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都在诱惑我完本[耽美]—— by:失格菌

作者:失格菌  录入:04-18

小少爷一心想牺牲自己拯救费尔加,对为国效力一事充满向往,成为圣子后又是那么受宠若惊,他满怀着希望乘上教廷的花车,却迎来如此讽刺的下场。
受封典礼上的魔物暴/乱使得罗诺耶那崇高的理想跟纯洁的愿望全部破灭了,岂止破灭,还被践踏粉碎,糟蹋得一文不值。
以后每当费尔加的人民提起安菲洛斯公爵府的名字,想到的不会是公爵大人有多么贤明,也不会是奥尔文骑士长有多么英勇,他们只会想到安菲洛斯姓氏之下出了一个假称圣子的罗诺耶,正如皇家魔法学院也遭受不白之冤。
这一系列效应是可怕的,人们因痛苦蒙蔽内心,因仇恨遮去眼睛,他们没有办法报复躲进空间缝隙的魔物,便自私地将愤怒转移至罗诺耶身上,罗诺耶的前十七年过得越是幸福他们越是羡慕,罗诺耶的自身条件越是优越他们越是嫉妒。
他们痛失亲人,财产倾覆,而罗诺耶只是昏迷了过去,什么都没有损失,预言之子给他们编织了一个虚假的美梦,而这个美梦持续了还不到两分钟就失去了说服力。他们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预言之子不幸地成为了这个发泄口。
而会变成这样都是大祭司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坚持让罗诺耶成为圣子……
单凭这一点,戈兰多永远都不会原谅大祭司。
转告消息的圣职者似乎没有监视他的打算,传达完大祭司的意思便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去,戈兰多关上房门,看着门板背面却想起了典礼前穿着白色祭袍来找他的罗诺耶。
他的身体记得罗诺耶的体温,他的手记得罗诺耶皮肤和头发的触感,他的耳朵记得罗诺耶的声音,他的大脑还记得罗诺耶说过的每一句话。
戈兰多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门板出神,就仿佛他的小少爷还靠在那里对他微笑一样。
他以前总想罗诺耶快点成长,也用了很多话语跟行动恶意地去逼迫罗诺耶坚强,起初是炫耀自己阅历似的选取黑暗的经历在小少爷面前讲述,故意要把美好的世界撕给对方看,后来做的事也和这些差不多,如今想来追悔莫及。
总以为罗诺耶是乳臭未干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其实最幼稚的应该是他。
戈兰多揪着头发,不好的想象一个个窜上他的脑海。
罗诺耶预言的未来遭到现实铁蹄的碾压,作为圣子的价值就完全失去了。
不再被民众信服,不再被费尔加承认,人民的误解,皇室的怪罪,贵族的排挤,教廷的监/禁,还有远在北方战场的父亲的冷眼……一旦罗诺耶恢复意识,这些“恶意”将纷至沓来。
即使罗诺耶咬着牙忍受了以上所有,最后也无法再保持初心了吧。
戈兰多只是稍加代入罗诺耶的立场就已感到一阵锥心的痛,这是最坏的成长方式了。
可只是一味伤心和咒骂毫无用处。
罗诺耶被费尔加和教廷囚禁了起来,自己又没有冲进结界带走罗诺耶的能力,甚至由于结界的屏蔽效用,他这会儿连小少爷有没有苏醒,有没有被告诉魔物暴/乱的真相都无从得知,因此他必须在离开教廷前往骁勇之鹰前抓紧时间做些他能做的事。
那日去过典礼的圣职者都被调出了总教会,戈兰多回来后遇到的尽是些没见过的陌生面孔,罗诺耶从公爵府带来的仆人同样不见踪影,不过戈兰多不以为意,也没精力去在乎这些。
罗诺耶住过的客房早就空了,戈兰多只能先在自己的客房里搜罗了能用的东西扔进行李箱,又在教廷的圣具店里买了点实用的卷轴。这些东西比外面卖的贵,可是质量要好上很多。
这种时候他没空去计较教廷不合理的价格,有多年节省打底,这点积蓄还是有的,大祭司虽然居心不良,但有给他垫付去骁勇之鹰的全部费用,以后多的是赚钱方式,短时间他可以不用为金钱的问题烦忧。
该带的和该买的皆清点完毕,还剩下最后一点时间,戈兰多决定去看看古斯塔夫的房间。
所幸古斯塔夫的房间还保持了原样,教廷的侍者们为打理圣子留下的痕迹忙碌得很,没空收拾这儿。
戈兰多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搜寻了所有他能想到的角落,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客房的衣柜跟床头柜全都空空如也,没有半点生活的气息。
且不论埃尔德兰是否为避免身份被识破故意没留下线索,那个真正的古斯塔夫也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啊。
但戈兰多依旧没死心,他的直觉告诉他古斯塔夫被埃尔德兰取代前不会那么轻易就范,以那人的性格绝对会留下点东西的。
在飞空艇上的古斯塔夫还是真正的古斯塔夫,埃尔德兰若想和真正的古斯塔夫掉包只能选他们滞留在教廷的这段时期,而这期间戈兰多和真正的古斯塔夫天天都会去空旷场地切磋,埃尔德兰能钻空子的时间缩小为罗诺耶离开预言之间到典礼举行为止。
时间这么仓促,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对了,他怎么忘了那里呢?
戈兰多灵光一闪,急忙去了他和古斯塔夫经常比斗的地方。
那是位于两间修道室之间的一处空地,除了几颗香柏树外别无他物,平时也很少有圣职者会来这里,因此就被古斯塔夫看中作为了和他的切磋场所。
放眼望去整片空地一览无余,蘑菇似的香柏树们安静地矗立在那里,并不存在哪里藏得下东西,而戈兰多心里有些猜测,径直绕到了场地上的一颗香柏树后。
有些年头的树干上残留着魔法比斗后造成的焦痕,其中一道狭长的深坑引人注目,那看上去像个扁乎乎的洞,里面黑成一团,用来藏细一点的东西最好不过。
——保佑他能得到点什么吧。
戈兰多将手伸进了树洞。
他的手指刚没入缝隙就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往下一摸,果然顺利地握住了一杆细长的圆柱体,戈兰多的心里奏响胜利的乐声。
他没用太大力气就把一根法杖抽了出来,阳光穿透树叶的间隙在法杖的杖身上拓下一个个光斑,为其平平无奇的外表增色了不少。
这就是古斯塔夫留给他的“纪念”?看起来和他那根制式的校园款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戈兰多疑惑地拂去法杖上沾到的泥土和灰尘,变换了几个握杖的手势。法杖很轻巧,使用手感倒是一流,就是不知道它对咒文的响应和传导速度怎么样。
风吹起脚边的浮沙带来一丝凉意,戈兰多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远处的天空已染上朝霞的昏黄。他得走了。
戈兰多把法杖挂到腰间的锁扣上,拖着他的行李箱向着教廷大门的方向走去。
……
深夜的玛蒂尔达,艾尔方斯塔顶的小窗中摇曳着一枚黄豆大小若隐若现的灯火。
灯火来自悬挂于房顶的铁质吊灯,这盏吊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可它明显不太敬业。
然而借着零星的火光还是能看出这是间装饰一新的华美卧房,家具和床罩所用的材料都价值不菲,可惜房间里流淌的却是如饮雪水的寒意。在天气愈变愈热的尤莱尼,这间房间的平均气温当然显得格格不入。
降低这间房间温度的是绘制在四壁和地板上的寒冰魔法阵,它们昼夜不分地运作着,魔石的供应从来不断,耗费如此手笔终于换得房间里刺骨的低温,多亏保持了这样的低温,生活在这间房间里的人才能延续他此刻脆弱不堪的性命。
“绝不会有第二次,为了杜绝那样的惨剧,我会拼尽全力……”
少年虚弱的声音回荡在冰冷的空间中。
“您有着这样的觉悟,我想大皇子知道了会很开心的。”房间里的另一人说。
“这些天寸步不离地为我消除反噬,您一定也非常辛苦,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少年礼貌地说。
另一人没有推辞,当即抽身站了起来。
“晚安,圣子大人。”
道别过后,他以魔法吹灭天花板上的吊灯后离去。
脚步声逐渐消失,被留在房间里的少年终于放松神经,他放弃了逞强,喘息着抱住双肩,继而痛苦地吁出一口白气,气体凝成水雾又瞬间散尽。
少年全身滚烫,前几天还烧得神志不清,最近状态才趋于稳定,但高温一直没有褪去。每时每刻他都错觉自己会死,每一次又都奇迹般熬了过去,不是这次的经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能有这么顽强。
“……戈兰多。”少年无望地念出一个思念的名字,立时又闭紧了双唇。
对方一定会等他的,他不能这么快丧失意志。
总而言之,先活下去。
第80章 遥远的距离
戈兰多走在人烟稀少的林荫道上,在他前面带路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女性魔法师。
女性魔法师穿一身深紫色的法师袍,法师帽的帽檐和外袍的袍角各有一枚银线绣的标志,标志上的老鹰展翅欲飞,羽翼和脚踝上环绕着神创世时用的四大元素。
这是费尔加最高级的法师学院骁勇之鹰的标志,这名女性魔法师自然也是骁勇之鹰里的导师,她的全名是希尔薇·阿德莱德,奉校长之命拿着入学通知来接应戈兰多,此刻正带着戈兰多前往骁勇之鹰的校址。
他们乘坐教廷的飞空艇沿着专用线降落在骁勇之鹰的浮岛,等戈兰多办理完手续成为骁勇之鹰的正式学员后,他将会是她的学生之一。
在见到戈兰多前希尔薇一直对他充满了好奇,早在戈兰多被皇家魔法学院的前任校长请进学院时骁勇之鹰的校长就关注着这个天才少年了,如今从大祭司的口中得知这名少年就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天生元素体,不管是校长还是她都十分震惊。
想不到远离了神话时期的现代还能出现和各大元素沟通无阻的天生元素体,这个消息要是流传开去一定会让整个魔法师界都为之沸腾。
不知道关于天生元素体的事情大祭司告诉了戈兰多几成,仅仅是无障碍免咒跟高亲和性两个特性已足以使这名少年站在魔法师界的顶端,只要他想,他就能成为十二星级的魔法使,多少传说级的魔法师终其一生都不能达到魔法使的境界啊。
更何况当天生元素体得到了操控时间的能力后是可以轻松比任何种族都活得长的,和元素的高亲和性使得天生元素体永远不会缺乏魔力,除非世界末日万法倾颓,再无一丝元素能量供他汲取,否则长生不老对这名少年来说并不是多难企及的诱惑。
见面前因道听途说对戈兰多的情况有过太多不切实际的想象,见到戈兰多本人后希尔薇反倒有点失望,要不是亲眼所见周围的元素对戈兰多表现出了极高的善意,希尔薇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对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十九岁男生,话有点少,性格貌似不太活泼,但还算好说话,可是皇家魔法学院里却有着他生性善斗爱挑事的传闻,据说还和以安菲洛斯公爵府的小少爷为首的一干贵族过不去,接二连三惹了不少祸,希尔薇只能将这些传闻认定为眼红者的谣传了。
不过戈兰多的样子让希尔薇想起了她的另一位学生古斯塔夫,前不久古斯塔夫因为奥尔文骑士长的一封信离校回了公爵府,自此和学院便再无联系。
后来听说近日艾尔方斯塔下的魔物暴/乱中有平民目击到了疑似古斯塔夫的人出现,希尔薇不由得担心起古斯塔夫的安危。
古斯塔夫是个天资出众又勇于钻研的苗子,希尔薇可不想看到这么有天分的学生出事。
两人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到达了骁勇之鹰的导师楼,戈兰多是特殊的学生,需要办理的手续很少,希尔薇引领他报道完后就把他送去了提前安排的宿舍。
“骁勇之鹰没有假期,我希望明天能在教室里看见你的身影。”
希尔薇尽量保持严肃的面容说完了这句话,随即朝戈兰多点点头转身离去。
戈兰多礼貌地送走她,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单人宿舍的门。
他走至桌前把领到的包裹打开,里面躺着一件和导师法袍稍有不同的学生制服,有一根制式法杖并一大堆珍惜的材料,大概是供学生们研究鼓捣魔法用品的,剩下的还有教材跟校内的通用魔法卡。
皇家魔法学院的制式法杖要花钱买,骁勇之鹰的直接送,看成色和上流贵族们用的也不相上下,竟然比国立的学院还要财大气粗。
看了摊开来的物件几眼,戈兰多回身搜寻起房间。
这间单人宿舍和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大小相近,但由于现在只住一个人而显得宽敞许多,不但有洗漱的地方,连配置药品和练习魔法的场地都有,还额外配备了一个小厨房,不爱出门走动的学生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构造。
不仅如此,戈兰多还在配药品的小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暗格,外面设置有开放性的多重魔法锁,似乎是给学生们放贵重财宝准备的。
这个暗格引起了戈兰多的注意,他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想藏放在这里。
他把搁在门口的行李箱提进来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显然是郑重保管起来的布包,戈兰多动作轻柔地解开几层软布,露出物什的一角。
这是一个花冠,或许是施加过隔离空气的魔法,组成主体的鲜花仍然朵朵盛放,花瓣依旧是娇艳的颜色,只是沾上了数道擦不去的尘土和血污。
戈兰多曾想尽办法来打理这个花冠,无奈那些泥和血的痕迹已顽固渗入花瓣的纹理,怎么擦都擦不掉了,只得放弃,维持这个不够干净的原样。
罗诺耶的私人物品他一样都带不出来,好在还找到了这个花冠。
他是从反对圣子的那群反对派暴民手里抢下花冠的,那些暴民捡到花冠后将其视为罗诺耶的象征大肆践踏,还让人戴上花冠假扮圣子在人流量大的几个广场演巡回话剧,剧中对罗诺耶百般侮辱,戈兰多看到了怒火焚心,上前反驳并夺走花冠,本想再教训一下那些暴民,骑士团的人却出来镇压现场,他只能憋着一股气收好花冠远离了那个地方。
他多想为小少爷洗刷莫须有的罪名还其一个清白,却也明白仅凭自身的稀薄力量是什么也做不到的,要想还原真相只能抓出审判司幕后的几个恶魔跟堕天使,还有那个无所作为,把罗诺耶赶入火坑的大祭司……
一想到大祭司格纳,戈兰多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忘掉大祭司的脸,最后看了一眼花冠后把它放进了暗格,然后关好暗门,把魔法锁的三种符文从开放性改为封闭性,一重重严密地锁了起来。
这是他的宝物,绝不能有任何的磨损或闪失。
处理完花冠,戈兰多这才收拾起房间。
他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分门别类放到宿舍各处花不了多长时间,学院为他安排的宿舍在骁勇之鹰里属于很偏僻的地带,但他不敢掉以轻心,画好了屏蔽法阵又再三检查,他不喜欢有人踏足自己的领地,尤其是领地里还藏着罗诺耶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戈兰多收到了希尔薇导师的魔法传音,她告诉他就在刚才骁勇之鹰帮他弄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资格,皇家魔法学院已取消对他那只使魔的监管禁咒,他马上就能领回自己的使魔了。
对使魔的监管禁咒也是魔法师学院管理学生的一种手段,平时是保护,若是有人犯事或是非法辍学,顺着使魔的魔力供给流向能定为主人的位置,对他们使魔的扣压能够削弱他们极大的战斗力,还可通过使魔对其主人造成反相伤害。
皇家魔法学院取消了对朱利尔斯的监管禁咒,戈兰多便真正和皇家魔法学院毫无关系了。
戈兰多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但还是以镇定的语气回道:“这个距离就算是高级召唤法阵也无法生效吧。”
超过这个等级的法阵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能画出来的。
希尔薇很快回复道:“当然,我会和你一起去你的母校领取使魔,我这边也有些公事想和那位西德尼校长谈一谈,出于种种原因出行时间定在一个月后,你有充裕的时间为此准备。”
原来如此,帮他领回使魔并不是主要目的。
“那么麻烦您了。”戈兰多道。
“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不用说这些。”希尔薇说罢结束了传音。
……
一个月后戈兰多跟随希尔薇导师如期出发来到了皇家魔法学院,当戈兰多重新踏上了就读了一年多的母校的土地,他的内心极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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