,同速飞跃在我身边。他沙哑道:“孤云洛,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我感到莫名其妙:“你若觉得我真是骗了你,我道歉,不过……”
我嘲笑他:“我的心用什么做的跟你有何关系,况且,我们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曲白居然笑了,我觉得好惊悚,他说:“开始叫我爹还叫得挺热情的,怎么,儿子要抛弃自己的爹和其他人离开?”
卧槽!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在说什么!他想表达什么!别酱紫好咩!我有点慌!
我调整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就为了这个,儿戏之言岂能当真,你较这个劲干嘛?”
他侧头看我:“你这样想的。”
我垮着脸:“不然呢?”
我漠然道:“我承认,我就是孤云洛,天亮我就要变回原貌,所以,你又能如何。”
曲白幽幽地望着我,握剑的手一点一点加大力度,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之后那把剑居然碎成灰烬。
他翡翠色的眸子要把我看穿般,整个人充满杀戮的味道:“你知道以前我为什么要收服你?”
我暗自白眼:“不知。”
他扬唇,笑得有点刺眼:“因为你是我的劫。”
师傅曾经提点过他,他原先怎么都弄不明白,他只是单纯的收服灵兽,可是后来,他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师傅有告诫过他,小心孤云洛,所以他就要去灭掉孤云洛。他以为师傅的意思是那人会祸害苍生,必诛不可,可惜曲白理解错误,所以,他在掉入自己布置的陷阱里。
曲白知道,他修佛这么多年,怕是彻底栽在这一情劫上。都说情是世间最难控制的欲望,果然如此。
我说:“曲白,若将觞无狱比作一个魔鬼,那你就是一个疯子。”
曲白不以为然,我笑笑:“有些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那是等我从这个世界彻彻底底消失以后。”
曲白停在原地不动,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只野豹离开的影子,浑身上下的怒意渐渐淡化,他的神色黯然,手臂还在滴血,连同头发上也沾染了血迹。
彻底消失?曲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孤云洛会消失……
曲白捂住肩膀,血洞的位置伤口正在愈合,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的脑子里还在想孤云洛的话,心脏的位置莫名的悸动。
我心情不太好,我总觉得我把曲白给坑了。
瞧曲白不会再追来,我叫豹子停下,魁化回人形,顿时一口血就吐出。
我还没恢复原状,孩童的身板哪里扶得住他,刚拉住他的手,他就倒下。
我着急道:“你怎么伤得比曲白还重,既然打不过为何不开始就直接逃。”
魁咳出血:“喂……小鬼,你这么说我会很没面子……”
“嘁,死要面子活受罪!”
野豹舔舔魁的脸,把他脸上的血舔干净,魁拍拍它的脑袋:“这次你做的不错。”
野豹小声低吼,像是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同时心疼前辈的伤势。
我戳戳野豹的鼻子:“小黄人,它是你养的?”
“它跟着我很久了,它看起来很凶,其实性子特别温顺。”
我摸它的耳朵:“上次你叫它去找我的?”
“嗯。”魁平躺着,望那上方那片璀璨星空,“那次吓到你了吧?”
我揉贱野豹的耳朵:“还好,牙齿太凶残,仔细看看还是挺可爱的。”
魁忍不住笑:“你居然夸它可爱……”
野豹呜咽,我拔它的胡须:“你受伤还这么多话。”
“无碍。”
我瞄他一眼:“嘴硬!”
野豹对我示好,尾巴碰碰我的脸颊,有点痒,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魁:“你知道青山在哪里吗?”
他说:“知道,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今晚的计划也是让野豹带你去那避一避,不过既然曲白不再追上来那就不用再去。”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他疼得嗷嗷叫:“有伤!有伤!轻点!”
我两眼发光:“去!怎么不去!”
绝壁是开了挂!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的任务完成得绝对有速度!
野豹给魁的伤口舔舔,魁友好地摸它脑袋,我在一旁奸诈地看他们,心里打着算盘,如果真有了小黄人的帮助,胜算绝壁多一笔!
魁被对方看得浑身发毛:“你……怎么了……”
我抓住他的肩膀,他再次哀嚎:“疼!疼!有伤!”
我笑眯眯地说:“你刚才是不是说过要我相信你的话。”
魁点点头,我继续道:“我完全信任你,不然也不会跟你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你得帮我……”
天逐渐亮堂起来,星空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天边冉起的阳光,大地被光亮笼罩。清晨的空气还有些凉,山间的鸟儿鸣叫,橙色的光芒透过树叶洒在魁的面容上,那颗泪痣尤为动人。
豹子围着他转悠,此刻站在魁身旁的孩童正在慢慢地生长……
第一百二十五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后边的时间里,魁的视线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我,他瞪大眼睛,跟看见外星人似的。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居然……居然在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突然就变为成年人,而且……小鬼长大后的模样还真……
魁拍拍脑袋,原谅他词穷,他大字不识几个,哪会知道好看除了好看,还能用什么其他的字眼来形容。
野豹围绕我来回徘徊,时不时还用脑袋蹭蹭我的腿,它心情很好,看起来似乎很喜欢我变回原貌的样子。
我示意性地笑笑:“它到是比你冷静得多。”
魁起身,完全忘记自己还身受重伤这回事,他稀奇地打量眼前之人,瞧那一身白衣,黑发自然地披在脑后,一双丹凤眼生得极美,皮肤虽白但一点都不显得女气。
他摸摸下巴,仔细斟酌:“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
他说:“你怎么和魔教教主长得那么像……虽说他已隐退许多年,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传他的消息……”
我不打算解释,瞥过他那血淋淋的伤口:“有时间问这些,还不赶紧处理你的伤势。”
魁这才装模作样地捂住受伤的位置,无病呻吟:“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他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不如,你来为我疗伤!”
我抽回手:“抱歉,我不会。”
他再次握住我的手:“没关系,很简单,像灵豹那样舔舔就好!”
“滚!”
“你可是答应要做我雌性的人……”
我有点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种事情!”
魁义愤填膺道:“你不记得了吗!”
“滚!”
豹子不明所以地找一块地坐下,尾巴偶尔动动,嘴里呜咽几声。
魁的身体状况不如曲白好得那般快,论体质,曲白的情况和苏傲阡到是蛮像的,自身的快速痊愈能力虽能立即恢复伤势,不过其承受的疼痛将会是普通人的好几倍,这样的体质很少,也未必是件好事。
因为如此,魁就喜欢借自身伤势未痊愈的理由,想从我这得到好处,偶尔上演不小心头晕摔倒的戏码我也会很好心地扶他一次。
不过……次次用同一招是不是太过份了!
“嘤嘤嘤!我又摔倒惹要小洛洛亲亲才能起来!”
我一巴掌拍过去,那你就躺着吧!鱼唇的兽类!
至于他对我的称呼,什么小洛洛,我是不承认的。他对我是不是孤云洛这件事压根不在乎,两个之前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身份都不过是个虚拟的现象。不像曲白,以后只希望别再碰到他才好,他那么较真的人,我可不想跟他一起变疯子。
之所以让魁帮我,是因为我和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纠葛,很多事情处理起来相对简单得多。况且青山是个优势,他既然知道,必定对青露有所了解。
最重要的是,魁似乎对所有事物都不在乎,甚至是提不起兴趣,哪怕我把那个世界的事情告诉他,他恐怕也不会追究什么,而且我愿意说他还不一定愿意听。
他是修行数年的灵兽,年龄先不说有几千岁,几百岁是肯定有的,否则他也不会有化为人形的能力。不是每个灵兽都能化人形,有的就算修行上千年也无法做到化人形的地步,一切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这是他自己跟我说的,当时我反过来回问他:“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连曲白都打不过。”
我以为他会觉得难堪或者尴尬,没想到他却轻松地笑笑说:“小洛洛,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他视线落在野豹身上:“眼睛是会骗人的。”
你看到的弱势,也许在伪装,你看的强势,用尽所有力量才获得处于上风的假象,其实他们才是弱势的一方。时而让让他们,魁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暂时还不适合表现得太明显。
他活这么多年,什么事态没见过,见多了自然对许多事物不在乎,难得遇上一个令他感兴趣的人,他推翻以往的所有计划,争取机会……
我抓起他的手,他包扎半天的手掌,依旧呈现血肉狰狞的状态,掌心的白骨清晰可见。
“你弄了半天就弄成这样?”
魁手掌握紧:“常有的事。”
一瞬间的诧异后,我便用干净的绷带为他缠好,他任由我倒腾,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我。
“小洛洛真贤惠。”
我用力按他的掌心,他立刻哀嚎,我冷漠道:“贤惠这词别乱用。”
他抱怨:“轻点,你弄疼我了。”
我嘴角有点抽搐,别说得这么匪夷所思好吗……
他看看缠好的手掌:“你还是变小可爱得点。”
我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他便突然离我很近,捏捏我的脸:“捏起来都没肉。”
此时不再是孩童的状态,他这样的姿势反而显得几分暧昧,要知道一个男人轻挑地捏另一个男人的脸颊,光想想就觉得惊悚……
我拍掉他的手:“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变成六岁孩童,我有要事在身,既然你选择助我,就不该浪费时间。”
他看我许久,情不自禁扬唇,用那只缠绕绷带的手抚摸我的眉眼,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距离,太近,他若再近几分,两人的唇怕是要碰上。
我后退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他说:“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反悔?”
“并非如此。”
他上前一步,刚要伸手,我就打断他的行为:“你想要什么?”
魁眉峰动了动:“你这是在明知故问。”
我知道他的目的,我定不会同意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你知晓我是孤云洛,就该明白我已经……”
我犹豫片刻,终究是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我已经成过婚。”
“我知道。”
“你知道还……”
他拉住我的手:“我不介意。”
“……”
他把我圈进怀里,像对待情人那样,用指尖划过我的头发,亲热地在我耳畔喃呢:“你可以有其他喜欢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一部分属于我足矣。”
节奏太快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简单明了地说:“我不介意你有其他男人。”
我一口老血喷死你好吗!太可怕!怎么会有思想如此开放之人!你以为皇帝选妃啊!还不介意!我他妈一个觞无狱就心累得够呛,还来几个!
我不禁扶额,原谅我不懂基佬的世界……有点凌乱……
我说:“你到是放得开,可惜那个人知道后大概会杀了你。”
魁故意装作惊恐的模样:“那我还真是有点害怕。”
他笑笑:“他就是和你成婚之人。”
“嗯,你不认识没关系,总有机会认识。”
觞无狱那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人,若是知道魁的想法,肯定又是一场恶战,不把他打死就是打残……说不定做成人肉大餐……
我提醒他:“不论你有多强,有没有强过曲白都不重要,总之最好别招惹觞无狱。”
我冷眼道:“我不在乎你伪装多少实力,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遇到觞无狱你只有死的余地。”
他的笑容没了,我压低声线:“我从来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你怎么晓得我是不是在撒谎?不过你放心,我的告诫不会有错,对自己别太自信,自信过头会害了你。”
四周变得诡异的安静,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充满野性的眸子慢慢紧缩,连同空气都浮现出一层压抑的氛围。他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撤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危险的气息。
我觉得无趣,拨开他那只放在我脸侧的手:“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一个一个跟你们说这些,我的时间是有限的。”
曲白不是觞无狱的对手,更别说魁,他们两个联手恐怕都没办法对抗。
他强硬地将我的脸掰正,力度大得惊人:“这就是你和我谈条件的态度?”
“……”
他说:“我不想管那个人的事,他强不强跟我没关系,我只在乎现在……此刻……你能有什么好处给我?”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仔细思虑一番,“为你处理伤势算吗?”
魁先是一愣,接着恢复那副轻浮的模样,虽然说什么都是他吃亏,不过目前对方也不大愿意进一步发展,所以他暂且接受点简单的回报。
他看过手掌缠绕的绷带,笑道:“算。”
哦,天,谢天谢地,总算是把他给糊弄过去,我他妈恨不得快点结束这个该死的话题,而我表面还得装作冷静的模样,其实暗自不知将他打脸多少次。
“你说你常来青山,那应该了解青露。”
魁故意岔开话题:“你该先关心关心我的伤势,病人是需要安慰的,不然又怎么会有心情做其他事。”
我黑着脸,怎么办,这货我好想打他。
我极为冷淡地说:“不对,是你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为何?”
我冷笑:“我若不是武力全失,否则我绝对有那个自信把你打得跪地求饶。”
此时野豹嚎叫一声,用脑袋顶魁的腿,它似乎有事要禀报,魁揉揉它的脑袋,野豹的眼神变得锐利。
魁抚摸豹子光洁的身体,对我说:“不过现在你需要我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人鱼
也坏貌怀腥希肥等绱耍衷诘淖约撼艘揽勘鹑说牧α浚负跻晃奘谴ΑL鹄春芘橙酰还?br /> 除了如此,我又能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灵豹的反应从刚才就不大对劲,它在提防着什么,不断地低吟发出威胁的声音,哪怕是魁不断抚摸它的皮毛,都不能让它停止那份不安的情绪。
魁不解:“它怎么了?”
“等等……你别说话……”
我侧耳倾听外边的动静,那股熟悉的气息在逐渐的朝这头的方向移动,速度不快,但浮现而来的恐惧感,让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魁疑惑地朝我所望的方向看去,不远处除了树和乱石,根本没有半点人影,他又看看我,问:“到底怎么了?”
我把手指放唇前,双目有点放空:“嘘……”
我慢慢地把视线挪到魁身上,恐惧感越发强烈,我的瞳孔不断放大,此刻我的心情比这头豹子还要不安。
灵豹对准同一个方向怒吼,发出警告,浮躁地走来走去,我按住它的脑袋让它安静点。
我转头的一瞬,扑面而来的狂风吹起我衣袖,脑后的头发胡乱地飞扬纠缠在一起,树枝摆动,沙尘四起,那份倘若来自地狱的压抑感,正在缓缓地蔓延着。
我眯眼:“他快来了。”
“谁?”
“觞无狱。”
我对他说:“我们的时间不多,我问你,青山离这里还有多远?”
魁指指不远处拐角的地方:“其实之前我们赶往的方向就一直是青山的位置,现在只要转个弯就到了。”
我勾唇淡笑:“这下我的胜算又多一筹。”
这次看气势,觞无狱是打算把我带回去,正面交锋不用说,我手无寸铁之力除了被制服还是被制服。那个死变态情绪阴晴不定,只要我暂且先拿到青露,我可以顺从性地自己提出跟他回去,稳定局势,不至于走到太糟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