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莲一拳打在棉花上,绵绵的恨意袭来, “我要武哥明媒正娶接我过门,你放心,我做了戚家的媳妇,必不会亏待你这么一个契弟。”
苏凌难以置信,“哈?”
月莲恨道,“你到底是要将武哥霸占着多久,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苏凌终于明白了跟眼前张牙舞爪的月莲压根无法沟通,她已经入了疯魔,压根无法讲理,看着那咄咄逼人的样子,苏凌心内也是气愤,“就当,就当他喜欢我的皮囊好了,阿武什么时候厌倦了再说,又何必,何必你来说这话!”
“你以为我是自己来的么?”月莲冷哼,“武哥原本中午便可以回来了,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何现在了都不回来?!”
听到戚武,苏凌有些怔忪,“阿武?”
月莲面有得色,“武哥今日已与我缔结三生之好,他没回来,由着我先来,只不过念着占了你的身子这般久,又生了娃,有些歉意,不愿亲自跟你说,只由着我来开这个头当这个恶人,你若是感念着武哥好歹是收留了你这么久,作何不放过他,还这般纠缠他。”
“不可能。”苏凌想都没想便否决了,“阿武不可能会这样做。”
月莲看他那副笃定了的样子,心间更是加了把火,“你真当自己是仙人之貌么?”
苏凌道,“无论我是不是仙人之貌,阿武都不可能会这么做,他不会离开我。”
眼看着月莲愈加发黑的脸,苏凌自是不愿与她多做纠缠,“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如若你喜欢阿武,是你跟阿武之间的事,决定权在阿武而不是我,你走吧。”
月莲最是恨极了苏凌这幅样子,只想一巴掌打在那张狐狸精的脸上,她也这样做了,苏凌一惊已是躲闪不及,他虽是双儿,但比起女子,气力自是大些,当下就推开了她。
月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头发凌乱,过了半晌,凄厉的哭声慢慢地出来了。这阵仗便是一旁玩耍的喜儿庆儿都被吓到了,两个小孩都警惕地看着这边。
“太难看了。”月莲摸着自己的脸,虽说知道自己此次根本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至少要给那狐狸精添一添堵,好让自己好过一些,可如今依旧是自取其辱,“太难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东西!”
“明明武哥先喜欢我的,可如今即便我给他下了最烈的春药,他连碰都不碰我一下。” 月莲的眼泪不断,再度狠狠地看了苏凌一眼,“都怪你!”
月莲所说的让苏凌大惊,“你说什么,阿武,你对阿武做了什么?!”
孙大嫂从屋内出来了,她方才在屋里哄着可期睡觉,没成想听了这一幕,心下大为光火,当下骂骂咧咧地出来了,“你个臭不要脸的!尽挑些老实人欺负!”
一巴掌过去,孙大嫂扯了月莲的衣领往门外拉,“赵二这般老实巴交的人竟教出了这么个骚浪贱的娘们,他娘的,走!给俺到外面说理去!”
月莲原本仗着戚武不在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那不男不女的看着也软弱,哪里想到被孙大嫂这般雷厉风行地收拾,当下急了,连哭都忘了,连忙挣扎,好不容易被她寻了一个空子,逃开了孙大嫂的钳制。
孙大嫂看着那灰头土脸的月莲,哪里像个大姑娘,当下插着腰恨骂道,“人阿武除了阿凌,谁还看得上,你这骚货整日勾搭阿武不成,竟到人家正主门前撒泼来了!”
月莲满心怨愤,“如果没有他,武哥本来就喜欢我的!”
“那莽汉喜欢你?”孙大嫂气笑了,“阿武对你做了什么?是跟你提亲了,还是跟你说了他稀罕你?”
月莲语塞,诸多细节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甘愿这般说服自己——戚武是迷了美色才没与她提亲,她畏惧极了孙大嫂,自是不敢回答。
“一个大姑娘家,不好好在家侍奉双亲,竟跑来这儿跟人家抢男人,你看看你,你哪一点比得上人家,你能在家里想这些龌蹉的东西还得亏了人家阿凌给咱村子出的主意,要不,你这小杂种还能在这里撒泼!”
许是孙大嫂的嗓门太大,将喜儿庆儿吓到了,两个跌跌撞撞走路的宝宝连忙走到苏凌旁边,一人抱住一条腿,有些害怕。
苏凌有些心酸,没得让喜儿庆儿看到这些成年人的闹剧,当下蹲下,将喜儿庆儿揽在怀里细细安慰。
孙大嫂越讲越气,当下过去一把拉了月莲的手往屋外扯,“娘的!一个大姑娘,还给男人下药,呸!非得让别人看看你这骚浪贱!”
月莲慌了,她知道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力量,若是那孙大嫂添油加醋一说,自己都不能在这湖石村待下去了。这般一想,当下哭了起来,“大嫂,饶了我,我不敢了!”
孙大嫂没有理她,反而将她双手都给扯了,往屋外拖!
苏凌看她那副惨样,本不愿多理,但怕孙大嫂将事情闹大了,月莲倒是不打紧,那赵二叔对戚家有恩,又极是看重颜面的人,这样做法定是要拿赵二叔的半条命去。
当下便阻了孙大嫂,“大嫂,打发她走便是了,别让赵二叔给她担了这个锅。”
孙大嫂重重地将月莲甩在地上,啐了一口,“咱家阿凌心善,饶你一次!他跟你爹有交情,俺可不用顾着他的面子!再让俺看见你再这般不知廉耻地纠缠!下次可不是这么轻易了!”
月莲一脸惶恐,挣扎着爬了起来,提着那脏兮兮的裙子当下便跌跌撞撞往院门外跑了。
孙大嫂余怒未消,当下便说起了苏凌,“阿凌,你也是,太软了,由着她这般欺负你,这样的贱人你越是让着她她越是往你头上爬!”
苏凌一脸惶急,“嫂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武,阿武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孙大嫂一拍脑袋,“糟糕,俺忘了这茬了!”
当下便追了门口出去,可哪里还看得见月莲的身影?
苏凌也急急跑了出来,“大嫂,劳烦你帮忙照看喜儿庆儿,我出去找阿武。”
“你不熟,怎么可能让你去找!”孙大嫂也是一脸的焦急,“再说,俺脚程快,俺去!”
一听戚武有事,苏凌怎可能安得下心在家里等消息,自打断奶后,李婶已经回家了,留着喜儿庆儿可期三个孩子在家里叫他如何放心,正踯躅间,孙大嫂一声惊呼,“瞧瞧,那好像是阿武!”
借着黄昏的模糊光晕看过去,确实有一个摇摇晃晃地人影往这边走来,不多一会儿,那面貌便清晰了起来,是戚武!
苏凌喜极而泣,流着眼泪跑了过去。
戚武喘着粗气,面色不正常的红,他看见了苏凌,似是支撑不住了似得,一下子打了个踉跄,苏凌抱住了他,可戚武毕竟是大块头,哪里是苏凌能够接得住的,亏得孙大嫂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把搀住了戚武,二人便吃力地扛着着戚武这个重物往家里去了。
用脚踹开了卧房的门,苏凌在孙大嫂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戚武放在了床上。
正要回身去拿些热水进来给戚武擦脸,身子却被戚武扯了过去,“囡囡,你好香……”
闻到熟悉的味道,戚武支撑了许久的意志顿时松懈了下来,当下乱了神志,胡乱地扯着苏凌的衣服,将那烫得惊人的脸往苏凌身上贴,下面那个硬邦邦的东西简直要将苏凌给咯疼了。
“好舒服,好冰……囡囡……”
苏凌不拒还迎,心疼地搂上了戚武的脖子。
孙大嫂见状连忙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了。
衣服瞬间被撕裂了。
“疼……”
这是苏凌历经的最难受的一次,没有任何前戏,就被那男人干巴巴地进入,可苏凌仍旧是咬了牙将那个滚烫的脑袋抱在脸侧,迎合着那猛烈的求索。
好疼,可是苏凌眼里仍是满满的心疼,还生气,为着方才那般轻易地放过月莲而气愤。
等到戚武赤红的眼睛慢慢清晰了来,苏凌已经是煞白了脸。
戚武恍恍惚惚地摸着苏凌的脸,“阿凌?”
苏凌勉强扯出了一丝笑,“阿武,你中了药了……”
混沌的脑子慢慢地清晰,许多片段慢慢重新回到了脑海里,戚武喃喃道,“二叔二婶去隔壁村看望英莲了,月莲,月莲说家里的房梁被虫子蛀了,没人修,俺,俺……”
戚武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慌忙地解释道,“俺,俺没有,虽然俺……可是俺没有碰她!”
苏凌摸了摸戚武的嘴巴,脸上温情一片,“我,知道。”
戚武再看看苏凌身上一片狼藉,心下痛极了,“俺这畜生!”
苏凌堵住了戚武的嘴,拿舌去勾他的,戚武药性还残留着,哪里消受的了他这般做。
“阿武,还难受么?”苏凌媚眼如丝,虽然身上很痛,可是他无比地想要戚武,“我帮你……”
那玉白的双腿勾住了戚武的腰,轻轻地在他腰侧磨蹭着。
戚武脑子轰的一下,苏凌便感受到那扔停留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迅速膨胀。
“阿武,你是我的……”
稍稍平静的床帐再复剧烈摇晃,抵死缠绵,好似没有明日似得。
院子中的喜儿庆儿哇哇大哭,孙大嫂满头的汗,劝住了喜儿,庆儿又哭了。
“呜呜……娘……我要娘亲……”
孙大嫂安慰道,“乖乖宝贝,你娘亲现在可没空理你,走,干娘带你们找可期哥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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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赵二久久不见的笑脸终究是回来了,因为月莲终于是出嫁了。
也是隔壁村子,虽说那村子不如自己,可月莲去的人家,也是挺富足的。上次媒婆来说亲的时候,原以为月莲定是又要拿着扫把将人家赶出门,可月莲居然没有拒绝。
这自是了却了赵二的一大心事,那回门宴是风风光光地办了,只是宴席的时候,戚武一家子没去而已,外人只道是戚武进城谈生意,自是想不到另有原因。
赵二自是知道什么原因——当然他不知道月莲真正绝了对戚武心思的根本原因,只以为那刁蛮的女儿是自己想通了。
也罢,虽说有波折,但最终结局是好的。
赵二看着远处的天空的晚霞,一张老脸笑的是无比张扬。
第78章 时光
燥热的夏日, 热浪袭来, 叫人心生燥意,四处知了呜呜咽咽的,树枝苍翠, 全然不怕这夏日的热火, 这样的盛夏,即便是乡村,还是热的野狗都在吐舌, 屋里的温度更是加了几层,一阵呜呜咽咽的柔媚声儿婉转吟哦,在身下的羞怯人儿勉力将那作祟的脑袋从身上巴拉起来, 脸色潮红,“孩儿们快回来了……你先起来别……晚上……晚上我再让你弄……”
戚武不满,“你心里只有孩儿, 没有俺。”
苏凌想不到他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 只能哄慰,“哪里……哪里没有你……待会儿喜儿庆儿回来看见了不好……阿武……”
戚武仍旧描摹着他那吹弹可破、滑腻柔嫩的肌肤, 简直爱不释手, 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就吃不够他呢, 看着那修长白净的身子, 戚武眼眸再度点火,“集市没那么快结束,少说还要一个时辰, 俺瘾头还没过呢,乖,把小手拿开,夫君嘿嘿。”
苏凌真的怕被一双儿女撞见,只能哀求,“阿武……”
门外吱呀一声,两声清脆的声音随即传来,“爹爹、娘亲!”
戚武暗骂一声,居然真回来了,只能放开怀里嫩生生的孩子他娘,快速穿上了衣服,似有不甘的样子,戚武狠狠亲了几下苏凌才放开了他,“乖乖,晚上可要给俺好好疼疼。”
苏凌似嗔还怨,无力地爬了起来将一旁的亵衣穿上,还没穿好,那卧房的门早就被两个小孩冲开,“爹,娘,赶集真好玩儿!”
进来的可不就是喜儿庆儿。
喜儿庆儿如今六岁,正是贪玩的时候,喜儿作为姐姐,因为生的瘦弱,看上去反而比庆儿小了很多,跟庆儿妹妹一般,那一张灵动的脸已经看得出来苏凌的几分样子,长得十分的好看,可别看喜儿这般柔弱模样,性子却是最泼辣跳脱的,每每有小男孩见着她可爱不由自主地亲近她,总是会被喜儿作弄上一番,故而村里的同龄小男孩见到喜儿,虽心里暗暗生羡,只敢远远看着。
庆儿倒是老老实实的,是个姐控,敦实的小身板整日保镖似得跟在姐姐身后,号称要保护姐姐,可惜有了喜儿这么个聪颖刁蛮的姐姐,庆儿自是没有展现自己护姐的一面。
见着儿女进来,戚武皱眉,“看地走路,别咋咋呼呼,小心摔着。”
语气里虽是带着严厉,但已是展露笑容俯下了身子,将儿女一起抱了起来。
“乖乖,满脑门汗,干娘呢?”
喜儿搂着自己爹爹的脖子道,“干娘买了好多东西,在跟干爹卸货呢。”
孙大嫂在这双龙凤胎降生之前早就认了做干娘的,而喜儿口中的干爹便是之前寻芳阁雇的伙计,因为憨厚老实,木讷寡言,故而三十五了仍未娶亲,孙大嫂见他老实,也照顾了他不少,渐渐的,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二人便日久生情,原本孙大嫂早就死了那心,可感情自是不由得人控制,一颗心早早便沦陷进去了,但孙大嫂自觉是个寡妇,生怕给那男人抹黑,跟那男人也是纠缠不清了好一阵子,亏得苏凌一直以来的鼓励与帮助,孙大嫂才渐渐正视了自己的感情,鼓足了勇气接纳了自己的新生活,如今,虽说没有拜堂,可二人已是形同夫妻了。
当然,刚开始也是风言风语的一堆,可是时间久了,如今已经没多少人再去说这事了。
庆儿亦拿出了方才在集市上孙大嫂给他买的麻糖,剥了一颗,塞进戚武嘴巴里,“阿爹,糖糖好吃。”
戚武衔过,“乖。”
得了爹爹的夸赞,庆儿自是开心,挣扎着下来,跑到苏凌的床前,邀功似得,“阿娘吃。”
苏凌好不容易乘着方才将那亵衣穿了,接了过去,虽不喜吃糖,但难得庆儿那般殷勤,只能也吃了,摸了摸庆儿的头,也夸了一句。
“阿娘,你怎么还不起床?太阳公公都很高了?”
苏凌脸一红,“阿娘只是坐坐。”
“庆儿也要坐。”
庆儿骨碌一下爬上了床,投入了苏凌的怀里,闻着娘亲身上的清爽香气,好不惬意,苏凌虽是被戚武折腾得腰肢酸软,但还是满心温情伸手抱住了,喜儿一看可不干了,连忙也从戚武臂膀上爬了下来,一起上了床,抱着苏凌,也跟着在他怀里撒娇。
“阿娘,我也要抱阿娘。”
苏凌靠着床头,满眼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无限的宠溺,这让戚武看得有些吃味,以前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向来只有自己,如今有了孩子,分去了他太多的关注了,“你娘亲有了你俩,眼睛里就再没阿爹了。”
苏凌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喜儿抱着苏凌的手臂,“阿娘,喜儿晚上要跟阿娘睡。”
庆儿不甘落后,自是也点头应和。
戚武怎可能让儿女破坏他的好事,“你俩明年都要进学堂的人了,怎可像幼童一般痴缠娘亲。”
喜儿道,“我就是喜欢阿娘抱我!”
自打去年戚德升了翰林院大学士,为感念当年恩师的谆谆教诲,广开学堂,戚武乘着弟弟的便利,当下为着自己村子谋了福利,将其间一个学堂迁至本村,好歹是让湖石村又多了几分文曲之气。这虽是一个设在村子的学堂,可主教却是城里张老学究,当初戚德在他麾下读书,由着这个启蒙,才有了今日翰林大学士的威威官名。那张老夫子已是年迈,一颗教书育人的心思不变,戚德便请了他出山,在湖石村半隐居地教起书来,便是许多城里的学童也是慕名而来,甘居乡村受教。
张老夫子虽是花白了头发,可治学严谨,自成一套,即便是家在学堂隔壁,若要在他麾下学习,也必是要住在学堂里,衣食住行皆有礼仪教诲,逢年过节才可归家一趟。
按常理说,喜儿作为女娃是不得进学堂读书的,偏生喜儿个性极强,小小年纪说些“谁道女子不如男”之类的话,戚武也极是宠溺她的,故而也将她送进学堂了,阿昌念书不如戚德,考了个秀才后也没什么进益了,戚武便让他在学堂张老夫子处协助着教书,这下将喜儿放在学堂他也安心一些,何况可期也在里面,都是相熟的,便稍稍放心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片刻,苏凌便穿了衣服,才脚步虚浮地下了床,跟着戚武携着一双儿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