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托恭顺之名,内挟要求之术......天津郡城,无一日之水,无隔宿之粮,城外廛肆毗连,河路错杂,战守两难,不得已仍行议抚,但使津郡能羁縻一日,京师则筹备一日......臣与津存亡自誓已久,非敢以言抚为退缩求生。”
圆明园勤政殿,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疾步走进勤政殿内,手里还捧着一叠新到的折子,等到掀帘的太监掀开帘子,东暖阁里面传出来皇后朗朗地读折子声音,小太监放慢了脚步,走到里间,里面伺候的双喜接过折子,放在了炕上的小几子上,咸丰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听着坐在对面的皇后的声音。
皇后读完了折子,放下,静声看着皇帝,“皇上,谭廷襄的折子,您的意思是?”
“要停止贸易,关闭广州、厦门、福州、宁波四个通商口岸,这法子不行,”咸丰皇帝摇了摇头,否决了谭廷襄的提议,“如今不论说关税如何,单单宁波府买进来的西洋火炮就是少不了,如何能停止贸易,”如今发逆已经被压制在江南一带,若是停止贸易,恐怕又要猖獗起来了。
“宣战么......目前还不到时候,”皇帝继续摇了摇头。
杏贞连忙说道,“两广的黄宗汉上折子说,提议速速克复广州,使英法等国震慑再出面开导......”对于前世公知精英产生最多的法律生来说,自己是一个比较独特的例外,是一个典型的国家利益至上者,杏贞清楚的明白如今和英法两国开战确实是不明智之举,国内的太平军和捻军都是冷兵器时代的反叛,朝廷军队到现在举全国之力还没有把金陵的洪秀全剿灭,怎么能把大航海时代崛起的蒸汽强国,打到家门口的英法两强打到?
“皇上,臣妾以为宣战不是要真和洋人动刀动枪,”杏贞说了自己的意思,“宣战只是表明咱们大清的一个态度,要强硬到底,天朝仁义之极,就算是不通教化的洋人,咱们也应该是先礼后兵,”杏贞说话圆了皇帝的面子,总不能说皇帝怕吃败仗才迟迟不肯宣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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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和乙素不相识,甲问乙姓什么,乙答道:“孙。”
乙问甲姓什么,甲说:“不敢。”
乙说:“问君姓,君为啥如此谦虚?”
甲还是说:“不敢。”
乙再三询问,甲便说:“祖。”
乙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用姓来讨便宜,便说:“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祖我孙,我孙你祖
罢了。”
☆、三十三、天津条约(九)
皇后到了勤政殿的时候,军机大臣们已经全都散了,五月的春夜已经不会凉,斜月朦胧地罩在勤政殿高耸的飞檐上,地上出现了古怪而沉重的阴影,殿前的御前侍卫挎着腰刀肃然挺立,杏贞看不到殿内的烛光,杨庆喜沉重地出来打千行礼,“皇后娘娘,”杨庆喜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快去瞧瞧万岁爷吧。”
“皇上在哪里?”杏贞平静地开口,边上素来最为跳脱的帆儿也不说话,只是拿着点亮的宫灯。
“在东暖阁里头,什么人都赶出来了。”杨庆喜委委屈屈地说道,脸上的红印子在月光之下清晰可见,“万岁爷刚才还发作了奴才一顿。”
“你快去用冰敷一下,别叫人瞧见了,这里有本宫,叫如意和双喜伺候着,”杏贞抬头瞧了瞧天上的月亮,不远处几朵漆黑的乌云慢慢地弥漫过来,吞没了月光,“帆儿,我们进去。”
“是。”
杏贞缓步走进东暖阁,只见咸丰皇帝枯坐在炕上,阁内只是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其余地方漆黑如墨,只有皇帝身上的明黄衣裳和他惨白的脸色在摇曳的灯火中微微发光,咸丰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见到是杏贞,毫无动作,只是开口说了一句,“皇后来了。”
“是,臣妾来了,”杏贞行了一礼,皇帝没有发话,自己也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挥手让帆儿点灯,接连的几个含着龙涎香的蜡烛点了起来,东暖阁里头变得明亮了起来。皇帝没有动怒,只是微微皱眉。复又闭上了眼睛。
“皇上,”杏贞示意让帆儿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她也不坐下,就站在地上对着皇帝开口了。
“皇上。您就这样对着洋人低头了?”杏贞问地毫不客气,丝毫没有以往的婉转和蔼。
“还能如何?”皇帝不以为忤,语气萧然,可见是已经对着局面失去信心了,“大沽口虽然败了,毕竟天津未失,大约还能一战,可是。”皇帝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眉宇间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朕偏偏是忘了漕运!如今金陵在发逆之手,只能海运至京,如今英国人已经示威,若是再不和谈,就要封锁漕运,如此一来。北京必然大乱,朕想到如此之结果,不由得阵阵后怕。如此一来又变成先帝时候的故事了,”皇帝缓缓地平静了下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还能如何?只能是听他们的了,怎么,皇后你还有法子?”
杏贞没有回答皇帝略微不满的问题。不卑不亢,站在地上说起了别的事情,“当年勾践被吴王夫差打败,越国几乎全灭,勾践忍辱负重,带着夫人和大臣范蠡去吴国服苦役。越王给阖闾看坟,给夫差喂马,还给夫差脱鞋,服侍夫差上厕所。勾践三人受尽嘲笑和羞辱。为图复国大计,勾践顽强地忍耐着吴国对他的精神和**折磨,对夫差更加恭敬驯服。勾践回国后,时刻不忘吴国受辱的情景。他睡觉时,躺在乱柴草之上,夜夜不得安眠,睁眼便是励精图志,早日报仇!勾践在自己的屋里挂了一只苦胆,每顿饭都要尝尝苦味,提醒自己:不能忘了在吴国的苦难和耻辱经历!失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皇上,如今京畿未失,天津依然在僧王手里,天下大事,仍有可为之机,若论局势艰难,如何能比刘邦被项羽追赶,不得不丢下汉惠帝和公主?若论无计可施,皇上比得过当年的越王勾践吗!”杏贞说话声音越来越高声,话中的深意惊得咸丰皇帝瞪大了眼睛盯着杏贞。
“皇后?”
“如今江南发逆已经被死死困住,平定可期,”杏贞依旧不管不顾,大声说话,声音在寂静无声的东暖阁里来回激荡,“若是暂且放上一放,几支大军指日间可以北上勤王!就算洋人封锁漕运那又如何?洋人封的住一时,封不住一世!只要皇上卧薪尝胆,全国上下一心抗击洋人,如何不愁打败洋人?就算皇上要议和,也不能如此沮丧,议和并非割地赔款,若是有檀渊之盟,也是极好的出路!”
“如今新军已经锻炼差不多了,洋人若是再得寸进尺,拼了南边的发逆先不平定,也要和洋人在北边玉石俱焚!僧王的大军原本就不善于海战,如今也不是牢牢守住了天津城?天津不失,何惧京城有碍!嘿嘿,到时候在地上,还不知谁胜谁负呢!”杏贞睁大了眼睛,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鼓励皇帝,“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皇上,圣天子岂能稍遇挫折就气馁的,当年圣祖康熙皇帝在三藩之乱,整个南边皆是糜烂的时候还是镇定自若,翻云覆雨之间,淡然平定,皇上这就是您的榜样啊!”
皇帝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红润了起来,“不错,皇后你说的极是!若不是皇后你,朕真要对着洋人再忍让无度了!”咸丰皇帝站了起来,也来不及穿靴子,下到地上来,双手拉住杏贞的手,“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皇帝喃喃复述,忍不住眼睛一亮,“这可谓是金玉良言!皇后,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既然皇上下旨要议和,那咱们就按照议和的来,”杏贞拉着皇帝回到炕上,和皇帝左昭右穆地对坐了起来,“第一,不割地,不赔款;第二,赔偿亚罗号和西林教案损失即可,不赔军费;第三,分别和四国签约,各个突破!臣妾以为,其余三国也就罢了,这俄罗斯狼子野心,要想着咱们大清北边的疆土,垂涎日久,不可与其退让三分,美国是为来分一杯羹,也好商量,如今天津未曾失去,咱们谈判也不会毫无依仗,僧王的大军就是咱们的后盾!”杏贞侃侃而谈,“通商这些都好商量,不过这公使驻京,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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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私塾先生专门读别字,阎王要罚他做狗,那先生坚决请求做母狗,问他什么原故,
他说:“临财(碰到钱财)毋苟(不能随便)得,临难(碰到灾难)毋苟免。
☆、三十三、天津条约(十)
“如今,也只能委曲求全了,”皇帝苦笑,虽然精神被杏贞激励兴奋起来,可是咸丰的斗志还是昂扬不起来,“且看他们几个当差是否利落吧。”
杏贞不置可否,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清楚,咸丰帝虽然没有经历过 第 258 章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常住在对方京城的只有监国之类的太上皇或“质子”之类的抵押。
不过有些事情杏贞希望变化,有时候变化不一定是坏事,“那便只能如此了,皇上,和谈如何,皇上还需要给桂良等人好好面授机宜一番。”
咸丰点点头,原本是极为兴奋的表情,看着杀伐果断侃侃而谈的皇后,脸色喜悦的神色慢慢地淡了下来,变得看不出喜怒,“皇后说的在理。那朕便如此做了,”咸丰皇帝打开折子。拿起了朱笔,“朕先批折子,你先跪安吧。”
“是,”杏贞眉间微微一动,却也没多说话。“皇上早些休息,龙体为重。”
“朕知道了。”
杏贞走出勤政殿,转过头看着复又变得灯火辉煌的勤政殿,脸色平静,心里却在犯嘀咕,是不是刚才的话有些过激了?似乎不应该是贤德的皇后该说的话,算了,说都说了。也不去多想了,杏贞朝着杨庆喜招手,杨庆喜屁颠地过来,脸色的红印褪去了不少,“你最近小心点,”杏贞低声说道,“皇上心里不痛快,别触霉头!”
“是是是。都亏了皇后娘娘,不然今天皇上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恩,”杏贞点头。转过头叫帆儿,“你叫丽妃过来,即刻,”杏贞坐上了轿辇,《天津条约》还是一如既往地要在历史里发生了,有些事情杏贞可以不在意。但是有些事,她绝对不能容忍发生,她再吩咐一直守在殿外的安德海,“叫德龄,上次说的事即刻去办!”
“是。”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历史里版本的《天津条约》该是怎么签!杏贞上了轿辇,“回住所,告诉贞妃,六宫都给本宫警醒着点,不许乱嚼舌头动摇人心!”
“喳!”
第 258 章 礼。”
“是是是,那德公公请慢走,”首领连忙点头哈腰。
驾车的小太监一挥鞭子,马车辚辚出了城门,德龄对着那个首领点点头,“你当差辛苦了,得了空来储秀宫找我,咱们一起喝杯酒。”
“是是是,”那个首领喜不自胜,“这是我的福气,公公慢走,今个都是我当差,公公晚些也是无妨。”
等到德龄的马车远去,那个首领站了身子,站在地上喜滋滋的,一个亲近的侍卫瞧见首领患得患失的样子,不由得开口笑道:“头儿,您这是怎么了?对着一个老棺材瓢子这么热情作甚?昨个内大臣出宫的时候,都没见您这么鞍前马后的!”
“棺材瓢子?”那个首领复述手下人的话,嘿嘿冷笑一声,“你倒是敢小瞧这德龄啊?一个太监,先是服侍皇太后,之后又照拂万岁爷,如今又到了皇后娘娘宫里当差,你说,这宫里最大的三个主子都和他有关,就算他看上去干瘦,似乎风一吹就倒,我可还真不敢小瞧他,嘿嘿,”看着那个手下还一脸懵懂,“有些事说出来怕吓死你,罢了不说这个了,你小子当差谨慎些,如今可是非常时刻,洋人都打到家门口了!皇上和内务府那里都不痛快,肃顺大人正在整顿内务府,你小子别得罪了人,怎么死都不知道,嘴巴不闭紧点,反倒而来连累老子,快站好当差!”
德龄依旧闭着眼坐在马车上,等到马车辚辚朝着西边行去,快到了劈材胡同的时候,德龄淡然开口,“去恭亲王府。”
“是,”那个小太监丝毫没有惊讶之意,一挥鞭子,一声吆喝,调转马头,西行朝南,望着什刹海行去。
丽妃刚睁开眼睛,起身就透着帐子对外头叫着“春儿”,春儿掀开了帐子,对着丽妃说道,“奴婢在呢,主子醒了?”
“阿玛进园子了吗?”
“估摸着这时候也快到了,”春儿扶起了丽妃,“要不叫小太监去盯着?”
“快去,你叫人进来给本宫梳头,你也去园子门口盯着,等到了让小太监领着阿玛来本宫这里,你么去请皇后娘娘来,”丽妃原本只是紧张的声音变得急躁了起来,“这和英国人议和的事情怎么能搀和?皇上这时候倒是记得阿玛了,之前和肃老六起了争执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想起?”
“娘娘,”春儿低低地警告了一声,丽妃这才不再嗔怪皇帝,“阿弥陀佛,这次差事是怕难了,不求有功,就盼着没罪过,本宫就心满意得了!”
“娘娘也别担心,皇后娘娘昨个不是说的很清楚么,这次她要亲自对老大人交代事情呢,面授机宜,想必老大人必定平安无事的,”春儿连忙宽慰丽妃,“上次老爷得了侍郎的位置也不是皇后娘娘授意的吗?”
“如今只能这么想了,”丽妃揉揉太阳穴,“本宫也不算太担心,有本宫和大公主在,又有皇后娘娘照拂,就算阿玛一时失手,也是不怕,你快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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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和光棍、商人喝酒时约定:各人以自己的志愿来行酒令。
商人说:“妄想心,妄想心,但愿西太湖变子(子:语尾助词,无义)密淋禽,每斤卖
二十文。”
光棍接口道:“妄想心,妄想心,但愿沈万三(大财主)
打杀子人,我要诈断伊脊梁筋。”
秀才说:“妄想心,妄想心,但愿试官射瞎子妒眼睛,拿我个屁文章,圈满子(好的文
句都用红笔打圈)考第一名。”
☆、三十三、天津条约(十一)
杏贞对着水银镜理了理鬓边的珠花,转过身子到了膳桌前头,小安子刚好把早膳准备妥当,杏贞拿起筷子一看,是崭新的紫金梅花如意凌云筷,微微皱眉,“怎么不是往日的银筷子?”
“内务府新制了这紫金筷子,昨个才得了。”唐五福连忙回答。
“还是换银筷子吧,最近国库艰难,这样金制的东西除了皇上那里,六宫嫔妃哪里除了头饰衣裳,别的也少用些,多了,传旨内务府,入口的东西不许用金制,这玩意有毒,不如银制的,有益身子。”
“是,”五福连忙下去传旨,小安子拿上来了银筷子,杏贞加了个松子春卷刚吃了一口,刚刚出去的五福带着一个宫女进来,“皇后娘娘,丽妃娘娘派人来了。”
杏贞抬头看见是丽妃的贴身婢女春儿,对着春儿点了点,示意她说话,春儿福了一福,“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我们娘娘刚刚做了一个赤色鸳鸯肚兜,想着让娘娘去瞧瞧,若是好,就再做一个给大阿哥。”
杏贞连忙吐出了嘴里的半口春卷,“好,本宫即刻过去。”小安子开口:“娘娘总要用了膳再去吧。”
“你懂什么,这叫‘周公吐脯,天下归心’”杏贞鄙视了一番安德海和宫里的人,太没文化了,这么经典的cosplay都没人赞颂,还要自己说出来,别人赞扬你和自吹自擂区别很大的。
杏贞站了起来,“我去丽妃的将就用一口罢了,事情要抓紧办。小安子,德龄怎么说?”
“德公公说今个早上就出宫办事。想必这会子就到了。”
“很好,走,我们去杏花春馆看看丽妃的肚兜成色好不好,”杏贞双眉一挑,率先走出了碧桐书院。
北京城里已经有些乱世的迹象了。米铺前头挤满了人,挥着银票要买米面;路上的马车满载着行李,吵吵嚷嚷的行人和丫鬟,街面上已经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在探头探脑,那小太监东张西望看的有趣,忍不住转过头问德龄,“德公公,您瞧着这大街上怎么这么乱?”
“洋人打到天津。这北京人心惶惶也是正常,”德龄淡然开口,丝毫不以为意,“你好好驾车。”
“喳。”
马车到了一个宅院的角门,门边还种着极为茂盛的蔷薇花,德龄跳下了车,环视左右,没发现有人盯梢的情况。走到门前慢慢地叩了三下,又快速地叩了两下,那角门咿呀一声打开了。里面的门子显然是认得德龄,没说什么话,就闪开让德龄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