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白又来了一句暴击:“你们连自己的人生都混得一塌糊涂,拿什么能耐本事去经营别人的人生?现在还没死呢,就赶着作死,还连累我们加班,你觉得这样好玩?”
薛蕴添被黑白无常吼得脸上笑意全无,“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这么凶我怕怕,一害怕就会魂飞魄散,到时候你怎么赔我?”
常白朝殷浮抬抬下巴说:“喂,殷小常,你都看到了,生魂就是这么麻烦,尤其是不怕死的生魂。完全无法沟通不止,搞不好还害我们下地狱!要知道咱们要是勾错魂,不但是严重的工作失误,而且还会永无翻身之日啊!”
殷浮满头黑线,竟然有这么严重?
殷浮赶紧回头劝道:“薛先生,我送你去医院好不?你的身体还躺在重整症监护室,你再不醒来,有人会很伤心的。”
薛蕴添说:“好吧,你们都这么说了,就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因为薛蕴添是生魂,不能走鬼道,也就是说黑白无常想瞬间转移将他送他医院是不可能的,只能走活人的路回去。现在是晚上,墓园离医院又远,夜路不好走,殷浮想叫车送薛蕴添一程也不可能,只能等到明天白天再去。
常白提醒道:“殷小常,你要注意时间哦,要是他的魂魄过了七日还不能回到原身,他就真的玩完了哦。”
常黑说:“咱们也不可能守着他一整晚,今晚还要好几个任务要做,看守他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于是,黑白无常很没义气地将薛蕴添丢给殷浮。
殷浮打算先带薛蕴添离开墓园,去宿舍大院里待一晚上再算。薛蕴添说:“我还想在墓园再待一会。”
“好吧,我就陪你待一会,不要太久哦,这里晚上很冷的。”。
薛蕴添说:“我倒是没感觉。不会花太多时间,就一会就好了,我想见我奶奶一面。”
可惜,等了将近一小时,连只鬼影都没见。殷浮已经冷得小脸发白了,远看比薛蕴添还像鬼。
薛蕴添不得不放弃,“算了,走吧。我想奶奶早就投胎了。”
“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你不是应该出现在车祸现场或者医院里,据说灵魂是不能离开身体太远的。”
薛蕴添说:“我也不知道,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到这里了,可能是我生前的遗憾吧。奶奶活着的时候,我都没能见上几次,如今她去世了,我更是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小时候,我爸不喜欢我,我妈性格太懦弱,我不喜欢和她亲近。唯有奶奶,她会无条件地包容我,可惜再也无法见面了。”
“薛先生,我真羡慕你,不管是被人爱着,还是拥有能爱的人。”哪像我,什么都没有。后半句,殷浮没说出来,只能藏在心里任它发酸。
“听你这么说,活着还真没趣啊!”
好在薛蕴添不是会折腾的人,没一会就乖乖跟着殷浮离去了。
第二天,天色刚刚亮,殷浮就带着薛蕴添坐出租车返回医院。这一路上赶魂的过程让殷浮心惊胆战,一人一魂呆在狭窄的车厢里,薛蕴添又是个话唠,不停跟殷浮说话,殷浮却不敢回应他。生怕司机以为他是精神病,将他赶下车。全程僵硬地坐在后座上,嘴皮不敢动一下。
顺利到达医院,殷浮二话不说将薛蕴添的魂领到ICU,没想到又出状况。
在ICU病房门前,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带着两个同样是身着道袍的大汉正堵在病房门口,跟魏羽笙对峙。
这三人甚至把医生和护士也赶了出来,不让他们进病房。
魏羽笙和医生都气到不行。
“喂,你们这样妨碍我们给病人进行治疗,耽误了病人的病情,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老道士选择性耳聋,两个大汉更是纹丝不动。由于道士身上的阳气太盛,薛蕴添的灵魂无法靠近,更不用说进入ICU,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殷浮认出那个老道士就是那天大闹墓园,袭击白无常的那个霍家的假道士。看情形,这霍家是摆明想要薛蕴添死。
这霍家简直恶心得令人发指。
要是当今社会是霍家的天下,怕是没有现代医学的什么事了。
有人能处理一下这无法无天的老化石吗?
殷浮正捉急,医院的保安总算姗姗来迟,可惜十个保安也抵不过一个道汉子的拳头。
躲在殷浮身后看热闹的薛蕴添忍不住嘲讽道:“呵呵,早说霍家不是活人待的地方,都不知道哪里招来这么多活僵尸,闹事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连保安都敢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医闹,而是妥妥的伤人暴力事件。讲多无谓,直接打110召唤警察吧。
可是,老道士嚣张地放出话,“你们尽管叫警察,咱们上头有人,等姓薛的断了气,我们自然会离开。”
哇靠,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这还得了。
老道士的话气得薛蕴添翻白眼,要是能将老道士的话录下来,放到网上,肯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魏羽笙早就这么干了。身为影帝,什么傻逼没见过。他淡定地举起手机将老道士的话录下来,然后发上自己微博,他写到“今日前来探望朋友,竟然大看眼界。庆幸薛先生早已跟那个百年世家决裂多年,否则都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年头傻逼多,大家出门要注意安全。”
以魏影帝的号召力,他的粉丝和各大媒体争相转发和报道了此事。一小时不到,医院就被无数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老道士也不是没见过这般阵仗,不停叫嚣着“咱上面有人。”
好了,这下还真没霍家什么事了。这几年上头反腐廉政行动升级,闹了这么一出,上头想不注意霍家也不行。于是霍正松被请去喝了几回茶,底下的企业也被查,怕是日子要不好过了。
得知事情起因的霍正松气得摔坏了家里的古董,“那傻逼分明是想毁了霍家,叫那傻逼滚出霍家!”但气归气,霍正松仔细一想,他们霍家什么时候有这种脑残存在?他让人去查,竟然查无此人。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霍家。霍正松越想越心惊,但他从来得罪人多,称呼人少,怎么也想不到是谁给他使绊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更奇怪的是,那老道士被警察带走之后没多久,竟然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正倒霉的是霍家,也没他老道士什么事了,自然脚底抹油,化成一缕清风消失不见了。
以上都是后话了。
等骚动过去,薛蕴添总算能接近自己的身体,但他迟迟没回去的打算,而是愣愣地看着魏羽笙。
本来魏影帝是不想惊动媒体的,媒体一来就戳穿了他在医院待了好几日的事实,让魏影帝出柜的对象不就不攻自破了。但魏影帝还是坚定地守在爱人的病房前,一人阻隔了所有媒体,顶住了所有的压力。
薛蕴添看着魏影帝的俊脸因为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碌而瘦了一大圈,心疼不已,忍不住流下了男儿泪。只不过,流眼泪的是他的身体。
魏羽笙笑他,“这么大个人哭什么,不嫌丑么?我都还没哭呢!”说着说着,魏羽笙也淌下了泪水。
“老婆,别哭。虽然你哭起来还是那么好看,但看着你哭我就心疼得快死了。”薛蕴添的灵魂凑到魏羽笙面前说,可惜魏影帝听不到。
“那就麻烦你赶快回到身体里去!”殷浮受不了他们在人前公然撒狗粮,催促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中,好怕更新不上。
谢谢观赏。
第42章 手段
霍家龙腾山庄地宫
“尊主,事情办妥了。”苏然立在石门前,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地厅回响。
“很好,就按照约定将东西给元道长送去吧!”回应苏然的则是雕刻在石门正中的巨大龙头。
老大被困在石门里面,苏然既打不开石门,也不能进入石门里面,敖闻风便利用石门上的石刻给苏然传话。
“是,谨遵上令。”苏然说完,正要转身离去。
敖闻风又传话道:“苏狐狸,你说这次本座的计谋如何?”
苏然毫无波动,说:“蠢死了!”
敖闻风说:“喂,你给本座放尊重点!本座好歹也是你上峰。”
苏然抬了抬眉毛,有些受不了地说:“咱们新时代的妖不玩阶级斗争,我承认你是上峰,但你也得尊重下属表达情绪的意愿。”
估计门后面的敖闻风被她的话激怒了,门后面响起一声愤怒的龙吟,好在石门的隔音效果好,否则苏然的毛耳朵怕是保不住了。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敖闻风发完脾气,继续说:“你听着,本座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是惹毛本座,等本座出去,你就死定了。哼!”
苏然很想翻白眼,“我不明白,你唤来的那位弱鸡道长意义何在,他顶多只能恶心一下霍家,连霍家一条毛都动不了。”
敖闻风:“你懂不懂什么叫牵一发动全身,恐怕现在整个霍家因为这个无名小卒搞到焦头烂额,以致最重要的颜面和名誉受损。三年前他们用同样的小手段差点害死本座的小奴隶,本座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搞死他们。”
苏然:“你废话真多。”语气十足十对上司不满的冷漠秘书。“你要是真在意他的话,又岂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你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没霍家什么事,是你自己惹上霍家,怪得了谁。”
苏然说的是真心话。老实说,伤害殷浮并非她本意,她并不讨厌殷浮,要不是敖闻风,殷浮也不至于那么落魄。苏然以为她的一番肺腑之言会惹得敖闻风龙颜大怒,意料中的六级地震没有发生,里面的尊上难道对她这番话并没所感?
敖闻风确实没有生气,而是十分平静地对苏然说:“你说得没错,但也不是完全正确。没有霍家,就没有现在的我。至于我和小奴隶的事,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苏然背过身去,觉得无话可说。这样也好,她已经再没有颜面去见殷浮了。
苏然才走了两步,敖闻风又蹦了一句话来:“说好的把小奴隶送过来,人呢?”
殷浮还在墓园好好的工作,霍管家还没回霍家,时不时向殷浮投去几道高深莫测的视线。
听说薛蕴添醒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继续接受治疗,至于何时能出院,还是未知数,他还需要动两次小手术。不过有魏影帝的陪伴,相信他会很快康复出院。
只是殷浮不知道,他竟又躲过了一场灾祸。
霍家不知道招惹了哪来的傻逼,霍家人大闹医院的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热心网友还扒了很多霍正松的黑历史,提及到他现任的影后老婆,正是当年破坏霍正松和前妻婚姻的小三。有人猜测,霍正松年纪不小了,上位成功的小三担心他的巨额财产会落到长子身上,所以策划了这么一出。甚至有人认为撞薛藴添的肇事者也是小三派出去的。尽管霍家已经派人处理了网上的谣言,但谣言还是止不住,以致霍正松手下的企业遭遇了危机信任。有关部门还派人去调查霍家的产业,搞得霍正松一个头两个大,原本打算找殷浮的麻烦,也只能放弃了。
霍正松万万想不到,这些谣言是魏羽笙找人散布的。以魏羽笙对薛蕴添的了解,那个傻瓜在业界是有名的老好人,平时很少招惹别人。除非别人招惹魏影帝,薛蕴添就会跟别人杠上,但薛蕴添只会用暗招,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去黑对方资料,并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对方倒了大霉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这世上认为薛蕴添碍眼的,除了霍家就没有第二家了,所以魏羽笙就放手去黑了霍家一次。反正霍家本来就黑历史众多,也不会少了这一笔。
日子突然变得很清闲,殷浮竟有些不习惯。
这日,殷浮收到魏影帝的信息,说薛蕴添醒了,想见殷浮一面。
得到偶像召唤,殷浮感到荣幸之极,自然不敢怠慢,飞车赶到医院。
“就是你献血救了我?”躺在床上的薛蕴添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醒了比什么都好。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一边脸还肿了起来,看着令人心疼。
殷浮淡淡地说:“举手之劳而已。”殷浮并不指望薛蕴添和魏影帝会记得他的好,要是他表现得很在意,薛魏两人怕是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你叫什么名字?”薛蕴添问。
“我叫殷浮。”
两人扯了几句闲话,殷浮从薛蕴添话里得知,并不记得自己灵魂出窍时的记忆。
薛蕴添说:“这几日我梦见奶奶在开满彼岸花的花田里向我招手,我差点就跟奶奶走了。”
殷浮说:“要是你一睡不醒,爱你的人会很伤心的。”
薛蕴添说:“梦里好像也有人跟我说过这番话,但我想不起是谁。”
薛蕴添觉得殷浮长得特别顺眼,要是把头发染回来就好了。而且殷浮给他一种既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感觉,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又似认识了好久。他打量了殷浮好一会,才开口问:“你爸该不会是叫殷海吧?”
“是。”如果是别人从他的名字就猜出他爸叫啥,殷浮会觉得奇怪,但眼前的是霍家的大少爷,会知道也不奇怪。
听罢,薛蕴添的瞳孔一缩。他突然从床上坐起身,猛地捉住殷浮的手,“你的生日是不是1月11日,今年二十三岁,大腿内则有颗痣?”
殷浮的脸嗖一下涨红,前面的问题都算了,怎么连他大腿有颗痣也知道?他尴尬地点点头。
“我的妈呀!”薛蕴添惊叹了一声,又跌回病床上,捂着脸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出去,让我静一静。”
“哦,好!”殷浮一头雾水,以为薛蕴添对他的数据很不喜,要知道像薛蕴添这种理工科毕业的IT男对数字是特别敏感的。小光棍节生日,年龄又是三长两短,听着不吉利。
“怎么了?”魏羽笙见他进去不到三分钟就被“赶出来”,还以为薛蕴添的臭脾气又犯了。
“没事,没事。”殷浮摆手道,总不能将刚才的对话告诉魏影帝吧,挺丢脸的。
魏羽笙还是不放心,便进去病房看人。一进去就看见薛蕴添用棉被蒙着头,棉被山不时抖两下。
魏影帝上前拍了拍棉被山,“喂,老添,发什么神经,你怠慢恩人了你知不知道?”
薛蕴添听到是自家老婆的声音,这次从棉被伸出大脑袋,他拉住魏影帝的手说:“太好了,老婆,咱们盼了多年的冤大头终于出现了,这下你是不是可以安心跟我结婚呢?”
“冤你个猪头!鬼才跟你结婚咧。”魏影帝听到“结婚”两个字,心里甜滋滋的。但看见薛蕴添笑得像傻瓜一样,他就没好气地拍开薛蕴添的手,“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就是……”薛蕴添凑到魏影帝身边,小声说了几话。
魏影帝听完,忍不住皱眉,“竟然有这样的事。那孩子还真可怜。难怪泉伯也拜托我去查。万一是情况属实,又会是满城风雨,毕竟你们家实在令人无话好说。算了,还得等你妈回来再确认一下,免得空欢喜一场。”
“是是是,老婆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要把那孩子稳住,千万不能再丢了。老婆,这事能不能拜托你!”薛蕴添执起魏影帝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口。
魏影帝被他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喊得心痒痒,万年淡定的俊脸禁不住微微一热,“谁是你老婆,之前谁说要分手来着,你妈指定那个未婚妻呢?之前谁说要跟她结婚?你该不会是被车撞到失忆吧!?”
“老婆,别闹,你明知道那是我妈做的好事,先不管了。你快说这事你答不答应?”
“我拒绝得了么?”薛蕴添整个人就快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魏影帝忍不住瞪他几眼泄愤。
“您说要我跳槽去当您的助理?”殷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魏影帝担心殷浮不答应,还动用了一下他那迷死倒一片迷妹的精湛演技,不小心帅了殷浮一脸血。
不过,以殷浮这种严重缺乏自信的性格,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是不信的。
“抱歉,我认为我不太适合这份工作。我性格比较内向,不习惯出没在人多的地方,怕只会给您帮倒忙。”
从来没人会当面拒绝魏影帝的邀请,这个内心是菜肉馅做的小青年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躺在病房里面那只老油条。
魏影帝眼含泪光,故作伤心道:“我好不容易相中你,难道你狠得下心拒绝我?”