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说得一本正经,毫无二心的样子,金惜年不由有些犹豫了。
当下,在一脸怀疑的状况下,不由僵硬的侧过身子,朝自己的屁股位置打量。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还真有血迹呢……而且位置有些尴尬不说,用手一摸,还是温热的……
“丫头,这下相信了吧?本公子有骗你吗?”
“我……”
金惜年瞬间呆萌了,自己又没受伤,又没跟这些人交手,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血呢?若说是别人的血沾到了自己的身上,可也不会沾在那个部位啊。
等等……
她刚刚好像肚子疼了一会儿,又一直觉得下体不适……啊啊啊啊,这血,该不会是……大姨妈吧?
天嘞,亏她今天还穿了一身白衣裳,这一团要是映在了上面,不就跟日本国旗一样了吗?怪不得这样敏感的地方一眼就被这姓萧的看见了。
“丫头?丫头?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
“呃……没……没事……”
金惜年一边说,一边缩着身子要往角落里面钻,浑身血液都燥热起来了。她滴个亲娘嘞,太丢人了。这阵子自己快忙晕了,都忽略了大姨妈来探亲的日子。天啊,自己该怎么办啊,不可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府吧。要被人知道,丢人就大发了。
看着金惜年突然表现异样,萧应瞳以为她是真的受伤了,当下神色略带担忧,黑瞳一沉道:“丫头,你要是放心在下,就把受伤的位置让我看看,本公子稍懂医术,可能……”
“看你妹啊看,这能给你看吗?”
一时间慌了神的金惜年,开口就啐了对方一脸。
对方很是无奈的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语气柔和道:“丫头,我好心给你看伤,你却要看吾妹,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有妹妹,从小到大,只有一位兄长。”
“算了,我懒得跟你扯,你若真想帮我,就把你外套脱下来。”
“外套?”
“是啊,别啰嗦了,快啊。”
金惜年一急,又感觉肚子不舒服了,立马夹住了双腿,心忖,再这样下去,恐怕她就要血染长空了。
纵使再不情愿,但见对方一副急迫无比的样子,萧应瞳最终还是脱掉了披在肩上的外袍。
他还未曾将衣袍递过去,对方却率先着急一把抢过,继而慌里慌张的披了起来,将身上染血的部位一一遮掩。
“丫头,你不需要去找大夫吗?”
始终惦记她伤口的萧应瞳,很是不解她现在的举动。
金惜年只是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的摆了摆手道:“小事小事,等我回府以后再说。今天真的就谢谢你了,不过,我真得回去了。”
“这……”
“放心,衣服我会还你的,不过要等到后天,后天你有空吗?”
“这个,很难说。”
萧应瞳本来是想立马答应她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被动了,好像这丫头说什么,自己就不会不由自主的去顺从,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觉得自己好像在她面前一点都不强势。
“这样吧,明后天我都会来这里一趟,你要是在,就在此地等我,不在的话,我也无济于事了。”
留下这句话,这回金惜年真的是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萧应瞳怔怔看着那抹披着自己衣袍走远的身影,不由在原地失落一笑,心忖,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人着迷了。
此时,从后面街道追来的丁远,看到自己公子一脸痴然傻笑的样子,不由着急的唤道:“公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刚刚明明他们还在楼馆里面喝茶,自己不过去了一下茅房,公子就突然不见了,自己足足找了一条街都没看到人。这好不容易看到了,却见公子傻愣着发笑不说,连披在身外的衣袍也不见了。这下可把丁远得不清,还以为萧应瞳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土匪流氓。
“本公子没事。”
回过神来的萧应瞳,冲他柔和一笑,神采格外明朗。
“公子,你还说没事,你的衣袍呢?”
“哦?让人给借去了。”
“谁啊?这么大胆,连公子的衣袍都敢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那丫头估记早就不耐烦很多次了。”
“公子,那丫头是谁啊?”
萧应瞳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
金惜年回到金府的时候,夜幕已是一片漆黑了。抬头,几颗零碎的星星在一眨一眨的,只见她悄悄的从侧边院子进去,刚一转身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
原来,金雪茹姐妹二人,不知何时,竟带着金府一干家丁奴仆守在自己的身后,她们故意把灯笼给熄了,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金惜年捂着胸口缓了缓神,水眸淡淡的瞥着那兴灾乐祸的二人,沉声道:“你们想干嘛?”
率先开口的是金雪凝,只见她嚣张的环了环臂,继而皮笑肉不笑道:“金三妮,你问我们干嘛,我们倒要问你,你这么晚了,可是从哪里回来啊?”
“不管你的事,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自由?呵呵。”她阴冷的笑笑过后,上前一步道:“的确,你去哪里我们是管不着,可是你去给金家丢人,我们可不会轻饶。”
“丢人?我给谁丢人了?”
“你身披男子衣袍,整天鬼鬼祟祟,你说,你是不是做了给金府抹黑的事情?”
面对厉声质问,金惜年顿时无语,忙把身上的紫袍脱了下来,随即才道:“不就一件衣裳而已,找人借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吗?”金雪凝似是而非的说罢,便转身对金雪茹道:“姐姐,你瞧这小贱人真会狡辩,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金雪茹水眸一转,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毒:“还用说,先把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抓起来。”
“慢着。”感觉到危险的金惜年连忙后退一步,清瘦的脸上满是恼然道:“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
“我们怎么就没资格?我娘被你这个贱人气走以后,这个金府就由我们说了算。”
“我要见我爹。”
“爹?呵呵,小贱人,我告诉你,你今晚靠谁都不行。”
“就是,就算你叫破喉咙,爹也听不到。”
说罢,两姐妹便嚣张不已的大笑了起来。
金惜年愤然的盯着两人,心忖,糟糕,今天金老爷子肯定不在府上,所以这两货才敢这样对待自己。
若是硬拼的话,自己根本就打不过这么多强壮的家丁,尤其是花姨那肥硕的身板,直接可以给她压吐血。再说,她大姨妈又来了,身子本就不舒服,哪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想想,今晚真的是自己倒霉了。
“来人啊,还不把这小贱人给押下去。”
“是!”
几个黝黑的粗壮汉子应声而起,说着就要朝金惜年这里走来。
金惜年冷然的将萧应瞳的衣袍抱在怀中,气势凛然的喝道:“我自己走。”
“小贱人,你放心,今天只是让你暂时吃吃苦头,接下来,会有你好受的。”
金雪凝咬牙切齿的说着,那眼神,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金惜年。
金惜年并不理会她,而是默然的往前面走着,如今局势是他们得利,自己不会强来,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姐姐,你说把这贱人关哪里好呢?”
“先关在柴房吧。”
“那感情好,就关柴房,不许点灯,让她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让虫蚁老鼠作伴吧。哈哈……”
听着声后那沧凉且充满兴灾乐祸的声音,金惜年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唇,同时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刻,她会永远记住。笑吧,现在尽情的笑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能笑出声来,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第100章 迫在眉睫
就这样,金惜年就被迷迷糊糊关入了柴房里。
这间柴房由于堆满了易燃的粗木枝和干草,所以离金府厨房的位置稍微有些偏远,里面很黑,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依稀辨认里面的境况,里面很简陋。抬头,只能看到一根可以上吊的房梁,上面不知何时还筑了个燕子巢。此时因生人的进入,窝里的乳燕正不安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金惜年听着外面锁门的声音,知道今晚出去是无望了,自己在柴房里摸索着就找来一些干草垫在地上,继而发现外面零碎的声音没了,这才安安心心的躺了上去。
就这样躺了好一会儿,她完全睡不着,小腹处那种不舒服的下坠感,让她无比困扰。
虽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痛经,但下体不断粘稠的感觉,依旧让她很不好受。
最终,忍无可忍的她,只能自己坐了起来。心中略显狂燥的打量了四周一眼,除了黑,就是黑了。
轻叹一口气,整个人变得有些茫然了,发了一会子呆,突然就被一股清雅醉人的龙涎给吸引住了。
那香味很是独特,不但好闻,仿佛还能起到止痛的药效。嗅了一会儿,她顿觉下腹并没有那么难受了。心中一喜,低头忙打量香味的来源,陡然间才发现,原来这香味是从自己盖在膝盖出的袍子身上散发的。
她立马将袍子揉成一团,然后放在鼻端一嗅……
嗯,没错,这正是萧应瞳衣袍上散发的……想不到,他一个男人还穿带香味的衣服,真是有些好笑啊。
她抿了抿唇,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唇,脑海里蓦地浮现起他白日出手相助时的模样,那副英姿飒爽,不可一世的身影,就好比当年紫霞仙子期待至尊宝踏着七彩祥云迎娶她时的那般风流洒脱。
想着想着,金惜年不知不觉的有些累了,她在黑暗中,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紧紧将萧应瞳留给她的那件紫袍抱在搂中。在这孤单的夜晚,仿佛也只有这件衣袍,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温暖。
待她闭眼后,突然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古怪而漫长。她梦到自己将来会得到自己梦想的一切,有一个举世无双的俊美男人陪在她的身边,无论自己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温柔的挽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渡过。
她在梦里笑了,笑着笑着,想迎上红唇与他一吻,只可惜,自己长得不高,怎么踮起脚尖都无济于事。于是,她有些着急了,想拼尽全力一试,可是眼看红唇就要凑上去的那一瞬间,一个响亮的巴掌瞬间打破了自己的美梦。
梦里面,突然出现一位衣着妖冶的绝美女子,她愤愤的盯着自己,并怒声喝道:“我的人,你也敢抢?”
现实里,她缓缓睁开懵懂的双眸,有些坚难的盯着眼前提灯的小雀。
“三小姐?你快醒醒啊,你怎么能在这里睡着呢?”
金惜年听罢那着急的唤声,傻笑着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小雀柔润的面颊:“咦,小雀,你怎么也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小雀很是无语的将她的手拽了下来,然后慌乱的上前挽扶她:“三小姐,你一定是着凉了说胡话,你快起来吧,云芳姐过来救你了。”
听罢小雀的话,金惜年微微拧过头,正巧看到有些尴尬的杨云芳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金惜年知道这不是梦以后,“咯噔——”一下把身子给直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心忖,难道刚才自己挨了打,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小雀,你刚刚有没有见到谁在打我?趁我睡着的时候下的手。”
被金惜年这样一问,小雀身子一僵,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三小姐,我……我……”
“说啊,是哪个王八羔子偷袭我,让我歹倒,我非弄死她不可。”
目睹如此彪悍狂妄的金惜年,小雀吓得屁股往地上一坐,忙解释道:“三小姐你别生气啊,刚刚是我打的你……”
“什么?你打我?你打我干什么啊?”
“三小姐,这这……这不能怪我啊。我刚刚和云芳姐过来救你的时候,你睡得正香,嘴里还胡言乱语呢。”
“我胡言乱语?”她一脸茫然,完全无知。
小雀羞红了脸,埋着头道:“当时你不但胡言乱语,还……”
“还什么?”
“还凑着嘴巴大声嚷着,小子,过来让老娘亲一个,老娘要是爽高兴了,保证你将来前途无量……”
“啥?”
瞬间被自己梦话雷得里焦外嫩的金惜年差点跳起来,直接拽住小雀的衣襟子,语气立马提高了好几个分贝道:“你确定你没听错,你确定我是这么说的?”
小雀被逼迫得可怜巴巴的点头,又道:“你真是这样说的,否则我也不可能下这么重的手打醒你,而后你后面的动作更加……”
“咳咳……”
感觉特别不对劲的某人,忙用假咳声把小雀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打断了。然后,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温柔贤淑的杨云芳,她似乎也不好意思看着自己此时的模样,满是难为情的把头拧开。
这一刻,金惜年想死的心都有了,靠,做了个春梦不说,还弄得人尽皆知,这次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还好,在这里看到的只有杨云芳和小雀两个人,要是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这若宣扬出去,那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三小姐,别发呆了,跟我们走吧。”
缓过神来的金惜年,看着有些蹑手蹑脚的小雀,不由质疑道:“现在几点啦?”
小雀愕然盯着她:“三小姐,什么几点啊?”
“呃,我的意思是,几更了……”
“你是问什么时辰吧,现在是子夜三更。”
“哦。”
“三小姐,你别愣着了啊,我和云芳姐是好不容易趁着大小姐二小姐睡着了来救你,否则你今晚就要在这里挨冷挨冻了。”
“那好吧,我们快出去吧。”
说这句话时,金惜年有意无意的朝杨云芳看了一眼,她神色淡淡,一双清眸,看着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就这样,三人为了不引人注目,只点了一盏灯。可就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三人皆是吓了一跳。
因为并没有入睡的金雪凝和金雪茹姐妹,正带着一帮人,阴冷的守在柴房的门口。
此刻,月光照在姐妹二人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沉狰狞。
“大……小姐,二小……小姐……”
小雀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幕情况等着自己,瞬间脸色吓得苍白的往后一缩,忙跪在地上行礼。
“死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半夜救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金雪凝沉声大喝,眼中尽显愤怒。
一旁的金雪茹也上前冷嘲道:“就是,也不看看金府谁才是主子,你们竟敢擅自放人,究竟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大小姐,我……”小雀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埋着头,不住颤抖。
见过风浪的杨云芳自然比较有御姐的风范,当下身子往前一挪,端足了姿态道:“这不管小雀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她是听了我的话才过来的。”杨云芳能主动出来说这一番话,并不是她有多大度多仁慈,而是聪明的她早就听出来了,刚刚金雪茹和金雪凝的话语,就是冲自己来的。所以,没必要闪躲的她,只能选择正面迎战。
果真,她的话刚刚出口,便把两姐妹触怒到了彻底。
瞬间,四周蔓延着火药的味道。
“哟?本小姐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金府一个死了相公毫不起眼的寡妇厨娘啊。”
这句充满尖酸与刻薄的话语,陡然让在场的气氛,更是僵硬到了极点。
如今,府中上下,都知道金老爷想纳杨云芳为妾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就是府里的一位姨娘的。而两位小姐今天的话,明显是赤裸裸的挑衅。
“就是,区区一个厨娘,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话?”
“两位小姐请自重,云芳虽没有资格跟你们这样说话,但云芳觉得,三小姐就这样莫明被你们关押起来,实在不妥,若让老爷知道了……”
不待她说完,金雪凝就率先上前一步,伸出玉指就怒不可遏的指向她道:“你给本小姐住口,谁让你提我爹了?你配吗?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引他,像你这样的狐狸精,我真恨不得撕烂你的脸。”
金雪茹也挑唇冷笑道:“妹妹,何必跟这种贱人一般见识,无非就是想借着我们爹爹对她的一时新鲜而攀龙附凤罢了。总有一天,待我们爹爹想清楚了,她就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